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东西(84)
他越说越大声,最后几乎是用尽全力在尖声叫喊。
也许是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沈惊一直处在糊里糊涂的状态,俞昼吻了他,他和俞昼之间发生了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他甚至为此而感到兴奋。
直到齐知舟为他清理了后颈那个正在发育的小小腺体,把他从一个梦境拉回了现实。
一场突如其来的信息素失控把他和俞昼困在了一起,在他还没有成熟的腺体里蓄起了脓水。
蓄脓会让他产生一些美妙的错觉,但是这并不健康。
脓包挤破了,他就醒来了。
沈惊的胸脯由于过分激动而微微起伏:“哥哥,你现在可能觉得我特别可爱特别好,那是因为你还在‘留恋期’。”
俞昼说:“沈惊,我不知道你的生理课原来学得这么好。”
沈惊搬出课本里的知识:“‘留恋期’是Alpha恢复的第一阶段,这个阶段里,Alpha会对陪伴他度过失控期的Omega或Beta产生依恋心理,这个阶段通常会持续三到五天。”
俞昼轻笑着复述:“只有三到五天?”
他对沈惊的窥伺和觊觎,已经持续了无数天。
沈惊双手背在身后,用力抠着手腕上的疤:“现在只是第一天。等‘留恋期’过去,你就会后悔了。”
最多五天后,俞昼就会把他这个脏东西赶走的。
“哥哥,你们Alpha就是这样的,”沈惊故意说出刻薄的话,好像嘴上说得越难听,心里就能好受一点,“你们本来就是谁都可以的。而且你放心吧哥哥,我还不是Omega,你也没有标记我,你对我没责任。”
·
一片寂静。
沈惊长舒了一口气,抬头挺胸,像一个打了胜仗的战士。
他眼神尖锐:“哥哥,我走了,拜拜。”
他先丢下俞昼走的,他就没输。
就算等俞昼回过神来,真要把他赶出俞家,那他也没有输。
然而,俞昼亓亓整理的反应却远在沈惊的预料之外。
俞昼非但没有发怒,反而缓缓勾起唇角,深黑瞳孔中浮起明显的笑意。
然后,俞昼笑了,笑声低沉而愉悦。
沈惊愣住了,所有刻意武装起来的阴郁和戾气都被消解:“哥哥,你笑什么。”
俞昼俯身看着沈惊,皮肤很白,眼圈泛红,下嘴唇被他自己咬出了牙印,像一只受了欺负的漂亮狐狸。
“沈惊,”俞昼放出信息素,温声道,“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逃避这个话题,是因为你认为自己不是特别的那一个。”
沈惊捕捉着空气里弥漫的酒气,这次并不是充满侵略意味的,而是温温柔柔地包裹着他。
俞昼问:“我的理解没错吧?”
沈惊眨了眨眼,好像......好像没错。
他说:“哥哥,对的。”
俞昼抬手,轻轻抚摸弟弟的后脑,无声地叹息:“沈惊,是我没有做好,才会让你有这种毫无理由的担心。”
沈惊有点迷糊了:“哥哥,什么意思啊?你又喝酒了?什么时候?”
“没有喝酒,”俞昼说,“是我的信息素。”
“你干嘛要给我闻你的信息素,”沈惊皱起脸颊,“我要醉了。”
俞昼又笑了。
沈惊心跳加快,脸也开始发烫:“哥哥,你别再这么笑了,再笑我就真的醉了,晕倒了我要。”
“我失控的时候,因为知道是你,”俞昼第一次向弟弟袒露自己,“所以才会把你带回来。”
沈惊脑子慢悠悠地转,转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哥哥,我是特别的对吗?”
俞昼沉吟片刻:“不是。”
沈惊的心一下浮一下沉,随着俞昼的这一声“不是”,渐渐沉入了水底。
俞昼接着说:“‘特别’需要和其他人比较,才显得与众不同。”
在俞昼的世界里,沈惊并不特别,因为从来就没有人能够成为沈惊的参照物。
如果非要形容,那么沈惊不是特别,而是唯一。
沈惊愣了好几秒,真的听不懂:“哥哥,什么意思啊?我和谁比较?和知舟哥哥比吗?那我也比不过啊。”
作者有话说
哥长嘴了,但没完全长(假期的双更先欠着,记在账上了!这个周末一定补上!
第69章
哥哥深情动人的情话说得太含蓄,弟弟不会拐弯的脑袋接收不了。
“哥哥,你别说那些虚的,”沈惊脚尖踢了踢茶几,“你说你不会赶我走。”
俞昼开口:“不会。”
沈惊观察俞昼的表情,觉得不像骗人,稍稍放心了。
他又得寸进尺地问:“哥哥,那你再说,你下次信息素失控了,你会不会让其他人陪你。”
俞昼看着沈惊,像是许下一个承诺:“不会。”
沈惊抬起双手,“啪”地捂住下半张脸。
俞昼蹙眉:“拍自己干什么?”
沈惊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手掌下传来:“怕你看见我在笑啊,那你岂不是要得意了。”
捂住嘴巴,不让俞昼看见他在偷乐。
俞昼冷淡而疏离的眼里染上一层笑意,根本就不需要看到嘴唇,光看弟弟完成两轮弯月的眼睛,就知道弟弟正在笑。
沈惊又问:“哥哥,那我对你就是最特别的喽?”
俞昼“嗯”了一声。
沈惊很不满意:“哥哥,你说啊!”
俞昼明知故问:“说什么?”
不说你又要跑,说了你又听不懂,弟弟的理解能力忽高忽低。
沈惊嚷嚷:“你说沈惊是最特别的人,全世界就只有一个,上辈子做了八万多件好事这辈子才买了沈惊做弟弟,那些没有沈惊做弟弟的人真可怜。”
俞昼轻笑:“这么长吗?”
“就这么两句话你还嫌,”沈惊给哥哥翻了个白眼,“我还打算写一篇论文让你背诵的。”
俞昼说:“你再说一遍,我没有记住。”
沈惊有点害臊了,再说一遍算怎么回事啊,好像显得是他强迫俞昼似的。
“算了哥哥,你别说了,”沈惊昂着下巴,双手叉腰,“说说谁不会,你要证明给我看。”
他越是装出趾高气昂的模样,其实心里就越没有底气。
沈惊没有安全感,很难相信别人给的承诺,他就像一只飘来飘去的气球,被俞昼抓住了。
但他总担心他只是俞昼随手抓到的一个气球,有那么多气球比他漂亮,他不是最特别的气球。
·
沈惊故意赤着脚在屋里跑了一圈,然后胆大包天地踩在了俞昼的脚背上。
“哥哥,现在我的脚很脏,是两只脏脚,我踩在你身上。”沈惊笑得恶劣,“如果你要证明我是最特别的,你就不能把我推下去。”
为了保持平衡,他两只手揪着俞昼的衣摆,鼻尖几乎碰到了俞昼的喉结。
俞昼失笑:“确实是两只脏脚。”
沈惊激动起来:“哥哥!你重新说!”
俞昼低头嗅着弟弟发心的气味:“两只很干净的脚,一尘不染。”
“......”沈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哥哥,你睁眼说瞎话,有毛病。”
他孩子气地在俞昼脚背上挪蹭自己的脚丫子,要把俞昼也弄脏。
俞昼非但没有推开他,反而用一只手虚揽着沈惊的后腰。
沈惊向后退了一步,从俞昼的脚背上下来,撇嘴说:“哥哥,你不能这么抱我,太暧昧了。”
俞昼反问他:“暧昧吗?”
他和弟弟做过远比这更加暧昧的事情。
沈惊幽幽地说:“哥哥,你上次和知舟哥哥跳舞也是这个姿势,这是你们未婚夫夫之间才能做的事情呀,哥哥怎么能对我做呢?”
阴阳怪气上了,说明心情是真转好了。
俞昼说:“沈惊,我会尽快和知舟解除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