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游戏卖挂(89)

　　王后哼了一声：“我早该想到这点！”
　　左淮在王后陛下面前停住脚步：“你和邪神做了交易，用屠杀精灵的方法饲养胎儿，一手造成了王国的梦魇事件，对吗？这个邪神，和光明神相对立，是司掌黑暗的神明？”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没有那个必要。光魔法说明了一切。”
　　左淮只是放出一个带有光魔法的道具，甚至是个娱乐型道具，就让她失去了战斗能力，可见她十分畏光，就算不是司掌黑暗的神明，恐怕也和光明神势不两立。
　　李未然道：“你的主人虽然是A级，可惜配了个D级脑子。派你到这么逼仄的地方偷袭我们，不是自寻死路么。”
　　确实，在这种地方，两米长的镰刀和弓箭这种远程武器，都很难施展开来。反而是左淮那盏光魔法破灯发挥出了很大效用。但为什么黑衣人会放弃其他玩家，潜入梦中梦里，专门来偷袭他们两人？
　　左淮来回打量着她和地上几十斤的镰刀，疑惑问道：“你不是被大祭司打伤了吗？”
　　王后陛下贝齿一咬，憎愤道：“该死的大祭司，害我指甲都劈了。”
　　李未然：“……”
　　左淮：“2号真是个废物。”
　　只是因为王后陛下指甲劈了，大王子和二王子就被下狱。精灵王实在太昏聩了！
　　“黑月异象与你有关？”
　　王后陛下横眼道：“这与我无关！不要把什么罪名都强加在我身上！”
　　“总不能是因为精灵王爱上人类，而降下的天灾吧？”
　　左淮道：“我认为精灵王不爱她。”
　　王后怒道：“你在胡说什么！你这个卑贱的人类！”
　　“精灵王为你发过誓吗？就是王子为我发的那种誓。”左淮说这话时，语气里透着隐隐约约的得意。
　　“？”李未然面露疑惑。
　　“……”王后面露哀怨。
　　左淮道：“你看，你爸根本不爱你妈。”
　　李未然：“？？？你让我管一个比我小的小姑娘叫妈？”
　　左淮问王后：“你多大？”
　　“二十六。”
　　左淮又问李未然：“怎么样？比你小吗？”
　　李未然扭过头去，满脸不悦道：“我不知道我多大！”
　　“进入《方舟》时的年龄，也不记得了？”
　　李未然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真的是个迷一样的人，对于左淮来说是如此，对于他自己也是如此。
　　李未然在王后面前蹲下身，语气温和道：“王后陛下，你被我们抓了，你的主人也没有设法救你，看样子你已经被祂抛弃了。不如你好好交代，你的主人有什么目的？怎么样才能破除黑月诅咒？”
　　王后满脸顾虑，显然是害怕招致邪神的报复。
　　她正打算严词拒绝，左淮抢道：“还用问吗？把她献祭掉，我们就通关了——准确来说，是把她的孩子献祭掉。”他冷着脸时，能吓哭小孩，配上这番威胁，讲得像真的一样。
　　王后想到肚子里的孩子，顿时花容失色：“不要动我的孩子！我知道一些事情，也许对你们有用。”
　　李未然轻拍她道：“你别怕，你说来听听。如果有用，我们会帮你的。”
　　王后牙关紧咬，看起来内心挣扎，她知道讲出这些会为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横竖都是一死，面目可亲的李未然看起来可比邪神可信多了。
　　然而正当她要开口时，梦境碎裂了！
　　李未然侧过头，看到左淮整张脸碎为三片，化光而去，不由心头一紧。
　　他瞬时从睡梦中惊醒，急喘不止，而后发觉自己正身处空空荡荡的祭坛中央。
　　梦中梦碎了。
　　是邪神出手了吗？祂在搭救自己的信徒？还是担心她说出自己的秘密？
　　李未然爬起身，抬眼看去。
　　方才还反抗不能的王后陛下，现在正站在高台之上，已将长弓拉成了满月，蓄势待发。
　　虚空之箭对准的目标，正是李未然。
　　如此空旷的地带，正是她自由发挥的主场。


第65章
　　方舟大厦。
　　管理员0555上报了一条异常报告。因为0001号管理员出差太久，无法处理的异常报告已经堆积如山。
　　73号副本“黑月祭坛”，竟然匹配到3个99级以上的玩家，而它只不过是一个A级副本！
　　0555号程序员作出了十分常规的处理——对这三名玩家进行限制，属性数值减半，禁用高级技能，禁用高级道具。随后，他就将此事抛诸脑后，开始对着满屏代码找bug。
　　不知为何，0555上报的这条异常报告却不声不响地，传递到方舟大厦99层的终端上。
　　整层办公室都空无一人，一台显示器却忽然亮了，铛铛会议界面自行跳出，一个个匿名用户登入会议列表。
　　“他出现了。”
　　“是的，他和0001在一起。”
　　“0001为什么不动手？为什么不上报？他叛变了吗？”
　　“哈？你们把他派进游戏打算借刀杀人的时候，难道没有预想到这一天吗？”
　　“我并没有想到他能活这么久！”
　　“这太不对劲了！我好像还发现了0011的踪迹。他不是失联了吗？为什么他们随机到了同一个副本？”
　　“我想这都是他搞的鬼，他在满世界派发非法技能，就是玩家说的那个‘金手指’。鬼知道他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技能。我见过一个玩家买到了‘狂徒挂’，可以免于副本规则的处罚。”
　　“你说的那个玩家，是不是叫张三？”
　　“血！我要他的血！让他死！让他死！”
　　“109，下次别再邀请奥特普斯了，这家伙输给他两次，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你说谁是失败者？！我会杀死他！他的命是我的！他会死在我手上哈哈哈哈……我等不及那一天了！”
　　“雷文，不祥之神，到你出手的时候了。”
　　“不，还不到时候。”雷文的字句停顿片刻，随后笃信的下半句才显示出来，“他们会主动请我降临的。”
　　*
　　巨大的月亮悬挂在天边，虽然是正常的皎白色，但难免让人想到那只不祥的魔眼。在这堪比真实世界的梦境地图里，所有玩家都有一种被窥伺的感觉，毛骨悚然。
　　李未然仰头看去，王后陛下的黑袍和兜帽被风扬起，举弓欲射的模样像是自信满满的猎人。身份败露，她已无需再遮头盖脸。
　　因为左臂失去了知觉，李未然起身时一个不稳，竟然栽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
　　“看哪！是我们的王子殿下！他尊贵的胳膊肘磕到了地面上！”
　　“王子殿下，放弃抵抗吧，过来这边，来陪我们！”
　　李未然抬眼看去，这才发现周围有一个个诡异的虚影。它们能发出人声，却并没有人形，形状像凸起的喷泉，也像两米高的正弦波峰，如果不注意看，视线就会穿过它们，看到它们背后的景物。这些虚影看不清有多少，但能感觉到他们聚集在祭坛，就像那天围观祭祀的精灵们一样，正发出喃喃低语。
　　“王子殿下，来陪我们吧！我们不是您的子民吗？”
　　“王子殿下，您在看什么？您在想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是啊，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谁？”
　　“是因为你吗？是因为你爱上那个卑贱的人类吗？”
　　“王子殿下，您简直是最自甘堕落的精灵。”
　　这四溢的怨气！
　　李未然明白过来，他们是这四个月以来，死于梦魇的精灵们。
　　他们被王后陛下猎杀，成为了她腹中胎儿的养分。如果王后每天猎杀一个精灵，那么四个月以来，得有一百二十个精灵丧命于梦魇。现实中的他们陷入永久的沉睡，有些较早中招的，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