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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恩 三(33)

作者:藕香食肆 时间:2021-07-01 08:48 标签:快穿 仙侠修真 年上 武侠

  溃兵的难处就在于没有指挥。
  谢青鹤远远地躲在人群保护中,用弓箭非常精准地点杀对甲士造成威胁的溃兵,这批溃兵仍旧是无头苍蝇般冲杀逃亡,根本就没人发现谢青鹤这个隐藏的危险——或者说,就算他们发现了,也只想着逃避,没有人想着要帮自己的战友同袍解决这个大麻烦。
  谢青鹤用一把弓箭控制住了大波溃兵冲进来造成的混乱,溃兵们再没有先前的嚣张,只管寻着间隙逃生,再没有人试图去找甲士们拼杀,甚至直接避开了被谢青鹤箭雨覆盖的位置。
  一把弓十几壶箭,谢青鹤硬生生在战场上造成了一个溃兵不敢踏足的禁区。
  他原本说过不负责指挥战场,此时也不想再屠杀溃兵,高声道:“南面开口,让他们走!”
  话音刚落,就有溃兵试图砍死听命撤防的甲士,谢青鹤的利箭瞬息而至。
  溃兵眉心中箭,即刻断气。
  谢青鹤目光冷淡地巡视着战场,他敢要求甲士们网开一面,是因为他已经以箭立威。
  若不能掌控局势,何谈仁慈?
  就在此时,大批陈家兵马追了过来,对溃兵一阵围剿,赶尽杀绝。
  谢青鹤凝神一看,有大批护卫举着旗帜,护持着一个高瘦的男子呼啸而至,那骚包得意的模样,不是陈起又是谁?陈起的披风上、马铠上都沾着鲜血,找准方向朝着谢青鹤奔来,甲士们看着他的旗帜都不敢阻拦,陈利带着府卫更是齐刷刷下马,屈膝拜见。
  谢青鹤还在看被砍杀在逃亡路上的溃兵。他有心网开一面,奈何陈起追上来了。
  陈起抿着笑死死地盯着谢青鹤,看他挽在手边的弓,看他扔了一地的箭囊。见谢青鹤始终没下马磕头,他先憋不住哈哈哈大笑,策马挤到谢青鹤身边,生生把谢青鹤举了起来:“底下说相州营卫出了个神射手,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好孩子——是我家骄子!”
  谢青鹤都被他弄懵逼了。不是五六岁的小孩了,居然也这么抱起来炫耀?你有毛病吗?!
  陈起还在哈哈哈哈,底下陈利等人都跪着恭维:“小郎君神射。”
  等陈起笑过瘾了,才把谢青鹤放在他的马背上,带着谢青鹤去与大部队汇合。
  陈起打仗很接地气,不管这会儿地盘多大,始终身先士卒。所以,他的中军帐跟着他到处跑。一旦到了战时,想奢侈也奢侈不起来——就是个裸帐篷,地图,行军床,小马扎,冬天还有个火盆。
  谢青鹤听见他沿途吩咐安莹去青州受降,才知道他刚刚在青枫林打残了青州军。如今青州已经没有足以抵抗陈家的武力,剩下的青州官员已经与陈起暗通款曲,预备好了开城投降。
  陈起应该去青州受降,他却打算留在这里,看着底下人收拾战场?
  “你知道为父带隽儿去打灯?”陈起得意地问。
  “你懂事就不肯讨好为父。你是儿,我是父,古贤有彩衣娱亲,你就是花些心思讨好了我,又有甚可鄙可耻之处?你既然已经想通了,知道讨为父欢心,这事就揭过了吧。也不必多说了。”
  陈起单方面认定谢青鹤苦练射术是为了讨好自己,心满意足地啧啧两声。
  谢青鹤:“……”
  就在此时,有人前来禀报:“郎主,罪将乌沅带到。”
  谢青鹤回头就看见乌沅被捆成粽子,被两个卫士押在帐前跪倒:“他有何罪?”
  陈起的侍从搬来刚升好的火盆,陈起坐在小马扎上,烤着自己的手,抬头看了跪着的乌沅一眼,说:“小郎君问,你有何罪?”
  乌沅低头道:“仆护主不力,使溃兵杀至小郎君跟前。仆万死之罪。”
  谢青鹤觉得陈起简直是无理取闹。战场之上,谁能保证万无一失?可人在军帐之中,四处都是士兵将领,和陈起顶嘴是绝不理智的行为。他既然想保乌沅不死,就不能触怒陈起。
  “这是儿的过错。今日战场上,儿越俎代庖,强要乌将军主动出击,才使后阵无法兼顾。”谢青鹤走到乌沅跟前,将他护在身后,“儿尚无军职,阿父慈爱,请以家法惩戒。”
  陈起美滋滋地听着儿子服软,一边低头烤手,一边得意得嘴角都要飞起来了。
  过了片刻,他才故作淡漠地说:“既然小郎君主动担待,便饶你不死。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罚五十军棍,下去吧。”
  乌沅磕头谢恩,再三感谢小郎君饶命。
  谢青鹤心想,若不是陈起要治我,你且没今日这场祸殃,可担不起这声谢。
  陈起的中军大帐四面漏风,谢青鹤已经被冻得有点手脚发麻,便去陈起身边烤火,旁边服侍的夏赏连忙给他送来另外一只小马扎。谢青鹤这么不讲礼数,陈起有点不爽,又有点微不可闻的爽——旁人都敬畏他,越来越害怕他,只有他儿子,这个臭小子,不管他怎么凶,怎么打压,还是不怕他。
  “无端端地来青州做什么?家里出事了?”陈起问。
  谢青鹤指了指耳朵。
  陈起见状慎重起来,吩咐道:“帐帘放下来,五丈之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夏赏连忙带着人来压帐篷,封好帐帘之后,又去负责清场,安排卫士站哨。
  “阿父知道阿母身边的茜姑是姜家派来的奸细么?”谢青鹤问。
  陈起被他问了个懵逼。陈起对相州的控制是全方位的,他的老巢在相州,唯一的儿子也在相州,看得不可能不紧。然而,他这段时间也确实行踪不定。打青州搞了个伏击,单煦罡都不知道他具体在哪里,只有个大概方向,相州方面的情报就得更晚一步了。
  不说姜夫人闹奸细的事情,连詹玄机遇刺的消息他都不知道:“奸细?奸细作妖了?”
  谢青鹤也不认为这些事能瞒得过陈起。他把前因后果说完,陈起居然还有闲心问他的修法来历:“书库里有三山教遗本?你与隽儿读通了?……你竟不如隽儿?”
  谢青鹤:“……”你儿子这个破身子,就是不如你侄儿。不服把自己气死?
  等谢青鹤说完姜夫人清理内贼,常朝杀了几乎所有仆妇之后,陈起笑容有些冷:“这么冷的天,你披星戴月,长途跋涉,不惜冒着兵灾赶来青州,就是为了替姜氏乞命?”
  “儿若不来,阿父先一步收到相州书信,会如何处置阿母?”谢青鹤反问。
  陈起冷笑不语。
  “阿父已经打下了青州,往前一步,就是秦都。秦廷在战场上无法阻止阿父,便去相州谋刺姑父,又使人在军中散播谣言,离间阿父与单父。一文一武,双管齐下,阿父中计了吗?”谢青鹤问。
  陈起听到了单煦罡的名字,说:“我与二弟肝胆之交,岂容小人离间?”
  “谋刺姑父不成,离间单父不成,秦廷恼羞成怒,便要除了阿母羞辱阿父,明知是秦廷故意为之,阿父又为什么要明知故纵?儿听坊间传言,说秦廷有延河公主美貌冠绝天下,阿父是想聘延河公主为妻,要儿对秦廷公主日日跪拜吗?!”谢青鹤故意显出十二分的愤怒。
  陈起作为一个喜欢强掳姬妾的老色批,自然听说过延河公主的艳名,也有攻下秦廷之后,将秦廷后妃公主当作奖赏与三军共享的准备。不过,娶秦廷公主为妻的事,他还真没想过。
  ——姜夫人好端端地在相州帮他看孩子,他也没有收拾自己人的打算。
  问题是,现在姜夫人已经不算是自己人了。
  “你只听姜氏一面之词。你见她时,所有下仆都被杀光灭口,她说不知情,她就真的不知情?你不过是被她蒙蔽了。她在骗你。”陈起扶着谢青鹤的肩膀,“你为她长途跋涉足见心意,她原本也不是你的母亲,从此以后,你不必再管她了。”
  “且不说阿母是不是奸细。儿只问阿父,阿父能容得下左瞿溪,为何容不下阿母?”谢青鹤问。
  “左瞿溪予我是投诚,姜氏予我是背叛,岂可同日而语?”陈起怒道。
  “既然如此,阿父也承认阿母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阿父不该保护她么?秦廷以污蔑阿母罪她杀她达到羞辱伤害阿父的目的,阿父就听之任之,任凭他们摆布?阿父纵然赢得天下,却连自己的妻室都保护不住,生生将她冤死在秦廷阴谋之下,岂不可笑可耻?!”谢青鹤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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