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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沉默(40)

作者:七声号角 时间:2018-11-30 12:10 标签:狗血 虐文 天生一对

  魏北站了几秒,忽地迈开步子往上跑。他觉得身心都十分轻盈,好似快要飞起来了。三步并作两步,魏北在人群间穿行。
  事到如今,他感觉自己应当重新来过。无论身边有没有谁,无论还要一个人走多远。
  他应当重新来过了。
  魏北捏着手中剧本,名叫《别离》。
  剧院表演团是以前的老主顾,团队经理很欣赏魏北。几年前团队大火,开始全国巡演,经理向魏北发出邀请,希望他可以一起。
  当初魏北拒绝了,理由是他想在演艺的道路上走下去,剧团生活可能不太适合他。经理没有强求,只说如果有朝一日再合作,希望魏北一定要来。
  《别离》是个情景悲剧,格局小,演绎三家人的聚散离合。魏北不是主角,戏份相对来说较少。他在来的路上浏览三遍剧本,记下台词与剧情。
  魏北饰演陆家多年失散的孤儿,在命运捉弄下不得不背井离乡。城市打拼多年,好不容易遇上心爱之人,最后对方死于绝症,并留下襁褓中的小孩。
  他知道自己能演好,这个角色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剧团都是熟人,魏北上戏时没有压力。等他表演结束,台下响起一强一弱的掌声。魏北跳下舞台,霍贾带着魏囡坐在第一排。
  魏囡朝他跑去,递毛巾。魏北蹲下身抱起囡囡,转身问霍贾:“你们怎么来了。”
  “我去看囡囡嘛,”骚霍笑着说,“我也顺便来看看你。”
  霍贾的表情挺蹊跷。魏北知道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没这么简单。他放下囡囡,让她去给剧团的哥哥姐姐打招呼。
  两人走到安静角落,魏北想抽烟,霍贾居然抬手给他掐了。
  魏北瞠目结舌:“我操?骚霍?”
  霍贾笑了笑:“别抽,我最近戒得挺痛苦。闻到味道就有瘾。”
  这他妈,魏北直觉与沈怀有关。
  “不是,骚霍。你最近搞什么,为了个男人,你还就不做人了?他不让你抽,你还就真不抽啊。”
  “我爱他,北哥。”霍贾突然说,“我发觉我真的爱上他了。”
  魏北叼着烟,忽地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咬了咬下嘴唇,眉头紧皱。霍贾这种人,是最最招惹不得的。平日看来游戏人间,一旦动起真感情,怕是会一条路到黑。
  “你再想想,”魏北啧一声,“你们才认识多久。别他妈就爱不爱了,霍贾,你再想想。”
  “我想了很久,在他身边就是我想要的那种生活。我知道自己不能去爱,但没办法,北哥。我拒绝不了他。”
  “他怎么你了,你就拒绝不了。沈怀这人你了解吗,有几年朝夕相处过吗。怎么还就非他不可,霍贾。当初谁跟我说走肾不走心,谁劝我不要在不平等的关系里动心。”
  “我后悔了!”
  霍贾突然大声嚷一句。
  “我后悔了不行吗!”
  魏北呆怔。香烟掉落在地上,他不料霍贾会大吼大叫,记忆中霍贾永远都是笑眯眯的,是快乐的。
  半晌,魏北才蹲下去捡烟。他吹了吹烟头,点燃。这次霍贾没有阻止,而是撇开头,看向别处。
  魏北:“你不是来找我吵架的吧。小贾,到底有什么事。你跟哥说。”
  片刻后,霍贾说:“沈怀让我跟他北上,去京城。”
  “去旅行么,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沈怀回老家,我跟着过去。”
  “哦,挺好,带你见家长?”
  “不是。就是陪他一起过去,我不跟他住。”
  “哦。”
  两人失语。魏北算是听出来了,霍贾是来告别的。但他要去到的新生活,可能是美好幸福的,也可能是另一种挣扎。
  看不到清晰的前路,比在泥潭堕落更痛苦。分明没有往下陷,分明双脚踏在可以选择行走的道路上,但他没有前进的明路。更痛苦。
  魏北不可能阻止霍贾,甚至不能跟他说,你放弃沈怀,你们不可能的。但他有什么资格,也没底气讲这话。好比旁人都觉得他和沈南逸是不可能的,他们差了十万八千里。
  情景剧《别离》演得很真实,大致核心是:人与人的缘分就那么一次,相遇的运气也就一次。错过这次,用尽这次,以后便不会有了。
  哪怕多年后再回首,思及当初爱得死去活来,也不会再有了。
  “在你走之前,我还是跟你说,再想想,再想想。”
  魏北说,“但如果你有回来的一天,哥一定来接你。我在这里。”
  霍贾强装许久,听完这话终于垮了肩膀。他的性子不如魏北隐忍,只晓得生气要闹,开心就笑。只晓得收到真情实意的关心,需要拥抱。
  霍贾抱住魏北,把头埋在对方颈窝处。没多久,魏北感到被压住的那处有点湿润。
  “你要好好的,北哥,”霍贾声音发颤,听着又软又委屈,“如果哪天沈南逸不要你了,你就来京城找我。”
  “你是要让我和你一起傍沈怀啊。”
  “放屁,我才不把他让给别人。”
  “那我找你干什么。”
  “我......我给你介绍其他人。”
  魏北笑得直不起腰,他轻轻推开霍贾,眉眼藏着温柔,“滚吧,骚霍。”
  “谁他妈要你给我介绍人,没人可以不要我,除非我不要他了。别操心哥哥的事,好生跟着你的沈怀去京城。”
  这天霍贾离开时,魏北牵着魏囡送他。网约车等了大概半小时,霍贾给魏北说完不算,还要给囡囡讲。他半蹲着,摸出个信封塞到魏囡手里,吓得小姑娘直后退。
  魏北踹他一脚,“你干什么你!傻逼玩意!”
  “在小孩面前讲什么脏话!你他妈才傻逼!”
  魏囡赶紧钻到两人中间:“你们都不准讲脏话哦!”
  霍贾抱着魏囡,一定要她收下,“今年春节哥哥可能不回来啦,提前把压岁钱给囡囡好不好呀。囡囡要好好上学哦,明年如果哥哥回来了,再带囡囡去玩。好不好。”
  魏囡不敢拿信封,她抬头看着魏北。霍贾也看着魏北。
  魏北被他俩盯得没辙,叫魏囡收下,毕竟是霍哥哥的一片心意。
  霍贾上车前,频频回首望向魏北。傍晚霞光千条,他们似忽然看见人生前路有无数个不同的走向,又似迷茫的、无措的,分别在即,却不知会走向哪里。
  最后霍贾问他,北哥,如果你哪天红了,我还能回来给你当经纪人吧。
  魏北点点头,位置给你留着。想回来就回来。
  霍贾走了。
  “霍哥哥为什么要走啊。”魏囡问。
  “他要去过自己的生活啊,所以要离开这里。”
  “什么是自己的生活呢。”
  “有自己想做的事,有自己的追求目标。”
  “囡囡以后也能有自己的生活吗。”
  “能,一定能,”魏北突然觉得眼睛有点干,他揉了揉,再次捏紧魏囡的手掌,“囡囡一定可以过上喜欢的生活。”
  不会再像哥哥们这样。
  晚上魏北睡觉前,魏囡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剧团表演,她想去看。魏北说了时间,又给魏囡唱了几首歌哄她睡觉。
  待那边挂电话,魏北拿着剧本出神。
  他的视线停留在“别离”二字上,久久没有挪开。
  沈南逸回家已近半夜,魏北房间的灯熄灭。他经过花园时,发觉年初被魏北救活的那棵玉兰树长势凶猛,大片大片的叶子特漂亮。
  他驻足看了会儿,想起那时魏北给玉兰树输营养液,身上是勾人的鸦片香。
  当初忍得真不容易,沈南逸很难再体会那种极致忍耐的感受。他分明是想将魏北压在树干上狠狠地弄,他分明是想亲吻魏北的嘴唇,舔去他脖颈间的鸦片味。
  可沈南逸没有。
  小猫的爪子太利。装腔作势地在他面前抗衡,想要斗争。沈南逸清楚得很,哪怕是去年被迫在电话里听的那场活春.宫,不过魏北有意为之罢了。
  沈南逸当时捏着手机,听了一整晚,直到没电。就像前段时间撞破苟合现场,他靠着后备箱,听了一支烟的时间。
  魏北想的什么,沈南逸清清楚楚。像上次那样情绪失控,已是万分之一的机率。
  往后不会再有。
  沈南逸摘下片玉兰树的叶子,拿着进屋。客厅茶几上放着魏北的剧本,《别离》二字硕大,沈南逸一眼看见。
  他随手翻翻剧本,本意是想看情节如何,无意间瞥到最后一页的演出时间。沈南逸停了片刻,摸出手机,记入备忘录。
  客厅的灯亮了又熄灭。
  沈南逸没有去卧室,他转身走进书房,拉开座椅,拿过稿纸。
  他将玉兰树叶夹入其间,如今只剩最后几个章节。沈南逸三易书名,今天才做出最终决定。
  他在稿纸第一页落下“彩虹”二字。
  这是上帝与人类重建和谐的标志*。这是同性之爱的标志。
  作者有话要说:
  注:“*”
  ①彩虹是上帝与人类的立约记号,出自《创世纪9:8-17》。“彩虹之约”。
  ②写到这章,算是一个转折吧。毕竟在微博说过了,很快第一卷 就结束。小北的心态也开始转变,第二卷他会带来很多惊喜。
  而沈南逸呢......这个男人不好讲。
  其实有时候大家不要把老男人这种设定“神化”,认为其应该特强大特稳重特成熟(但这肯定是有的,因为阅历关系)。不过偶尔四十几岁,哪怕五十几岁的人也会犯错,也会有拎不清的时候。参照一下身边人就明白了,都不敢说我们的长辈就一定不会犯错,不会有偏执的时候。
  偶尔情绪失控,像沈南逸昨天那样,个人觉得其实是很迷人的。这显得他不是冷冰冰的上位者,而是一个有弱点有情味的男人。(仅个人观点)。
  本来给他的视角就很少,所以对于沈南逸,大家不太能理解。
  ③还有一个点,老七提一下。小北下跪那件事,不是沈南逸逼他跪的,是洪赋。
  有的读者可能没太读明白,沈南逸只是按约定带魏北去宴会,他也没想到洪赋会突然刁难人。
  再者就是单伍和魏北被撞破的事,这个单伍不是故意的,他询问过沈南逸什么时候回家。魏北说明天,或后天。
  所以大家问“单伍为什么这么做”,根据原文来回答:真的只是巧合。
  ④今天说得有点多了,是因为怕大家对这两个问题一直有误会。希望不会嫌烦,晚安好梦~


第35章
  魏北演出那天,找剧团经理给魏囡留了票,位于观众席第一排正中间。他演习时没有向台下张望的习惯,正因魏囡在那里,他才更要全情投入。
  舞台灯光大亮,台下衬得漆黑一片。魏北偶尔转移视线,也时常被灯控照花眼。
  他知道魏囡在台下看着她,不知道沈南逸也在台下看着他。
  《别离》是出悲剧,情绪稍有偏移,就很难将其中的痛苦悲伤表达出来。魏北几乎融进戏台,他颤抖时,魏囡跟着颤抖。他流泪时,观众跟着红眼。他悲恸时,沈南逸不自觉地蜷起五指,牢牢看着在舞台上发光的魏北。
  演到最后一出“死亡”,魏囡实在控制不住眼泪,她用手心手背反复擦脸,手指从鼻子下蹭过。她不管脏不脏,此时也顾不上,只晓得揩在衣服上,再接着抹眼泪。
  一颗颗水珠顺着淌,魏囡长长的睫毛湿漉漉,根根分明。哭了片刻,身边忽然递来一张纸。她顺着看去,是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指甲剪得整整齐齐,骨节分明。再往上,是一张英俊的脸,男人年龄有点大,那双眼睛却分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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