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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清冷美人他跌下神坛了(82)

作者:周南向晚 时间:2022-10-05 10:32 标签:重生 穿书 仙侠修真 强强

  “不过就是个双灵根,还妄想与我并肩?那我就让你连双灵根也做不成!”
  茫茫长夜里总是冰冷幽暗的噩梦:混浊的湖水,寒凉的深渊,恶毒的谋陷, 身体被数根冰锥贯穿的痛苦, 挣扎百年无从解脱,只剩无尽煎熬。
  梦里的人闭上眼,听着血水滴滴答答落下的声音, 沉入到一望无际的苦海里。
  “师兄!”
  呼唤声猝地闯入耳中, 卷着天光覆盖过来。
  眼前正是莹莹日色, 故梦重现,有人丝毫不嫌弃其浑身血污的模样,紧紧握住那双腐肉遍布的手,坚定且温柔唤他:“师兄。”
  这让他忍不住透过日色,去看隐在光影里的容貌, 只是那一刹, 天光被黑暗湮没, 刺骨冰冷再度袭来,面前的人像是被风碾碎的不堪一击的影子,「呯」地化成粉末。
  那张长久写满冷淡的脸上难得流露一缕惊慌,忙伸手去抓,扑了场空后,才终在现实中陡然睁开眼。
  身侧已空无一人,自己依旧躺在黄花梨木雕花架床上,守着身边逐渐流失的余温。
  散落的珠帘不知何时已经修好了,他的视线下意识透过珠帘的缝隙,望见了立在紫檀鲤龙纹立柜前的人影,好像重新寻得了雪里的那捧永不熄灭的火焰,如释重负。
  立柜上头挂着画幅,画里的笑靥落入余光,令他凝眉,青灰的眼色略微沉了沉,鬼使神差问他:“画中何人?”
  正对着画发愣的人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应了句:“你不必知道。”
  以徐清翊的淡薄性情是不会对区区一幅画寻根究底的,苏纨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走到门前继续观察门框正中的雕花。
  他试探着握紧把手,随意往里拉了一下,本以为会如以往纹丝不动,怎知开门声戛然响起,原本紧闭的房门竟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他给拽开了。
  真是见了鬼了!
  出乎意料的变故,使他内心的惊诧胜过欢喜。
  苏纨望向延伸出院子的青石板路,欲要抬脚往外行,恰巧沉烟端了铜盆踏进院门,与他四目相对,再是笑道:“恭贺公子出入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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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许是刚下过雨,地面湿漉漉的,路人三两一行,或提着篮,或牵着马,或扛着草垛子,俨然一副闹市景色。
  就是天过于昏暗,鲜红的灯火点亮枯灰老旧的建筑,星星点点的赤焰像血糊在街头,令眼睛怪不舒服的。
  叫卖声谈论声此起彼伏,街头上的人忙得不可开交,沉烟在前头提着灯,为身后的人开出一条道来。
  苏纨与徐清翊并行,其一身的散漫洒脱,还不知从哪里顺了把折扇在手上把玩,明面上是赏街景,暗地里早将这诡异之地细细揣摩分析了百八十回。
  他料到自己即便出了那扇门修为也不能恢复,未闻风吹草动,只得不露声色,好想方设法把莫秋折的残魂找出来。
  眼下这地方除了街景略显阴森,其余的都跟武界都城无异,人人生气蓬勃且鲜活,瞧着是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在鬼界出现这么个闹市景象本就不正常,再加上这些「人」在某些表现上也不是很符合常理,比方说……
  他甩开折扇,目光越过幢幢人影,见前方同样有人提着灯从人群里开出一条道,身后领着两个男子,正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情意绵绵,歪腻得很。
  苏纨暗暗「啧」一声,瞧他们眼光落过来,乍的像见到了什么惊鸿艳影,整个呆愣在原地,面容上流露出目眩神迷的痴色。
  这才是寻常人该有的反应。
  他用折扇扇了几缕带着湿润的风,侧目去看身边的徐清翊,这人的容貌再怎么说也称得上惊世绝俗,上回在锦州城那些人见着他还叩头叫他「神仙」,想必只要不是瞎子,都会被他这副面貌所惊艳。
  对面那高个子男人他倒是有印象,当日在朱明灯会上虽是匆匆一瞥,但之后可没少在城里看见画着他画像的寻人布告。
  记得前阵子他到这鬼地方后,曾透过门看到过他一回,本以为这人会被鬼吃了呢,现在看来他被养得有滋有味,怕是根本不在意邵家找人快找疯了这事。
  沉烟自行上前,与另一位提灯笼引路的俊秀小生互相点头会面,再向他身后的两人行了躬礼。
  “二位也是受姻缘鬼仙指引,才来到这琅嬛福地的吧?”
  有人急切朝外走了两步,率先与他们搭起话来。
  琅嬛福地?
  苏纨扬扇间阴冷地笑一笑,扇面闭合一刹便恢复慵懒风流神态,他凤眸微眯,“听阁下所言,应当与我等同样来自地洲。”
  “正是,不知你们可否听过锦州北城邵氏布行,我乃邵家嫡子,表字为昶,”说完其顿了顿,眼神落在那鹤骨松姿的美人面上,“二位如何……诶哟!”
  他发出一声惊叫——原是几个孩童追赶打闹时,没留神撞了过来,其中一人重重踩在了他鞋面上。
  发觉惹出祸事,小鬼们一哄而散,被踩的人脸一黑,表情逐渐狰狞,一把揪住没来得及跑路的小子,将其拎至半空,狠狠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小畜生!”
  那小童瘦瘦弱弱的,大约五六岁,被举至高空后,吓得脸色惨白,上下牙不停磕碰着,紧紧抓住他的手,畏惧道:“大爷,小的并非是成心的,小的给您赔罪!”
  “并非是成心的?”邵昶重复一遍这话,眼珠转了转,凶神恶煞的表情出现松动,跟想到了什么似的慢慢垂下手。
  见此,小童一颗悬着的心落回原位,面带感激,欲要再说些什么,揪住他衣襟的人嘴角突然浮起邪恶的冷意,双手一使劲,用力将其砸向地面:“那我就叫你看看,什么是成心!”
  他话刚落音,一条墨色的细线便从脖子边伸出,正被苏纨收入眼中,在想看得更清楚时,细线又瞬间消失不见。
  同时身边的白影一晃,上前接住落下的孩童,苏纨迅速回目,竟发现徐清翊怀里接住的稚嫩面孔猛地变成一张面皮溃烂的鬼脸,露出利齿后,一口就咬在其手腕上!
  他心倏地沉到谷底,忙扑过去把这鬼东西从他怀里拽出来丢一边!
  落地的片刻这鬼东西又变回了原样,显得楚楚可怜,邵昶对「鬼脸」一事毫不知情,凶恶地踩踏在小童的腿骨交处,彼时骨头碎裂声和痛苦哀嚎声一并响起,如此惨状,周围的行人却充耳不闻,依旧各忙各的。
  徐清翊自然已察觉出这闹市的古怪,只是游移不定前,假象过真,相助出于善意本能,结果中了招。
  发觉他面不改色,平淡地用袖子拢住手,苏纨蹙眉,黑眸蒙上一层薄霜,扯过他的手好查看腕处的伤。
  修至元婴者,理当自成金身,哪怕修为被锁,一般邪祟也难伤分毫,可他寒毒结体,以致金身难成,受到损伤在所难免。
  没等看个究竟,这人眼神闪了闪,僵硬地把手抽回去:“无碍。”
  市中「热闹非凡」——衣衫破烂的夫妇拉着自家儿女往花楼里送只为得一口粮;沿街乞讨的老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割破妇人打满补丁的钱袋,顺走了几枚沾着苦药味的铜板;小贩砍下黏着死苍蝇的红肉,放在秤上称重时不忘做压秤的手脚;嗜赌成性的男子不顾妻子怀中身患重病的孩儿将死,拿着借来的钱一头扎进赌坊……
  二人立于闹市中,放眼望去,满目皆是阴暗恶欲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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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兄来此地多久了?”
  “兴许是半月有余,我都不大记得了。”
  丝竹管弦声悠扬悦耳,桌上摆满珍馐美馔,黛蓝锦服的男子举杯敬酒,忍不住瞄几眼一旁的素袍长衫者,其容貌清俊出众,苍白的病态更给他添了两分疏离,如高岭寒雪,干净到似乎将他弄脏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苏纨熟稔地把握着光滑青釉瓷杯,指尖划过杯沿,举目望见姓邵的早把闹市的插曲忘到脑后,看徐清翊看得入了神,欲望从他眼眶里溢出来,化作两条「嘶嘶」吐信的毒蛇。
  这狗东西不是有媳妇儿吗?
  他视线探向紧挨邵昶坐着的男子——约莫二十来岁,样貌姣好,与他对视后不忘柔柔一笑,眉眼间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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