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太子穿成小可怜哥儿(75)
“好啦,这次真的要再见啦,小榶。这次不是退休,是请你好好的享受,原本就属于你的人生吧。”
……
沈榶睁开眼,头一个看见的是将他抱在怀里,万分焦急的李洵。见他醒来,李洵大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昨天的伤还没好?”
他很是懊恼,就应该让沈榶多休息几日,不该让他这么快就下床到处跑。而李洵身后站着的,是同样一脸紧张关切的盛国公夫人。
沈榶伸出手,将他们二人的手都握住,温暖的,真实的。
他的过去,和他的未来。
“这么说,盛国公府确实是冤枉的了?他们非但没有参与谋逆,还在第一时间撇清了和摄政王的关系?”回去的路上,沈榶向李洵讲述了盛国公夫人所说的旧事。
“应当是真的。若盛国公府真的参与了谋逆,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以嘉文帝对此事的严苛,连老国公都只是惊惧而死,而非嘉文帝处置。“只是……他们虽然知道了摄政王要谋逆,应当也没向陛下告发过。”所以后来嘉文帝怀疑他们,也不算奇怪。
沈榶叹了口气。
“如此说来,李浈其实连摄政王的残部都还没完全掌握……也不知道他折腾半天,是在折腾个什么劲儿?”
“造反哪有那么容易的?”沈榶道。如今国家在嘉文帝的治理下国泰民安,李洵虽被经营出了暴戾凶名,但他是元后嫡子,又占了正统大义,朝臣只会谏言希望他改改性子,并不会反对太子。只有傻子才会在正统太子和被废为庶人的二皇子之间选后者吧……
“尤其,摄政王已经死了十几年了。这十几年间,他那些旧部也老了,心气儿和那腔想为摄政王报仇的心意一点一点被消磨殆尽,许多人说不定已经过上了太平的日子,不想要再去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了。连摄政王当年都没有成功的事情,聪明人都不会觉得二皇子会成功。”沈榶想了想,又道:“其实我觉得,就算二皇子得到了那枚私印,也未必能多顺利。只不过他没有得到,就还总是不甘心。”
李洵却有别的想法,“不过若是咱们得到了那枚私印,我倒可向父皇进言,给你舅舅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那些残部亦认盛国公后人。在军中待过的关平定、关平康二人是盛国公嫡亲血脉,岂不比摄政王老婆的侄女的儿子来得更近一些……
“我倒是记得一点什么样子。”沈榶回忆道,他自从记忆封印解除就想了起来,幼时他常常见关云英拿着一块玉佩把玩,那玉佩通体黑色,但对着灯照却会透出碧绿,很有意思。他一直很想玩,但关云英难得对他小气,并不肯给他玩。
“不过这王世子什么毛病?拿私印当信物……说起来,那些残部真的那么死板吗,不管什么人只要拿到了私印、兵符之类的东西,就真的会听从?”
李洵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飘忽:“会、会吧……”
他犹豫了许久,才从怀里拿出一只木雕小兔子。
这只小兔子是他回宫后新刻的,他曾经送过小碟,也送过沈榶,但都被拒绝了。这时候又再次拿了出来,沈榶有些疑惑:“干嘛?”
李洵在小兔子尾巴上拧了几下,这只兔子不同于之前那只,竟然是空心的,被拧了尾巴后就从中间散开,里面赫然嵌着一块……太子私印。
沈榶:“……”
李洵:“…………”
真是不懂你们古代人的浪漫……哦,现在他也是古代人了。
李洵将这只兔子重新放进沈榶手心:“见此印,如孤亲临。不知道别人的下属认不认,我的下属必须都认……你要吗?”
沈榶嘴角弯了弯,收拢了掌心:“要。”
立冬之后,便是柳玉拂处斩的日子。已经老实了很长时间的沈易安居然又闹腾了起来,想要去见柳玉拂最后一面。梅姨娘挨不过他折腾,将此事报予沈榶知道,沈榶沉思了许久。
如今再面对柳玉拂这个仇人,沈榶又是另一种不同的心境。他的回忆已回笼,柳玉拂再不止是一个陌生的、形象单调的坏人,她的每一个白眼,每一句尖刻的话都变得清晰,那些曾经逼得沈榶喘不过气的往事一件件历历在目。
但沈榶最终还是答应了。让府里下人抬着沈易安,由周妈妈陪着,去了一趟刑部大牢。
事后箸儿跟沈榶学嘴:“听跟去的下人说,伯爷进了大牢,就反复问那柳氏一句话,问她……到底有没有爱过伯爷。”
沈榶院子里的人都偷偷的讨厌沈易安,但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唏嘘。虽然伯爷待他们公子很不好,却待柳姨娘极好,说是把她当眼珠子也不为过了。然而柳姨娘放火时,却想将伯爷一起烧死。
小碗沉默了一会儿,问:“那……柳姨娘怎么回答伯爷的?”
箸儿的脸皱成一团,显然……并不是一个好答案。她还没说话,沈榶便打断道:“好了,别在这儿东扯西扯了,都收拾好了没?别误了时辰。”
几个侍婢这才收了话头,忙碌起来。
今日,是嘉文帝召沈榶进宫,商议太子妃册立的日子。
第45章
今日李洵在宫门口亲自迎他入宫。沈榶并不紧张, 他做了很充足的准备,但李洵却紧张得不得了,一路上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沈榶难得见他这么絮叨,像快赶上周妈妈念叨沈易安了, 很是有趣, 勾着他的手心挠了挠:“怎么, 怕你父皇不喜欢我给我脸色看, 先给我打个预防针?”
李洵不知道什么时候预防针,但他大概明白沈榶的意思。顿了顿, 心想我怕我父皇一句话没说好,你不喜欢我父皇……
到时候又想着抛下孤带着锅碗瓢盆……不是, 盏碗碟箸游山玩水去。
沈榶却摸了摸他英俊此刻却略带愁苦的脸, 安慰道:“放心吧,我会让他喜欢我的, 也会让他知道,我配得上做太子妃, 配得上做未来的一国之母。并且, 靠的不仅仅是你的喜欢。”
对上沈榶坚定又专注的眼神,李洵的心竟然真的渐渐安定了。
今日再见嘉文帝, 便不是在勤政殿了,而是在太妃娘娘所居的寿宁宫。除了嘉文帝和太妃之外,殿里竟然还有好几位勋贵家小姐与公子, 安远伯小姐竟然也在内, 看见沈榶疯狂朝他眨眼睛。
沈榶无视了她的信号, 规规矩矩地向太妃和嘉文帝请安。太妃面目慈祥,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这会儿看着沈榶乐呵呵道:“不错不错, 是个规矩的好孩子,模样也俊俏。”
她说完,身边的嬷嬷便拿了份见面礼来赏给沈榶。沈榶余光看见安远伯小姐等人身后的丫鬟手里亦捧着这样式的匣子,便谢恩让盏儿拿着了。
太妃看起来对沈榶挺满意,不过她本身不是亲生的奶奶,也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多掺和李洵房内的事,给沈榶赐了座后就起身道:“哀家坐了半日也有些乏了,要去花园里赏赏新开的梅花。福昌伯公子刚来,想来身上寒意还未褪,便在这里多歇息一会儿吧。你们几个陪哀家走一走。”
安远伯小姐等人连忙起身应是,簇拥着太妃出去了。殿里只剩下嘉文帝、李洵、沈榶三人。
方才嘉文帝见沈榶和李洵走进来一路眉来眼去,也知道了沈榶对李洵必然有情,心中已赞成了八.九分。不过对于那空间法阵,他依然十分向往,便对沈榶道:“洵儿钟意于你,朕也不忍驳了他,拆散一对鸳鸯。只是你对朕说实话,那空间法阵是否是你所画?”
见沈榶不语,嘉文帝面上又正色几分:“你要知道,你若是做了太子妃,便是将来的皇后。洵儿对你一片痴心情深义重,与你共天下。都是自家人,这空间法阵对我朝十分重要,”说着便将自己那两军对战之时将香囊从城墙抛下,在空中炸出巨石的设想描绘了一番:“若有此物在手,我国朝何惧蛮夷土族?你若真会这法阵,或知晓何人会,可不能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