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我的人都追悔莫及(154)

　　医疗兵用酒精不断冲刷他被丧尸撕咬过的伤口，男人都似乎感觉不到半点儿疼痛，这一刻塞斯切实体会到即将失去少年的恐惧，仿佛有什么在他耳边响起振聋发聩的嗡鸣。
　　他一向柔弱胆小的少年，听到枪声都会害怕得浑身颤抖，缩进角落。可少年竟然用他单薄的身躯为自己挡了身后一枪。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塞斯声音颤抖。
　　祁余嘴唇泛白，清澈的双眸含着一丝笑意：“你总是不顾危险地保护我，我也想保护你一回啊……”
　　少年忍不住咳嗽两声，不禁咳出一口血，鲜红的血色染红了他的唇，让他的笑容多了一抹破碎的美感：“真开心，我做到了……”
　　“别说了。”塞斯忍不住眼底的酸涩，埋头紧紧抱着祁余。和少年相处的这段时间，对方教给了他很多情绪，而这一刻男人深刻体会到的是对死亡的恐惧。
　　赶到的医疗兵为二人做紧急处理，强行将二人分开。
　　被抬上不同的担架，塞斯的视线没有一刻离开过祁余。
　　祁余在被送上另一辆医疗车之前拉住一旁的欧文上校，塞斯还没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胸口骤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直接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塞斯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整洁的病床上，前胸手臂都绑着白色纱布，一旁的仪器在监控着他的各项数值，身上寻常的肤色没有一块儿青紫的变异，万幸他没有变成丧尸。
　　但是……
　　祁余呢？！
　　塞斯感觉心里空了一块儿，迫切想要见少年的心催促着他拔掉身上的仪器和针管，赤着脚推开病房，惶然的目光搜寻着他熟悉的身影。
　　立即有身着白大褂的大夫急忙赶来：“哎呦，才刚接好的肋骨得好好养着，你怎么直接下床了呢。”
　　塞斯正色凛然地问道：“和我一起的那个少年怎么样了！”
　　大夫被扑面而来的肃杀气吓了一跳：“他、他……”
　　“他还在昏迷当中，需要好好休养，你现在的情绪太激动，还不能去看他。”闻声赶来的欧文上校及时回道，努力稳定住男人的情绪。
　　塞斯的态度没有丝毫退让：“带我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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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人形兵器爱上我
　　“快带我去见他！”塞斯再一次爆发出怒吼, 声音洪亮震慑全场。
　　即便在军方的地盘，疯狂的塞斯犹如一颗定时炸弹，让人不得不时刻提防忌惮, 欧文唇缝拉成一条直线, 犹豫片刻：“英勇的战士，请控制好你的情绪，这里还有其他病人。”
　　闻言，塞斯意识到自己的失控, 努力遏制着愤怒, 一双眼睛憋的通红，死死握紧的双拳垂在身体两侧, 片刻, 男人质问的音量稍稍收敛：“欧文上校, 我需要确认他的安全，否则……”
　　“否则？”欧文上前一步，出声打断男人，“你是想杀了我, 还是想把整个基地夷为平地？塞斯, 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他不过是组织派给你的一个任务, 可在我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游艇上塞斯临时改变注意,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当尾随的援军赶到战场时, 塞斯对同为组织派来的人痛下杀手，毫不留情。在和地下邪恶组织争夺全人类未来希望的战争当中, 塞斯的倒戈无疑为军方减少了巨大阻力。
　　但是, 对方不寻常的举动背后, 究竟是组织为了打入军方内部，精心策划的一场苦肉计，还是男人真心弃暗投明了呢？他还需要得到更多线索加以佐证。
　　欧文继续道：“所以……他对你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让你为了救他，可以不惜背叛组织。”
　　“我……”塞斯忽然噤声，视线低垂，慢慢松开拳头。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没日没夜的追逐和逃离，让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他和少年之间的关系。作为一名没有感情的杀手，这些本也不该是他关心的内容。
　　然而，经过这段时间二人的接触，他对少年的态度不断有更为深刻的认识。
　　没有语言能够形容他当时在码头狠心抛下少年时内心的挣扎，更无法描述他眼看少年用身体为自己挡下子弹，还对自己眼含笑意的时刻，少年的每一字每一句让他胸口传来怎样的痛楚。
　　他明明看过太多生死，心里不该起一丝波澜，少年负伤却比让他立即去死还要难受。是少年在他无止境的杀戮途中，让他感受到一丝人性的温暖，想起自己本不是冰冷的杀人工具。
　　从这一刻开始少年在他心里变成了比一切都更重要的存在。任务、命令、甚至自己的性命，都不如少年的一根指头。
　　不，是比不过少年的一根头发丝！
　　“他是我的全部……”塞斯重新在身侧握拳，神色坚定地望着欧文，“如果他死了，我会让所有伤害他的人给他一起陪葬！……包括我自己。”
　　如果他在把少年交回组织前，能醒悟得再早一点……
　　欧文观察男人的表情不似作伪，对军方而言，塞斯的加入也将会变成他们强有力的武器。
　　“……我现在带你过去，”欧文转身向走廊深处走去，“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还需要二十四小时不断的观察，你一会儿情绪再激动也千万记住不要出声。”
　　塞斯难得顺从地跟在人后，神不守舍地一言不发。
　　来到祁余的重症监护病房，欧文止步在病房门口，为了保证室内无菌的环境，即便是文森特元帅来了，也只能隔着玻璃远远地看着。
　　昏迷中的少年孤零零躺在满是仪器设备的病房，让塞斯想起少年在组织度过的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整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他……怎么样了。”
　　“病人腹部中弹击穿了他的胃，导致腹腔严重感染，他原本就贫血外加抵抗能力差，中弹又流失大量血液，还在昏迷当中，万幸，暂时情况比较稳定。”
　　满头白发的大夫推了推眼镜，打量着塞斯：“你……是他男朋友？”
　　“……”
　　塞斯不清楚对方怎么突然提到此事，一时间没有作答。
　　老大夫以手掩嘴干咳了两声，跳过这个话题，转身朝一旁的中年军官道：“文森特元帅，我还有一些资料需要亲自确认，没什么事的话……”
　　“嗯，你去吧。”
　　文森特微微点了头，目光重新深深地望向病房内的少年，片刻后淡漠开口。
　　“他很在乎你……”
　　塞斯闻声转头看向文森特，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对于这位和他敌对数年的军方首长，并没有激起他内心的任何情绪，他此刻关心的只有少年一人。
　　病房外没有第三个人，男人自然知道对方是专门说给谁听的，这些话即便对方不说，他心里也一清二楚。
　　已知的丧尸病毒抗体，只有祁余一人携带，否则也不会让整个世界对其趋之若鹜，也就是说他没有感染，唯一的解释是他被注射了来自少年血液中提取到的大量抗体。
　　抗体的恢复需要一周以上，从组织逃出来，少年身体本就虚弱，又外加中枪失血感染多重危机，即便如此，少年还毫不迟疑选择救了自己。
　　这样善良纯粹的人却几次三番差点儿被那帮组织的疯子给毁了！
　　“我要杀了所有伤害他的人。”
　　塞斯双手死死扒在窗边，压低的声线也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愤恨，怒火暴涨的速度颇有燎原之势。他要捣毁整个邪恶组织，让那些吸人血的恶魔付出惨痛的代价。
　　塞斯怒形于色的表情让文森特有些意外，他不久前刚看过塞斯的身体检查报告，一个浑身经历过多次改造，心脏完全被金属封锁住的人，原来也可以露出这样的表情……
　　文森特适时开了口：“这也是我多年以来的愿望，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本帅一定尽心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