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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人(78)

作者:情热枯叶 时间:2023-05-30 10:26 标签:破镜重圆 强强 相爱相杀 虐恋

  韩思农有许多面,是他贫瘠青春里不败的偶像,也曾是他延续十多年无悔的爱恋,他把他供上神坛。
  无论时光变迁,他的爱恨增长与否,韩思农永远只会是他看到过的最震撼的人。
  圣经雅歌有云,不要惊动我爱的人,等他自己情愿。
  他不敢呼吸,只希望这刻被长久地凝滞。
  他还是会痛,常常在想,为什么他们会走上狭路再相逢呢。
  “爸爸——爸爸——”韩思农的儿子正在殷切唤他。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停在了房门外。厉永奎有些慌神,心里对自己失望透顶。
  不知何时,韩思农醒了过来,面孔转向他,手指虚虚搁在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友友们觉得节奏太慢嘛,但没办法呢,必须要一点点来,消除误会,两人重新发自内心接纳对方,才能最后团圆。


第60章 chapter 58
  韩炜搜寻叫唤老子无果,阿姨在楼下催他吃早饭上学,他应了声好,脚步声渐渐远去。一门之隔的两位大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韩思农也略带诧异,怎么这小子突然转性,一早就起来找爸爸呢。
  没来得及多想,传来「嗵」的一响,沉闷,像是重物跌落。韩思农抬眼,发现厉永奎大概是下床没站稳,或许依然在宿醉,直接歪斜在了地毯上。
  “没事吧。”他关心地问。
  厉永奎羞耻得想找道地缝钻,结巴道:“没、没事,我就是腿有点儿软……”
  话落,他便后悔了,这个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韩思农不作声,眼里笑意明显。
  “要不要留下来吃早餐?”
  厉永奎愣怔,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想必很蠢。
  他稍微回忆起来了自己昨晚的「胡闹」,年纪一大把还厚脸皮借酒装疯,确实有点儿吃不消。
  “算、算了吧……”厉永奎慌乱地别开眼,找理由,“我上午还要开会,赶时间,就不麻烦了。”
  韩思农泰然自若地「嗯」了一声。
  厉永奎在韩思农的注视下窘迫地穿好衣服、鞋子。
  几分钟后,房间的门开了,厉永奎做贼心虚似的,探出脑袋。
  “没关系……”韩思农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我这里的人,嘴巴都很严,被看见了也不要紧。”
  “我、我不是……”厉永奎心忖,怎么越说越变味了呢,算了,溜之大吉。
  “我走了……”厉永奎转头,瞟了韩思农一眼,支吾,“那个……喝多了打扰你,不好意思。”
  韩思农耸耸肩,唇角微微一扬,表示并不见外。
  厉永奎无地自容,在韩思农的从容不迫对比下,多说什么多做什么都会显得多余,错误百出。
  他最后看了韩思农一眼,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恋恋不舍。韩思农也在看他,面孔上挂着一个淡淡微笑,情绪却剔除得很干净。
  厉永奎鬼祟出了韩家大门。司机在外等了他一宿,这会儿正放倒了椅子,在驾驶座上呼呼大睡。
  他狠狠拍着车窗,司机被吓醒了,连忙摁开锁。厉永奎蹿进后座,拢紧衣领,脸色卡白。
  他垂下头,双眼发直,发现膝盖处沾着泥垢,大概是昨晚拼着老命逞能,翻围墙,趔趄跌落在地,留下的痕迹。
  太丢脸了。他有多少年没这般丢脸过了?
  被韩思农驱逐后,他吊着一口气,装作狠戾绝情,贯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信念,明枪暗箭地阻挠韩思农。结果呢,只需一个夜晚,他就原形毕露。
  厉永奎丧气地贴靠近车窗,眸光黯淡,胸膛起伏几下,长而重地呼出一口气。
  阳光落在了他有些浮肿的左侧面颊上。
  厉永奎走之后,韩思农又躺回床上,补了个觉。昏昏睡得正酣,却被手机震醒。
  他睡眼惺忪,皱着眉,接起来。
  苏素在对面叫他的小名。
  “怎么了?”韩思农有些起床气。
  苏素似乎抽了口气,“你最近有时间,方便回来一趟吗?”
  “有什么事吗?”韩思农揉了揉脸。
  “你爸爸他……”苏素吞吞吐吐。
  韩思农觉出其中不妙,“他怎么了,妈,你有话就直说。”
  “你爸爸他生病了……”苏素实在憋不住了,声带哽咽,“你能不能回来看看他?”
  韩思农面孔暗了下来。他蜷蜷手指,做了个抓握动作,隔了半晌,才说好。
  韩庭有阿兹海默初期症状,即是俗称的「老年痴呆」。发现已有一段时间,苏素一个人实在扛不住,挣扎后决定告诉韩思农。
  苏素建议韩庭去疗养,韩庭固执,并认为自己无大碍。一开始,只是像短暂失忆,会骤然忘记自己上一刻在干嘛……
  但韩庭糊涂的状态越来越严重,常常对着苏素,叫别人的名字。甚至有一次撇开司机离家,苏素大惊失色,调动人脉关系,一个一个天眼监控看过去,才找到漫无目的游荡在街头的丈夫。
  她对这种生活状态,快要趋于崩溃。她希望儿子能加入她的战线,劝一劝韩庭住进正规疗养院,至少在有人看护的情况下,可以避免如上意外发生。
  韩思农到父母家时,苏素正在照顾韩庭吃饭。
  韩庭不太配合,甚至在指着苏素的鼻子破口大骂,骂她是骗子,要她滚出自己家。风烛残年变成糊涂蛋,却霸道本性不改。
  他看见韩庭的胳膊在空气里挥舞,掌心里攥着一副筷子,像是要戳人。
  七十多岁的身体,不再像以前那样威武,奇异得干瘪起来,走近还会闻到,这具老态龙钟的身躯里,在散发出腐朽的怪味。
  韩思农并未上前阻止韩庭的失控,他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苏素面无血色,眼眶被熬得通红,既生气又委屈,可只能耐着性子,劝丈夫安生下来,继续进食。
  韩庭忽然不动了,看向韩思农的方向。苏素循着他的视线,才查觉儿子在旁。她向儿子使眼色求助,韩思农才舍得移过来。
  “你是谁?”韩庭虎视眈眈。
  “我是你儿子。”韩思农按住韩庭肩膀,试图将他安置在座椅上。
  “我儿子?”韩庭狐疑,“我儿子不长你这样,你肯定是小偷!”
  “是是……”韩思农懒得跟他争辩,“我是小偷。”
  “滚!不要碰我!”韩庭大喊大叫起来,挣扎的力气骤然变大。
  苏素忽然崩溃地大叫了一声,“够了吧!你再闹下去,明天我就找人把你送走!”
  这招好像真得有效,韩庭顿时安静下来。
  韩思农面无波澜,只是温吞吞将钳制在韩庭肩上的双手撤回。
  第二天,相似的情景上演,苏素实在心力交瘁,干脆交给保姆和韩思农照顾,自己闷在房间里。
  艰难地吃过午饭后,韩庭本该午睡,却剧烈抗拒起来。韩思农告诉保姆,没关系,他带韩庭去院子内散散步,说不定待会儿疲乏了,就可以睡了。
  “爸——”韩思农引着韩庭到树下,仰脸,背对韩庭道,“你记得吗,以前小时候你教我放风筝,结果风筝挂树上了,我想要你帮我摘下来,但你非得要我自己爬上去摘。
  你说,男人得靠自己,不能求人。那次,我从树上摔下来,骨折躺了一个月,结果错过奥数竞赛,你不分青红皂白,揍了我一顿……”韩思农转过身来,冷冷盯着对方,“你只怕是都不记得了吧。”
  韩庭警惕地瞪着一双无光苍老的眼,如临大敌。
  韩思农讥讽地牵牵嘴角,“你其实一直都很讨人嫌,别说现在,就算是你不得病,你能记得才见了鬼。”
  韩庭眨巴了下眼睛,看起来是在思考。
  “你是谁?”这是一天中他重复问得最多的问题。
  “我谁也不是……”韩思农一直保持着平静姿态,“我跟你毫无关系。”
  “你怎么会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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