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小哑巴在贵族男校(89)
青年眼底浮出笑意,又如深深爱意,被灯火映照,浮出水面,似是迫不及待,等他揭开谜底。
四周声音如沸,千人万人,花灯如龙。
金属面具材质冰冷,在鼻梁上压出一抹红痕,倪知试探着划到耳侧,轻轻扣动系扣,面具缓缓脱落,露出高挺鼻梁,削薄的唇,薄得薄情寡恩,唇角扬着,仿佛胜券在握。
“公主大人。”席惟垂首,压低同倪知的距离,声音明明响在耳边,却如落石,重重滚入心底,“只许上我的马,只能让我,做你的骑士。”
第49章 49
49
这样的光线下, 席惟的面孔有种失真的触觉。
声音很近,目光很烫。
火光像是四溅的凤尾蝶,自半空飘入眸底, 倪知睫毛轻轻颤抖一下。
席惟亲昵地用指腹揉捏他的耳根,问:“怎么, 被吓到了吗?”
他的指也是凉的,同手中握着的金属面具一样, 但揉过的地方, 却也泛起了火星。
倪知终于回过神来, 将他的手拍开, 席惟低低一笑,揽住他的腰,调转马头,看向莱昂。
莱昂已经重新翻身上马,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视线落在被他紧紧抱着的倪知时,眼中出现了波动。
他很高大,倪知却很纤细,如同被黑色的铁块裹挟, 长发有些凌乱,一双脸却越发素白, 像是黑玄武石的崖底开出的一朵东方兰花, 那样柔弱美丽, 薄薄的眼皮有些发红,看起来就像是童话故事里被恶龙抢走的公主,等待着骑士的拯救。
莱昂脾气一向不错,在学校内人气很高, 可现在,他却难得动了怒气,手指握紧了长剑,拇指之间已经缓缓地推开了剑鞘,一线寒光流了出来。
场面一触即发,席惟却丝毫没有半分紧张,甚至还换了个姿势,好整以暇地要倪知坐的更加舒服。
莱昂戴着的耳麦里忽然传来声音,莱昂听了,先是皱眉,而后说了句什么,到底,还是将剑放下。
席惟对着他笑了一下,并不是讽刺的意思,只是很淡很平常的笑,但是加上被他抱在怀中的倪知,就显得这个笑格外得令人难受。
莱昂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那种近在咫尺却又失去的滋味,让他看向倪知的眼,也像是在发红。
只是角度问题,倪知根本看不到他。
席惟搂得实在太用力了!
看着云淡风轻,其实恨不得把倪知整个人都给按到身体里面。
尤其是他身上的盔甲又冷又硬,还硬是把倪知给搂在胸前,倪知感觉自己后腰上,都要被烙出刻印了。
倪知动了动,席惟问:“怎么?想去那个鬼佬的马上?”
倪知:……
倪知非常用力地翻了个白眼:“你弄疼我了!”
席惟一愣,旋即又笑了,放松了手臂,还替倪知理了理长长的鬓发:“抱歉,没掌握好力度。”
他说着,策马向前,前方的莱昂看起来再不情愿,到底也调转马头,却落后他半步,就那样尾随在后面。
而在他们身后,花车也重新开始流淌,两侧的观众们越发确定,刚刚的冲突果然只是表演的一部分。
有人不爽:“凭什么我们的圣骑士被亚洲的黑骑士打倒了?”
“因为校史里面,黑骑士确实一次次地将圣骑士打败了啊。”
“我说的是凭什么被亚洲人打败啊!”
有人说了很现实的原因:“因为那是惟!席家的惟!我说你们是猪吗?都没有看过校园网上的介绍?席家也加入了圣修斯公学,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校董!”
这些精英学生们,在东西方对抗上敏感度很高,但是现在,知道了黑骑士居然是他们的校董,立刻就闭上了嘴。
和崇德学院的风气相比,这所曾经的天主教会学院,整体的风气更加保守封建,校董甚至拥有随意开除学生的权力,就像是几百年前,还被贵族统治时候一样。
马上,倪知隐约听到那些议论声,本来还以为圣修斯的学生会抗议席惟,没想到听到最后,发现这又是上位者通吃。
这个世界,真的是财富和权力至上啊。
倪知用力戳了戳席惟——
没戳动,还把自己的手指给戳痛了。
倪知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来,默默给席惟竖了根中指。
席惟明明没低头,却也像是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那根中指。
而后,暧昧地上下滑了两下。
皮质手套同肌肤接触时,那种触感和皮肤贴着皮肤完全不同,有一种冰冷却又紧紧贴合的诡异熨帖感。
席惟的两根指尖捏住倪知的中指的掌指关节处,而后向上,在第二指关节处揉捏了两下,就像是把倪知的手,当做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套丨弄着,渐渐将倪知的整个手都包裹了进去,五指抵开指与指的间隙,就那样丁页了进去。
倪知拽了一下,没有将手拽出来,席惟甚至还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
倪知:……
席惟是不是在调戏他?
但席惟的脸色却很正常,目视前方,单手握着马缰,后方的人流还没有挤过来,前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黑骑士和马背上的倪知后,却还是捧场地欢呼雀跃,完全没注意到,落在后面的圣骑士莱昂脸色有多难看。
如果不是叔叔在耳机里命令他,不许和席家人发生冲突,他一定会把那个东方的交换生抢回来!
但他终究不能。
花灯巡游沿着学校主干道一路走来,整场下来,花费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扮演圣骑士和黑骑士的莱昂和席惟却只需要跟最中心的一段路就足够了,席惟还意犹未尽,莱昂已经停下之后,他又抱着倪知走了两步,这才勒紧了缰绳停下,自己翻身下马后,伸手去扶倪知。
倪知才不想把手重新递给他——
捏了一路,好不容易席惟才放开,倪知害怕递过去之后,席惟又要拉着他不放了。
倪知扫了席惟一眼,微微扬起下颌,示意他让开。
从下往上去看,倪知高高地坐在马背上,一头长发似是流水,神情淡漠,下颌如同尖尖的月核,白的皎洁澄净,不带一点的瑕疵,却又那样骄傲,让人想要跪下来,让他踩在自己的膝上。
席惟没动,倪知也懒得等他,干脆利落地自另一侧下马,身形修长高挑,像是鹤,优雅漂亮地落地,只有一头漆黑的发扬起复又落下。
一点面子都没给席惟。
席惟却一点都不生气,只是有点遗憾。
自己应该退开半步。
小哑巴从自己这边下来的时候,就可以搂着他的腰把他抱在怀里了。
席惟反省了一下自己,决定下次要顺着倪知的心思来。
那边,莱昂已经放下长剑,脱下了上半身的盔甲,里面穿着白色的衬衫,衬衫扣子开了几颗,能看得见胸口处,漂亮的肌肉走向,他是很纯粹的白种人,虽然天天在球场上,但皮肤还是略显苍白,现在被灯光照耀,呈现出可口的蜜色,有种蛮横的性感。
但他的神情却很小心翼翼,看着倪知,蔚蓝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紧张。
他的睫毛居然也是金色,和头发颜色一样。
倪知问:“你有什么事吗?”
莱昂低头看倪知打字,鼻端闻到倪知身上的香气,不知道是袖里还是指尖,都让他有种幸福的眩晕感。
他勉强维持住自己的情绪:“我……我叫莱昂。”
“我知道。”倪知对着他笑,“刚刚在马上,你已经自我介绍过了。”
他居然记得自己说的话!
虽然只是刚刚发生过的事,但莱昂还是欣喜于倪知的记住。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哪怕在球场上点球时,也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身后,席惟已经走了过来,在离倪知只有半步的距离停下。
这是一个宣告所有权的距离,莱昂和倪知离得那么远,席惟却那么近,近到可以轻而易举,将倪知困在怀中。
在席惟走近时,莱昂已经冷冷地看了过去,刚刚被打断的战意又重新烧了起来,可席惟却只是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去,在倪知耳边轻轻问:“你那个朋友好像迷路了,我让人把他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