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精(37)
昆仑辛苦掏了半天，她看苏沁和藏在暗处的师父眼睛都看直了，说：“我给师傅带回去。”
凰鸟说：“你那便宜师傅又不是收破烂的。”她取出飞剑，踩上去，说：“上来。”
苏沁：“……”她想捡破烂！
曲飞霜：“……”
凰鸟拉着昆仑飞上高空，飞远了。
苏沁恋恋不舍地看着地上的“破烂”，最后偷偷地拣了几块最值钱的，这才去追她俩。
曲飞霜：“……”这两个败家徒弟！
她把剩下的破烂全部捡起来装进储物法宝中，想了下，又分了一半给师叔，“见者有份。”，之后又问：“师叔，您看出她们的来历了吗？”
那师叔捡起申长老丢在地上的神骨，似自言自语，又似问曲飞霜：“能对神骨不屑一顾的，会是什么来历？”
曲飞霜的眉头一跳，问：“不会是真是妖族吧？”她随即又摇头，说：“不可能，妖族实力在玄仙境以上的，也都是有名号的，没听说过有这么二位。实力高于玄仙境，还来拜师……为什么呀？这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不合常理。”
师叔说：“红尘练心。昆小山的身份应该极高，来头极大，使得她有绝对的实力保持她的单纯天真，知晓她身份的人，绝不敢对她有丝毫冒犯，她缺少人事世故历练，所以，隐瞒了身份来到尘世间游历。她们所习惯的生活方式享用的物资，宗门里常用的，对她们来说是极度简陋无法忍受的。”
“能有这份量，又是出自昆仑神山，只能是从山巅下来的。”
“昆小山，申凰……”
师叔的脸色顿时全变了！
曲飞霜的脸色也是难以置信！不能吧？那两位远古大神？她们能有这么无聊？
可再想到她们看待这些“破烂”的态度，这些东西在远古大神眼里，还真就是破烂。
昆仑踩在飞剑上，听着她师傅他们的谈话，心虚地对凰鸟说：“小凰，露馅了。”
凰鸟“呵呵”两声冷笑，说：“谁让你去捡破烂！”
昆仑说：“那我们再换一个宗门？”这次她吸取经验教训。
凰鸟说：“再换一个宗门，你也撑不过一天就得露馅。就这个！反正露馅也不敢把我俩打出去。”
******************
第44章
曲飞霜和她师叔非常有默契地谁都没提昆仑女神和神凰的身份。
以那二位的能耐，她们如果真想对神剑宗不利，随手一巴掌就能把神剑宗灭了，哪至于费这劲。她们能来神剑宗，对神剑宗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旁的不说，沾点远古大神的气运都够他们受用无穷。
气运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又实实在在存在。
运气好的人，顺风顺水，运气不好的人，喝口水都能被呛到。
他们跟在昆仑女神身后，还捡了一堆“垃圾”回去。这在她们眼里是垃圾的东西，却是炼制大罗金仙境仙宝的重要材料。大罗金仙可是当今昆仑神山最顶端的存在，除了妖族那些受昆仑女神和天道眷顾能够成神的大妖，难遇敌手。
曲飞霜的内心还有点小小的难以启齿的隐秘兴奋感：昆仑女神居然是她徒弟！
如果不是掌门坚持要让神凰做宗门长老，就连神凰也是她的徒弟！谁能有她厉害，谁能有她有本事！
往后走出门去，说昆仑女神的剑术是她教的，谁敢不敬她三分。
她下定决心，一定会在剑术上好好教导昆仑女神。至少她从之前与她俩的接触，以及昆仑女神连驭剑都不会就能看出，这位，真不是玩剑的。
凰鸟和昆仑还有苏沁回到离水剑峰。
苏沁辞了凰鸟和昆仑，去主殿找自己的师傅。
周管事按照凰鸟的吩咐把东西都买好了，便昆仑不在，他不敢进昆仑的院子，只派了个打扫的外门弟子守在外面，等昆仑回来，让那外门弟子用传音符通知他。
昆仑她们回到院子后，周管事匆匆赶来，把装有物件的储物袋呈给凰鸟。
凰鸟往储物袋里一扔，顿时嫌弃得不行。人族用的东西，样式繁琐，号称精美，但用料委实不敢恭维，杂质极多，火候不纯，只是个样子货。她把储物袋扔给周管事，说：“什么破烂玩意儿。”对昆仑说：“我给你炼制。”
昆仑知道有句话叫出门在外一切从简，说：“不必麻烦，能用就行。”
凰鸟说：“行啊。”她又从周管事的怀里把储物袋拿回来，掏出一个琉璃盏给昆仑，说：“这个给你装果子。”
昆仑见那琉璃盏并不纯透，含有玉料矿质，并不是纯粹的仙灵石以神火铸成，如果盛放仙灵果，墨玉中渗进去的那丝兽血与仙灵中的灵气起冲突，会污染果子。她摇头，说：“不用了。”
凰鸟又把储物袋和琉璃盏扔回给周管事，对他说：“你忙去吧。”
周管事捧着凰鸟扔回来的琉璃盏和储物袋，默不出声地退出昆仑的院子。他早听说申长老是地仙，昆小山又是养在她身边的，想必她们常用的是仙器，这些灵器并不看得上眼吧。周管事也是满心无力，申长老如果想买仙器，拿仙灵石来，他一准能买来仙器。不过谁叫她是长老，他也不敢有意见，又把东西拿去退了，折成灵石给申长老退回来。
昆仑的院子是有法阵的，但这种每座院子都有的基础法阵也就起个隔绝玄仙境以下的人神识探查。
凰鸟弄了点布阵的材料，先把昆仑的院子给加持了下，做点样子，之后再让昆仑布下结界，把院子遮起来。
昆仑的日常用品并不多，客厅添置套待客的器具，院子里闲坐的桌凳茶具添一套，书房备一套桌椅套，卧室添一套打坐的长榻，再加点梳妆用品，便齐了。
若是以前，昆仑连梳妆台都不用。
凰鸟看不透昆仑那身衣服是什么材质炼成的，但穿在昆仑身上异常合贴，比起她用自己的神凰羽毛炼化变成的凤凰羽衣也不弱丝毫。昆仑常年穿着那身衣服，发饰也极为简单地一根发绳系上，从不曾梳洗替换，自然是用不着梳妆台的。
如今昆仑进入神剑宗，再穿自己那身法衣不合适。
凰鸟对昆仑说：“你把身上的法衣脱下来，换上神剑宗弟子的衣服。”她又炼制了一块防御玉佩给昆仑，说：“戴上这个，防意识探查。”
昆仑也觉得自己身上灰朴朴的衣服不好看，她“嗯”了声，便把贴身隐藏的法衣脱下来，见没地方放，又怕院子进贼偷走她唯一的一套衣服，于是放回藏在内体深处的一口鼎里。
凰鸟：“……”
昆仑把身上的法衣脱下来，身上那件灰扑扑的衣服，在凰鸟的眼里起不到丝毫遮掩作用。她突然发现，昆仑似乎并没有换衣服要回避的意识，当着她的面，就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再直接把神剑宗的真传弟子服饰穿到身上。
凰鸟震惊地发现一件事，昆仑之前身上只穿有神衣，内衫什么的全没有。
这傻山精！
不过不得不说，傻山精的身材是真的好，肌肤细腻还泛着莹莹神光，比世间最细腻的神玉还要漂亮。
凰鸟先把炼制家具物件的事抛到脑后，给昆仑做了几身打底的衣衫裤子，让昆仑穿在法袍里面。
昆仑把真传弟子服饰脱下，穿上凰鸟给她炼制的衣服，并不觉得不妥。在她的认识里，只有人族才穿底衫，妖族和兽类都是变成人形后，直接用自己的皮毛炼成衣服裹在身上就行了。
凰鸟看着昆仑把法袍脱了，又慢腾腾地穿上衣服，才说：“傻山精，有没有谁告诉过你换衣服和洗澡的时候要避开别人？”
昆仑困惑地看着凰鸟，说：“我看很多有地位的人族和妖族沐浴更衣时，身边有很多人侍奉。”
凰鸟：“……”
昆仑看凰鸟的神情不对，问：“有什么不对吗？”
凰鸟咬牙：“那你换衣服不避着我？”
昆仑更加纳闷，说：“你没毛的时候我都看过，你看我，应该也没有不对吧。看看没什么吧？”她见凰鸟的表情都扭曲了，说话的语气变得很没底气。
凰鸟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昆仑解释。能不能看光是有区别的好不好？
可她看到昆仑那坦然的模样，可耻地发现，自己对昆仑居然有那么点不同寻常的非份之想。不然，看光就看光呗，光屁股满山跑的动物到处都是，就连号称要礼义廉耻的人类，好友间还能一起泡个温泉下水游个泳什么的。
她告诉昆仑，卧室这种地方，不适合让别人进，换衣服更不随便让别人看，话到嘴边，又隐约有点担心搬石头砸自己脚，又把话咽了回去，默默转身把院子里的法阵多加固几重，特别是昆仑的卧室，更是加固到除她和昆仑外，连九尾都进不来的程度。
她把法阵布好，告诉昆仑，身体不能让别人看，因为自己坦荡荡，但是看的人就未必坦荡荡的了，很可能会起龌蹉心思。
昆仑见凰鸟的神情有异，好奇地打量着凰鸟，问：“你会吗？”
凰鸟的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想说，她才不屑，但迎着昆仑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暗叹口气，说：“会有一点点吧。”她说话，便见昆仑不仅没恼，反而嘴角微扬，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
她气恼地叫道：“你笑个鬼啊。自己走光了还不知道。”
昆仑依然在笑，眼里有着几分俏皮，说：“你对我有意思！”她又补充句：“你喜欢我。”
凰鸟气得想扑上去挠昆仑！面子全没了。
昆仑特别好奇，问：“远古大神也会有心仪的对象吗？远古大神和远古大神结合会生出崽崽吗？”
凰鸟：“……”
昆仑继续问：“你和九尾见多识广，有见过远古大神相恋结合的吗？”
凰鸟：“……”她被噎了好几下，问：“你想和我结合吗？”
昆仑很认真地想了下，说：“我们好像不是一个种族。”
凰鸟：“……”她突然很不想理这傻山精！
远古大神，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同族！就连远古大神的后裔，跟他们也不是一个种族。如凤凰帝族与神凰，那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不是一个种类，最多算是有那么点血脉而已。远古大神还想要同族结合？想多了！
昆仑见到凰鸟这模样，顿时懂了，说：“原来所有的远古大神都是亿万年光棍汉。”
她说道：“我们又不能结合，也不会有两性间的事，也不会神交，所以，看看没什么的。况且，如果说不能让人看光，我的本体……也没衣服呀。”
凰鸟：“……”她错了，她真错了。她说：“成成成，昆仑女神，您厉害，您就光着身子出去吧。”她咬牙切齿地叫道：“把我刚才给你炼制的内衫脱下来还给我。”您不是觉得光着有理吗？您继续光着吧您！
昆仑说：“穿过的，就不还了吧？”她的心念微动，说：“人族中有些人，有种不良嗜好，喜欢收集别人穿过的贴身衣物。”
凰鸟气得扭头，直冲高空，变回原形飞回了昆仑山巅上的梧桐神界！
她的速度太快，以至神剑宗的人只看到神凰突然出现在神剑宗的上空一闪而过，洒下漫天神华，它身上溢散的神气甚至下了一场持续半盏茶时间的天地灵雨。
昆仑把凰鸟气跑，才觉得稍微有点解气。她发现凰鸟有时候依然挺坏的。在她换衣服和换衣服前不提醒她，还让她再换一次衣服之后才提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