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始社会假冒神灵(211)

　　不过最受欢迎的还是蛇油，自从夏告诉他蛇油可以有效防治冬天的冻疮之后, 深秋的那次交易会，蛇油总会被一扫而空。
　　加上他跟妻子都会在夏氏族干活, 获得‘工资’, 还有丰收节时下发的粮食跟肉类，他们家一年的日子可都是过的红红火火。
　　木炭在智人氏族那儿原本就是个隶圉，现在在夏氏族过上了这样的生活，他可一点都不想回到过去那样的生活。
　　这会儿木炭跟篙陶一过来,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虞象他们。
　　全然陌生的智人...木炭有些惊讶，但眼中并没有开心, 甚至随后还转为了担忧。他不是担心虞象他们, 而是担心虞象他们别惹恼了夏禹, 连累了他们这些生活在夏氏族的智人们。
　　看到木炭跟篙陶，虞象也很惊讶, 随后转为惊喜。
　　他立刻看向篙陶他们, 开始叽里咕噜地说起了话。
　　篙陶跟木炭皱着眉头, 甚至越皱越深。虞象有些反应了过来，赶紧放慢了语速。
　　好半天，篙陶跟木炭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夏禹。
　　“他说什么？”夏禹询问他们，“能听懂一些吗？”
　　篙陶犹豫了下，艰难地说，“很少...他想见首领。”
　　夏禹马上明白了篙陶的意思，他们能听懂很少一部分，可能就几个词汇，然后根据几个词汇猜测整句话的大致意思。
　　也行，总比一点听不懂要好。
　　夏禹沉默了会儿，“用你们的智人语言告诉他，我就是夏氏族的首领，再问他们，是不是从枌榆来的。”
　　当初老祭司就说过，从枌榆出来的智人有很多，语言词汇也有一部分跟篙陶他们共同，很大可能是一个地方迁徙出来的。
　　篙陶他们都有七八年的时间没开口说自己的那套语言词汇了，母语都快变成外语了。费了老大劲儿，他跟木炭才一起磕磕绊绊把夏禹的意思大致传达给了虞象。
　　虞象大为惊讶，震惊的看向夏禹。甚至有些过于惊讶的叭叭开口，持续对篙陶他们输出一堆听不懂的话。
　　到不是骂人的，主要虞象确实太惊讶了。
　　他一路而来，也遇到过不少智人氏族。有些智人氏族发展的稍好，有些则是境况很差，他都给予了一些帮助，实行了他出发之时跟兄长承诺的教化与收服的承诺。
　　当然，也遇到了不少如他们一般四肢五官模样，实则却还是怕火吃生肉的‘兽’。一般遇到，对方望风而逃虞象也随他们去了。如果对方想要试探攻击，虞象就会讲他们杀伤殆尽。
　　可来到这里，虞象就发现了大大的不同。
　　他们也是沿着一条贯穿丛林的大河而下的，一般那些兽都会临河而居，所以虞象也发现了这里这些‘兽’的不同。
　　其实他们不能称之为兽了，他们会穿衣避寒，也会使用火把，甚至制作了那种简易取火的工具——弓钻。
　　这弓钻，是他在那个被他们之前俘虏的星火氏族首领那儿搜出来的，发现用途的时候，虞象当时大为惊讶。
　　他们还是使用钻木取火、石材击打取火之类的方式，只是对钻木的木头与石器经行了各类的选择与调整，但远远没有弓钻来的快与方便。
　　当时虞象还以为那位年轻的星火氏族首领是一位贤者，可在费力沟通之后，虞象就发现对方并不是。又在最后得知，他们使用的火、身上穿着的柔软兽衣、弓钻，甚至那套明显自成体系的语言词汇...都来自夏氏族，虞象才来到了这里。
　　虞象认为，能将一群野兽教化到如此地步，又能够以一己之力发明出了如此多的东西，那一定是一位杰出伟大的贤者。
　　这样的贤者，必然是年纪很大，才能够在天地的转变中明悟出各种道理，也才能够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智慧。
　　他以为夏禹是那位贤者选中的接任者，或者是那位贤者的子嗣。
　　可虞象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还很幼小，哪怕是在他们智人氏族都还需要父母照顾的孩子...他竟然是这个氏族的领导者，甚至那些他大为惊讶的一切，都是这个孩子创造出来的。
　　这如何不让虞象惊讶。
　　虞象自认自己是个聪明的人，唯一让他感到智慧比不上对方的只有他的兄长。可若是这个孩子真的如此聪明，他甚至超越了他的兄长。
　　这个年纪的时候，他的兄长无法做到夏禹这样的事。
　　“他在说什么？”夏禹头疼的看着虞象在那边大呼小叫，有点失去了最开始沉稳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虞象才慢慢冷静下来。
　　木炭根据夏禹的要求，赶紧再问了一遍他们是不是来自枌榆。
　　虞象这下听清楚了——枌榆，他们确实来自枌榆。
　　不过这样一来，虞象也好奇了，他询问夏禹是否也来自枌榆，不然他怎么知道‘枌榆’的地名。
　　夏禹没有隐瞒，示意木炭跟他说明原因。
　　一番沟通之后，虞象看向夏禹的目光更加惊奇了。
　　刚才跟他沟通交流的智人告诉他，夏禹并不是来自枌榆，他是从天地间的一场大火中诞生的，生来就有四五岁那么大。
　　当初也是穴居的原始人们将他带了回去，随后夏就带领这个才只有十几个人的族群一直发展到了现在的规模。
　　也在八年前，他打败了一群从枌榆迁徙到这里的智人，那开始他才知道‘枌榆’这个地名。
　　果然，天地之间若出一名了不得的贤者，他的身世与来历必然是不凡的，他的经历也是其他人没办法感受的。
　　很快虞象眼中的惊奇转为了浓重的好奇，虽然他还保留了几分怀疑，但更多的还是想跟夏禹好好交流一下，也想参观参观夏氏族。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他也要看夏禹的态度。所以今天来，虞象是准备了‘礼物’来的。
　　虞象在得知了夏禹的一小部分事迹之后，他就没有因为他年纪小而看轻他。所以这会儿，他忽然后退了几步双手交汇碰额头，还朝夏禹做了一个类似行礼的动作。
　　夏禹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一切。
　　他知道这个氏族会豢养大象，说明他们的智慧程度已经很高了。但没想到，他还出现了一些简单的‘礼’。
　　‘礼’当然不能当饭吃，看起来屁都不是。但对方有了礼，足以说明对方的氏族不仅初步解决了食物问题，内部的各类精神文化也有了充足的发展。
　　同时也说明一件事，虞象不是来自一个小氏族。有了礼，说明对方是来自一个大氏族，甚至不能说是一个氏族了，而是一个部落。
　　氏族还是以某一支血脉姓氏为主，然后壮大人口，但基本还是以这一支血脉为主，有一定局限性。
　　可部落就不一样了，部落需要更多的人口，甚至需要在资源更丰富的地方。同时，部落的四周，还会有其它大大小小的部落。
　　‘礼’这个东西，哪怕是在夏氏族，都没怎么发展出来过来。
　　当然一方面是夏禹之前没想到过这一点，而且夏氏族在夏禹看来就小一千的人口数量。在夏禹看来，这点人口还很小，搞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呢。另外也是原始人大大咧咧惯了，不过就算规定的‘礼’，但夏氏族原始人对夏禹的尊敬跟态度，也不是简单的‘礼’能够表达的。
　　一会儿之后，后退的虞象回来了。
　　他的身后跟着他的两个智人，夏禹看到他们的手上各自捧着一样东西，分别是一把骨刀还有一块烤熟的兽肉。
　　两个智人把东西碰到夏禹的面前，还弯下了一点腰，方便他看清与拿取。
　　虞象又说了些什么。
　　篙陶思索了好一会儿，跟夏禹开口，“拿一个。”
　　篙陶翻译不明白，但夏禹却看明白了。这是武器与食物，代表了战争与和平。可能这也是对方的‘礼’之一，送上这样的礼物，让对方选择要以哪种方式来跟对方相处。
　　夏禹其实也不想战争，他还要忙着春种的事。
　　当下就哈哈一笑，人小，可看着也有点豪迈的意思。手一伸，直接把那块兽肉拿了过来。
　　虞象看夏禹拿了肉，虽然知道他应该会选择和平，但还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