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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渡关山(16)

作者:丧心病狂的瓜皮 时间:2019-07-06 09:23 标签:甜宠 HE 架空 情投意合 虐恋 宫廷斗争

  关山月说到这儿放下茶盏,握住了关隽臣的手,沉声道:“我晓得这当儿大周朝风雨欲来,你亦是心烦意乱,但你要稳住——只要你手中这两桩事物不动,皇上也动不得你。《忠义帖》之事,你做得已是极好,正值此时,更莫要冲动。”
  关隽臣望着自己掌心适才滑破的伤口,沉默了良久良久后,忽然淡淡道:“你说得对,却又不对。这两桩事物,或许能保我一时,却也终将累得我此生都被皇上猜忌忌惮。我当真是一步也进不得,却也一步也退不得。”
  他说这句话时,不知怎的突然又想起了晏春熙,心头不由有些火起——这个胆大包天的小罪奴,竟敢骂他是狗。
  可不知为何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有些黯然。
  在坐镇长安的那位圣上面前,他,还有关承坤,他们这些人若不是狗,可又还算得上人吗?
  ……
  两日后,平南王动身去了盛安猎宫,然而夏白眉却称金陵有些琐事要处理,所以要在宁亲王府多滞留几天。
  平南王自是欢天喜地,然而关隽臣却越发觉得关山月的推测有理,也并不乱了阵脚。
  夏白眉勤勉,哪怕在王府里也不会断了每日夜间的功课,这位最年轻的乌衣巷指挥使师承大内高手,据说一手虎鹤双形功练至化境,罕逢敌手。
  关隽臣虽然知道夏白眉在外断然不会露了底细,可仍然起了去观摩的心思,关山月这会儿倒也不避开夏白眉了,也兴致盎然地跟了过来。
  关隽臣自己精修武道,可以说是先帝诸位皇子之中唯一的当世高手,年少时饱览大内收藏的珍奇功法,虎鹤双形他听闻过,也看过图谱,却很少见人使出来。
  夜里月色正皎洁,夏白眉在月下演练了足有一个时辰。
  他身着乌衣巷的无饰黑衣脚踏军靴,长发高高束起,露出了皓玉似的面容和一对白眉。
  那双黑袍下时常揉捏着两枚沉甸甸金球的双手极为修长,一根根指节分外明显。
  双掌做虎爪状时五指大张,指节钩起。一动一收间,法度森严。
  老虎为大猫,一根脊椎也如猫般及其活泛,摸哪儿哪儿动。
  夏白眉显然深得虎形精髓,一拧身、一伏腰,无不如老虎弓身甩尾般浑然天成。
  他已将全身劲力练到浑身上下每处关节,每每发力之时甚至夹带隐隐风雷虎啸之声,尽显山中霸王之威严。
  虎鹤双形难就难在其一身硬功练的是个霸道,可志趣却讲究一个雅。
  然而夏白眉实在是得天独厚,他颈纤腿长,走路时高抬大腿,脚尖远探,下落着地时徐缓无声,如同便仙鹤踱步时般从容柔韧。
  发力时如虎般刚劲威猛,可神态却偏偏又如此舒缓清雅,其仪态之美,几近月下谪仙。
  关隽臣看着夏白眉的姿容,心里也不由感慨,此人如此端庄英华、世间罕见,也实在无怪当今圣上做太子时便叫他贴身伺候,登基后更是允他无诏便可入寝宫,如此的优渥圣宠,后宫诸妃都不曾有过。
  这般看去,谁又能相信这是个心狠手辣的宦官。
  饶是关山月这平日里的纨绔子弟此时都有些看愣了,直到夏白眉收了招过来见礼,才低头掩饰般饮了口杏花酒,然后有些阴阳怪气地道:“夏大人好俊的功夫啊。我听闻,长安八大南馆里的倌儿们也各个都议论夏大人功夫好,巴不得能有福气伺候您一回,不知您练得这两套功夫,倒是哪个更厉害些?”
  关隽臣也知道,关山月还真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了,因此只是笑了笑,也不搭话。
  夏白眉也坐了下来,他练了整整一个时辰,额头上却一滴汗珠也未有,仍是那般体面。
  他从从容容地用丝帕擦了擦手,然后才沙哑着嗓子缓声应道:“世子说是两套功夫,我却要说,您错了,这还真就是一套功夫。哪怕是风月那事,也讲究个火候,讲究刚柔并济,世子爷终究年轻……年轻就气盛,还需磨磨性子。您若是不嫌弃,我倒可传授一二。”
  夏白眉今年未及三十,其实也不过大关山月两岁,却一副老成在在的样子要传授技艺。
  关山月气得差点被酒呛到,他平日伶牙俐齿,可却偏生因为先前的败绩,愈发不知如何反驳夏白眉,只能低头兀自生闷气。
  其实并非宦官不狎妓,只是他们身上缺了东西,心性也扭曲,行事便越发阴毒,总得把人折腾得半死不活,所以哪怕出手大方,都历来被风月场的人们所畏惧。
  但夏白眉却偏偏并非如此,他平日里在乌衣巷为官自然有狠辣无情一面,可对那些本该被视为下贱的小倌却似乎极是温柔,从未听闻他伤过任何人,倒是被他睡过的纷纷食髓知味起来。
  这般独特的宦官,大周朝也真就只夏白眉一人。
  关隽臣看关山月斗嘴吃瘪也颇觉好笑,许是因为谈及风月之事的关系,他不由有些出神。
  也不知是怎的,碰过晏春熙之后,他便对别院的公子都兴致缺缺,总觉得少了点鲜活动人的情致。
  他年纪已不轻,却也不曾想到了这时候竟又重拾对床笫之乐的迷恋,这些时日本也憋了许久了,着实烦闷。
  这两日,也不知道晏春熙的伤势如何了。
  他想着想着,忽然便有点压不住心思,起身对关山月和夏白眉道:“夜里风大了,本王便回去歇息了,两位自便。”
  关隽臣到十二院的时候,晏春熙已经睡下了,他想了想,还是叫人只把烛火点起了两根,然后便坐在了床榻边。
  关隽臣自己也觉奇怪,这王府里有十八院公子,还有个平南王新送的霜林,他若是有兴致,想去哪里过夜都可以。可他却偏偏坐在这儿看晏春熙睡觉。
  那少年睡得很熟,背上狰狞的伤还未好,所以仍只能趴着睡,他脸侧着面向外面,呼吸很是匀称。
  关隽臣之前听王谨之说他因为伤势的缘故,这两日断断续续在发烧,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仍是有些烫的。
  关隽臣已好久没这么仔细端详过晏春熙的面容了,先前冷了他半个月,之后便多事多灾的,两个人也实在许久没在一块好好待过了。
  少年还是好看,清清亮亮的好看。
  挺直秀气的鼻子下面是浅粉色的唇瓣,饱满的唇珠使他哪怕睡着不笑的时候,都看起来有种温软的气质。
  关隽臣一时没忍住俯身亲了一下晏春熙的嘴唇,可这一亲上去却登时更是无法自控,不由自主用牙齿轻轻舔咬着少年柔软饱满的唇珠,若不是念着他舌头有伤,只怕立时便要撬开他的唇齿进去肆虐了。
  饶是晏春熙睡得熟,此时也不由被惊醒了。他尚还有些迷迷糊糊,杏眼微睁,显然还未全醒。
  像是梦里梦到了什么极美好的事物一般,少年面上还隐约挂着一丝甜蜜的笑意,下意识地伸出双臂圈住了面前的关隽臣,然后径自把热乎乎的脸蛋埋在了关隽臣的肩窝。
  他是最喜欢这样的了。
  十二年前,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叫关隽臣蹲下来后,也是这么用手臂搂住关隽臣的脖颈,然后把脸蛋贴过来软声说话。
  前段时间更是如此,两人缠绵后,他总是这么牢牢地圈住关隽臣,倒一点也不嫌腻歪似的。
  关隽臣倒也问过他为何,他便笑得露出了梨涡,凑到关隽臣耳边小声耳语道:“这样成哥哥就只是我一个人的。”
  关隽臣想起过去种种,只觉心里瞬间柔软了下来,他吻了吻晏春熙白皙的耳朵,对着那儿轻声道:“熙儿,我甚是想你,真的。”
  关隽臣无法否认自己对这个少年难以自抑的挂念。
  他先前做的事、说的话,放在其他任何一位王公贵族府里,都逃不过一死的下场。在这宁王府里,程亦轩本来受宠,可程亦轩却万万不敢如此,其他的鹤苑公子更是不敢,因为他们都是守规矩的人。
  晏春熙不守规矩,咬舌这种事都能做出来,还敢当着关隽臣的面问出那么胆大妄为的话,可关隽臣却偏偏就牵挂他一个。
  甚至,只要晏春熙还像从前一样,像此刻一样这么搂着他脖颈,关隽臣心里便恨不得把他宠上天。
  许是因为关隽臣此时动作大了,晏春熙这才彻底醒过来。
  他抬起头看到关隽臣的面容,本来温软的杏眼却在那一刻流露出了强烈的抗拒神色,他忽然松开手臂,身子猛地向后退去。
  关隽臣一时愣了下,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晏春熙已经低下头,唤了一声:“王爷。”
  关隽臣皱了皱眉,他实在还未太理解晏春熙的举动究竟是怕他,还是别的些什么,因此便只是温声道:“熙儿,你睡得好熟,我都已来了半天了——你身上,伤可还好吗?”
  “身上还未好……”晏春熙仍旧垂着头,也不看关隽臣,只是答道:“王爷刚碰了,很疼。”
  关隽臣只觉他语气虽然乖顺,可却分明带着种避之不及,瞬间心头有点浮起怒意,沉声问:“如此说,我倒是还碰不得你了?”
  “王爷想碰,自然碰哪都可以。”晏春熙就这么说道,他的神态既不惧怕,也不畏缩,甚至还颇为平静。
  关隽臣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纡尊降贵来看个鹤苑公子,却没想到竟一连吞了好几个软钉子。
  虽然实在很想发火,可却无法从刚才那种温柔的心境中挣脱开来。
  面前的少年背上毕竟都是伤,终究……都是被他亲自下令打的伤。就当是他不够小心,碰疼了他吧。
  关隽臣深吸了口气,终于还是压住了心口的火气,站起来面色平和地道:“熙儿,你跟我使性子可以,但也不要太过了。我知道,上次我的话说重了,叫你心里难受。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便告诉王谨之,我都赏给你。——好好养伤吧,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他说完,也不再看晏春熙的反应,直接转身大步走出十二院。
  在夜风里站了许久,关隽臣才终于摔了下袍袖,烦闷地吩咐下人道:“来人,把那个霜林送到流芳阁去。”
  ……
  关隽臣本想去程亦轩那儿过夜,但又想到送来府里的霜林究竟是平南王的人,一直不闻不问也不好,且身份他之前派人查过了,并没什么问题,便因此改了主意。
  叫霜林的少年有关外血统,一双眼睛湛蓝湛蓝的,带着些许异域风情。
  霜林送来时还未破身,关隽臣又无以温柔以待,因此此番下来自然是极痛,可他偏忍了下来,还摇着腰臀乖巧地承欢,也的确是乖巧。
  只是关隽臣之前虽有那事的兴致,可脑子里想的却是晏春熙,因此只把男孩摁在身下草草发泄了两次便意兴阑珊了起来。
  霜林的额头因为情事而起了一层薄汗,他依偎在关隽臣怀里,猫儿似的磨蹭着关隽臣的手臂,甜甜地道:“王爷,您真厉害,叫林儿好生受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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