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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33)

作者:撑船的云鹅 时间:2019-12-29 10:49 标签:甜宠 娱乐圈 破镜重圆 热血

  乐时听见门口你一言我一语的,一面也好奇使得唐之阳焦头烂额的人物到底是谁,不住叹了半个头去瞧,远远看去那顶黑帽子还挺有些讨人喜欢的别致,他轻轻飘飘向乐时那处一撇,似乎一顿,又是那把温温沉沉的低柔嗓音:“你室友?”
  唐之阳点点头:“嗯。”
  阚君桓微微一笑:“我想我认识他。”
  “嗯?”
  阚君桓又说:“于斐的好朋友。”
  唐之阳有点儿讶异:“之前是HP的练习生?”
  阚君桓点点头,探身向乐时朗朗说了声:“我们去吃夜宵,你去不去?”
  乐时认出他来,顿时从床上跳了下来,局促而紧张地站直身体,连话都说得有一些磕磕绊绊、期期艾艾:“前辈,我就不打扰了……”
  “和你聊点儿于斐的事情?他走得毕竟仓促,许多事情都有缘故。”
  乐时的脑袋又冒出来,谦逊腼腆的表情,对阚君桓是十成的敬意礼貌,没叫人察觉的是他一只手对着衣角又捏又攥,是踟蹰不前的忐忑。“前辈要是不介意我的叨扰……”
  阚君桓满眼含笑对着唐之阳问:“你介意吗?”
  唐之阳顺心顺意地揶揄:“我哪儿敢。”就又对着房间里不大不小说了声:“乐乐,你收拾收拾,一起去吧。”
  十分钟之后,乐时带着一个模子里的黑色渔夫帽,穿一样一样的五五分T恤阔腿裤,和阚君桓俩大叔衣品极度重合,两个人肩并肩地往大牌档口,绿色电扇底下一坐,不仔细看看脸,简直就是出外乘凉喝酒,猜码吹牛的俩老大爷。
  唐之阳长叹一声:“总有一天,饭们会想把你们的这些衣服全烧了的。”
  阚君桓幽默随和地接下他的话茬:“我的官咖有个抢帽子烧衣服的话题,全是表情包,无聊时候挺好玩儿。外出嘛,穿得舒服就好了。”
  乐时点头赞成。
  唐之阳对于他们两个的时尚品味不予品评,说是出来喝一杯,结果也没有半罐子啤酒,快乐水倒是人手一瓶。
  萝卜牛杂和蚵仔煎摆了小半桌,椒盐虾蛄和蒜蓉扇贝香气四溢,乐时在集训地一向吃得不多,输出的能量总多于摄入,时下难得觉得饥饿,一声不响地吃得很尽兴。
  阚君桓微微笑地看着乐时,唐之阳也任着他吃,时不时喝口饮料,话题总免不得偏移至今天的舞台上,“恭喜你。”
  阚君桓的视线移过来,隔着一层薄薄的方形镜片,看不清那双眼睛里藏着的喜怒哀乐,他对这一句恭喜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颇疏离地点点头,回答:“谢谢。”他见乐时皱着眉头,十分认真地和一只皮皮虾掰扯斗争,轻轻笑了声,从碟子里拿了一只,搁手上抽节剥壳。
  “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去N榜那会儿,当时你也在。”阚君桓三两下剥出一颗完整的虾肉,蘸了甜酱油碟子,递给了乐时,他向着唐之阳说的话,却也并没有冷落席上任何一个人,“当时也是黑海,HP也不是什么大公司,舞台一下来,经纪人就被老总指着鼻子骂,说不如把HopE解散了,各回各家。”
  唐之阳怔忪一瞬,似乎想要点头,但最后只是顺势做了一个垂首的动作,回答闪烁暧昧:“记得,但也……不太清楚了。”
  乐时有些感慨,阚君桓是十分容易让人产生亲近好感的人,他也不由得多说了些话:“前辈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啊,从前只知道HopE刚起步的时候就被当作孤注一掷的试验品,经历了许多次解散危机,走到今天实在不容易。”
  阚君桓还替乐时剥虾,动作流利,直取要害,见唐之阳盯他不动,他把剥好的一只从递给乐时的轨道上中途一折,放到了唐之阳的盘子里,“所以今天这事儿,没必要这么耿耿于怀的。这都不是大事。”
  乐时看唐之阳的目光有点儿幽幽怨怨的,像到嘴的鱼干被抢走的猫儿。唐之阳倒和他有点儿争劲,那虾肉吃得也更咸鲜弹牙、津津有味,阚君桓这那一看,忍俊不禁,他也不剥了,拿着可乐罐子散漫地喝,一边正色道:“舆论是最强大的武器,但也是最容易被动摇的工具。”
  “黑海也好,退团也好,绯闻也好。身不由己、不得而为之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阚君桓的话云淡风轻,但却内敛机锋,乐时挺直背脊,阚君桓坐在喧嚷热闹、觥筹交错的繁荣中,脸上的笑痕却有些孤独与忧郁,“从前一心向上,走到如今才发现,当偶像,真是一件无比寂寞的事情啊……”
  他推了推眼镜,哂哂地咬咬下嘴唇,失笑道:“不好意思,都是些负情绪的个人感叹,笑笑就过了吧。至于于斐退组那件事——是我让他去做的。”
  阚君桓承认得非常简单干脆,仿佛一个自己走上台前的幕后黑手。他看着乐时错愕而难以置信的目光,意料之中地继续道:“想要不被任何人束缚,不做任何外力的棋子,与我不同,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有想去的地方,去就是了,有想做的事情,做就好了。这样告诉他之后,他决定在万众瞩目下公开退出,和HP一刀两断。”乐时眼里的震惊缓慢熄灭成空荡荡的黯淡,阚君桓又说:“巨额的违约金,舆论的人身攻击,他都来者不拒。”
  “我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否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在离开HP之后,他的路绝不可能一帆风顺。不管怎样,他有不可为而为之的理由。”
  三个人一时相对无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阚君桓把空空的饮料罐子轻轻一搁,人声鼎沸里发出了十分鲜明的一响碰撞。唐之阳率先回过神来,面对阚君桓的表情却十分复杂,他似乎有些不忍,又似乎有一些愤懑,一切都欲言又止
  。
  乐时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低头扫一眼那个熟悉的陌生号码,移动到挂断按键的手指一顿,转而点开了绿色的按钮,他遮住麦克,抱歉地看向阚君桓与唐之阳,两个人心领神会地颔首,注视着他急急匆匆地攥着手机暂时离开的背影。
  唐之阳没说话,桌上还有好些海鲜,他沉默地剥虾拆蟹,有点儿笨手笨脚,虾仁留一截鲜红的小尾巴,放在阚君桓干净的盘子里。
  “最近还好吗?”阚君桓笑眯眯地把碟子里的虾蟹摆了个张牙舞爪的造型,心里松快许多。“在节目上的表演我都看了,还挺好。”
  唐之阳闷头剥虾,声音平平淡淡:“换一个地方训练而已。”
  “失眠还好吗?以前在团里,就总是练舞到半夜。”
  唐之阳看他一眼,无声地点点头。
  那头阚君桓热衷于把盘子里的虾兵蟹将摆出个海底龙宫的感觉,与在舞台上大气磅礴,疯狂张扬的酒客全然不同,他此时此刻的举动甚至有点儿幼稚可爱,唐之阳看了一阵,才说:“于斐的违约金,是你替他付的吗?”
  阚君桓像是个被发现秘密的孩子,一下收了手,老老实实拿筷子把东西吃了,慢慢说:“给公司投一点钱,也算是做慈善……他还跟我说,一定会出道的。”
  唐之阳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心底里藏着的感情终于剖露在外:“……你呢?最近还好不好?”
  “第三次世巡准备开始了,新歌成绩也很好,固定综艺上了许多档,理应是一切好的。”镜片后面是温和忧郁的笑意,“弟弟们也出了新的solo单曲,我也写了许多歌,一切都很好……都很好。”
  唐之阳看着他,心中却莫名有些滞涩难受,这些微笑与温柔是真,可他的歌,为什么又会如此忧郁哀伤,他坐在他的对面,似乎是近在咫尺的、触手可及的距离,但两个人之间又仿佛隔着遥遥远远的几重山似的,他从来捉摸不透他的心情与想法。
  他已经说了很好,这些疑问对于唐之阳来说,又觉得有些难出于口的矫情。
  阚君桓是永远强大坚定,披坚执锐的队长,永远为所有人解决全部的问题,他偶尔流露出来的寂寞与孤独,就像某一种一闪而逝的蹊跷,唐之阳每每看在眼里,却知道下一瞬间对方就会将那些似有似无的真实深缄于口,他心里有事,却不说。
  这是唐之阳烦躁与不快的因由,每每想要接近,可一无所有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意欲与对方冷暖相呵呢?
  “乐乐。”
  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乐时顿了一下,说:“你喝酒了?”
  那头一个激灵,欲盖弥彰又一本正经:“我没喝酒。练习生管理规定里哪儿让喝呀,回去不得让贝魔头骂死……乐乐,你什么时候回公司呀,我唱歌给你听!”
  ……还说没喝醉,隔着听筒都能闻见酒气。
  乐时仍然冷静镇定:“你在哪。”
  “我在南大街,街尾那家炸鸡店,等你好久没有来,酒和炸串都放凉了。驻店歌手在唱《End of the day》,唱得没有我好听,不知道怎么上了台。你想不想听,我想抢了他的吉他,唱一首歌给你听……”七歪八倒的话,在危险边缘试探的发言,乐时一点也不怀疑他会言出必行,一下窜到台上嚎他最喜欢的摇滚。
  这要是让摄像机拍到,那还得了,乐时的语气没有软,像是冷硬一块铁石:“我不听你唱歌。你好好待着,我打电话给万幸,让他去接你……”
  于斐信誓旦旦,话语里还有点儿瓮声瓮气的撒娇意思:“我没事。你来接我吧。我想见你。”
  一南一北,相隔千里,怎么见他。真是不可理喻。
  乐时没有说话,他的沉默让两端的世界更加繁杂吵闹,那一头小心翼翼,甚至有点儿莫名委屈地也安静许久,于斐的嗓音沙哑而低沉,像是夜里沙漠的一缕风,他一字一句,吞吞吐吐说:“乐乐,大家都在说我不好。”
  “是我没有做对,让大家都失望了。没能努力唱歌,也没有负起责任,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害得他们一直被雪藏到现在,不能出道……但我不走、但我不走的话……”气声忽然就大了,他在极力压抑什么似的,时而清醒着盛醉,时而深醉里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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