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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前后(36)

作者:丧心病狂的瓜皮 时间:2019-01-02 13:39 标签:甜宠 破镜重圆 情投意合 都市爱情 虐恋

  最开始是久久的凝视,然后从浅至重的喘息声,直至汗珠淋漓的身体交缠。
  他们玩耍,画画,一起晒衣服,一起躺在阳台上看星星、听猫叫春。
  徐容总是喋喋不休,说他是美院生,说他画画的梦想,说他来自北方的哪个省,说他喜欢顾非,喜欢顾非的身体,说带顾非去北方看看。
  顾非始终是沉默的,他发不出声音,所以一直倾听。
  所有的美好戛然而止。
  夏末的某一天,徐容突然消失,再也没有回来。
  于是从来没离开过小城的哑巴男孩,把小旅店转租了出去,一个人北上。
  手里只有几张徐容给他画的人体素描,还有徐容就读过美院的唯一线索。
  这一找,就找了六年。
  《寻》的结尾,顾非还是见到了徐容。
  彼时他已经二十七岁了,有一只脚有点跛,黑瘦黑瘦的。
  他其实不是找到了徐容,是偶遇了火锅店老板徐容。
  徐容结婚了,胖了,见到顾非时又动容,又歉疚。
  原来徐容从来没就读过美院,更不是美院的学生。
  六年前的夏天,是一个刚毕业、爱好画画却又一事无成的年轻男孩,不想面对社会、也不想面对自己时,天真地撒的一个谎。
  他逃到南方,在潮湿朦胧的雨天里邂逅了一个美丽的哑巴男孩。
  他给他画画,和他做爱,一起做梦,梦到天荒地老。
  徐容只想骗自己一个夏天,却没想到网住了顾非六年。
  最后一面,顾非让徐容再给他画一幅画。
  临分离时,徐容流着泪说对不起。
  顾非摇了摇头,一跛一跛地转身离开,带着徐容给他画的最后一幅画回到了南方。
  故事的结尾,停留在顾非回到家乡的那个清晨,小说里写——
  “清晨总是有雾,天光从灰与白的边隙一点点透进人间。
  顾非推开阁楼的木门,‘吱呀’一声,一阵风悄无声息地刮过,灰尘扑簌簌洒落在地上。
  像是有人来过,又离开了。”


第二十一章
  “苏言,我真的觉得,顾非这个角色好像真的就是为我而生的……”
  夏庭晚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无法形容自己心里的那种激动。
  从他看完《寻》的小说那一刻起,他就想要演顾非。
  这种迫切地、想要诠释一个角色的欲望,在他从艺多年的生涯中从没有出现过的。
  接拍《鲸语》的时候,他歪打误撞成为男主角一举成名。
  或许是太容易得来的东西,在不懂事的年纪就不觉得有多了不起。
  可是现在回头想来,其实真的很感慨。
  五年前,他仍时时记着自己惨痛的童年,出演小夏这个人物时也有很多的踌躇,本能地想要藏住真实的自己。
  可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体验派,对于表演他没有太多的技巧,想要真正入戏,他就必须要全身心投入。
  在国宝级大导演的调教下,他最后到底还是钻出了自己的壳子。
  演小夏绝望自杀的那一出戏之后,他偷偷哭了好久,一两个月都走不出来。
  他总是想,小夏某种程度上,是不是就是另外一个自己,一个更无望、更脆弱的自己。
  时过境迁,现在的他有了更多的哀愁。
  他有了一个成年人面对爱情的怅然若失,体味过心酸的幸福和甜蜜。
  他懂得想要追逐心爱的人的心情,也明白了寂寞的滋味。
  五年前的他或许演不了顾非,但如今,他觉得他可以。
  许哲和他说,好的演员,要动用自己所有的人生体验,为一个不存在的人物,一笔笔添加血肉。所以真实震撼的表演,一定是从心里流淌出来的。
  这样想的话,他的演艺生活和自己的人生轨迹似乎宿命般的贴合。
  戏里戏外——
  命中注定、互相成就。
  “这不是个好演的角色。”苏言语气很平稳:“顾非是哑巴,也就是说全程没有台词,所有的情绪都要靠表情和动作来调动,挺不容易的。”
  “我知道的。”
  “而且裸戏和同性床戏,都很有挑战性,你不仅要很信任导演,也得……得信任和你演对手戏的演员才行。”
  苏言说到这里时语速变得慢了些,他看向夏庭晚时,隐隐流露出了一丝在意的神色:“徐容的角色是谁演定了吗?”
  “还没有,老师说徐容的角色很重要,他有很想邀请的演员,但是没告诉我是谁。”
  夏庭晚摇了摇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把脸凑得和苏言近了些,他试探着,小声说:“苏言,如果啊……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没离婚的话,我拍这样的戏,你会不会介意?”
  苏言沉默了,过了许久,他语气生硬地说:“没什么好如果的。”
  夏庭晚看着苏言板起脸的模样,心里气得恨不得咬一口苏言。
  防备心突然之间很重的家伙,一旦敏锐地察觉到在被窥探着心思,就一下子摆出严肃古板的脸色,让人无法亲近。
  夏庭晚也赌起气来不再说话,两个人陷入一阵安静。
  “试镜定在什么时候?”
  又过了一会儿,苏言主动问道。
  “不知道。”夏庭晚扭过头去,故意不看苏言。
  “许哲没说?”
  “没说。”他冷冷地回答了两个字。
  “……我会介意。”
  苏言到底还是拗不过他,有点无奈地低声开口回答道:“如果我们没离婚,我会介意。但是我只会在心里想想,不会对你说出来的。”
  夏庭晚转过头,想笑,又没来由地好想抱住苏言。
  他联想到之前苏言三个月后去找李凯文麻烦的事,觉得苏言这个时候的回答说得绝对是实话了,简直是老实巴巴到几乎有点儿可怜了。
  苏言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继续道:“表演是你的工作,无论以后谁和你在一起,都不应该为这个吃醋,你也不要乱想这些不重要的小事。你想演顾非,就尽力去争取,许哲一向要求很高,既然有试镜这一环节,就不可能偏私的——”
  “我知道的。”
  夏庭晚听他说“无论谁和你在一起”这几个字,心里忽然一阵混乱。
  如许哲说得那样,苏言对他的态度的确是软化了。
  苏言再也没法对他像前几次那样很强硬地说不爱了。
  可是随之而来的,是他越来越感觉到,苏言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态度面对着他。
  好像一只疲惫又怯懦的老猫,垂头丧气地做好了和他分道扬镳的全部准备。只要他一伸出手来想要靠近,就随时掉头逃走。
  苏言从来没这样过。
  他有种抓不住、又说不出的恐慌。
  “苏言,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夏庭晚看着苏言,轻声开口:“我、我真的想为试镜做好准备,可是许哲想看的那段,是徐容第一次画顾非裸体的戏,这种戏,我一个人琢磨真的好难把握。你能不能陪我一下?”
  “什么意思?”苏言猛地抬起头,眼神一下子警觉起来:“陪你对戏?对裸戏?”
  “嗯,我……”
  “不行。”苏言不等夏庭晚再多解释就直接拒绝,他的语气斩钉截铁重复了一遍:“不可能。”
  夏庭晚有点难过。
  他知道苏言大概是觉得他心里有什么别的想法,他也理解苏言的为难。
  他承认他想念苏言,想有尽可能多的机会和苏言相处。可是他真的不是利用拍电影去蓄意接近。
  夏庭晚对于剧本分析其实是有自己的敏感度和见解的。
  那一场戏的氛围,妙就妙在顾非和徐容之间的关系——那并不只是两个普通的年轻人在用眼神谈情说爱。
  而是注视,与被注视的关系。
  一个哑巴男孩,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被一笔笔地画下来,画上两个小时。
  顾非是被注视着的。
  再进一步说,顾非是在自知、清醒的情况下,被他悄悄爱着的男孩注视着的。
  害羞、暧昧,自恋中又缠绕着一分情欲的觉醒和沉溺。
  这种情绪张力,绝对是整部最难把握的一场戏之一。
  所以他需要苏言。
  他需要苏言做他的徐容。
  因为只有在苏言面前,他才能最容易地接近、还原那一场戏的设计。
  也只有在苏言那儿,他觉得无比的安全。
  他能以一种相对放松的状态下脱光衣服,在最好的状态下迅速地成为顾非。
  “你刚刚自己还说的,这种戏,需要我发自内心地信任和我演对手戏的演员才行。”
  夏庭晚有些委屈地说:“正式拍的时候,我可以和别的演员慢慢培养信任。可是自己摸索着筹备试镜的时候呢?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觉得我该去找谁陪我对戏?”
  他这句话,实际上已经是等于在问苏言——他该去谁面前放下心来脱衣服了。
  苏言的脸色铁青,嘴唇微启,但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温子辰带着尹宁向他们走了过来。
  温子辰笑着对尹宁说:“宁宁,去给苏言哥哥看看,你今天画了什么?”
  尹宁很听温子辰的话,捧着自己的画跑向苏言摊开画纸:“Wendy老师今天让我画的。”
  “嗯,让我看看。”
  苏言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伸手摸了摸尹宁的脑袋,握住一边的画纸。
  夏庭晚坐在苏言身边,当然也能清楚地看到。只见雪白的画纸上,被尹宁用蜡笔画了一个褐色的小房子,房子里面是简单的三个人,依稀能看出是两个高高的男人一起牵着一个小男孩。外面还用幼稚的笔触画了太阳和花花草草。
  “这是什么?”苏言耐心地问道:“宁宁讲给我听听。”
  “Wendy老师说,今天画我心中的家。”尹宁认真地用手指点着画里的三个人:“这是我,左边是苏言哥哥,右边是子辰哥哥。”
  夏庭晚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他低头看着那色彩斑斓的蜡笔画,一时之间,难过到几乎想要哭出来,全凭一股不想在这里丢脸的倔强在强撑着。
  孩子童稚的话里藏着的才是最真实的渴望吧。
  尹宁希望他和温子辰还有苏言在一起,那才是他心中的家啊。
  他又算什么。
  苏言肯和温子辰上床,却不肯陪他对戏,连他的身体都抗拒看到。
  可苏言曾经是把他身上每一寸肌肤都亲过一遍又一遍的人啊。
  夏庭晚理智上知道自己实在是越想越偏激,这样想根本就是把所有事搅合在一起,没道理。
  可是他却无法制止住自己,被苏言拒绝的委屈,被尹宁嫌弃,所有的事加在一块,几乎要把他洞穿了。
  他是如此的尴尬、又卑微,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单恋的状况,让他觉得好委屈。
  苏言似乎有些吃惊,他又仔细看了两眼画,忽然问道:“宁宁,是Wendy老师要你画心中的家的吗?”
  “嗯。”尹宁点了点头。
  “那宁宁心中真正的家里,没有妈妈吗?”苏言皱了皱眉,他虽然是在问尹宁,可是眼睛却抬了起来,很锐利地盯了一眼温子辰。
  可是夏庭晚此时却不想再听他们三个人继续聊下去了,他站起身,语速很快地说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他没再看苏言的神情,掉头就走。
  ——
  理智上,夏庭晚不是不理解苏言。
  苏言对小孩子根本说不上喜欢。照顾尹宁,完全是因为要为他的车祸肇事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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