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换做从前，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想他们会有今天。
　　什么话也不用说，什么事也不用做，只是安安静静地在被窝里看雪，同时彼此都知道他们正在深深相爱。
　　萨沙回头看了克拉克一眼，咕嘟了一会儿嘴，啥也没说。
　　克拉克却轻笑着说：“我也爱你。”
　　萨沙：“……哼。”
　　窗玻璃上有水雾，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小金毛就闹着要到窗边去看雪。
　　男人怕他冷，干脆一只手搂紧萨沙的腰，一只手抓住被子，两个人在被子里裹成个大蚕蛹，蹦蹦跳跳挪到窗边去看。
　　看了一会儿，萨沙果然冷了。
　　在被窝里的两手两脚，都盘到克拉克这个天然大暖炉身上去。
　　噘着嘴巴说：“我是一只树袋熊~”
　　克拉克亲他的噘嘴巴：“我是一棵树~”
　　树袋熊跟树裹着被子，又在窗边缠绵地接了一会儿吻。
　　吻着吻着，树袋熊哎哟一声，委屈得大叫：“你这棵树怎么会捅熊！”
　　树假装委屈：“是树袋熊自己吃进去的~”
　　太难了，早知道先把红太阳灯开好，看样子明天又要下不了床。
　　萨沙眼前纷纷扬扬的白雪花，转啊转啊，全都变成了绚丽的烟花，噼里啪啦地在他脑门上爆炸。
　　通常来说，小金毛脑门炸烟花的时候，就特别容易一边掉眼泪一边说实话，就跟被灌的是吐真剂似的。
　　他模模糊糊记得自己说了“呜呜呜我觉得现在就是我幸福的巅峰”什么乱七八糟的，听见男人在他耳边低低地说：
　　“萨沙，我最幸福的巅峰还不是现在。但我知道，它离我不远了。”
　　“我会等你亲手把它交给我。”


第121章 有关求婚（中）-3
　　没开红太阳灯的下场，就是萨沙被折腾到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萨沙被嘬得全身红痕，半昏迷着被男人抱去浴室清理。
　　等清理好，时间也到了后半夜。
　　萨沙昏迷中还在疯狂摇头，嘴里叽里咕噜地说胡话：
　　“孩子吃不下了……孩子吃不下了……”
　　克拉克低垂蓝眸看他，唇角弯弯，英俊的眉眼间全是满溢的幸福。
　　他慢慢顺了一会儿萨沙微湿的金发，重新把恋人搂回强壮的臂弯。
　　抱得紧紧的，让两人身体每一寸肌肤都贴合在一起，好像只要这样做，就可以永远不再失去他。
　　克拉克低声喃喃：“我爱你。我爱你，萨沙。我爱你。”
　　萨沙脸蛋在他胸肌上挤成饼：“……￥%#%……吃不下了……”
　　克拉克低头吻住萨沙的额头，依旧一遍遍喃喃倾诉着：
　　“我爱你，我的珍宝，我的萨沙。只有拉奥才知道，我爱你到简直快要发狂……”
　　萨沙这一觉，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是克拉克揉腰把他揉醒的。
　　想必克拉克又跟学校和报社请了假。自从在家里和小公寓摆满了红太阳灯，他们这两年，已经很少因为交易公粮耽误正事了。
　　小金毛在人间之神怀里蹬腿伸懒腰，再用两条雪白的胳膊把男人脖子抱住。
　　半眯着漂亮的桃花眼，小口小口啃他的腮帮子。
　　克拉克一看就知道，萨沙这是还没醒全，正迷迷糊糊地拿他磨牙呢。
　　他按摩了会儿萨沙的后腰，手一边打圈一边慢慢往下移。
　　移着移着，下巴抵着的那颗金发脑袋，蓦地炸了一下毛。
　　小金毛事后就是特别喜欢跟克拉克撒娇，故意惨兮兮地叫：“哎哟~~”
　　克拉克低声笑：“这里也揉揉，嗯？”
　　萨沙：“好酸哦~越揉越酸~~”
　　克拉克：“那就……不揉了？”
　　萨沙屁屁跟着男人的手掌往上撅，故意刁难他：
　　“不揉更酸。”
　　克拉克故作苦恼：“那揉还是不揉呢？”
　　萨沙摇头晃脑：“不知道。”
　　克拉克咬他鼻尖：“不知道？”
　　小情侣叽叽咕咕地笑着，一起滚倒在被窝里。卧室门被小心翼翼地敲了两敲，希尔达在门外清着嗓子说：
　　“克拉克，午饭在厨房里，萨沙醒了记得喊他吃。我回研究所去了。”
　　克拉克：“好的，路上小心。”
　　希尔达的高跟鞋声在门口转了转，似乎按捺不住，还想说什么。
　　但她忍了又忍，声音里带着满满的笑意，说了一句：“那就祝你成功哦，克拉克。”
　　开门离开了。
　　萨沙两爪摊在枕头上，瞪圆了眼看他：“祝什么成功？”
　　克拉克蹭他颈窝：“饿了没有？你肯定饿了。我抱你去吃午饭。”
　　萨沙：“你怎么知道我饿了？你老是觉得我饿，我昨天一直喊吃不下吃不下，你听都不听！现在又说我饿！”
　　克拉克摸着他瘪下去的小肚皮，悄悄附耳说：“你现在当然饿了，因为我昨天全都洗出来了~”
　　萨沙：“……噫~~~！”
　　男人笑着把乱踢乱咬的小金毛扛上肩膀，扛到客厅沙发去喂午餐吃。
　　喂饭也是腻腻歪歪地喂。萨沙坐在男人大腿上，勾着他的脖子，你一勺我一勺，亲一下吃一口，一顿午餐吃了半小时都没吃完。
　　小氪叼着它的空食盆，在两人面前足足坐了半小时，连正眼都没得到过一次。
　　气得它当啷丢了食盆，扬着小披风飞到厨房，自己开冰箱找吃的去。
　　喂到三分之二，人间之神微微侧耳，眉眼一紧。
　　萨沙早对他这个表情司空见惯了，叼着勺子问：“又怎么了？”
　　克拉克：“有人被困在龙卷风里了。”
　　萨沙：“去去去，快去快回。”
　　男人想再亲亲萨沙，被小金毛按住了嘴，救援结束前不给他亲。
　　于是人间之神一转眼换了制服，化作鲜红箭矢，自窗边射向云霄。
　　一辆载满了人的大篷车正在龙卷风里呼呼乱转，越飞越高，里面的一车人一边哇哇大叫着，一边满天乱吐。
　　超人的生物力场能克制一切自然风暴，他稳稳地漂浮在风暴中心，心里预判了几毫秒，一把抓住了从面前飞过去的大篷车，钢铁般的十指牢牢扎进车身里。
　　“咳……Wow！！超人！！”
　　“是超人！！！”
　　“是真的！他居然真能被喊来！！”
　　车窗里挤出十几颗脑袋，张着嘴大声惊呼。
　　人间之神微笑：
　　“为了安全起见，请不要把头伸出车窗外。”
　　他双手提着车，从龙卷风中心急速拔升，飞到风暴背面的安全地带，才慢慢把车放了下来。
　　这是满满一车正在迁徙的吉普赛人。
　　他们正在欧洲中部的公路边扎营栖息，没想到一觉醒来，就被龙卷风追上了。
　　有人惊慌地喊：“超人，龙卷风里还有人呢！我女儿不在车上！”
　　超人没有回答，足下炸开音爆，再度纵向漆黑的风暴深处。
　　他一手捞住一个被抛上百米高空的昏迷女郎，发着蓝光的双眼一寸寸扫射龙卷风内部，确定里面不再有任何活物，这才用绅士手抱着姑娘，缓缓从高空降落。
　　地面的人群早就准备好用闪光灯和欢呼声迎接他。在热情的尖叫和掌声中，超人表面上在友善地问候，其实两只耳朵早就顺着主人的心思，偷偷捕捉几千公里之外小恋人的动静。
　　他能听见萨沙的小嘴巴吧唧吧唧咀嚼牛肉的声音，听见那条灵活的小舌头舔舐叉子的声音，也能听见小金毛咕噜咕噜吞咽果汁的声音。
　　有关萨沙的一切，都是鲜活又生动的。
　　这几年来，他不止一次体会到，萨沙的存在就是他的幸福根源，这让男人听得彻底出了神。
　　直到萨沙“叽”地打了个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