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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我(76)

作者:无虞 时间:2022-06-06 08:52 标签:破镜重圆 校园 甜宠 年上 竹马竹马

  “那就看你想去哪里了,”秦殊揉了揉他的头发,顺手把之前那个被冷落已久的兔子发箍戴到他头上——狐狸耳朵的已经送给小女孩了——语气微妙地有些无奈,“在我这里还是你说了算。”
  也是,在他哥面前他永远是小朋友嘛……林芜默默想着,像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事实似的笑出来,牵着他的手又握紧些许:“嗯……差不多该吃晚饭了,再玩最后一个项目就走吧,我今天很想吃烤披萨——一般这个时候要去坐摩天轮,走吧。”
  秦殊挑眉,本着虚心求教的心态问他:“为什么是摩天轮?”
  “因为夕阳很好看嘛,”林芜却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回答,似乎完全没往情爱的方向上想,“坐摩天轮的时候会离天空很近,就能看得更清楚。”
  古老的浪漫传说是“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接吻会白头偕老”,但他们注定要纠缠一生的,亲不亲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至少这一秒他是这样想的。
  然而十几分钟后他坐在橘子色的黄昏里,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突然靠近的秦殊,然后感知到唇角落下的吻,这个念头就陡然崩解消散,变成了夕阳里一片烧红的云,热烈地烂漫地毫无道理地灼烧,又在最明亮的下一秒没入昏暗。
  “哥……这次也是配合我演出吗?”他浅浅地抽了口气,在被自己的臆想逼到窒息前仰起头,第一次主动避开对方的亲吻,却又舍不得后退太多,就在呼吸交缠的距离里轻声道,“但是不配合也没关系,我其实没那么在意……”
  后半句话被第二次亲吻打断,秦殊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垂眸轻轻吻他——停留在一触即分的吻,与欲念或欺侮都不相干,纯情得像第一次约会的高中生,要借着摩天轮的传说才有理由接吻,小心翼翼地触碰对方。
  “不是。”他听见秦殊轻声回答——一如既往的条理清晰,一如既往的按点答题,“是我在意。”
  不是配合演出,不是逢场作戏,更不是所谓的自欺欺人的学习或实验。
  是我在意,我想达成摩天轮背后俗套的传说,想同你相伴一生。
  这一次林芜愣了很久,像猝然坠入某个虚幻的梦里,陷进云端又踩空,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还置身现实——回过神来他已经倾身亲上去,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与成熟毫不沾边的仓皇与急切,急于求证般加深这个吻,用舌尖去撬对方口中的答案。
  他在想夕阳确实很好看,是秦殊眼睛里的夕阳,墨色玉石里缓慢流逸的暖色,带着罕见的温暖意味,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高悬于摩天轮顶端又捧到他眼前的黄昏。
  秦殊托在他脸侧的手本能地下移,这一次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剥夺他的呼吸,只是近于谨慎地拢在他脖颈一侧,仿佛能借此感知他渐渐加快的脉搏。
  骗子——分开的间隙里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抵着青年的肩膀平复呼吸,在心底里默默地想,什么叫不能确定什么是喜欢,这个人明明很清楚……
  很显而易见地,无可辩驳地爱着他。


第75章 回声
  “首先有一点需要说明,今天我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争‘十佳歌手’的称号,也没有准备第二首歌,所以在一轮投票的时候,请大家不要把票投给我,免得占用其他选手的晋级资格——当然了,只是以防万一。”
  “这首歌没有伴奏,大概也没有值得称道的技巧,作词是十四岁的我,作曲是今年十九岁的我。”
  “那么……诚邀各位花费珍贵的五分钟,参与我俗套且无意义的第二十九次表白。”
  身穿白色卫衣的少年朝台下深深鞠躬,然后起身走向舞台中央唯一的高脚椅,拿起靠置于一旁的吉他,垂眸弹响第一个音。
  暖白的舞台灯倾泻而下,像月光满怀爱意地拥住他,让他本就白净的皮肤呈现出某种不甚清晰的透明质感,眉眼轮廓却在阴影里显得深邃,令人看不分明——直到镜头移动聚焦,灯光才终于趁他抬头的间隙洒进他眼底,又被放大在屏幕上,折射成柔软又深情的笑意。
  ——也一并投射在后台的监控画面上,像融化在旋律里的无字情书,不由分说地展开在“监视者”眼前。
  应该去现场的,观众席,或者摄影——秦殊隔着屏幕同他对视,难得有些后悔。
  但开场前林芜把他叫到一边,煞有介事地告诉他还是待在后台的好,“这首歌不一样,你坐在台下我会紧张”,他也只能答应下来。
  下一秒意料之中的起哄声响起,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林同学很酷啊,当初选拔的时候唱得那么好,我还以为他真是奔着冠军来的,”赵欢欢凑到他边上蹭实时转播,一边用胳膊肘捅捅他肩膀,“秦哥,这是唱给你的吧?年轻真好啊……”
  秦殊“嗯”了一声没有接话,视线一错不错地望着屏幕,心想和年轻与否没有关系,是林芜很好,这样坐在人群的目光中央、披着月色唱“请允许我借由书信亲吻你”的林芜很好。
  像是冥冥中有所感应,下一秒林芜抬起头,像透过屏幕对上他的目光,眼尾就轻轻弯起来,让那句“但你知道的,不只是亲吻也不只是隔着书信”清清楚楚落进他心底——间奏时候台下掺杂起哄的掌声实在很响,隔着一个舞台也能听见,于是他看见某种近于害羞的情绪从林芜眼底晃过,又很快被淡色的眼睫遮掩,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首歌不一样”。
  他见过很多次站在舞台上的林芜,却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情绪出现在他眼睛里,即使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那片墨蓝海洋里一晃而过的澄明波光。
  印象里林芜站在台上时总是很从容,不介意被人注视甚至有点儿人来疯,仿佛生来合该站在人群注目的焦点。
  原来这样的人也会害羞,沉下情绪来弹唱一首缓慢的情歌,将十四岁时写成的第一封情书拆解成沉落星河,坐在柔和的聚光里演奏独一份的深情。
  他就想起十分钟前的林芜,趁着上台前的几分钟溜出化妆间,跑来音控室找他,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一旁,说哥我有点儿紧张,上台之前要先充个电——尾音就若有若无地扬起来,暴露所谓的“紧张”是虚张声势。
  但仰头亲上来的时候又似乎真的有些仓皇,不知是因为一墙之隔的说话声还是确实在紧张。
  那个时候的林芜抱起来很柔软,身上只穿着一件简单的棉质卫衣,没有多余的饰品也没有惯常伴身的人造调香,有些长了的头发挂下柔软的卷,边缘被罅隙而入的舞台灯光勾勒得茸茸的,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无辜,像什么无害的晃着尾巴讨抱的小动物。
  “为什么紧张?”他揉了揉小动物的耳朵,如是问道。
  “嗯……因为等会儿上台要说谎,”少年对他很诚实,诚实到他开始怀疑这个谎言本身是否真的有意义,“我会告诉他们这是第二十九次表白——但其实是第一次。”
  “第一次可能有回应的表白。”
  林芜说这句话的时候,台上不知轮到了哪一位选手,清澈的女声在缓慢民谣里降落,舞台灯也悄然流转,红蓝灯光恰好晃过,像在他眼里拟造出一盏小小的霓虹灯,将虚实情绪搅得晃动,让人看不分明。
  “所以啊,哥,等会儿要认真听我唱,还要好好想观后感——没有就算啦,那就还是第二十九次表白。”
  上台之前林芜走出两步又折回来,像要驱散空气里若有若无的凝重一般,故意拉下一点卫衣的领口,给他看锁骨边缘暗红的吻痕。
  “我特意穿了这件衣服,不过这个位置还是很危险……哥,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我在想,你会不会更希望别人看到。”
  他说了什么呢——似乎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将对方拉回身前,然后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在吻痕的位置又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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