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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的河(109)

作者:四野深深 时间:2023-05-08 10:29 标签:年上 养成

  不再给的前提是李景恪明明白白对他说不要了,李景恪沉默下来,池灿绝望地默认李景恪认同,又觉得应该默认李景恪反对,他想推开李景恪,双手却抱李景恪抱得更牢。
  半晌,李景恪开口问道:“你不是说的永远吗,池灿。”
  他声音有些低哑,眼睛看出去望见不远处酒店二层灯火辉煌,看见的却不是自己在名利场中虚与委蛇、应付奉承或低头认亏,而是越过灯火之后,偌大的风城在夜空下黑影幢幢,那时的李景恪还在餐风咽露,为明天该如何活下去而思索,又不再思索。
  那不像上辈子的事,曾几何时,李景恪站在此处,再低头看向池灿。
  也许李景恪就算没有池灿也是可以的,李景恪没有池灿的时候没觉得有多差,活得也潇洒,没觉得如今这些能得到的东西他得不到,金钱、名誉、地位和身体,只要贪心多一点,往上爬就好了。
  李景恪在放手让池灿去北京的那一刻,必然想到过,池灿将来可能会以何种方式离开他。人生中发生的事总是循环往复,如出一辙。
  但因为有了池灿,李景恪很久以来,已经不再对这些做思索过后又放弃思索这样反复的举动。
  尽管今天李景恪不知道会在晚宴上碰见池灿,他接到了许如桔的电话,却没接到池灿的电话。李景恪不确定一切,却好像相信池灿会一次次回来,池灿想要见他。
  池灿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从不意外。
  因此池灿总是可以被原谅的。
  池灿说以后不要再爱李景恪了,才让人存疑。
  李景恪又叫了他的名字:“池灿。”
  “......什么永远,”池灿好半天才回神,一副李景恪在骗他的样子,“真的吗?”
  “你说的是假的吗。”李景恪托着池灿的脸侧和下巴,说:“池灿,你把眼泪都蹭在我身上了。”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池灿看向李景恪,胸口一起一伏,说,“我没哭。”
  李景恪“嗯”了一声。
  “你不结婚,不找小情人,还和以前一样。”池灿从脑子里搜刮,把刚刚凡是李景恪说过的话都拿出来。
  他其实什么听着,总喜欢听风就是雨。罗杰随便说点什么他也会信。
  李景恪笑了,说“当然”,又说:“小情人也是你当初自己造出来的啊。”
  池灿怔住片刻,撇撇嘴。他就知道。
  紧接着李景恪看见池灿好像长长吐了口气,鼻息都落在颈侧。
  池灿和李景恪对视着,尝试着再靠近了过来。他攀上了李景恪的肩膀,很轻很短暂地碰上去,和李景恪接吻。
  他又不知满足地碰了好几下,每一次都很轻,比一开始时间长,但仍然短暂。
  李景恪用指腹按了按池灿稍有湿润的嘴唇,对池灿说:“哭了也没事。”
  “那我的玉佩......”池灿其实已经摸到了李景恪的口袋,知道那里面鼓鼓的一小块就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却收手回来,低头拉开自己的西装外套,从毛衣下掏进裤子口袋里,然后磕磕绊绊掏出了一个银闪闪的东西来。
  他连包装也没要,把他带来的那只打火机塞到了李景恪手里,却不说话,像为了多加筹码不管不顾就往外掏自己有的。
  “不是要我再还一件吗,怎么还多给。”李景恪说。
  “我就愿意。”池灿哽着嗓子说道。
  李景恪停顿了一会儿,收了池灿的打火机,终于拿出池灿那块天空蓝带春飘花的宝宝佛玉佩。那上面的编绳换过新的。
  池灿低头看着自己的莹润透光的玉佩,心中震颤不停,不觉得自己赔了本,从未计算过。
  池灿说要李景恪还他玉佩,结果自己转头又要偷偷买打火机送给李景恪,池灿觉得李景恪和以前不一样了,对他不好了,仍然要穿着李景恪的衬衫来见他。
  池灿是李景恪无序人生中仅有的常量。


第88章 爱是什么
  李景恪是要来换到副驾驶座位坐下,让池灿去开车的。
  现在车门打开,两人都站在外面,池灿等李景恪为他戴好宝宝佛玉佩后,双手搂着李景恪的脖子就不放了,远处还有没有脚步声都不再理会。
  李景恪手往下滑,轻轻揽在池灿腰上,低下头便刚好看见池灿正看着他的眼神,夜色下,两具身体紧贴在一起,脉搏跳动也能彼此分享,分外分明。是适合再接一个吻的。
  这一次池灿没法再只是碰一碰就退开,也不能不闻见那股很淡的酒气,李景恪抚摸池灿的后背,吻得很深,将池灿往后按在车上时手跟着掀开他的外套,穿过毛衣,有意无意地扯出了他扎在裤腰里的那件不合身的衬衫。
  这是一个久别重逢的吻。
  直到停车坪那头一阵人语笑声越来越近,池灿慌慌张张和李景恪分开,边抹了两下嘴唇,边发怔地靠在车门框上。
  “你把我衣服弄乱了。”池灿嘀咕道。
  “那是我的衣服。”李景恪说。
  李景恪紧接着笑了一声,捏了捏他发热的带着潮气的手心,然后越过他那两条腿探身坐进车里。
  池灿暗自理了理衣服,匀着气息站直回来,看向坐在副驾驶上的李景恪,再被声音打扰得去瞧了眼那群聒噪的人,他又似乎在酒店门外的台阶上看见了一个人影,不知道那人已经来了多久。
  但才不要管这些,池灿拢了拢手心,握到李景恪还没有抽出去的手指,被那带茧的指腹摩擦着。
  想到李景恪再能喝酒,现在其实也是有些醉了的,池灿在为李景恪关上车门前心跳砰砰,扯着李景恪的手忽然飞快地低头,吻了一下李景恪的手背,微微湿凉的触感。
  然后他继续飞快地离开,换到驾驶座这边来。
  李景恪停顿半晌,眼睛一动不动扫过车窗外的远处,最后缓缓收回了手臂,像在纵容池灿突如其来的举动,嘴边带着笑意地直直盯向池灿。池灿却只是牢牢握着方向盘并目视前方,把车开出去的时候紧张得像初次上路。
  载着他们的车实在好认,罗杰早就站在酒店门口狐疑地往那头看了很久,这时才骤然惊愕,恍神了好半天。方才眼前那一切既在意料之中,却又令人猝不及防。
  但这对此时的池灿和李景恪而言都已经不太重要。
  他们开车回了家,从下车后乘坐电梯,到进门家上二楼,池灿都没有想好亲吻李景恪手背代表什么意思,李景恪好像也无意追究,搂着他就进了房门。
  第二天,池灿躺在二楼主卧大床上醒来,身上松松垮垮穿的是李景恪那件棉质衬衫,衬衫早已不再挺括,堆叠在身上满是细碎的褶皱,变得柔软又舒服。
  他这一觉睡了很久,也前所未有的踏实,终于翻身爬起来,李景恪已经不在床上。
  许是听见了动静,李景恪不多时就从书房出来了,池灿正洗漱完站在浴室门口擦眼睛,身上衬衫长至大腿上,下面两腿光着,连拖鞋也没穿,赤脚踩在地板上。
  室内温度适宜,并不会冷,李景恪走过去时池灿抬起了头,他还迷蒙着进了水的那只眼睛,就被李景恪抱起来扔回了床上坐着。
  李景恪已经换好衣服,穿的最简单的宽松外套和裤子,一身黑,和从前一样,不是去公司上班或到外面应酬时能穿的衣服。
  “哥,你今天不去上班了啊。” 池灿这两天休假,此刻歪在被子里半坐着,有种不真实的眩晕感,好像还没从昨晚醒过来。
  “不去。”李景恪看他一眼说。
  他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又俯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底下那层拿了双池灿的袜子丢出来,看着池灿在他眼前换衣服。
  似乎为了缓解一些害羞,池灿套上裤子后,边解衬衫扣子,边问李景恪:“你起这么早,刚刚在书房干什么?”
  许久没有和李景恪说过这样的话,池灿说得底气少了些,语气里却有着很想探究清楚的亲昵。
  李景恪比他先醒来,一个人在书房里,他旁边的床铺都凉了,一点也不喜欢。
  “快十一点了,早饭都不用吃了,”李景恪像在笑他,又顿了顿,像写行程表那样具体地回答池灿,“处理了一点公司里的合同,过来看你还没醒,叫你你睡着了也会生气,就又随便看了看书,好多学点你们读书人怎么说话,以后少吃点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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