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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笺(40)

作者:非将 时间:2018-06-24 13:02 标签: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来电号码未知。
  艾莉丝顿了顿还是接通了:“喂……”
  “My dear。”
  “……Otousan……”艾莉丝张了张嘴,神色有些紧张。
  “受委屈,怎么不和爸爸讲?”那一头的男人说着蹩脚的中文,但艾莉丝却是毕恭毕敬:“爸爸,我这里很顺利,没有什么委屈……”
  “no no no……不乖的孩子,哦呵,有人找你,你听。”
  那头换了一个人讲话,艾莉丝有点不安,她握紧了手机,下一秒却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亲爱的未婚妻,你跑哪里去了?害得我只能一个人来拜见岳父。”
  “周旭柏?”艾莉丝倒吸一口凉气,压低了嗓音道:“你要干什么?”
  “哈,放心,该有的礼数我都有,快回来吧,我们好好谈谈结婚的事。”
  电话又被转给男人,艾莉丝把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爸爸……他……他不是……”
  “回来,再说。”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艾莉丝站在酒店门口足足十分钟没有回神,一定是什么地方错了,周旭柏怎么会知道她在日本的住处,又怎么可能找到那里去?
  他究竟在想什么?!

  第 49 章

  日本松田家族在黑白两道上叱咤多年,现任大家族长也就是艾莉丝的养父叫做松田山岛,是一个双腿有疾的中年男人。
  艾莉丝小心翼翼推开门,周旭柏正好看过来,露出一个极其温柔的笑:“亲爱的,你回来了。”
  艾莉丝不知道如何应付,没有吭声,只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而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行礼:“爸爸。”
  松田拍了拍轮椅示意她:“坐。”
  周旭柏在电话里说要来商谈结婚事宜竟是不假,从拜帖到婚礼再到喜宴居然真的像琢磨了很久,事无巨细。
  艾莉丝听着身边的人呢浅笑自若不卑不亢的和养父聊着结婚的事,她的心格外沉重。周旭柏到底要搞什么把戏,明明知道她只是利用他而已,哪里轮得到结婚这种事……
  而再看养父的神情,似乎是很满意?
  松田山岛冲艾莉丝招招手:“来回辛苦,事情如何?”
  艾莉丝躬身道:“曲啸风尸身已毁,他的儿子曲禾魂魄受损,不会再妨碍什么。”
  “你弟弟呢?”
  “他……”艾莉丝想起曲烁那眼底的刺骨寒意,张了张口不知怎么说。
  松田很是理解地拍了拍艾莉丝的手背:“一家人,慢慢来。”
  艾莉丝只能点头。
  话题又聊到周家,周旭柏很是热情,仿佛艾莉丝就是他的珍宝,他对她的爱山海不移,可就是因为他这种表现,艾莉丝的畏惧感越来越大,实在听不得他的情话便道:“爸爸,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周旭柏自然表现的很体贴:“宝贝,我送你回房间。”
  不留痕迹的牵过了艾莉丝的手,在她手心按了按,暗示她不要反抗。
  “去吧孩子,晚上一起吃饭。”松田笑着道,一直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脸上的神色慢慢变化,笑意不再。
  一个黑影从墙角现身去帮助松田推着轮椅:“主人。”
  “曲啸风没要了我的命,却断了我一双腿,现如今他尸骨无存却依旧灭不下我的一口气,只是他那儿子……也不知阴阳笺在谁的手里,不可冒然出手。”松田看似平和的脸慢慢拧在一起,挤出一个有点渗人的笑来:“好在当年留了她一命,看来是我的终究会是我的,韩擎苍……呵。”他摸上自己的腿,眼里带了点疯狂。
  “主人,周家呢?”黑影机械的询问。
  “周家?不足为惧,小孩子罢了,还能翻了天了?他们想玩就玩,别碍了我的事就好。”
  “是。”
  一路被抓住手,艾莉丝憋着的火气终于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发作出来:“周旭柏你想做什么?”
  周旭柏没有放开她,反而就着关门的姿势一个转身把艾莉丝按在门板上,居高临下地眯眼望着她:“宝贝,你这话我可听得不舒服。”
  在周家就算了,这可是在日本,艾莉丝哪里还和他演什么你侬我侬的戏码,狠狠甩掉了他的手:“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快给我离开!”
  “为什么呢?”周旭柏卷起她的头发在手指上缠绕戏耍。
  “因为这是我的家事,你休要掺和。”
  “家事?”周旭柏不明意味的笑着:“哪个家?韩小姐,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不问真相倒打一耙,生生把曲家折腾散了,明知道你弟弟喜欢曲禾,非得招惹,听说你毁了曲禾的魂魄,这倒算你厉害,只是我不明白,你这样拆来拆去,可得了什么好处?”
  艾莉丝的脸色七彩纷呈,别过头咬着牙道:“跟你无关!”
  “我可是你未婚夫啊韩小姐。”
  “那只是做戏!!”艾莉丝盯着周旭柏的眼睛恶狠狠道。
  “做戏?”周旭柏在艾莉丝耳畔低声笑着,接着吐出一句话来:“既然都开场了,那就给我继续做下去!”
  艾莉丝心里一颤,两只手莫名掐在自己手心,她低估了周旭柏,也一直没有看穿这个人。
  “你……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艾莉丝换了个话题。
  周旭柏很配合的回答她:“应该是说,从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查到了。”
  “不可能!”她特意去美国碰上的他,把自己隐藏的很好。
  “你忘了不是?”周旭柏提醒道:“我也是周家人啊,周家,是做什么的?”
  艾莉丝的脑袋轰的一声,她明白了,又不敢置信:“那你还带我走?”
  “不是我,”周旭柏直起身,颇有点神棍的风姿:“是天意。”
  另一边,顺应天意倒下去的曲禾犹如成为了一位睡美人,匆忙赶来的慧念大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看向曲烁的眼里就蕴含了各种不同的含义。
  “师傅,曲禾怎么样了?”杨敖急切道:“他不能死吧?师傅你得救救他……”
  周行夜忙让杨敖住嘴,那边曲烁听见“死”这个字已经要狂暴了。
  慧念大师高深莫测道:“可救,但是……”
  曲烁一听可救,那眼睛霎时明亮,上前直接冲着慧念跪了下去:“求大师指点!”
  这双腿,从没跪过任何人,其实饶是慧念大师今年这般高龄,实际上也是承受不起曲烁这一跪的。慧念捻着佛珠微微闭眼遮住眼里的话,开口道:“曲家老祖曾有预言,阴阳笺在手,能渡世人可谓幸,能招嫉妒可谓大不幸,世世代代皆有定数,盛则衰,也是命数,故此,极衰之时犹是再兴之日。”
  慧念睁开眼,看着跪直身子坚定看着自己的曲烁,叹了口气道:“这也算是他的一大劫,但如何渡劫却是看你了。”
  “您说,曲烁定当义不容辞,即便刀山火海,不足为惧。”
  慧念似是透过曲烁在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执拗,果敢,却短暂的如同昙花一现。
  “曲家祠堂位于众山之央,阳气最胜,我这有一盏还魂灯,以血滋养可净化死气重塑命魂,只是……”慧念看了眼曲烁,对方立刻懂了这其中含义:“您不妨直言,需要多久。”
  “三年。”慧念道:“每日午时以血喂养,三年不可断,保住灯芯不灭便可还魂。”
  曲烁想都没想:“好,我可以。”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看着这个挺直了背脊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接过那一盏小小的莲花灯,虔诚的捧在手心,像是捧住了整个世界。
  杨敖喃喃道:“我怎么有种想哭的感觉?”
  周行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把杨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肩膀上,他在心里默默说:“若是你,我也可以。”
  六月底,曲烁带着沉睡的曲禾回到了曲家,安姨红着眼睛为他收拾行李,她弯着腰贴着墙边摸索着手边的行李箱,碎碎念着:“山里冷,冬天可不好过,得都带着,还有那条毯子,是我刚织好的,还有……”
  曲梦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单薄的身子不知还能撑多久,末了,终是偷偷擦起了眼泪。
  曲梦搬着行李装满了后备箱,曲烁正在给副驾驶座上的曲禾系好安全带。
  馒头在他脚边急切地探头张望,曲烁伸手摸了摸他的毛:“他会没事的。”
  曲梦牵着馒头张了张嘴,道:“哥,我准备和朗言结婚了。”
  “好事,”曲烁的眼里添了一丝暖意,看着曲梦:“他很不错。”
  “嗯。”
  两个人静静地站了会,曲烁终究是上车走了。
  连绵群山入了眼,曲烁有一丝恍惚,像是刚接到少年那天,他也是顺着这条路一直向上压了过去,耳边是急促的风声,还有少年不安的叽叽喳喳。
  只是这一次,少年异常安静,仿佛就是平日里那样困倦了,便睡着了。
  曲家祠堂的香火还在徐徐燃烧,曲烁抱着曲禾放在他搭起来的简易床板上,整理了一番曲禾的碎发,掌间一点金光印在曲禾的额头中央,那团小小的,几乎要散了的灰色命魂便颤颤悠悠被捧在了手中。
  曲烁恭恭敬敬的把还魂灯放置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之前,将那一团命魂轻轻落在其中,剩下的,便是他的血。
  说实话,用刀去划破自己皮肤的感觉很奇怪,因为没下手之前你似乎就感知到了疼痛,真的等那锋利的刀刃刺破皮肤切开嫩肉或许再划破血管,除了感知到的,还有精神上的疼痛,从开始到结束都处在折磨之中。
  但曲烁只皱了下眉头,手臂上的血痕已然留下了,从此,再不会愈合。
  昏暗的光线里,曲烁看着那团小小的命魂被他的献血浸润,似在汲取,看着看着他便笑了,竟是有点满足。
  外面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有的屹立百年,有的才露出嫩芽,广袤的森林靠着天靠着地维持着他的生生不息,也庇护着那一团轻如薄雾的魂火。
  这年冬天,曲梦和朗言的婚礼如期进行。只是那些宾客收到请柬时却不由得茫然,这婚礼的场地竟不是什么豪华酒店或者高贵城堡,而是普普通通的摆在了那一座覆雪的巍峨山脉之脚,没有礼炮,没有花童,曲梦只是穿了件简单的白色婚纱,从红毯那头款款走来,脚边是一只看起来威风堂堂的大狗,摇着尾巴叼着一只花篮,一路陪着曲梦走到朗言的身边,花篮里,是一对戒指。
  安姨红着眼眶听着耳边的风声,直到主持人已经喊道:“亲吻新娘。”
  她侧脸抹了把眼睛,含着笑意鼓掌。
  朗言很高兴,不停地敬酒,曲梦含笑跟在他身边,手里的酒杯晃了晃,兀自抬起手腕对着山巅的方向举了举。
  一饮而尽。
  第二年开春,江正安过世了。
  曲梦又放下了公司的事赶到了扬州,忙前忙后披麻戴孝熬了一个礼拜,在出殡那天一头栽到了地上。
  醒来时江云林告诉她:“你怀孕了。”
  朗言乐成了傻子,曲梦倚着竹椅看向窗外,手里的书页被风吹的哗哗作响,不知翻过去多少页。
  夏天,周旭柏带着艾莉丝又回到了周家,周行夜和杨敖揣着糊涂不做反应,也不知道周旭柏到底在想什么。
  这年除夕夜,刚出锅的饺子还没端上桌,曲梦肚子疼得厉害,朗言一个电话直接送进了待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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