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未来的老婆(86)
“真的,很珍惜,很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不会舍得做那种事。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绝对不想做任何事来伤害厉非。所以他又怎么舍得丢开他,一个人走掉。
海风悠悠吹过,层层涟漪由近及远,一波接着一波。
他将厉非的手窝在掌心,十指紧扣,无比难过又虔诚。海浪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他一时不知道究竟要说什么,才能向他传达此刻最真实的心意。
下午两点的海水被晒得非常温暖。
汹涌的透明的海水逐渐没过腰间,浮力渐渐让人站不稳。厉非咬上呼吸管,也把傅斯霆口边的那个呼吸管塞给他。
浮在水上却能呼吸,是一种很神奇的感受。
海水温热透明,阳光将下面的白沙照得一片清透。才游了一米,身下突然贴着出现大量黑色的、海藻一样的水草。密密麻麻的,有一点点阴森。
但傅斯霆牵着厉非的手,就一点也不怕。
不过再往外游了两米而已,他们就穿过了水草带。海底骤然变得有四五米深,一片碧蓝。傅斯霆看到了白色的沙上星罗棋布一颗颗海星,那么斑斓。
太像假的了……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那是布景。
他看得发呆,没料到身边厉非则悄悄放开了手。
“!”傅斯霆当场急得呼吸管吐出一长圈泡泡。虽然海里风平浪静,放手也不会怎样,可刚刚是谁说的不会放手呢?
下一秒,他就看到厉非潜下去了。
两三秒就自由潜到了海底,就那么抓了一只粉红色的海星,给拿了上来。
傅斯霆:“…………”
两人在海水上露了头,厉非笑容灿烂:“你看,是活的!还有触 手!”
“很可爱吧?”
很可爱……傅斯霆还是第一次看到活的海星。原来海星们看着那么硬,里面却其实是软体动物。从五角星底下的缝隙露出来的,是有一排一排透明的、活动的小触手。
厉非神色温柔又认真:“其实潜水的规则应该是‘不触摸’的,我这样很不对。但既然都做坏事了,咱们来偷偷摸一下海星?”
傅斯霆没禁得住诱惑,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那触手的触感奇怪极了。厉非拿出防水手机,两个人和粉红海星合拍了一张,才把海星给放了。
往前游了一会儿,他又下去给傅斯霆摸了一只活的虎斑贝摸摸。
还有很多摸不了的,厉非一一指给他看。
珊瑚,海葵,砗磲,小丑鱼。
傅斯霆意外地发现他居然能看懂厉非的手语。但到底是怎么看懂的他自己也不明白。
……
两个人在海里玩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感受到时光流逝。
傅斯霆是从水里出来才感觉到身上虚脱,步履都无比沉重。
“宝贝,海底好看吗?”
好看。
可海底再好看,也没有阳光下的爱人更好看。海岛下午四点多依旧太阳刺眼,厉非的黑瞳里都是跃动的光。
傅斯霆以为两个人会一起回酒店。
晚上再去灯塔吹吹海风,喝喝小酒。却没想到厉非告诉他:“咱们今晚在飞机上睡。”
傅斯霆愣了愣,有些舍不得这小岛。他早上趁着厉非没醒时偷偷查过这个小岛。发现岛上还有会发出嘤嘤哭泣声的火山,以及一座“不老泉水”,还有当年被侵略时挖出的长长几千米军事暗道,岛附近的深海里还有二战沉船。
真不愧是厉非的宝藏小岛,太神奇了,他都可以在这里待一辈子。
厉非也想陪他在这里多玩几天,但现在时间有限,他还有计划要带他去很多地方,不得不有所压缩。
在飞机上吃完晚饭,灯光下傅斯霆歪歪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鬼使神差将无名指上的玫瑰戒指转了转,然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你瞧。”
他给厉非看他的无名指。不过只在海岛玩了不到两天而已,戴戒指的地方已经有了一圈清晰的晒痕。
“你有没有?你有没有?”
厉非调整了一下戒指,果然,乍一看两个人也没有黑很多。但他的手指上,同样有了一圈狐狸尾巴戒指的痕迹。
傅斯霆:“完了,季彩姐看到肯定要骂了。”
哪个经纪人看到自己带的高冷优雅风男明星给晒黑了不会破防的,两个人都笑,像一对合谋做了坏事的孩子。
傅斯霆问他:“我们下一站去哪里?”
“去冷的地方,去北边会下雪的冰原。”厉非说。
“去看极光”
“……”
极光。
海岛就已经很梦幻了。极光更是傅斯霆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光是名字都那么遥远。
……
又是十个多小时的飞机,正好安心睡一觉。
关了灯,厉非靠着傅斯霆:“小霆?”
有人已经睡着了,不在睡梦里模糊应了一声:“嗯……?”
厉非闭上眼睛,头往他肩膀靠了靠:“谢谢你。”
厉非有一个发小,类型和白裴皓有点像,曾是个特别浪荡不羁的公子哥。后来在大学里,那发小遇到了一个特别美好的女孩,第一次真心去爱,也一起度过了一段特别美好的时光。
可那个女孩的过去太沉重了,留守儿童父母嫌弃,挨过饿挨过打,太多的灰暗和不容易,所以整个人尽管看起来积极乐观,实际上孤独敏感、病的很严重。
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真的特别好。可渐渐的,他对她越好,她越是恐惧和患得患失。最后封闭内心执意一次次推开他,甚至不惜自杀威胁。
她并没有死,可他们也再没有办法再在一起。记得那个发小哭着说他真的没办法了,说他给她再多的爱和温暖没有用,她就是执意不肯让他再接住他。
最后两个人都伤痕累累无法收拾,只能相忘江湖。
厉非有时候会想,如果换成是他站在发小的位置上,他又该怎么办?
只怕也一样会无力和绝望吧。
他想过很多次,换成他是发小,他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当一个人就是筑起了心墙把你拒之门外,被关在外面的那个人就算再有力量,也往往在现实中根本做不到破门而入。
所以他真的很庆幸,他的宝贝从来没有推开他。
傅斯霆无数次,永远都在努力敞开心扉接受他想给他的温暖。永远都是给他一点点好,他就能特别努力地开心起来、阳光起来。
这有多么不容易。
哪怕再难受,他的宝贝还是无数次的,肯让他摸一摸心脏。
宝贝真的很好。
……
到达时间是早上,没有时差。
早上没有极光,两个人先去看雪。租住的小木屋就在一片银白的世界里,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白色的山,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花,在阳光的轻抚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轻柔扑打在脸颊上。
小木屋的浴室不大,却有一个桑拿房。
傅斯霆:“我大学时在电影里看到过……”
他绘声绘色跟厉非描述他看过的拥有维京血脉的野蛮北欧青年的日常。外国人少是有原因的,那些青年们一个个蒸完桑拿浑身滚热,就裹着浴巾赤裸着身子直接往雪里跳。
真·冰火两重天。
厉非:“哦。”
厉非:“要试试吗?”
傅斯霆:“……”
但他们毕竟也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是决定养生一点。
赤身裸体跳进雪里就算了。玩点普通国内大朋友会玩的小游戏吧——比如先打打雪仗,再蒸蒸桑拿防感冒之类的。
厉非本来觉得打雪仗应该是个温和且正确的决定,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因为他和傅斯霆打雪仗都没有什么章法,又都赖皮,谁都懒得把球搓圆,就一个劲捧着雪往对方身上糊。
结果就是糊得两个人都沾满了盐粒,好像两只撒欢玩雪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