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诓世(31)

作者:大咩哥 时间:2019-08-02 16:44 标签:强强 相爱相杀 传奇

  消息传出没有半刻钟的功夫,商崔嵬便率领一群慈航剑客匆匆赶来。
  他们行过长街时,发现被一杆青竹钉在墙上的聂云英。他被老参吊着阳气,从夜里撑到黎明,硬是没死成。
  商崔嵬握住青竹一拔,在鲜血飚出的一瞬,掌覆血洞,内息一吐,男人肩头霎时凝出白霜,冻结伤口,迅速止血。
  商崔嵬抬臂抱住落下的男人,令其靠于自己肩头,并指压于颈侧,感觉脉息微弱,未必能撑到医师赶来的时刻。
  命人拿出慈航秘药,融于烈酒,喂入聂云英口中。
  聂云英被呛醒,用染血之手抓住商崔嵬的衣襟,奄奄一息道:“是苦海的黑鸦……苦海刺部……”
  商崔嵬用温和的声音安慰道:“你需要休息。睡吧,旁的以后再说。”
  伸手拂过男人谁穴,令其陷入沉眠。
  这时,人群中遥遥传来一声呼唤:“剑子,请您过来看看。”
  商崔嵬应了一声,将沉眠的男人交给身旁弟子。起身,向人群聚集的所在走去。
  众人见他走来,客气地让开通路。
  商崔嵬在那座被屠戮一空的宅院前站定,仰头而观。
  只见一副卷轴,用一根长杆挑着,立在门口,宛如一面随风招展的酒幌。
  那是一封用鲜血写成的告示,昭告所有入驻长泰的势力,须在落日之前前往东城投效苦海。每过一日,苦海便会请一个无视苦海好意的宗门前往黄泉一游。
  寒风一吹,卷起画轴翻转,背面的《八十七神仙卷》已被污染得看不出本相,一道鲜红淋漓的“刺”字印刻其上。
  商崔嵬双眼微眯,口中细语:“苦海刺部……刺主裴戎?”
  一名慈航弟子靠近询问道:“剑子,我等已将灵缘斋驻地检查完毕。除那一人外,再无幸存者。”
  “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请剑子示下。”
  商崔嵬道:“先收拢灵缘斋罹难者的尸体,将之好生安葬。”
  然后转身面向围观众人,抱拳道:“诸君,你我皆知苦海行事风格。”
  “他们放言要杀人满门,便绝不留一鸡一犬。”
  “苦海以这般恶劣手段,向我等发出战帖。诸君是要卑躬屈膝,臣服于苦海淫威。还是与我慈航携手,共抗恶敌?”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吭声。
  这场血淋淋的杀戮仿若一声号角,昭示道器之争已然打响。身陷危局中的他们,凡事必须小心应对。纵使是看起来光明磊落的慈航,亦不可轻易相信。
  见众人态度犹疑,商崔嵬缓缓向他们伸出一只手。
  “若是遭遇苦海袭击,或是遇到别的危险,诸位朋友皆可前往西城向我寻求帮助。”
  他淡淡一笑,和煦如四月风:“慈航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第36章 兄弟阋墙
  苦海以屠杀灵缘斋为信号要求各方势力投效之事,产生的影响迅速蔓延全城。
  魔道部分门派本就与苦海亲厚,且宗门师长迟迟不至,令他们失却参与群雄逐鹿的勇气。早早率领弟子前往东城,向代表苦海的拓跋飞沙宣誓效忠。
  拓跋飞沙态度可圈可点。没有丝毫平日里的张狂倨傲,对前来投效之人热情迎接,并设下宴飨为之接风洗尘。
  宴会上,他与众人觥筹交错,谈天说地,亲密得如同久别重逢的亲友。
  几杯烈酒下肚后,把着对方的肩膀,笑道:“喝了这杯酒,咱们便是弟兄。”
  “我苦海向来只对敌人无情,但从不会亏欠自己人。”
  拓跋飞沙命人拿出一副沙盘,指着上面每一处门派的所在,向众人分说。正道门派为了夺得道器,派出不少骨干入驻长泰。将他们剿灭于此,正道各派必定元气大伤。
  只要众人协助苦海夺得道器,苦海会趁机发动第三次正邪大战。将攻下的正道地盘,依据功劳大小,赏赐给所有出力之人。
  他笑着对众人道:“当然,这是都是以后的事情。”
  “就当前而言,苦海的目标除了道器,再无其他。我们携手剿灭那群正道,缴获的宝器、秘籍等战利品全归你等所有。”
  听闻此言,被迫前来投效的宗门,心中顿时舒服许多。
  虽然只是口头约定,但没人提出质疑――苦海行事向来大气,且信誉卓著。
  有人甚至觉得,与其肖想连影子都未曾见过的道器,莫如这眼前的好处来得实在。
  就这样,苦海由刺主唱黑脸,戮主唱白脸,软硬兼施下,得到了不少魔门的投靠。
  正道势力见此情形,坐立不安,纷纷暗中与慈航会盟。
  慈航以礼相待,来者不拒。对于请求庇护之人,只提出一个要求,将整个门派迁入西城,接受慈航管束。同时承诺,在慈航道场势力范围内,绝对不会让苦海杀一人。
  短短一日,长泰城中便发生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夺器之心不坚的小门派,分别被苦海、慈航吸收、瓜分。
  但还剩下三十六家宗门依旧坚守阵地。
  他们或是意志坚定,或是实力强大,又或是……愚蠢自大到没有自知之明。
  时间过得飞快,在众人从合纵连横、卧薪尝胆等各种你来我往的谋划中清醒,黄昏已至,残阳如丹。
  暮霞染尽层林,为群山孤峦描出一抹黛色。昏鸦飞过天际,发出凄凉啼鸣。
  裴戎头枕手臂,长腿搁膝,慵懒仰躺在一处阁楼的屋顶上。发辫盘肩,斗笠覆面,白羽尖儿探出笠沿,在清风的抚弄下微微卷曲。
  苦海的黑鸦不会在白日出现,他便躲在这里,偷得一日清闲。
  耳尖微动,听见细碎脚步。
  裴戎揭下斗笠,挑开一只眼皮瞧了瞧来人,翻身坐起。
  十一头颅低垂,半跪在裴戎面前,缄默驯服,像是没有一丝活气的石像。
  裴戎随手一拍身边瓦片,示意他坐下。
  十一抬头,犹豫地看了刺主一眼,复又垂首,不敢与刺主同坐。
  裴戎没有强求。
  十一出生在苦海,双亲俱是刺奴,子承父业入了刺部,是苦海铁血制度塑造出的成功作品。忠诚、冷厉、驯服,从未品尝过什么是尊严的滋味,因而不会向旁人索要平等的对待。
  他的眼里,只有高位者的命令。人生目标,也只是在废掉或死掉前,完成一个又一个的任务。
  裴戎看着他,忽然从冷透的心中翻找出些许悯意。
  念及十一半月前将满十七岁,他想要拍拍这个大半大孩子。
  十一察觉裴戎的动作,疑惑看着刺主向自己伸出的手。
  裴戎微微一顿,清醒过来。他不该表露这种反常的温情,十一需要的也不是如此空洞的安慰。
  于是,反手一摊,道:“有酒么?”
  十一有些吃惊。他从入刺部起,便跟在刺主身边做事,极为了解这位大人的脾性。大人十分谨慎,几乎不吃旁人给的食水或药物,自己这酒……
  伸手抚上腰间酒囊,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摘下。
  裴戎道:“拿来。”
  十一迅速解下酒囊,双手捧着奉与刺主。
  裴戎接过,启开囊塞,凑于唇边。扬头大饮,喉结微微滚动。
  每次杀人前,他总要喝一些酒的。
  这会让冷透的血液稍微变得温热,以让他有足够的勇气面对那些罪不该死,却又不得不亲手扼杀的人命。
  横臂拭去唇边酒渍,将酒囊还给十一。眉目依旧冷漠,话语却难得带上几分温柔:“作为心腹,面对我时拘束如此,让我怀疑,平日待你是否过于苛待了。”
  十一急忙道:“大人,我不是……您没有……”
  裴戎道:“既然没有。你我单独相处时,纵然随意些,又何妨。在苦海,我信赖的只有寥寥数人,你便是其中之一。”
  “刺部任务向来危险,我这刺主也不知能当得了几年。以后总有你独当一面的机会,届时少不得要仰仗你替我收尸。”
  说罢,笑着将酒囊抛回十一怀中。
  十一抱住酒囊,得到崇敬之人劝勉,激动不已。
  “大人,我……我……”
  想要说些动听的话儿表白自己,但他一贯讷于言语,哪里拍得来马屁?
  将部中管事与杀手巴结他的谄媚话儿飞快在脑中过了一遍,却无论如何也学不来这种比杀人还要费劲儿的高超技艺。期期艾艾半晌,硬没能憋出别的字儿来。
  无奈面颊涨得通红,呢喃道:“谢……谢大人信任。”
  裴戎微微一笑,转移话题解了他的尴尬:“我们发出血字告示后,城中反应如何?”
  谈及正事,十一立即摒弃局促,回归刺部副手/雷厉风行的姿态。
  “城中四十七家宗门,四家与戮主接洽,正式宣誓投效苦海;三家迁往西城,寻求慈航庇护。五家自认实力不足,退出长泰。还有三十五家稳坐钓鱼台,犹在观望局势。”
  说罢,从怀中拿出一本名册翻开,保持中立的三十五家宗门之名,一一展现在裴戎眼前。
  裴戎逡巡名册,眸光明暗不定。须臾,执笔蘸朱砂,圈去“长生门”三字。
  城西南,长生门驻地。
  大师兄方子平手负背后,焦虑踱步,时不时探头出窗,查看天色。
  见暮色已至,少门主何天赐迟迟未归,心中不安难以克制。
  转头吩咐众师弟,提高警惕,固守据点,防备苦海暗鸦的夜袭。
  自己则拿起一件黑色斗篷,往身上一裹,握紧佩剑,匆匆出门。
  一路疾行,离开正街,拐入一条小巷,驻步于名为“寻春柳”的阁楼之下。
  楼中灯火通明,清歌婉转,婀娜倩影在蒙着霞影纱的窗牖前一旋而过,夜风中飘来杯盘啷当,笑语靡靡。
  这处供人寻欢作乐的所在,仿若与世隔绝的桃源。长泰城里阴郁重压的气氛,被男女欢笑吹散,令人沉醉于朝舞暮歌中,永远不肯苏醒。
  长生门的少门主,自从入长泰城的第一日开始,便抛下同门,日夜留宿在这“世外桃源”中。
  何天赐是长生门主何去道的独子。
  认为老天最大,小爷第二,连亲爹都要排在自个儿后边。
  何去道对于他的溺爱,成了妨碍他认清外界与自身高墙。
  自认为宗门与慈航亲厚,自己年幼时还被霄河殿尊抱起夸赞过根骨,便以为长生门与慈航道场乃为一体。
  有慈航道场作为靠山,他有何惧?
  下山之初,一副踌躇满志相,野心勃勃地鼓舞同门一定要抢回道器,给那些叫他们“乌龟门”的人好看。
  然而,经过半月单调乏味的旅途后,雄心壮志去了一半。
  入城第一日,便将所有档次不低的赌坊、青楼光顾一遍。只顾着在赌桌与女人的胸脯上,实现他的“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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