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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清冷美人他跌下神坛了(87)

作者:周南向晚 时间:2022-10-05 10:32 标签:重生 穿书 仙侠修真 强强

  本来见徐清翊衰惫无力,他才想让沉烟搭把手,为他褪下衣衫沐浴,结果这家伙还真是不识好人心。
  他走上前看了眼沉烟手上的伤,发现它已开始自动愈合了。
  沉烟揉搓着恢复如初的手背,朝他靠过来,附在他耳边笑道:“公子,依奴看,眼下他跟疯狗无异,见谁咬谁,您还是小心为妙。”
  话刚说完,扶住青石的人眼神一凛,显得阴森可怖,施力朝其脖颈掷出手中匕首,苏纨眼尖,迅速抬指夹住飞来的刀刃,低声道:“先下去。”
  “干净衣物已为二位放好了,有事唤奴就是。”
  沉烟俏丽一笑,乖巧地退了出去。
  苏纨瞅向手中的匕首,脸色晦暗不明:刚才若是自己上前替姓徐的解衣衫,这狗东西大概会对他一刀封喉。
  他将匕首丢到一边,心头有些不耐烦,只想赶紧把徐清翊打晕了扒下衣服扔到池子里洗一洗算了!
  打定主意,他大步行到他跟前,手刀欲出之时,低首恰好与这人对上眼。
  徐清翊仰头望着他,青灰的眼眸里早没了彻骨的寒意,只余下空洞黯淡,其中还带点茫然,像是被大雨打湿的猫狼狈地缩在石头旁边,显出几分可怜。
  这样的神情,他倒是鲜少在他脸上看见过。
  他收起准备敲昏他的手,单膝蹲下想与他并齐时,才发觉自己还略高他一头,于是他垂目看他,嘴上不忘嘲弄道:“既有力气伤人,自己宽衣解带应当不难罢?”
  徐清翊默不作声,望着自己被血染红的手,半晌没个动静。
  知道又是对牛弹琴,苏纨心里一阵不悦,懒得这样跟他僵持,干脆俯身利落地扯开他的腰带,粗横剥下他湿透的衣袍,才见其惨白的肌肤上多了几道手掌状的黑色痕印,约莫是尸鬼抓他时太过用力留下的。
  察觉到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体上,徐清翊轻轻别过头,湿润的黑发紧贴脸颊,更衬托出那抹异样的白,即便如此,他只是稍稍躬身躲避,并没有挣扎,任由他褪下衣衫。
  池水半温半凉,雾气浮在水面,将池中的身形掩盖得隐隐约约。
  额前的发梢落下一滴水珠,砸在鼻尖,池里的青年甩了甩脑袋,顺手将额前散碎的发往脑后抚去,他呼出一口气,像是有些累了。
  替徐清翊处理好手心的伤,又仔细检查了他手腕处被小鬼咬下的痕印,见伤口没再渗血,苏纨刚准备松开,忽是被手的主人反过来抓紧。
  他眼带疑惑地看过去,雾气腾腾中,徐清翊的脸上沾着无尽水光,似是落在雪地里的一块无暇白玉。
  没等问话,这家伙就一头朝自己栽过来,浑身滚烫,如怀里扑了个火炉。
  “……”
  苏纨一时心梗,想把他推开,又听他伏在自己脖颈边,从喉咙里挤出模糊不清的话语:“热。”
  “热你还不滚远点!”
  他咬牙切齿地拉下脸,虽说两人也不是没有过亲密接触,但这种「肌肤之亲式坦诚相见」怎么看怎么别扭。
  把徐清翊从怀里一把推出去后,他整个人跟没了骨头一样软绵无力,直接缓慢沉进水里,见这景象苏纨顿感不妙,忙又从水里把人给捞起来。
  这一下仿佛捞了株沾满露珠的菡萏上来,欲绽未绽,透过淡粉的花苞尖儿,就能瞧见内里嫩黄的蕊芯,只是他神色极为痛苦,半阖着眼,扇骨似的长睫也没能盖住苦苦挣扎的绝望,烈火顺着血管一路燃烧,在内脏里轰然炸开。
  “唔……痛……”
  他难受地想蜷起身子,奈何虚弱无力,眼里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似乎立刻要滴出水来。
  苏纨猜到该是情思蛊在作祟,现在别无他法,只得将他抵在水池边缘,握住他未受伤的左手,好教他抒泄体内的热意。
  浓稠烟雾中,满池皆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苏合香,令人沉醉不已。
  直至低喘声在耳侧渐渐消失,他方才抱起水里的人,随意套上放在一旁衣衫,回了东侧的庭院。
  山野大雾弥漫,不见天光。
  两道身影结伴而行,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被四面八方的黑雾包围。
  随后土里蹦出数只无头鬼,「咻」的冲进雾里,以电闪雷鸣之势进行突袭。
  本以为会是血溅当场的惨状,结果黑雾中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兽气,浑身冒着幽绿火苗的白虎发出震天地的怒吼,一掌拍碎扑来的无头鬼!
  另一位玄衣男子则抱手看戏,好不惬意,见白虎轻松收拾了那群倒霉蛋,狡黠一笑:“阿杳啊阿杳,你出手这般直截了当,倒是用不着我了。”
  “薛獒大哥,眼下找师尊要紧,它们若是识相滚远点,我也不会下死手。”
  “师尊”二字戳到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少年眉眼间的狠戾渐消,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我们兽界与鬼界虽说不算仇敌,但交集也不深,这样下去你就不怕得罪鬼界?”
  薛獒步履轻盈地跟上他,似是不经意问道。
  陆杳闻言神色不变,一双清澈的眸子透亮晶莹,明媚而坚韧,他毅然决然道:“无论何种后果皆由我一力承担,为了师尊,哪怕让我荡平鬼界,也在所不惜!”
  “唉!赭玄道君何德何能,收了你这么个好徒弟。”
  薛獒像模像样地叹了一声,见少年忽然变得有些垂头丧气:“可师尊在哪儿呢?也不知他是否负伤。”
  这话让薛獒眼光闪了闪,立马意识到赭玄道君并没有告诉阿杳,结契者受伤会互有感知这件事。
  他也没多说,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道君神通广大,定会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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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帘叮当碰撞,在空中自在地晃来晃去。
  床榻上的人恢复神识后还未睁眼,先将谈话声听入耳里。
  “公子,这画上画的人究竟是谁呀?”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奴能瞧得出,这画并不是画者随手所作。”
  “还有呢?”
  “还有……这画中人并非是人。”
  此话一出,有人沉默良久,然后发出一阵爽朗笑声:“你这双眼睛倒是毒得很。”
  “奴就当公子是在夸奴了。”
  这两句话致使床榻上的人猛然睁开眼,不动声色掀起紧闭的青纱帐。
  微微摆动的珠帘后,两人坐在桌前,皆望向挂在立柜上的画。
  “我本入金洲修道,一心想得正果,立于门派顶峰,好接承掌门之位。后来,”
  他陷入沉思,偶然回忆起什么,忍不住闷声笑了笑,“后来我遇到一个人,他教会我识心,辨色,生情,我与他相交甚欢,再是情投意合,相定白首成约,可惜我二人身份天差地别,此情为世人所不容,遂我决心离开道门,放下虚浮名号,百年修为,只愿得真心相付。”
  “或许这就是情思蛊对公子无效的原因。”
  “嗯?”
  “君心如磐石,此生无转移。”
  心脏轻缓地跳动了下,苏纨笑而不语:这人真是为他找了个好借口。
  他知道情思蛊对他不起作用的真正原因,且不只是他,南华道那几个长老包括他的师兄弟应当都知道。
  毕竟他身体里有什么东西,那些人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那……那位公子呢?”
  沉烟眼神飘向床榻上的人。
  “我私离道门,坏了门规,他是来抓我回去受罚的。”
  苏纨刻意压低了声音。
  “原来如此,公子所在的道门实在不讲情面,世间姻缘本是一桩美事,何必棒打鸳鸯!”
  “也不知我家那小郎君如何了?若是被人抓去炖汤就不好了。”
  挂在嘴上的无心之言,有人听到耳里脸上当即蒙了一层霜雪,心脏里仿佛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正不受控制地疯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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