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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前后(53)

作者:丧心病狂的瓜皮 时间:2019-01-02 13:39 标签:甜宠 破镜重圆 情投意合 都市爱情 虐恋

  夏庭晚趁势靠进了苏言的怀里,安静的车子里,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他们这段时间感情并不像之前那么好,无形的隔膜让此时这种浅淡的温存气氛显得格外宝贵。
  夏庭晚想说点什么,可是最终却没开口。
  第二天,夏庭晚思考再三,还是给温子辰发了一条消息:“你还想见面吗?”
  或许是尹宁的话让他有了一丝动摇,也或许是在他心底,始终都还是无法放下,想要知道温子辰究竟想说什么。
  但是他知道苏言绝对不会同意,所以也就干脆没和苏言提起这次见面的事。
  温子辰很快就回复了,两个人定下来下午三点在香山社区里的一家隐秘的小咖啡屋见面。
  夏庭晚到得比较早,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之后就缩在角落的沙发座里发呆。
  他有些忐忑,其实他根本不愿意看见温子辰,可是却又对温子辰想要说什么感到好奇。
  温子辰三点钟准时到了,他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大衣,坐下来之后,夏庭晚才发现,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温子辰却消瘦憔悴了许多。
  温子辰解下羊绒围巾,露出了尖尖的下巴,勉强笑了一下说:“夏先生,你好——其实我没想到你还愿意见我。”
  夏庭晚沉默着看了他一眼。
  温子辰点了杯热可可,等饮品上了之后,他才用双手握着温暖的杯子吸了一口气,轻声说:“这段时间,我开始时还试着联系苏先生,可是他把我的号码屏蔽了,微信也拉黑了,我不敢再烦他,可我真的很痛苦。”
  温子辰抬起头,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尾音不由自主地颤了起来:“我、我的事情,我的心情,我不知道还能和谁说——这些天,我快憋疯了。我的话,苏先生再也不会想听了。夏庭晚,哪怕我有多么嫉妒你,你也是我认识的唯一能和苏先生有联系的人,我只能和你说,也只有你能明白一点。”
  “我知道,到了最后,你、你和苏先生,一定觉得我是为了钱,才这样用尽心思想留在他身边的。”
  夏庭晚面无表情地看着温子辰。
  以这个角度看过去,温子辰的睫毛很长,眼角有一点泪痣,看起来竟然有点可怜。
  “是的,我承认,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这样。”
  温子辰有些苦涩地笑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对,我就是一个,非常想要钱的人。”
  “我出生在单亲家庭,我是老大,后面还有两个弟弟,一直以来全靠我妈妈一个人支撑。我很小就要开始帮妈妈照顾弟弟的生活,顾不上学习,成绩也不好。但是我脾气挺好的,也有耐心,后来就去读了N大附属的护理系,出来做了护士。可是我的两个弟弟很聪明,大的那个考上了法律系,就是学费特别贵,我妈这两年身体越来越差,总在医院进进出出,我家……负担特别大,我、我真的,我从小就特别渴望有钱,可是我怎么也摆脱不了……”
  夏庭晚听得莫名地烦躁起来,不由开口打断了温子辰:“这些事有必要和我说嘛?如果你要说的都是这些私事的话,那算了,我准备回去了。”
  “等一下,”温子辰很急切地开口,他伸出手,却没有碰触到夏庭晚,眼里已经泛起了红,他颤抖着说:“求你了,听我说完吧。”
  他像是溺水的人握着稻草似的哀求地看着夏庭晚,直到夏庭晚又闭紧嘴巴坐了下来之后,才轻声说:“我毕业后认识了一个人,特别有钱,那段时间我总跟他在一块,别人都以为我们在交往,其实不是的。那个人……”
  温子辰说到这里,身体似乎因为回想起了什么感觉到恐惧而微微打颤,他顿了顿才低声说:“他是个性虐狂,我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我太缺钱了。我弟弟好不容易考上了那么有前途的大学,可是家里却没有钱,我想说,家里有一个人有出息也好,以后就能脱离这种贫穷了,所以我一咬牙还是跟了他。但是那个人,他、他太可怕了,我真的没法形容,我那时候,每一次接到他电话,腿都会发抖,他就喜欢我那样……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为了钱,不得不求他狠狠虐待我。他下手越来越狠,我也越来越害怕,后来有一次,真的是不行了,我半夜进了医院,下面缝了好几针。我那时候心里有种很清楚地预感,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死在他床上的,我实在是不敢了。”
  夏庭晚看着温子辰惨白的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也无所谓,他觉得我肯定要回去求他的,因为他给我的钱,一直都是只够我妈一次生病住院的钱,或者是我弟弟一个学期的学费,我家的情况,他知道,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我那段时间,快疯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也不敢和家里人说,他们都以为我和有钱的男友分手了,其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全家都靠我一个人,我怕跟他们说了,家里要乱成一团。就是那个时候,你出了车祸,我因此认识了苏言——”
  “我第一眼见到苏言,我就感觉到他很不一般。”
  温子辰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你可能不知道吧,越是像我这样的人,反而越会辨认人群中,什么样的人最有钱。”
  夏庭晚看着温子辰,这个人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他甚至连口中的咖啡,都觉得有种难以忍受的苦涩。
  “你一定是觉得很恶心吧,”
  温子辰自嘲地咧了咧嘴角,慢慢地说:“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挺恶心的。”
  “那天夜里,急救车把你和宁宁送到医院来,你们都浑身是血,我正好在急救那边交涉点事情,又是儿科的,所以就赶紧一起帮忙处理。宁宁的伤势其实不重,除了擦伤就是眼睛的伤口,倒是你进了急救室。宁宁那边处理得差不多了,你也脱离了危险,我出来抽空喝杯水时,在急救室外一个很隐蔽的角落里看到苏言坐在椅子上,他……”
  温子辰说到这里,忍不住用牙咬了一下嘴唇,过了许久才低声说:“苏言哭了。”
  夏庭晚猛地抬起头看向温子辰,他手指一抖,连咖啡杯甚至都差点滑落下来。
  温子辰似乎陷入了回忆,喃喃地说:“他用一只手捂着脸,一直在忍——所以肩膀一抖一抖的,实在忍不住了,才发出很轻很轻的吸气声。我走过去,递给他一张纸巾,他抬起头,鼻子和眼睛都是红的,衬衫上还沾着血迹。他跟我说了声谢谢。他好狼狈啊,一点都不像他那个身份地位的人。”
  “可是夏庭晚,你知道吗,就是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爱上他了。他那么脆弱,感觉……感觉好像离我一点也不遥远,而是近到我好像可以抱抱他,告诉他没事的。”
  温子辰看向夏庭晚,他的眼里含着一抹浅浅的泪珠,似乎是因为回想到那时的场景,甚至脸上不由自主浮起了一抹有些迷离的笑意。
  “你说我对苏言的感情里,有没有钱的成分,我觉得最开始或许是有的吧。那时候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当然也知道他是谁,可是本来就情况混乱,你又是他宣誓结婚的人,我那时怎么敢去想那么多呢。只有到了那个瞬间,我才真正失去理智了,我心跳得好快,忍不住一直想看着他,我之前从来没对别人有那样的想法。那不是因为钱,真的。”
  “我对他好奇,我想知道他对你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更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忍不住想——如果是我呢,如果他能对我也有那样的感情,哪怕只是一点点,我觉得,哪怕是一点点,我就满足了。我好想拥有苏言,你知道吗,夏庭晚,那天夜里,我真的嫉妒你,我想取代你——我自己也觉得很可怕,你还躺在病房里,可是我居然冒出了那样的想法,但那确实就是我真实的想法。”
  夏庭晚感觉简直无法呼吸,他好像听不清温子辰在说什么,他也不在乎温子辰说什么。
  他满脑子都是苏言。
  他从来没有看苏言哭过。
  五年了,从来没有。
  他想象着那个情景。
  那个在医院的夜晚,苏言一个人守在急救室外,躲在以为没人看得见的角落悄悄地掉眼泪。
  苏言直到最近才忍不住和他说了一句——“庭庭,我那晚好害怕啊,你知不知道?”
  可是只是这么一句话,又怎么能够描述出他在那一个夜晚所经受的万一呢。
  如果不是温子辰说了,苏言是永远不会开口告诉他的。
  苏言不会告诉他,他有多么爱他——
  爱到恐惧。
  爱到哪怕他已经脱离危险,可只是想到会失去他的可能,都还是会像个孩子一样躲起来哭泣。
  他好想苏言。
  我知道了,苏言,我这次真的知道了。
  “我虽然有那样的想法,可是其实并没有机会,苏言很忙,又一直在照顾你,只是每天会跟我问问尹宁的情况。我也不敢表现出任何那方面的想法,就尽力照顾好尹宁,尹宁是个很可怜也很乖的孩子,我陪他复健,每天和他说话,他后来跟我很亲。所以苏言就找我谈,说让我做尹宁的专职护工,他提出来的价钱吓了我一跳,其实以那种报酬来说,我根本不用再去想些别的,已经可以负担家里的开销了——可是我不满足,我还是贪心,越和苏言相处,我越想拥有他。”
  “后来,你们离婚了。”
  温子辰慢慢地说。
  夏庭晚盯着温子辰,可是温子辰并不回避他的目光,而是平静地说:“因为尹宁的缘故,我可以搬进香山住了,我离苏言又近了一点。他很痛苦,每天都很痛苦,他不太说话,也不太下来吃东西,我见到他时,他总是很憔悴。”
  “那期间,有一件很恐怖的事,之前那个人回来过一次——他强上了我,之后还挺后悔的。其实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喜欢强迫的人,可笑吧,那样一个变态,可是却挺有原则的,他只干那种为了钱向他低头的人。可是我又受伤了,休息了几天之后才回去香山。也就是那一夜,苏言喝得烂醉躺在一楼,砸了一地的东西,不许任何人过去和他说话。我其实、挺怕他的,也一直都不敢违抗他的意思,可是那天晚上,我……我……”
  夏庭晚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温子辰快要说到那里了。
  他无法不介意的那一点,他来的时候,就潜意识里想要探究的那件事,
  “我鼓起了勇气,我想,那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机会了。”
  “我把他扶进我的房间里,然后跪在床边求他,我说,让我跟他过一夜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是爱上他了,我想陪他。他难受的话,就发泄在我身上,我什么都能忍,多粗暴都可以。我会一直陪着他,无论多痛苦都会过去的,我会陪他度过这段时间的。”
  温子辰说到这里,凄凉地笑了一下,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我那会儿伤还没好,可是我想,他醉了,说不定不会发现的,又或者,他发现了,我就和他说之前的事,他或许……也会有一点点可怜我。”
  “你们做了吗?”夏庭晚忽然问。
  温子辰沉默了好久,才答道:“我给他口了一会儿。但他没有上我——我,我脱光了,但是他没有上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温子辰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我大腿上,有那个人用烟头烫的痕迹,他摸着那里,问我疼不疼,我、我那时以为,他真的是在问我,是在关心我,我高兴坏了,忍不住拉着他的手说——很疼。然后苏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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