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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羊(24)

作者:麟潜 时间:2019-11-07 11:45 标签:狗血 HE 年上 虐恋

  梁如琢又郁闷起来,托着腮用餐刀把面包切成小块。怎么会是包养呢,他们就不能以情侣关系同居吗,还是说他确实和老大一样不讨人喜欢。
  文羚一向敏感,能清晰察觉周围人的情绪,他叼着一条金灿灿的烤面包转过来,用另一端戳了戳梁如琢的嘴唇。
  梁如琢咬住面包,再咬住小嫂子温软的嘴唇,有点凶地咬他,在他嘴唇上咬出一弯浅淡的月牙。
  “你保护好我。”小嫂子搂住他,小麻雀似的啄了一下他的唇角,释然地笑了,“野叔会杀了我的。”
  他不再怕了,他要送给如琢的礼物已经全部画完了,真的被杀掉也不会留下遗憾,尽可以像享受最后的日子一样放肆地爱他。
  “放心。不会的。”梁如琢揉着他的头承诺。
  小嫂子想要一个手机,梁如琢暂时答应他下周弄个新的来。
  梁如琢夸奖他的艺术天赋,还给他讲画家不能总被天花乱坠的夸奖和阴阳怪气的否定浸泡着,要独立出世俗之外,又要在情感上融入他们——总之就是先不要刷微博。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清理网络上对画师白羊的攻击。倒也没什么,他只是不想看到小嫂子不高兴,也不愿意别人贬低他盛开的小玫瑰。
  他带着小嫂子去参观自己的工作室,整个二楼是一间开敞式大空间,四周被玻璃幕墙包围,足够三百六十度眺望首都任何一个角落。
  “恐高吗?”他敲了敲玻璃,“害怕可以拉上窗帘。”
  文羚欢快地扶着玻璃远眺,绕着空阔的工作间绕了一大圈,飞鸟偶尔会从脚下经过,如同住在云端。
  “园林景观和我们一样是艺术吗?”文羚回头问他。
  梁如琢靠在人体工学椅里,漫不经心地把手边散乱的飞镖一支支扔中立柱上的靶心:“景观设计是基于人,基于环境,有无数的规则和条条框框,园林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领域,但却是个浪漫的领域,任何浪漫的东西都可以称为艺术。”
  “但你不一样,在你的领域,你可以随心所欲。”
  小嫂子终于安下心来黏着他。
  几天后的深夜,梁如琢回家时浑身都湿透了,提着一个银色手提箱站在门口,脚下积了一滩掺着冰渣的水。
  小嫂子穿着雪白的毛绒睡衣和小拖鞋跑出来看,睡眼惺忪的样子让梁如琢觉得自己把睡美人惊醒了。
  “天哪你去哪了……”文羚看见梁如琢略显狼狈的装束,赶紧去拿了一条毛巾过来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再去倒一杯热水端来。
  梁如琢平稳地把手提箱放在茶几上,接过文羚拿来的毛巾擦头发:“太他……太冷了,一月份居然会下雨,失算了。”他边说边解开衣服扔到一边,袒露着胸膛,擦干水珠,原本平滑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文羚跑来跑去替他找毛巾倒热水,被梁如琢揪回来拽进怀里,像抱着一个暖宝宝一样舒服。
  “你乖,别乱跑。”
  文羚搓热了手替他暖和身子,骤然看见他手掌上多了一处擦伤,焦急得说话都喘了起来:“冒雨去干什么?我还以为你去加班了,只发一条短信就不联系了,什么叫晚饭不用等你了?这是从哪摔了一跤啊?”
  他还是怕野叔会怀恨在心对如琢做些什么。
  梁如琢笑得直亲他:“你真疼我。”
  文羚皱着眉,这才注意到茶几上的银色手提箱。
  “是枪哦。”梁如琢把手提箱推到文羚面前,“上实弹的那种。”
  文羚将信将疑,打开却是满满的一箱药,都是他吃到一半的进口药,一直在老宅的小卧室抽屉里放着。这两天梁如琢买了一些医院能买到的药品,但进口药短时间内弄不到。
  见小嫂子呆坐着,梁如琢趁机把温凉的手塞进他的睡裤里,抓住他软乎乎的屁股蛋暖手。
  “太冷了,真的太冷了,我要感冒了亲爱的,会病得很重,卧床不起,你要用嘴把药喂给我。”
  文羚红着脸把他的手抽出来,揣进睡衣里暖着。
  “谢谢……嗯……”
  “你想知道老大现在在干什么吗?”梁如琢笑出了梨涡,“他居然想到查各个药房卖出心脏病药物的记录,但是没关系,我们在部队里一直都是侦察和反侦察的对手。”虽然不分胜负。
  “听说老大在他们纨绔圈子的聚会上发疯,抓着郑昼问心脏病到底是什么病。你说这是个什么混蛋。”
  “让老大也急出心脏病来,大概就知道体谅病人了。”
  梁如琢观察着小嫂子的眼神变化,其实他也一直想知道,嫂子心里到底有没有大哥。


第36章
  文羚嘴角迅速地略过一丝嘲讽笑意:“他现在就像发现自己钱丢了的虚伪银行家。”他当然会大肆搜找钱的下落,因为这触犯了他的尊严,而不是因为缺钱——文羚对梁在野的个性实在再了解不过了。
  梁如琢忽然发现自己喜欢他的声音,弱而平淡,咬字清晰,居高临下地批判着强者。
  文羚利落地拿酒精和棉球给他掌心的擦伤消毒。擦伤是翻窗时不小心刮伤的,因为他当时走神去想留在家里的美人了。
  他打开手提箱第二层,里面放着厚厚的一摞水彩画,纸张有几页是褶皱破损的,看得出来上面曾经蹭上了什么脏东西,现在已经干在了纸面上。
  “这是你小时候的画吗?”梁如琢从文羚手里拿了个棉球,细心地把纸面上的脏渣刮掉,“怎么拿来垫床板了,之前睡在你的床上我就觉得有点硌。”
  他能隐约猜到这是曾被梁在野扔掉的画,所以才把它们带过来,小嫂子很聪明,他会知道谁最珍惜着他。
  果然,文羚盯着那一摞画沉默下来。
  半晌,他夺过那摞画甩到地上,像梁如琢教训自己的学生们那样严厉地说,“别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外边还在下冻雨,楼顶的广告牌被狂风刮断了,一路砸着阳台护栏坠下去,窗外巨响震耳欲聋。
  文羚抓紧了心口的衣料,痛苦地皱着眉,慌乱在满桌的药里翻找。
  梁如琢早已做过这一类疾病的功课,只惊诧了一瞬间就快速找齐了药给文羚喂下去,然后把他放进怀里摩挲。
  “慢慢呼吸,亲爱的。”
  “做不到……”他急促地喘气,心脏像被大口吸进的空气撕裂了一样剧痛。
  他蹲在了地上,梁如琢就跟着单膝跪下来,抚摸着他的头发,吻他的眼皮和脸颊,有节奏地轻轻捏他的手指。
  “乖,慢慢呼吸。”
  “很好宝贝。”
  “不怕。”
  在身下的少年喘气开始均匀之后,梁如琢坐了下来,让他安静坐在自己腿间,就这样沉默了很久很久。
  “亲爱的,你刚刚是在对我发脾气吗?”梁如琢低头蹭他的发烫的耳廓,“我好难过。”
  文羚愣了一下,爬到他身上摸他的脸颊,不住地说抱歉,对不起。
  梁如琢问他,“我想当你男朋友了,我明天能送你一束花吗。”
  文羚诧异地仰头看他,像看笑话那样看他。
  梁如琢淡笑着起身:“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文羚亦步亦趋跟着他,匆忙地拿着酒精和棉球:“等等,手先别沾水……”
  梁如琢转身走进洗手间,轻轻关了门。
  卧室为他留了一盏夜灯,文羚蜷着身体侧卧着睡着了,手里拿着一本他书架上的园林景观学,夜灯的冷光照映着他,于是整个人都变得冰冷剔透起来。
  梁如琢无声地走近,俯身撑着床,弯着食指拨动他的睫毛。
  如今他不自觉地被文羚那种冷感而与世隔绝的气质吸引,对于这个孱弱少年的渴望与性无关,他只是单纯想触摸他,像渴望触摸西斯庭礼拜堂穹顶的壁画一样。
  当人们见过星星,才会发觉自己一直在黑暗中独行,那么黑暗和孤独就变得无法忍受起来,他们无一例外。
  梁如琢忽然恐慌地意识到这是他偷来的宝石。
  他把卧室上了锁,把阳台的玻璃门也闭得严严实实拉上窗帘,在一片漆黑中抱紧了小嫂子。
  早上他不出意外地发了烧,试过温度以后,梁如琢反倒愉快地在指间转起了温度计,托腮思考怎么骗来小嫂子的同情。
  他去厨房黏着正在煎蛋的文羚,从背后滚烫地挨着他,带着重重的鼻音和他说早安。
  文羚被他喑哑的嗓子吓了一跳,匆匆关了火把火候恰好的溏心蛋拨进盘子里,用雪白的小围裙擦了擦手。
  “你好烫。”文羚踮起脚想用额头去试温度,发现够不着,于是高高地举起手去摸。
  梁如琢双手插兜悠闲地俯下身,把额头贴在他额头上:“很烫了。原来你早上都不会和我吻安,每次我先起床都是那么做的。”
  文羚的脸也跟着发烫,难为情地转身跑走了。梁如琢帮他把煎蛋端到餐桌上,打开了早间新闻。
  文羚拿着感冒药和一杯水回来,餐厅的电视自顾自播放着最近的几个慈善拍卖的采访镜头,房间寂静,电视里梁在野的声音就显得刺耳且清晰。
  两人的目光一起转了过去,屏幕里的梁在野西装革履,头发和胡须都仔细修整过,但看得出精神有些倦怠。
  他手腕上戴着一块红色机械表,梁如琢在晃动的镜头里辨认出了款式,宇舶表奥林斯基红色陶瓷,和老大的身价和西装的颜色相较而言都不算非常合适,老大的特助不会犯这样的搭配错误——他还记得文羚喝醉时对他说,“你说那块表吗?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就像被一只手残忍地攥了一把心脏一样,梁如琢不自觉地咬住了牙关。
  文羚这时候也注意到了梁在野的腕表,眼神变得微妙。
  梁如琢脑中蓦地一黑,身心像被泡在了福尔马林里,散发着僵硬的气味。
  他牵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你怎么……总是送老大那么贵的东西,嫂子……”
  “那是过去的事了。”小嫂子冷了脸,找出遥控器换了个台,“有这个钱我自己再攒攒买块积家呢,臭狗屎。”
  他搅拌好感冒药推到梁如琢面前。
  梁如琢摇晃着玻璃杯里褐色的药水,轻轻叹了口气。
  当他勉强整理好微笑抬起眼皮,看见小嫂子把煎蛋和生菜火腿片夹进烤面包片里,眨着眼睛把早餐递到他嘴边:“来,啊——”


第37章
  小嫂子明明纤弱得和书架上摆放的玻璃天鹅一样,却在发烧期间把他照料得很好。其实今天老大与他约定了一个时间见面,但由于难得能被小嫂子体贴照顾,他便任性爽他哥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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