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东西(86)
俞昼稍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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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沈惊神情紧绷,严肃地看着俞昼:“不对,哥哥,家里还有一个嫌疑人!”
俞昼瞳孔微微压了压,敲击键盘的手指一滑,在电脑上打出一串乱码。
“晶晶!”沈惊兴奋地跪在座椅上,“哥哥,我早就觉得晶晶有病了!这只狗不得了!”
晶晶是一只会钻进纸箱堆里找板砖的狗,那偷内裤也不稀奇。
俞昼哑然,把乱码删除。
沈惊在俞昼耳朵边喋喋不休:“哥哥,你帮我分析分析,你觉得那个惯偷是谁。哥哥,我都不知道怎么有人那么有病,比我还有病,也比你有病,我们俩和那个贼比起来那真是太健康了......”
他越说越激动,离俞昼越来越近,膝盖几乎要跪到俞昼腿上了。
俞昼捏了两下鼻梁:“沈惊。”
“哥哥,你不会是要我安静点吧,”沈惊斜睨着俞昼,冷笑着说,“我还以为我在你心里真的是最特别的,原来是我多想了啊。哥哥,我不该叽叽喳喳惹你不开心,我是个坏弟弟。”
俞昼拿弟弟没办法:“没有,你可以继续叽叽喳喳。”
沈惊立刻高兴了,下巴抵着俞昼的肩膀:“哥哥,我又不是小鸟,我怎么会叽叽喳喳。”
俞昼说:“对,你不是小鸟,你是一只小鸡。”
“哥哥,什么意思啊?”沈惊追问,“哥哥,我怎么会是小鸡呢哥哥?哥哥你说啊,哥哥!”
一句话里五个“哥哥”,咯咯咯咯的,还说不是小鸡。
俞昼被吵得头疼,却又忍不住笑。
沈惊瘪瘪嘴:“哥哥,你不要说我是小鸡,那些骂我有病的人都说我是小鸡。”
俞昼这才意识到,这个字眼对沈惊来说太敏感了,是个很不好的比喻。
“是我说错了,”他合上电脑,偏头对沈惊说,“你是一朵花。”
沈惊这下又有劲了:“哥哥,我是什么花啊?我怎么会是一朵花呢,花又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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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了别墅区外。
沈惊先下车,说道:“哥哥,我们在俞家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我们的关系不光明正大。”
其实是因为他觉察到了,俞昼和俞守泽的关系十分微妙。
哪儿有爸挑在儿子亲妈祭日办订婚宴的,订婚对象还是儿子亲妈的复刻版,并且早早让这个复刻版登堂入室,穿原配的衣服,住原配的房间,睡原配的床,戴原配的首饰。
这三天,俞守泽没有打过一通电话关心俞昼。
沈惊再迟钝也看明白了,明摆着是要刺激俞昼嘛。
恐怕俞昼这次信息素突然失控,就是俞守泽故意为之。
踩在薄冰上的父子,冰面碎了就变成敌人。
沈惊唉声叹气,俞守泽这个爸当的,还不如他爸呢,他爸有个巨大的优点,就是死得早。
“嗯,”俞昼颔首,看着一个方向,低声道,“沈惊,保持距离。”
觊觎弟弟的Alpha太多,这么快就嗅到味道找来了。
明明是沈惊提出的要保持距离,但听俞昼这么说,沈惊又不高兴了,撇着嘴说:“嗯嗯哥哥,我明白了,我是脏东西嘛......”
话没说完,被一阵轰鸣打断。
沈惊扭头望去,一辆摩托车朝这边风驰电掣地开过来,又帅又酷。
摩托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在了沈惊面前。
开车的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痞帅的脸。
沈惊眼圈发红,要哭的样子:“司亭哥哥?”
俞昼两指捻了捻手串。
看到另一个哥哥来了,就这么激动吗,激动得要哭出来了。
司亭明显是匆匆赶来,焦急地问:“这几天去哪了?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怎么不接?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我他妈找你要找疯了,我甚至都找到下风去了!”
沈惊揉着鼻头,嗓音又闷又涩:“司亭哥哥......”
要不是顾及着好友还在一旁,司亭已经把这个没良心的小家伙狠狠揉进怀里了。
“你还知道叫我司亭哥哥?”司亭看着沈惊,“生了病还玩失踪,现在装什么可怜!委屈给谁看!”
沈惊眼角滑出一滴泪。
司亭见状心都化了,哪里还说得出教训的话。
他呼出一口浊气,语气变得柔软:“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还能真舍得把你怎么着?”
话音未落,“砰”一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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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一脚踹在了司亭的摩托车上,边揉鼻子边骂:“尾气喷我一脸,呛死了,你神经啊!”
司亭咬着后槽牙:“......”
俞昼微笑着说:“阿亭,小孩子不懂事。”
司亭有火没处撒:“阿昼,你和你弟弟这几天都在一起?你们去哪了?为什么联系不上?”
俞昼点头,轻描淡写道:“对,趁着假期带他去玩了几天,没注意手机。”
一听就是在敷衍。
司亭看着俞昼:“阿昼,你当我是傻子。”
俞昼笑着说:“怎么会。”
司亭转而问沈惊:“你和你哥哥去度假了?”
沈惊没有哥哥那么强悍的心理素质,心虚地四处张望:“对啊,度假了啊。”
去你买的房子里度假了,顺便偷了个情。
司亭气笑了,眼尖地注意到沈惊后脖颈的纱布,用手去碰:“这是怎么回事?”
沈惊一下跳开,躲到俞昼身后,尖声说:“疼!你别碰啊!”
俞昼往前一步,把弟弟罩在自己身后:“先进去吧,别站着了。”
司亭因为好友这个充满保护欲和独占欲的姿态而微微蹙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沈惊在俞昼身后嚷嚷着告状:“哥哥!司亭哥哥虐待我!”
司亭按捺下心头的怪异感:“小神经,我怎么就虐待你了?”
沈惊踮脚,从俞昼肩膀后冒出个脑袋:“就是虐待了!”
俞昼抬手把弟弟的脑袋按下去,侧头说:“沈惊,别闹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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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守泽和乔潇潇去太平洋的一个海岛度假了,吴阿姨也得了假期回老家看望老人孩子,家里只有兢兢业业的赵管家一个。
几个小辈一回来,冷清了好几天的俞家别墅终于热闹起来了。
不仅是司亭来了,晚些时候齐知舟和齐明旭也来了。
齐明旭激动得不行,吵沈惊一通嚷嚷,问沈惊死哪儿去了干什么不接电话不回消息。
沈惊统统用“度假”两个字打发了。
齐明旭嚷到最后眼睛都红了,把沈惊拽到花园,哑着嗓子说:“死土鳖,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十七岁的美少年站在蔷薇园里说这样的话,沈惊还是挺动容的。
齐明旭往前一步,认真地说:“沈惊,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给你起外号了,也不会再说不尊重你的话。”
沈惊抓抓后腰,搞什么啊,怎么突然演起偶像剧了。
“那天我和你说我喜欢你,不是开玩笑的,”齐明旭深吸一口气,笨拙地解释,“要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我做得不对。我叫你狐狸精、土包子、穷|逼那些,其实不是真的想骂你。”
小少爷没对一个人这么感兴趣过,也没喜欢过谁,想吸引沈惊的注意力,常常口不择言说了难听的话。
沈惊很大度:“没事,我都能原谅你。”
齐明旭眼波流转,难以置信道:“你真的都原谅我?”
呜呜,沈惊真的好爱他。
沈惊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啊。”
齐明旭都付了钱的嘛,小少爷大方得很,动不动就给他发个红包,被骂骂怎么了。
小少爷决定勇敢地迈出那一步:“沈惊,你愿意和我谈恋......”
沈惊赶紧打住他:“不愿意。”
齐明旭僵在原地:“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