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小哑巴在贵族男校(71)
倪知唇角翘起,摸了摸小王子的长发。
珐琅彩点的?还是陶瓷烧出来的?
倪知分不清楚,但很喜欢这个礼物,所以掏出手机,拍了一张发给了席惟。
席惟正半倚在床上,盯着床头放着的那朵玫瑰出神,玫瑰被暂时插在水中,等明天一早会被送去制作成永生花。
手机振动,席惟看了一眼,缓缓挑起半边眉峰。
居然是那个小哑巴发来的。
他居然会主动给自己发消息了?
【小知不知道】:“看到你送的八音盒了。”
【小知不知道】:“喜欢>//<”
下面是一张照片。
灯光很暗,席惟仔细辨别,才看出来,应该是藏在被子里拍的,南瓜形状的八音盒小巧玲珑,被一只雪白纤细的手捧在掌心,四下漆黑,那只手越发莹润白皙,似是素色的瓷器,又像是刚刚摘下的百合,而指尖的末端,是修长的小腿,脚踝细瘦,伶仃如玫瑰花枝。
席惟视线停顿了很久,才看向那只八音盒。
【凸惟凸】:“喜欢就好。”
【凸惟凸】:“我画了草图,让人设计制作的。”
倪知看到这句话,歪了歪头。
【小知不知道】:“席哥,你这是在求表扬吗?”
【凸惟凸】:“嗯。”
【凸惟凸】:“可以吗?”
下面还发了个表情包,小狗一边立正坐好一边摇尾巴。
倪知在被窝里换了个姿势,小虾米一样蜷起来,随意地发了个表情包出去。
【小知不知道】:[摸摸头.jpg]
好敷衍,居然连动图都不是。
席惟这样想着,同样将这个表情包收藏了起来。
【凸惟凸】:“下次你可以亲手摸摸看。”
【凸惟凸】:“很晚了,早点休息。”
【凸惟凸】:“晚安,小知。”
万籁俱寂,大雪压在松枝上,发出沉重清脆的声响。
倪知蜷在被子里,被重重的棉花包裹,感觉格外有安全感。
枕边的金苹果冰凉光洁,散发的光芒却是令人温暖的金色。让倪知回忆起了曾经摆满了房间的礼物,又或者怀念的不是礼物,是那时的自己和身边的家人。
虽然不大想承认,但是如果今天席惟没来的话,他可能会自己一个人偷偷伤心一下。
只有一下而已。
但也是货真价实的难过。
圣诞快乐。
倪知闭上眼睛,在心里说。
第40章 40(第一更)
40
一月初, 正式进入考试周。
对于其他学生来说,或许是放假前最后的一次考验,临近考试前半个月, 原本空旷的图书馆天天爆满。
但对于倪知和尤白羽来说,为了考试已经准备了很久, 久到真的到了时间,两个人反而已经麻木了。
已经进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如果还是失败, 也没有什么遗憾。
最后一科考完, 倪知提前交卷, 从考场出来时,外面又在下雨。
潮湿的空气里带着雨天特有的辛辣清爽的气息,雨下的不算太大,整个校园因为考试都陷入一种难得的安静之中,甚至能听得到洋紫荆林里传来的鸟鸣声。
倪知没有打伞, 沿着小路走回寝室,整理自己的行李。
原主带来的东西不多,而他穿越过来之后,添置的就更少了, 现在收拾下来,只有小小的一个背包。走廊里渐渐响起了走动的声音, 是其他学生也考完试回来了, 倪知把八音匣放在书架上, 犹豫一下,又取了下去,到底还是放进了包里。
外面响起一串轻快的足音,尤白羽推门进来, 激动又虚弱地宣布:“终于考完啦!”
太不容易了!
再不考完,他真的撑不下去了。
他还以为自己又念了一遍高三!
尤白羽整个人身上都洋溢着一种熬过了头的亢奋,精神抖擞地冲进寝室,把自己的行李拽出来,问倪知:“咱们走吗?”
倪知点点头,尤白羽本来想替倪知拿行李,看看倪知背着的小包,把手收了回来:“你的东西好少。”
倪知比手势:“一个月的假期而已。”
成绩一个礼拜之后出来,如果真的拿到了年级前十,可以去当交换生的话,还要再回来。
尤白羽其实对自己不太有信心,但是觉得倪知一定可以,所以也很赞同:“也是,改天就回来了。”
两人说走就走,锁好了寝室门,直接去坐校车。
这次坐车没出什么问题,到了校门很轻松就开了出去,两人坐到渡口,搭乘渡轮。船上人不多,能来充的学员的学生,家里基本上都会派船来接,。
尤白羽刚刚激动过了头,现在断了电,靠在那里睡着了。
倪知替他盖上外套,视线投向窗外。
这还是他穿越之后,第一次离开学校。
越港洲十三个郡,只有崇德郡孤悬在大海另一侧,其他十二个郡连绵在一起,看似亲密无间,贫富差距却极大。
船行过跨海大桥时,能看到桥面上疾驰而过的一辆辆豪车,左岸的崇德学院看起来沉郁古朴,精美高大的建筑自大丛大丛的树木泄露片角。右岸的上三郡建筑风格差别极大,每一栋都极尽奢华,最中心处,亚洲最高的国立海洲大厦如同利剑,直指苍穹。
这里,就是整个越港洲的中心地带,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亚洲的中心。
船向前开,越过漫长的过渡地带——中产阶级居住的六郡。
终于抵达了下三郡。
当来到这里的一瞬间,似乎连天空都变得昏暗了一些。
又或许不是错觉,曾经的下三郡以重工业为主导,随着时间的流逝,工厂倒闭、搬迁,遗留下来硕大的两道并行的烟囱,至今仍在吞吐着雾气,直冲云霄,连带着上空的天幕,都被遮挡住了光线。
整个下三郡都被这样一场仿佛永远不会消散的雾气包裹。
潮湿、沉重、如影随形,所有的建筑群都充满了历史的遗留,各个时间段的建筑物鳞次栉比,陈旧黯淡,同上三郡截然不同。
天堑。
看不见的一条线,将上下层人的命运分开。
渡轮的汽笛拉出长长的鸣响,水面破开,停靠在港口。
尤白羽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倪知正凝望向窗外。
混沌微明的光线里,他的面容白皙沉静,眸色很深,让人很想去探究,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尤白羽忍不住安静地欣赏了一会儿倪知。
小知真的好漂亮哦。
和以前的胆怯羞涩不一样,似乎从某一天开始,他的漂亮里,又多了什么东西,很神秘,像是一泓清泉,却又深不见底。
倪知却已经回过神来,起身示意:“走吧。”
两人下了船,倪知按照原主的记忆,打算去坐公交,尤白羽却忽然眼前一亮,抬手用力地摆:“臣哥!”
远处走来一个男人,身形高大,肩背很宽,这样的天气,外面只穿了一件机车服,没拉拉链,露出里面的工字背心,还能看得到手臂上凸起的肱二头肌和被背心箍出来的腹肌,他的皮肤略深,呈巧克力颜色,胸口挂着银质的狗牌,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爆炸一样的雄性荷尔蒙。
和崇德学院的公子哥比起来,有一种更危险而野蛮的气场。
看到他的时候,原主的记忆浮了出来。
冯野臣,是倪知和尤白羽的邻居,比他们大了五岁,高中毕业就没再继续念书,现在表面上是无业游民,实际上从十八岁开始,就在打地下黑拳,似乎还和下三郡的很多地下帮派都有交际。
属于是那种……会被父母叮嘱,不要和他学坏的别样的“邻居家的孩子”。
听到声音,他转头看过来,目光锐利似鹰,旋即大步过来,随手接过尤白羽硕大的行礼,而后冲着倪知伸手:“给我。”
倪知犹豫一下,摇了摇头:“不重。”
冯野臣也没多说什么,反手不知道从哪掏出两个烤红薯,一人一个塞到了倪知和尤白羽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