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湿男鬼盯上的反派[快穿](83)
女人说话语气平和, 并不认为徐纠杀人是一件需要通报批评的事情, 反倒是颇具欣赏:“他从你出现就一直看着你, 我感觉你不动手,他就要动手了。”
那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 问出了她真正的想法:“你怎么回来的?”
徐纠找他要了一支烟, 对方也给了,还帮徐纠点上火。
她在徐纠好奇的目光里, 解释:“揣兜里,没想到还带进来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徐纠回答她的问题。
“哦?”
“我在这里有人脉。”
女人的嘴角抿成一线,露出笑颜, 反倒配合着徐纠的天马行空露出期待的表情。
徐纠夹烟的手指点着天,点着地,点着自己,画了一个圆圈:“就这儿一块的大Boss跟我进行了一些不入流的交易,于是我成了祂的走狗,祂是我的主人。”
徐纠抽烟的时候总是慢悠悠,与其说像吸烟,他更像是在摆拍。
每一次呼吸都必须做到最漂亮的姿势,从纤细的手腕,到骨节分明的两指,最后是气血不足的淡粉薄唇。
亲吻烟嘴,吻出一圈柔软的白烟,吞吐在唇舌之间。
女人听他这样说话,哈哈笑,上下打量一番后口无遮拦地点评:“你特别像我看过一本花市NP文的炮灰0。”
听罢,徐纠的尖牙猛地在烟嘴上留下一个深坑,脸色一并沉了下去。
女人瞧他这吃瘪模样,没忍住下手捏了捏徐纠的脸颊,诧异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徐纠别过头去不给碰,夹着烟的手指冷冰冰地点着女人的鼻子,眉眼同嘴角一同下压,语气不善地警告:“要不是抽了你的烟,你也会被我推下去。”
头顶上的白光已然大暗,那些遵循广播指令换好病患服的人,已经按照身份牌回到病房内,只剩徐纠和女人在这里抽烟。
“哈哈哈——所以我才说你像NP文炮灰,欠的。”
女人留下一个烟头碾在围栏上,擦出一片灰黑,转头也回了病房。
徐纠啧了一声,嘴里吐出了几句不尊重人的脏话。
他不着急回房间,反倒是继续把视线投回摔死人的地方,那一块被抹平了,只看得见流淌的黑潮。
水位还在一直上涨,不知道要涨到哪里才算停。
徐纠想,是不是把离开的大门锁上,大家就都要溺死在这里?
徐纠没有看太久的暗潮,在广播的催促声里,往他所属的病房走去。
回字楼冷冷清清,毫无人影,寡淡蓝白配色与冰冷金属质地的医疗器械整齐摆放。
连空气都过分的疏离,仿佛满灌的消毒水都只为了徐纠一个人在喷洒。
似乎这里从来没有人到过。
孤独让空间被无限放大,回字楼的长廊一眼望不到尽头,同样的寂寞也开始生长。
从徐纠脚下一团的影子里挤出一个用无数眼睛拼凑而成的人形。
眼睛方向整齐划一地看向那个男人摔下去的地方,胸膛地方发震,眼皮猛颤,眼尾的幅度齐齐地向上扬去。
似笑似嘲。
徐纠的病房是双人间,床固定在地板上,有两把椅子,但同样也是笨重且柔软,背在后面的手下意识去扣门把手,却发现门把手凹在门框内。
整个房间都找不见一个能自寻短见的地方。
靠近门的病床被一个小男生霸占,那男生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藏身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一直在不安地颤抖哭泣。
徐纠瞥过他,毫无反应地径直走向自己的床榻。
男生见徐纠对他不感兴趣,没有善意也没有恶意,轻松了不少,甚至敢试探着从被子里冒出头来。
“我们好像都要淹死在这里。”
男生悲观地喃喃。
徐纠看得开,“那不挺好的嘛,早死早超生。”
“唉,也是,省得提心吊胆。”
“你要真这么想,就直接翻外面走廊的围栏摔死得了。”
徐纠随口这么一提,谁料对方竟然真的当真。
男生下床去开门,却被门外突然出现的东西吓得连滚带爬藏回房间里。
徐纠歪头去看,结果门外那东西已经走进来。
那东西的身体像是一块被踩烂拍扁的黑黄色甲虫。伸出去的四肢如节肢动物干枯细长,从头到脚都像是被拧在一起的烂木条。
尤其是脸,简直就是无数条腐烂生蛆的烂树根缠着枯黄叶片拧着转了无数圈,强行捆在一起的恶臭之物。
没有五官,却能从笔直而立的肃静里看出来那玩意生气了,气的是那位男生竟然在休息时间想开门出走。
那怪物看似脆弱的手臂突然捆住男生的身体摔在床上,这时它送上了一枚药丸,放在男生面前,往前推了推,示意吃下。
任谁来了第一反应都是反抗,他奋力去踹,试图掰断那怪物的手臂。
于是,他换来更加粗暴的对待。
怪物细长的手臂分出额外的枝丫,夹带着药丸直接捅进男生的嘴巴里。
枝丫疯长,无休止的向身体内蔓延。
在枝丫直通胃部以后,男生被彻底固定,一动不敢动,惊恐地泪水从眼尾不断摔下。
但还没完,怪物从那张拧成一圈的脸里呕出一块黏糊糊的物质,强行贴在枝丫上往男生嘴里送。
惊恐的尖叫沉闷地从胸膛闷响。
徐纠静悄悄地偷看。
怪物却忽然缓缓转过头,用那张似旋涡般的烂脸回应徐纠的偷看,仿佛是在警告:下一个,就是你。
它拖着看似脆弱的身躯缓缓挪向徐纠。
徐纠没跑没跳,异常地听话。
同样的药丸,同样的肃立,虽然没有五官,却能明显感觉到不耐烦的注视。
在它的注视下,徐纠果断识时务一口咽下。
怪物没有为难徐纠,转身离开。
男生跪坐在病床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人完全陷入了虚无之中。
没有呕吐,也没有反应。
在徐纠忌惮地注视下,那人忽然倒下,分不清是昏迷还是死去了。
再一看,徐纠发现那个人的身体上出现了密密麻麻地红血丝,像是一把刀把他身体各处切开了一般。
徐纠没再多关注那人,而是把手指埋进口腔深处,很快抠出了反胃感。
他看着身下感觉的被褥,想了想,还是选择去了病房内的卫生间。
徐纠跪趴在冷冰冰的白色瓷砖上,一只手按着腹部,另一只手持续地刺激嗓子眼。
按理来说,才吃进喉咙里不久,随便抠抠也就呕出来了,但是徐纠都快把扁桃体抠破了,也不见有什么东西从喉咙里翻上来。
再拖下去,可就要真的陷进肚子里。
徐纠有些害怕。
他不怕死,他怕痛,更怕会变成怪物,那样就不漂亮。
徐纠低下头去,却发现洁白的瓷砖忽然变黑了,仿佛天花板上悬着什么东西在明晃晃偷窥他。
徐纠仰头看去,刚好同那个被他亲手推下三楼的男人对上视线。
那人的脸离他很近,两个人面对面,几乎是咫尺距离。
对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开始向下淌黑漆,黑色的漆水流到徐纠的脸上,恨不得把他的眼睛染黑。
“哥。”徐纠试探性地喊了喊。
倒挂在天花板上的男人没有回应,脸上七窍依旧在往下流淌令人反胃的黑水。
徐纠张开嘴,舌头一并吐出来,把嘴巴的最深处展示给天花板的男人看。
“哥,帮我抠出来。”
徐纠用的命令口吻,而非请求。
他对推他哥下楼摔死这事没有任何愧疚感,他也相信他哥不会因为这事生气。
但是挂在天花板的男人却还是没有回应,它只是睁着空洞洞的眼睛在看着徐纠,如同死人在看死人。
不可能!
他哥绝对不会因为他做任务而心怀怨恨。
徐纠的眼珠子忽然开始不安地战栗。
除非——这人不是他哥。
猛地一下,徐纠后脑勺抓上来一只强有力的手,那只手很大,大到几乎一只手就能把他的后脑勺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