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养老婆我权倾朝野(112)
诸如此类煽风点火的言语。
不怀好意的心思显而易见。
那些年长都已经得封王位的皇子们。
盯着越过他们这一群年长的叔叔, 站在御阶最前头的皇太孙殿下。
他们这些当叔叔的, 都是几十岁的人了。
为了大景也算是抛头颅洒热血, 年轻的时候也跟着老爷子打过天下流过血。
再次一些的, 母族不是个侯门勋贵, 妻族在朝中的助力也不小。
一个个都自负能耐,堪当储君之位。
原本先太子殿下在的时候,压着他们。
底下的皇子们就算是再有心思,也使不上劲。
本该安分守己下来的。
可太子已经去了, 那同为老爷子的亲儿子,他们自然要咬牙争一争那位置。
偏偏他们在一旁费劲了心思,铆足了劲儿。
却被一个十来岁的,侄子辈的小娃娃压在他们的头上。
老爷子当初偏心太子便罢了!
人家居嫡居长,在朝中上下又有威望,德才兼备是当皇帝的料子。
可是太子长兄死后,再怎么着,陛下也应该看看自己的其他儿子吧!
偏偏老爷子就这么没商没量的,把宣珩立为皇太孙了!
如今为了给自己的宝贝孙子铺路,还要将他们这些当儿子的,全都赶到封地上去!
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京城这样好的风水,和锦衣玉食温柔乡?!
只是,即便是诸位王爷再怎么不服气,也知道自家亲爹是什么脾气。
那是说一不二的主。
真要将人惹恼了。
别说是将他们往封地上赶。
指不定就要像吴王一家子那样,全家被赶到皇陵那山头底下圈一辈子。
故而即便是心里再怎么不服,老爷子没死之前,他们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不过眼下难得瞧见老爷子亲自挑的继承人,闹出这么大的丑事。
他们这些当皇叔的,也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宣珩身着皇太孙冕服,静静站在百官前头。
听着一旁几位叔叔名义上帮腔搭调,实则落井下石的言语不置一词。
直到九阶之上的皇帝开口垂问:“诸位爱卿如今请求巡盐使进殿奏对,皇太孙,此事是朕交给你打理的,你以为如何?”
殿上方才还言语激愤的朝臣们声音戛然而止。
纷纷涨红了脸,只觉得满腔愤慨无处发泄!
陛下此言,分明还是将抉择之权交给皇太孙!
倘若皇太孙门下真有人收贿敛财,那自然不会答应当廷奏对!
此举分明就是在包庇!
正当言官之中有些人,已经打算再次跪到殿上。揣摩着用磕头撞柱之类的激烈之法,求陛下收回成命之时。
却听殿前的皇太孙殿下已经开口:“孙儿奉命监察巡盐之事,未曾料想会生出这一番波折。”
“不过先前巡盐正副二使,已经将盐税一事文书上报于孙儿。”
“孙儿听闻巡盐官员即将抵达京城,昨日已经整理好了相关文书奏报,书于奏折之中,只待几位大人回京,便同陛下奏报。”
宣珩抬眸,从袖中奉上一封奏疏。
一旁的皇帝示意太监接下来送到御前。
宣珩见状,又不疾不徐沉声开口:“既然今日诸位臣工,想要听巡盐的大人们亲自与孤廷上奏报,那也无妨,还请陛下召巡盐使极其随行官员上殿。”
宣珩看着满殿安静的文武百官,眉眉眼间隐隐显出几分淡漠。
他淡声道:“孤也想让诸位臣工听一听巡盐官员一路的辛苦,诸位大人如此关心民生疾苦,日后定然也能身体力行,替陛下和朝廷分忧。”
这一番话压下来。
将原本还想弹劾皇太孙的官员们,压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谁也不曾料到,皇太孙殿下竟然答允了当廷奏对!
还敢如此理直气壮,不卑不亢。
好像是真的对那属下所做之事毫无怀疑一般!
“呵呵!小崽子终于出息了一回了!”站在一侧的秦王殿下忍不住咧了咧嘴,低声同一旁兄弟笑道。
晋王宣烬皱了皱眉,低声提醒:“规矩着点儿,还在朝上呢,老爷子瞅着呢!”
说完,又忍不住添了一句:“小崽子心里有底,你别添乱多话就行,免得越帮越忙。”
他一早听到消息,便叫人给东宫递了信儿。
又去京师大营门口,堵住了萧明渊。
好在姓萧的小崽子听了没什么反应,还嬉皮笑脸地同他吃了顿饭。
宣烬便知道,此事碍不着宣珩这大侄儿什么事。
他和老二宣炀都是脑子没那么活络粗人。
对朝堂之上的弯弯绕绕实在是捋不大顺溜。
平日里最多替大侄儿撑撑场子。
真到了要紧关头,也就指望老四和宣珩他自己人了。
不过最近老四倒是有些奇怪。
似乎在朝堂之上许久不说话了。
也不知道心里面又闷着什么屁!
“切!就你机灵!”秦王宣炀瘪了瘪嘴。
低声嘲讽道:“装什么相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找人递信儿了!”
“我大侄儿那眼光,像是能选错人的么?”
真要有问题。
以老爷子偏袒护短的性子,早就让自己人,将那姓林的给悄没声儿地收拾干净了!
不然也得提点大侄儿几句,叫他自己好好善后。
哪里轮得到这些蠢货在朝上大呼小叫的!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上来就是“请陛下明鉴”,“求陛下严惩”的,活像是公鸡打鸣似的!
老爷子真要发起火来,一个个把底下的官员都拉出来,送到锦衣卫的诏狱里头审上一审。
这些朝臣们又不乐意!
事到如今。
皇长孙殿下已经答应当廷奏对。
底下的官员一时之间也无攻讦得把柄。
只能静待上首陛下的反应。
皇帝随手翻了翻宣珩奉上来的奏折,心下差不多已经有数了。
见底下官员被自己的皇太孙怼的哑口无言。
心下忍不住一笑。
到底还是开口:“既然如此,那便依照皇太孙所言,这盐税一事......如此叫众位卿家关心,朕也想要好好听上一听!”
此言一出,方才还震声如沸的一些官员,面色一变,垂首隐在人群中间,噤若寒蝉。
皇帝坐在龙椅上一眼望下去。
对于谁人是贼喊捉贼,他心底一清二楚。
不过眼下他也只是冷冷扫视而过,将方才朝臣之中,几个蹦跶的最欢的几个一一记下来了。
等抽出来了,他自会好好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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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殿外小黄门传唤:“宣三品户部左侍郎,巡盐使钦差赵启功,从四品巡盐副使林清风等人上殿觐见——”
话音方才落下,殿外便缓缓走近几位身着朝服,满面似乎还带着路上仆仆风尘的朝官。
为首的那位领着众人在殿前叩拜。
“臣原户部左侍郎、巡盐使赵启功。”
“臣巡盐副使林清风。”
“臣巡盐巡盐御史......”
“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抬了抬手:“诸位爱卿平身吧!”
“赵爱卿。”
身为巡盐正使的赵启功,乃是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此事巡盐一事,皇帝自然是要对他先行垂问。
“此行巡盐你奏报给太孙的文书,朕方才已经看过了,你不妨同诸位在座的诸位爱卿说说,此次巡盐收税几何啊?”
赵启功俯身叩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往日文书之中奏报上去的税银数目,巡查详情一一报上来。
这回收上来的税银不过二百零七万两,比往年盐税上的税银数目还少接近一成之多。
原本按照盐引的数目算来,足数收上来,少说也有三百三十万了之数。
可是两淮最大的盐税之地,今年上报遭了洪涝,折损了不少的食盐。
盐场那头,说并未按照盐引足数分发下去,才少了这许多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