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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红玫瑰和三班的洪水猛兽(13)

作者:戴林间 时间:2019-07-22 09:44 标签:甜宠 校园 年上

    秦淮想起这个女生是谁了。他记不确切她的名字,大家私底下都叫她“陈七”,大概因为名字里有个同音字。跟邓梦月形影不离。他弹掉烟灰,已经快烧到头了,索性松手将烟头扔在地上,用力碾了一碾。
    “啪”的一声,邓梦月打了罗雨洁一个耳光。罗雨洁像是吓了一大跳,转头就跑,被陈七一把揪住校服,另一只手拽住她的齐耳短发。罗雨洁疼得叫了一声,刚发出声,就被第二个耳光的脆响打断了。
    “你是不是只会哭啊?”罗雨洁简直要被陈七提起来了。
    秦淮重新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打火机的声音惊动了她们,两人同时转过头,秦淮快步走上前。“喂,别打了吧。”
    陈七放开罗雨洁,目光凶悍地锁住他。邓梦月冷淡地打量一阵,似乎认出了他,脑袋微微一偏,斜着眼问,“关你什么事?”
    “没必要这样吧。”秦淮说,隔着烟雾眯起眼睛,冲罗雨洁点了点头,“嗨。”
    罗雨洁不说话,大睁着眼睛注视他,像一头温驯的小牛犊。
    邓梦月伸手把头发夹到耳朵后面,露出一只硕大的圆耳环。陈七嗤笑了一声,“哦,这是你女朋友啊?”
    秦淮没说话,又抽了一口烟,看着邓梦月被灰白的烟雾慢慢吞没。
    “她是你女朋友?”邓梦月也笑嘻嘻地问了一句,仿佛很感兴趣,又扭头打量了一番罗雨洁,“原来你喜欢平胸。”说完和陈七一齐大笑。
    “操丨他丨妈的,”秦淮扔掉了烟,“会不会说话?”
    “你骂谁?”
    陈七冲上来推了一把秦淮,他小小地退了一步,立马反手推了回去。陈七踉踉跄跄退开三四步,重心不稳,向后一仰,猛地撞在水池上。
    邓梦月扶她站稳,然后走到秦淮跟前,手指一戳他的肩膀,立刻被甩开了。邓梦月眯起眼睛,咧嘴一笑,半边嘴角翘得高高的,“秦淮,你找打是吧?”
    “你敢打我?”秦淮一抬下巴,又上前半步,眼皮微微下垂,紧盯着她,“来啊。”
    “行啊,你有种。”邓梦月笑得更加夸张,仿佛中了彩票似的,“你等着,到时候别来求我。”
    “求你大爷。”
    秦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出好一段,邓梦月头也没回,陈七转头竖了一个中指。秦淮轻轻地冷笑了一声。转向罗雨洁,她正呆呆地望着他,头发凌乱,一边脸上还浮着浅浅的红印。秦淮突然手足无措起来,东张西望了好一阵,突然看见踩灭地上的半支烟,低头对香烟扁扁的尸体说:“喂,你没事儿吧?”
    罗雨洁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一撇,似乎想笑,又没笑出来,两只手背在背后,说了声谢谢。小得像蚊子叫。
    “她们干吗打你?”秦淮问。
    罗雨洁只是摇头,哑着嗓子说了句“我回去上课了”,就朝教学楼匆匆走了。
    秦淮偷偷从后门摸回教室,教室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沾着粉笔灰的幕布亮着,男女演员深情款款地对视,教室里发出长长的起哄声和捏住嗓子的怪笑。刚刚坐下,前门玻璃忽然一暗,陈可南出现在门外,全班登时噤声,杨清鸿叫挨着前门坐的刘峰打开了门。
    陈可南走进来,跟坐在讲台上的杨清鸿低声交谈了几句,两人都笑起来,根本没瞧底下坐着的众人。大家这才放下心来,规规矩矩地继续看电影。秦淮莫名松了口气,暗中伸进衣兜,摩挲着自己的打火机。老掉牙的黑白电影和慢吞吞的镜头让人心浮气躁,他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屏幕,又把桌上堆得乱七八糟的书摞得齐齐整整,塞进满当当的抽屉。再看向讲台,只剩下一个看得津津有味的杨清鸿,陈可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门口,靠在门上,也看得专心。也许是教室里的暖气太热了——秦淮刚进来时被烘出了一颈子的汗——他脱掉了大衣外套,揽在臂弯里,颈子边的白衬衣被身后透过前门玻璃的光线照亮,泛着像这部浮在半空里的老掉牙的电影一样的迷蒙的灰光。
    秦淮拧开水杯盖子,突然间好像明白了陈可南为什么总是穿衬衣。他没来由地感到一点莫名的得意,扫了一眼屏幕,男主角正端着酒杯喃喃自语,又转向门口,陈可南好像感应到什么似的,忽然朝他看了过来。
    教室里安静极了,只剩下男主角念台词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Of all the gin joints in all the towns in all the world, she walks into mine.”(世界上有这么多城镇,城镇里又有这么多酒馆,而她却偏偏走进了我的。)
    

    第13章

    “邓梦月说要找人揍我。”
    王肖易夹起的一块鸭肉掉回盘子里,溅起浓红的油汤,其中两滴飞上他的胸口,但他根本没去管它,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人。忽然他把头往前一伸,一边的眉毛挑得高高的,露出怀疑的表情,“你说谁?”
    “邓梦月,”秦淮端起小碗喝了一口西红柿蛋汤,眉头紧皱,立刻把碗从嘴边移开,推得远远的。
    “什么时候?”王肖易两只手各拿一支筷子,在空气里乱挥,“不,等会儿,你怎么惹上她的?”
    秦淮讲了一遍昨天食堂水池边的事,王肖易愣愣地听着,嘴越张越大,最后大拇指一抹鼻子,拍桌笑了起来,“够帅的啊你!有胆子。”
    秦淮一抿嘴唇,看向窗外的树梢,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目不转睛,语气轻快地说,“还行吧。”
    “但是万一她真叫人来学校堵你怎么办?”王肖易吐掉骨头,“她男朋友又是十一中的校霸,还有,不是说她还认识道上混的大哥吗?”
    “再说吧。”秦淮低头拨着硬邦邦的饭粒,“哪儿有那么多事儿。”
    “不慌,回头问问彭海。放心啊,兄弟帮你。”王肖易一点头,“绝对讲义气。”
    秦淮迟疑了一会儿,手里的勺子心不在焉地一歪头,几粒瘦长的米落到桌上,“彭海不会帮邓梦月搞我吧。”
    “他敢!老子捶死他个狗丨日的。”王肖易义愤填膺,一粒嚼碎的饭不慎从嘴里飞出来,不偏不倚地落进秦淮的盘子里。两人的动作同时一顿,大眼瞪小眼半晌,秦淮把盘子往外一推,“我不吃了。”
    “给我,都舀给我!”王肖易兴奋地端过他的盘子,把剩下的饭菜全拨进自己盘子里。
    之后几天风平浪静,秦淮甚至都没在学校里见到邓梦月。彭海听说这件事后,先把秦淮狠狠捶了一顿——当然碍于身高没能实现——随后几天忧心忡忡、草木皆兵,仿佛即将大祸临头的那个人是他。而秦淮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件事上了。下个礼拜就是期中考试,他妈余俪因为最近工作不忙,把全副身心都用来对付他,三天两头打电话向陈可南问长问短,弄得他不胜其烦,但又不敢放肆,担心陈可南背地里告状,整个礼拜都恹恹地趴在桌上。
    星期二晚上,秦淮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怎么睡了过去。墙上的钟告诉他第一堂晚自习马上就快结束了。尾椎骨阵阵酸疼,小腿也隐隐发麻,他伸了个懒腰,借口上厕所,踱出门去。
    走廊上的冷风仿佛有人拉开了一扇巨大的冰箱门,他走到靠近老师办公室的那个卫生间,摸出打火机。这里人少。办公室大门紧闭,走廊里只亮着头顶一盏昏暗的灯,那灯罩让人怀疑自从装上以后就没有再拆下来洗过。厕所里空无一人,消毒水的气味异常浓郁,秦淮靠着栏杆,听见外墙的爬山虎被风吹动,发出哗啦啦的如同连绵不绝的海浪的声响。他把手伸到栏杆外,轻轻一弹,烟灰像橘色的星星一样坠落下去,那轨迹让人想起某种悠扬的歌声。
    忽然,他听到另一个声音。起初他以为是风声,随后响起断断续续的抽泣,他才确定不是老旧的水龙头发出的。走到旁边的女厕所门口,他静静听了一会儿,同时想起学校里那些口口相传的耸人听闻的传言。上课铃响起的时候,他才发觉烟灰已经积了好长一截,几乎快烧到手指,赶紧扔掉踩灭。一个人走出女厕所,冷不丁撞见杵在门口的秦淮,吓得尖叫一声。
    秦淮也吓了一跳,猛地退后一步,“你吓死我了。”
    罗雨洁摇了摇头,仿佛是在跟他道歉,压着声音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秦淮下意识挪远两步,不再站在女厕所门口正中的可疑位置,“刚才是你在哭?”
    罗雨洁还是摇头,“没有啊。”她这样辩驳。脚步一转,就要往教室走。
    秦淮叫住她,问:“邓梦月又找你麻烦了?”
    她停住脚步,愣愣地看了他好一阵,才回答说没有。
    “你别怕。”秦淮不自觉地偏了一下头,错开和她对视的目光,慢吞吞地说,“他们也就只会吓唬吓唬人,其实……其实自己心里也怕事儿的。”
    罗雨洁没应声。
    “他们,他们——”
    秦淮的声音低下去,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两人就这么尴尬地沉默了。他摸了摸后脑勺,仿佛有点懊恼,过了一会儿,又自嘲般地笑了一声。
    “没听见上课铃?”
    一个人影从楼梯间的阴影里走出来。两人同时一吓,秦淮眯起眼睛,觉得这人有点像陈可南。不一会儿走近,果然是他。他举起手里的备课簿,点了点秦淮,看向罗雨洁,思索了一会儿,“你哪个班的?”
    “二班。”罗雨洁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叫什么?”
    “罗雨洁。”
    “上课了,快回去上自习。”
    罗雨洁快步跑走,留下原地的秦淮。陈可南的目光往下一扫,忽然问:“你抽的?”
    秦淮低头一看,平静地将烟头踢到远处,“不是啊。”
    “口袋。”陈可南一抬下巴,示意他的校服衣兜。
    秦淮拍了拍,“真没有。你疑心别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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