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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的婚礼(18)

作者:季厘之 时间:2019-04-13 09:23 标签:生子 温馨 治愈

    我只记得有一天傍晚,我突然肚子痛起来,正好碰上谭疏回来拿东西,她看到我腹痛得脸色苍白,立即给我把脉。
    而结果是,她犹犹豫豫地说:“你的脉象——”
    我以为她把出了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但是她纠结地说:“可能是我把错了,我送你去医院。”
    幸好她会开车,医院离得并不近,在路上我居然渐渐不痛了。
    谭疏看我脸色好起来,也放心了点。
    我说:“可能是我吃坏了吧。”
    路上正堵车。
    我看到路边有药店,便说要不在药店买盒胃药,别那么麻烦去医院了。
    谭疏秉持着医生的负责说道:“药怎么可以乱吃,药不对症,是要吃出病来的。”
    她训人的样子还真像个医生,于是作为患者的自觉,我便没在乱出主意了。
    她换了条路开,我以为她是走捷径,没想到她把我带到了另一幢居民楼下。
    我们上去后,只听见她一边敲门一边喊:“外公,快开门!”
    不一会就有个穿着长衫的老先生开门了。
    他清瘦而目光镌利,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中药房的气味。
    谭疏把我推了进去,说:“外公,这是我一个朋友,您给他瞧瞧。”
    老先生目光扫视了我一圈,请我进了里头,谭疏想跟进来,被老先生拉了帘子赶在了门外。后来我才知道,老先生给人看病注重隐私,也不喜欢旁人在旁边打搅。
    他的手指搭在我的脉上,然后眉头渐渐蹙起来。神色有些凝重地问了我几个问题。
    比如腹痛的部位在哪里,几时痛的,痛的时候是什么症状,发作过几次……
    我都一一回答了。
    他听了之后,沉思了一会,问我:“最近一次房事是什么时候?”
    我先是一愣,竟然不知道要看向何处。
    结结巴巴地半天才说是三个月前。
    “有没有安全措施?”
    我的脸一下子更热了。傅余野一向不喜欢戴套,总是宁愿事前事后花上许多时间清理也不愿意隔着层东西。
    老先生倒是神情淡定,又问我最近有没有食欲不振恶心嗜睡。
    我想了想,好像是有一段时间食欲不振,但我以为那是心情不好导致的。
    他说:“你应该是怀孕了。”
    我那时真的傻了。
    还以为听到了幻觉。直到老先生叫了谭疏进来,给她写了张条子,又嘱咐我明天去做个检查。
    他见我震惊的样子,温声说道:“别怕,这个医生是我的弟子,不论什么结果,她都不会说出去的。”
    我想谭疏也一定把出我的脉象,才会不确定地带我来她的外公这儿。否则我大概就要登上报纸头条了。
    同性恋,男人生子。
    任何一个话题都可以足以毁灭我的人生。
    幸好她没有。
    回去的路上,我终于开口说话了。
    “谢谢你。”
    谭疏看了看我,大概是我的脸色实在在太难看,又或者是这事太过惊世骇俗,她欲言又止半天都想不出什么好的话来安慰我,只能说:“我会帮你的,邓陵。”
    我想笑又笑不出来,一个只认识了区区几天的人,却是在我无助无援的时候,唯一给我希冀的人。
    第二天我去了那家私人诊所做b超,结果和老先生说的是一样的。
    谭疏带着我又去了老先生地方。我一路上拿着那张b超单,仿佛握着一个烫手山芋,我很想时间能够倒流,然后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个后果实在超乎我的想象,让我没办法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老先生看了看我的b超单子,对我说:“17周,很健康。我给你开副方子,你抓回去吃。”
    他医者慈悲,看见新生命便自然而然带着笑。
    但是我却如坠湖底。
    “我不要他。”
    我听见自己毫无波动的话。
    老先生提笔的动作一顿,放下笔,朝我说道:“胡闹!”
    他面带严肃,眼神慈悲。
    让我支撑已久的面具破碎开来。
    “先生,我害怕。”
    我抖抖索索地捂上了肚子。
    “我,我不能,我是个怪物……”
    我连“生”这个字眼都说不出口。我活了这么大,看过千百本书见过千种怪象,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该怎么办?我只觉得全身都在发抖。从头冷到了脚底心,连坐都坐不住。
    老先生风霜沾染的眉眼微微动容。
    他缓缓地说:“世间之大,怎么能因无知而非议他人,因恐惧而妄自菲薄。”
    他走过来,身上带着淡淡的沉稳的药香。
    “天地之间,人如蜉蝣,谁都没有资格去审判他人,是非对错,不在别处,而在你的心里。”
    他的声音是那样仁慈恳切。
    可是我满脑子想得却是“针没有扎在你身上,痛得当然不会是你,苦恼的也不会是你。”
    所有人劝起别人来都是我佛慈悲,好像生命生来坚强而不可摧,看他人灾难犹如隔岸观火,寥寥几语如果便能解脱,那自杀的人就不会这么多了。我握着自己的手,盯着脚下一块地方,我甚至觉得我站的不是平地,而是地狱。
    而头顶传来佛音般的劝告:
    “你好好想想。”
    他掀开帘子,容我一人在内室静坐。
    我不知道我到底坐了多久,先是脑袋一片放空,心如火烤,四肢冰凉,只闻的到室内的药香,再是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我在想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前半生到底哪里做错了才要来尝如今这恶果,我问不出来,没人可以回答我,我只能听着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那心跳下面,仿佛又多了另一个微弱的跳动,好像是个小尾巴紧紧地贴着我,生怕我会甩开他。
    我又想到了傅余野。
    奇怪的是,我想到的不是我们分手那天他冷淡疏离的脸,而是某个安静午后他趴在沙发上睡着的模样,他蜷缩在羊毛毯上,睫毛密而长,眼睛的轮廓很漂亮,闭上眼时像是一片形状姣丽的花瓣,看起来格外乖巧。我睡眠浅,常常半夜醒来,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就只能听英语听力催眠,后来和他在一起,怕自己动作会吵醒他,只能硬生生忍着,等困意袭来再睡。
    我不想承认的事实是,在分开的日日夜夜里,我无比想念他。
    我的宝宝,会不会有一双和他一样好看的眉眼。
    我似乎听到了有个声音在软软地叫我“爸爸”,最后和另一个年轻的声音重叠起来。
    我想到那个人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如果他知道自己要做爸爸了,会开心吗?如果他知道我打掉了这个孩子,会不会难过地躲起来哭呢?
    我从没见过他哭泣的模样,但是一想到却心疼得发紧。
    我考虑了很久,直到谭疏走了进来。
    她蹲到我身前,担心地咬着嘴唇。
    我怔怔地看着她,过了很久,才说道:“我留下他。”
    我看着谭疏担心的面孔逐渐绽开柔软的弧度,她轻轻抓住我的手,轻声说:“邓陵,你一定会是个好爸爸的。”
    说实话,我那个时候对这句称赞可以说的上是无动于衷。因为我根本没办法对一团模糊的血肉有什么父爱之情,支撑我做选择的,不过是因为他身上留着我爱的人的血,就算我是个怪物,我也要生下他。
第三十五章
    M市的路经过几番改建,已经不成原样,但我还是找到了那所小公寓。
    是民国时期的小洋楼。陈旧的石墙,上面爬着爬山虎和野蔷薇。生锈的红色铁门。
    谭疏一直没有卖掉这里。她怕我会没地方去,所以一直留钥匙给我。
    我打开门,进去,屋子里的陈设还维持着离开的模样。
    格纹地毯,褐色木地板,花岗岩瓷砖,还有窗外两盆自我生长的含羞草和水仙,半枯不枯地打着蔫。
    院子里的小秋千还挂着,上面的棉布软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鲜艳颜色。
    我擦了擦灰,坐到了上面,铁链发出费力的咯吱声。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掉。
    我想起我在这里生活的半年,这个院子见证了我肚子渐渐大起来的半年。
    我经常坐在秋千上看书,或者坐在二楼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夕阳,就像此刻,天空上有拉长的飞机云,然后告诉宝宝,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所以一定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我肚子还不显怀的时候,找了份翻译的兼职,毕竟f大的文凭还是很管用的。
    后来不方便不出去了,便接一些可以在家完成的撰稿工作。
    谭疏经常来看我,给我买很多的水果,然后督促我每天要沿着小院子走一百圈,当然,她在的时候,晚上会拉着我去江边散步,她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去,把我完全当成了一个脆弱的孕“夫”。
    幸好小雎很乖,我该有的孕期反应都不严重,每天吃好睡好,就是体重渐渐上来,上下楼有些累罢了。
    谭疏怕我无聊,就给我带来一箱箱的书,或者影碟,里面还有胎教的视频,看得我哭笑不得。
    徐袅袅给我汇报她晚上和小雎去吃自助餐,还告诉我一米四以下儿童半价。
    她接到小雎后,给我打了电话,电话里小雎糯糯地叫我“爸爸”,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听着他的声音都可以想到他假装委屈的脸。
    徐袅袅在一边说:“行了啊,戏收一收。”
    小雎以为我听不到,继续委屈地跟我说有多想我,还说想家里的小羊驼。
    他睡觉老喜欢抱着毛绒玩具,特别是那只小羊驼,离开前正好洗了,晒在外面,也没带走,于是徐袅袅就去玩偶店给他买了只小老鼠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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