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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只有我以为我是攻[娱乐圈](36)

作者:扶苏与柳叶 时间:2018-03-06 09:22 标签:甜文 爽文 娱乐圈 情有独钟

  饭是白川烧的, 寇繁如今对于这个管家还是有种天然的畏惧,瞧见他便下意识站直身,干笑两声:“白管家。”
  白川彬彬有礼地点头, 将手中的盘子放到桌上。各式餐具在他手中乖巧的如同绵羊,安安静静各归其位, 没有发出一点碰撞声。
  他最近做饭的手艺随着江母挑嘴的程度水涨船高, 迅速升到了足够去饭店掌勺的程度,做什么都是不肥不腻,即使是肉菜也见不着什么油星儿,可鲜味却一点也没有折损。
  江母与寇繁说:“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
  的确是老大不小。寇繁自己心头一盘算,如今已是二十四年光阴匆匆过去,他从小一同光屁股长大的兄弟江邪都已经找到人攻上本垒了,他却连个垒的边缘都没摸着呢。
  江母最近已经找到了儿婿, 催起别人家的孩子来一点都不心虚, 带着江南水乡浸润出的柔柔调子同他闲谈:“这种事啊, 还是要趁早好。你和我们小邪都是一个性子,小时候爬树翻墙一个比一个在行, 就是对小姑娘一点都不感兴趣, 人家去偷偷掀小女孩裙子的时候, 全班就你俩不去,小邪还可有理了,振振有词地冲我嚷,说根本就没什么可看的!”
  寇繁想起幼时,眼底禁不住也漾出了些淡淡的笑意,“那时还小呢。”
  “对,”江母饶有兴致地说,“你还说你弟弟比小姑娘都漂亮——”
  她这句话出口之后,骤然想起如今两人已然完全不同的身份关系,刚刚险些说出去的话在舌根上绕了一圈,最终悉数咽进了肚子里。
  寇繁一时间也很是尴尬,眼神游移不定,笑了两声:“我还说过这话?”
  他说出来之后,忽然也隐隐有了点印象。刚接过来的寇迟其实不是特别漂亮,他的母亲早早去世了,一个孩子在家吃了上顿没下顿,面黄肌瘦的。
  可那时生的优越的眉眼就在那里搁着,足够引人注目了。
  等到在家里被他好吃好喝地喂大后,寇迟的五官很快便彻底显露出来,小孩的皮肤也极好修复,没几个月便白皙了几度。那时他的瞳仁极大,乌蒙蒙的,看什么都像是噙着水雾,眼睫又长又密,脸颊眉眼什么婴儿肥,瘦瘦的,比班上的小女生都要好看。
  再想想,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也并非不能理解。
  他偷偷瞧了眼身旁坐着的沉默高大如岩石的男人,有点看不懂了。
  明明小时候是比自己还要秀气的长相……
  这一顿饭吃完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色浓稠的搅都搅不开。寇繁双手插在薄薄的风衣兜里走在前头,寇迟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后头,沉默的像是附在地上的薄薄一片影子。
  他们走到树影下时,寇迟忽然出了声,唤住了他。
  “哥?”
  “……”
  寇繁连头也不曾回。
  寇迟却并不曾放弃,他顿了顿,喊出了一个已经被淹没到岁月里头的名字,“繁哥哥?”
  小时候这三个字就是他的咒语。他靠着这个来召唤无所不能的超人,凝聚起对抗整个世界奔涌而来的恶意的强大盾牌。
  而如今,他的超人眼睫颤动,终于还是因着这个称呼低低地应了一声。
  “……嗯?”
  “你那时说过的,”寇迟俊朗的眉眼在树影下,遮的有点看不清了,他的面部一半是阴影,一半是路灯映出的盈盈光亮,“你说过的,你要娶我。”
  寇繁一瞬间心神剧颤,下意识抿了抿唇,不知为何竟生出了几分心虚来。寇迟不动,他也只好停下来,盯着自己的脚尖,“我什么时候说过?”
  寇迟固执地又重复了一遍,“你说过的。”
  他执拗地盯着不远处那人的背影,眼睛里炽热的能燃起火。
  寇繁莫名的一阵心烦,解释:“那时候不懂事……”
  “所以,”寇迟截断了他的话,“你准备违背诺言了?”
  寇繁一阵挫败,他怎么就是和这人讲不通道理呢!
  他干脆整个儿扭过身来,直直地看向这个与他身份完全对立的私生子,“不是违背——”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寇迟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他的腿长而有力,高大的身影投下的影子将寇繁罩盖了个严严实实。寇繁处在这片影子里,仿佛失了水的鱼,微微张开了嘴茫然地望着他,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哥去相了亲?”
  实在是太近了,几乎连胸膛的颤动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是!”
  寇繁终于涌上了点怒意,语气也重了几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然而寇迟只是望着他,半晌之后,才惜字如金地从嘴里挤出一个字,“好。”
  他后退一步,仍旧望着寇繁,“哥……很好。”
  他转身抽步,毫不犹豫地迈开腿离去。寇繁懵逼地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下意识问了一句:“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没有回应。
  寇繁孤零零地站立在原地,忽然觉得胸有点闷闷的。
  他站立在原地,忍不住挫败地跺了跺脚,将脚下薄薄的树叶都搓成了碎渣。
  “都这么晚了……”
  他的眼睛仍然望着寇迟离去的方向,像是要从其中看出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来,或是得到什么足以宽慰他这种心情的结论——可是都没有。寇迟走的丝毫不加犹豫,坚定的甚至连回头驻足都没有过一次。
  寇繁赌气站在原地半天,干脆也将手一甩。
  “不就是出去玩儿吗!”
  他咬着牙。
  “谁会输给他不成!”
  灯红酒绿,衣香鬓影,没有什么人比寇繁这个风流薄幸的公子哥儿更熟悉了。他召集了闹嚷嚷的一群狐朋狗友,在酒吧旋转不断的灯光里举起杯子,鸡尾酒几层不同的色彩在高脚杯里叠宕着,冲撞出海浪似的边缘来。身旁的朋友像是见了什么稀奇事,诧异地望着他,“寇哥,不是不喝酒么?”
  “为什么不喝?”
  寇繁把手里的杯子捏的更紧,晕晕乎乎回应,“又、又没人管我!”
  他难得开怀畅饮一回,一下子便喝得断了片,一个人趴在柜台上不知嘟囔些什么。这是他们惯常来的酒吧了,几个酒保都对他们熟悉的很,瞧见寇繁喝醉了,还很是热心地道,“扶这位先生上上面房间里醒醒酒吧?”
  酒吧上头便有好几个干净房间,都是平常没人住的。陪寇繁来的朋友自己也喝了不少,听了这话,勉强用被酒精侵袭了的脑袋思考了下,随后晕晕乎乎点了点头,大着舌头回答:“去、去吧。”
  寇繁被两个酒保架着胳膊送到了房间。
  他已经完全意识不清了,只模模糊糊觉得自己躺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随后有人低低的说话声在耳畔响起,他只能隐约听清几句“老板”。
  在那之后,有什么人的胳膊垫在了他的头下,为他加了一个枕头,让他睡得更舒服些。被子被从脚下拉了上去,一直拉到脖子下,寇繁在迷蒙中尝到了温热的水流,汩汩地流淌进嘴里,很好地缓解了他快要灼烧起来的喉咙。
  “别再欺负我了,”那人拿手臂摩挲着他的头发,低低地唤,“哥……”
  --------
  寇繁第二天醒来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这份懵逼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因着他在凌晨时做的一个梦。
  很旖旎的梦,全都是不可描述的镜头。要是拍出来,那妥妥就是禁片的节奏。
  这本来也是寻常的事,寇繁也不是什么诸事不懂的小孩了,对这种冲动代表了什么简直不能更清楚。
  真正让他崩溃的,是在这梦境中的最后一句。
  梦里那个被他压在身底下的人,低低地喊了他一声哥,然后露出了寇迟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寇迟……
  寇繁绝望地把头抵在桌子上,哐当哐当撞了好几下,整个人从头到脚诠释着什么叫做生无可恋。
  这都是什么事!!!
  且不说两人关系究竟有多尴尬,单说寇迟是他弟弟,这种事就绝对是荒唐而且不容于世的,不说别的,寇繁自己就完全接受不了。
  可想象一下,把寇迟这种强壮的人压到身底下……
  不、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就觉得,还蛮带感的说。
  等等……
  寇繁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念头,顿时更懵逼了,默默反锁了卫生间,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球蹲在了马桶盖子上,像是要成为种在这上头的一块圆润的蘑菇。
  他打电话给江邪时,声音中也充满了生无可恋的意味。
  “喂?”
  那头的江邪却是精神满满的,“喂!”
  寇繁听着那头的声音隐隐觉得有点不对,问:“你在干嘛呢?”
  他想了想,自己先一下子薄红了一张脸,不可思议道:“你、你这种时候怎么还接电话……”
  “在健身房,”江邪说,“不如还能干什么?”
  他可是励志要压倒顾岷的人,怎么能不抓紧一切时间健身!
  寇繁讪讪:“哦,只是健身啊……”
  那头的江邪回过味儿来了,登时懒洋洋道:“大清早的,你这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呢,老寇?”
  寇繁莫名有点心虚。
  他辩解道:“你自己听你这呼吸声,怎么可能不想多?”
  江老干部准时上线,教育道:“这种时候,就该多背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治……”
  寇繁顿时一阵头疼,赶忙岔开他的话题。他想了想,诧异道:“这几天怎么没看见你回家?”
  江邪也很茫然,“我为什么要回家?”
  寇繁比他更吃惊。
  “你不知道?”他说,“伯母不是怀孕了吗?没人通知你?”
  电话那头猛地传来哐当一声,江邪一下子没站稳,从跑步机上摔下去了。
  听说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消息的人后,江邪气汹汹杀回了家,“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江老爷子摸着茶盖的手一顿,这才想起自己当时因为受到过大冲击而遗忘的传话任务。他干咳了声,避开了孙子的目光,偷偷又往绿茶里扔了一小块方糖。
  江邪仍旧不放过他,目光如炬。
  “这能怪我吗?”江老爷子抗不过去了,干脆也扔了茶盖,同样气汹汹望着他,“我当时为什么忘了,你说!”
  他本来是过去传达一个惊喜的,没想到自己先迎来了一个大“惊喜”,没有喜,全是惊,差点没把他这颗老心脏吓得差点停过去!
  江邪想起自己那天被撞破的事来,面上的理直气壮顿时少了点。他伸手向后捋了捋头发,不作声了。
  祖孙俩人面面相觑,默契地转开了目光。
  “……喝茶?”
  “……嗯,喝茶。”
  于是桌上的一罐方糖时不时被偷摸一颗,眼看着便要见底了。


第56章 挖个坑
  江父回来时, 白川正举着那个空着的糖罐对着祖孙俩兴师问罪。可这两人一个慢悠悠不动声色品茶,另一个戴着耳机装作谱曲,谁也不承认是他做的。
  江母端着满满一罐子话梅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 那架势跟进了电影院似的。她率先瞧见江父进了门, 立刻懒洋洋招呼, “回来了啊。”
  江父点点头,将自己带的包挂到了旁边的支架上, 从中间抽出了厚厚一沓文件。
  “这是什么?”江母又往嘴里塞了颗话梅, 含着它口齿不清地问。
  江父却不动。
  他的眉头蹙地紧紧的, 沉思半晌,这才低低道:“小川呢?”
  江母从他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些许异样。她的身子挺直了些,诧异地打量着丈夫脸上的神情, 心中蓦地有了一个猜想。
  “这事, 和云南那帮人有关系?”
  江父避而不答, 只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之后站起身, “我先去和爸谈谈。”
  父子两人在书房里谈了整整一下午,到了最后,将白管家也一同叫了进去。江邪一边拨弄着吉他,一边注意着书房那里的动静, 心也像是悬挂在根线上似的,千钧一发、摇摇欲坠。
  倘若只是寻常的炒作事件, 那根本不需要白川出手。江家父母都是娱乐圈里头混了几十载的老人了, 公关能力数一数二, 别说只是被误会和一个女学员有一腿了,哪怕是更大的黑料兜头扑来,只需要内部活动活动,再往外发个声明,便能让这些风言风语消失个七七八八。
  真正让江邪担心的,是白川。
  从成为江家管家开始,白川似乎便是十年如一日地沉稳从容,处置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在他的梳理下,清晰地像是掌心里的一道道纹路,一低头,便可以一览无余。
  从江老爷子,到江父江母,再到江邪。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处在他的照顾之下,他自己如今也不过是三十些许的年纪,行事却已经圆滑干净的像是个在官场上沉浮打拼了多年的老人。甚至是江家登门的客人有时也不免交口赞叹,直言白川一人抵得过三四个得力的下属。
  可就算再八面玲珑,白川也是人。
  是人,就会有痛处。他不说,并不代表这伤口便已经愈合了。
  江邪等到晚饭时,终于从江老爷子口中得到了确切消息,从女学员的身上,他们查出了之前给江邪注射的新型毒品,恐怕和始终在逃的响尾蛇有关——这才是让江父在警局里待了这么久的真正原因,他跟随警车连夜奔赴现场,忙了一天才回到家中。
  “恐怕等不了多久了,”江老爷子面容肃穆,“哪怕真是条会咬人的响尾蛇,这个时候,也该露出它的尾巴来了。”
  说这话时,他的面前又出现了得意门生那张意气风发的脸——那样年轻的、俊朗的、被热情与信念所支配着的脸,仿佛放着光。得意门生用那张脸对着自己点点头,举手敬了一个军礼,“老师,我走了。”
  那时的他满心欣慰,接连说了几声好。
  “你不仅要走,”他说,“你还要做的漂漂亮亮,那种害人的东西,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让他们传进来!”
  可是之后他才知道。
  这孩子,何止是拼了自己的命,他是拼上了他全家人的命。他到走时也没有屈服,活的时候,死的时候,都是一个军人该有的样子,堂堂正正,背脊挺直。
  江老爷子颤抖着手指,望了眼桌旁的白川,狠狠地闷声咽下了一口白酒。
  真是……真是像极了。
  可是再像,终究也不是那故人。
  明明得了消息,可之后的几天,白川的面上却仍旧是丝毫不变,沉稳的看不出任何端倪来。他戴着雪白的手套一颗接着一颗处理梅子,来回忙碌于厨房和餐桌,预备腌制之后给江母做零食吃。江母坐在桌旁看着他忙碌,忍不住道:“小川啊……”
  白管家手下动作不停,淡淡地应了声。
  “你,”江母换了个坐姿,想了想,终究还是启唇问,“你想不想去云南那边儿看看?”
  白管家把又一颗梅子放进白瓷碗中,这才抬起头来,眉目淡然地望着她。
  “您和少爷都在这里呢,”他静静说,“我又能去哪里呢?”
  他的根都深深扎在了江家里,哪里轻易拔的出来?
  更何况江母高龄怀孕,本就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饮食起居,样样都得注意留心。白川无论怎么样,也想留在这个家中照料一二,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抽步离去?
  江母说不动他,心中却隐隐打定了主意,要让江邪来劝劝。事到如今,也就江邪的话,白川还能听进耳朵中去。
  江母怀孕的事情在双方经纪公司同意之后,于下午两点联合曝光,共同发布了微博,配上的是四只胖乎乎挤成一团的小鸡。江邪也难得宠幸了次微博,跟着转了一波,直言:【期待新生命。】
  几乎是在消息传出的一瞬间,网络上便彻底炸开了。
  下头围观的网友一脸懵逼。
  这……这什么状况?
  之前不还说江父和他那女学员关系不清不楚可能有一腿么,怎么转眼间就变成江母宣布自己怀孕消息了?
  江邪的粉丝倒是开心的不得了,一面浩浩荡荡要筹奶粉钱,另一面反过来疯狂嘲讽那些黑子打脸疼不疼。
  昨天还信誓旦旦说人家夫妻感情破裂,拐弯抹角逼问江邪父母是否分居,现在可好,人家老蚌怀珠,都二十几年老夫妻了还有激情再怀第二胎,这简直是火辣辣的巴掌一下下往脸上呼啊!
  与此同时,对女学员死亡案件的相关情况说明也被一起公布,死因是吸毒过量引发的不良反应,与江父半点关系也没有。官方声明一出,原本想揪着死法不放的黑子们也只得悻悻退步,默默删除了微博,装作之前那些话从来没有说过。
  有很多粉丝都在问,江江是想要弟弟还是想要妹妹?
  江邪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都好。是个弟弟,他能领着练点儿格斗术,教他打游戏、爬树上墙;是个妹妹,那就好好护着、疼着、宠着,也教她打打游戏,爬爬树上上墙。
  他把自己这想法和寇繁说了,顿时换来了发小无情的嘲笑:“怎么着,你自己就是混世魔王了,还想再教出个混世魔王?小男孩也就算了,小姑娘被你这么一教,哪儿还嫁的出去?”
  江邪不屑地冷嗤一声,“哥哥我的妹妹,还怕没人要?”
  “……”寇繁说,“话退一万步讲,你确定你那能被粉丝五杀的游戏技术教得了人?”
  教他什么?怎么样在敌人刺刀袭来的时候以完美的姿势躺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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