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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师(128)

作者:石头羊 时间:2017-12-01 19:54 标签:甜文 灵异神怪

  这话一出,人群里齐刷刷地十几双眼睛都目瞪口呆地落在了晋锁阳身上,这让向来不善与人交流过多的白发青年一时间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快速地点点头又蹲下来恩了一声。
  而一看这来路不明,却年纪轻轻的‘高人’一蹲下来,周围本来都怕的要死的看热闹的都纷纷避让开来,并且自动就给他分开了一条路,接着众人便眼睁睁地看着低头跪在地上的晋锁阳从自己的袖中缓缓抽出那本总是随身携带的簿子,又伴着一阵金光将一行奇怪的文字浮现在了那本泛着黄的姓书簿子上。
  ……
  【《姓书》云,南明时期,苏州金陵等地常有爆竹童子于年关从山中来到人间闹事,寻常人每每难以制服,爆竹童子便伺机抢夺窃取他人财物,如若不给,童子便会爬上人颈,啃咬颈椎施以诅咒。】
  【此时旁人只需学有经验之老妪趴在受伤者耳边怒目低呼,①猫臭臭,猫臭臭,炉灶下的猫臭臭,快将这条人命留下,爆竹童子便会害怕以致仓皇四散,身上财物也可保住。】
  【——《姓书·苗氏篇》】
作者有话要说:  ①猫臭臭:就是猫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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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刚开文的时候有妹子留言过,说舅妈这样的人怎么这么容易就喜欢舅舅嘞,这一当然是因为大舅对舅妈很好,好到了骨子里
另一个原因其实是因为大舅是那种善良伟大的很不自知的人,他有时候认认真真地做了某些事,说了某些话他自己却意识不到,时常还会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其实他自己不知道一个有同情心又不爱炫耀的人本身就很难得啦,关键时候真的超帅,又认真又摔,少女心的舅妈可喜欢死他这一点了哈哈

  ☆、 苗

      集市外面的骚动响起的一刹那, 站立在烟草铺子门口, 正好背对着周围人群的秦艽第一时间就察觉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把自己的心思放在了和面前这个名叫阿孃的女孩打听川剧团和石水生的事。
  可这烟草店老板家美丽动人的大女儿看起来却明显把自己的小心思更多放在了打听秦艽和秦艽身边有关的事上, 字里行间都在一点点忐忑地表露着自己内心的某些想法。
  “……四年前, 你第一次来我阿爸家买烟草的时候, 其实那是我第一次见你……现在想想也真是好久好久时候的事了,你那个时候留着长头发, 手上还带着那个闪闪发光的龙回头, 和从前我见过的那些人都一点不一样……我当时站在门口,看到你脚上的鞋子很破很破, 下山的路把你的脚都弄伤了, 脚背上还在不停地流血……”
  “……”
  “可你不要药材, 也不要别的,只赊着账和我阿爸买了一把烟草和一瓶酒……然后你就这么一个人坐在门口抵着墙,把那些烟草一点点嚼完就这么站起来拿着酒走了……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以后学会了手艺, 能不能给你做双鞋子呢……后来你每年都一直有事出门, 我就没有机会见到你了……所以我刚刚就想问你……你最近还有空来我家吗……我想把我终于做好的鞋子送给你, 正好现在也是腊月了……”
  虽然努力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十分含蓄,但女孩紧张又羞涩的语气和眼神显然还是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只可惜,尽管少不更事的时候,他也曾经和他的好兄弟一块在祟界有过几年风流荒唐的过往。
  曾经作为一个善于用各种下作手段蛊惑人心的妖邪,他也很明白该如何让什么样的女孩或是男孩在自己的手上乖乖地听话,甚至是为他心甘情愿地奉献上自己的一切。
  可是对他而言, 眼前的包括之前的这一切除了给他带来稍许感慨之余并没有多余的感觉,甚至不及某人随便一个简简单单的眼神能勾起他心底最直白的情与欲,或者是勾起有关彼此纠葛了两世的记忆。
  而这么一想,不自觉又有点走神了起来,之后将自己的思绪勉强拉回来的男人当下只用搪塞圆滑的话语就回避了这阿孃姑娘的诸多关于他个人问题问题。
  等意识到这姑娘终于是露出失落和了然的眼神,刚刚始终在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秦艽这才显得十分不解风情地冲她扯了扯嘴角。
  “我那时候之所以会那样是因为我在等一个人,现在他人已经回来了,所以我的所有烦恼也即将解开了……所以我看还是不用了,亲手做的东西就应该送给自己喜欢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送给我呢,还是好好留着,等以后送给真正值得你去为他这么做的人吧。”
  “……”
  “况且,一个穷到连自己的鞋都买不起,还要和你爸爸厚着脸皮赊账的男人才不是什么好男人,婚姻对一个女孩来说是很特别的事,这世上本来就已经很多不负责任的男人了,如果再不好好地为自己挑选,最后嫁给内心并不珍惜你的人,再生下不被任何人重视,只能顶着别人目光长大的孩子,到最后,害得也不过是女人和那个倒霉的孩子而已……你说对吗?”
  原封不动地拿之前晋锁阳教训他的话来糊弄人家单纯无害姑娘家的,红着眼睛低着头站着的阿孃一听固然有些伤心和失望,却也半懂不懂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而秦艽见状当下也只是点点头又对她来了句。
  “不过还是要好好谢谢你今天告诉我的那些关于川剧团附近发生的事,如果石水生在主动在附近露面都得麻烦你告诉我一声,我改天再来找——”
  话还没说完,一阵人群之外惊呼就从集市的外头,也就是秦艽的身后忽然爆发了起来。
  而站在他面前的烟草老板家大女儿见状当下只指着人群那头惊愕地来了句,诶,那边好像,好像出什么事了。
  闻言,因为嗅到了空气中什么极其不对劲的恶臭味,所以也跟着皱着眉转过身去的秦艽只隐约听着有人叫喊了几句有人中邪了有人中邪了之类的话,之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却唯独没有站在原地的某人的不远处才有一些惊呼声和对话声传来。
  “哎,哎哟喂!这……这活脱脱就是个活神仙吧……你们都看见没,那本书,那本书刚刚忽然就开始发光了!!”
  “是,是啊……这种事还真是头回见呢……这……这也太了不得了吧……咱们都快过去看看……那黑乎乎被关在书里的影子远远地看着真是个圆头圆脑的孩子的样子……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到底是哪来的……”
  “谁知道啊,但一看这打扮和做派就知道是个了不得的大仙啊……虽然是个瘸子,但这十里八村的……你见过这么厉害的的抓鬼收惊的嘛……哎哟,我看怕不是个大来头哩……”
  老乡们夹杂着方言的交头接耳声让从里头的新年集市中慢慢走出来,又一点点靠近外面人群的秦艽当下也隐约猜到了制造或者是平息这场骚动的人或许是谁。
  毕竟无论是特征,还是行为模式这显然都不会是第二个人做出来的事,而当下意味不明地挑挑眉,又显得不是太着急地往前迈了几步就走进前面那统统都挤在一块,也不知道究竟在围观些什么的人群里并拉着前面的人问了两句。
  也正是从旁人的口中,装作路人出声询问一圈的秦艽这才得知了他刚刚短暂离开的这一会儿,这集市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唉,是这样的,里头那个大嫂估计是走夜道撞见鬼却没肯给鬼钱,所以就让鬼悄悄惦记上爬上脖子了,幸好那瘸着腿的小伙子好心站出来替她祛邪,又拿咒语吓退了那歹毒的童子……”
  “……”
  “不过这几天啊本来就老听说川剧团周围不太太平,总有些人忽然中邪的事情发生不说,大半夜的还有人听说里头有敲锣打鼓的声音,现在啊大家都等着看那童子露出真面目现原形呢……不过啊,还是要感谢龙神保佑,龙神保佑,这大过年的好端端的一个人真出了事,家里人该如何是好啊,我看这小伙子一定是咱们好心的龙王爷派来专门救人的大救星啊……”
  看周围这些本地的老乡们各个真情实感的不得了的样子,站在一旁漫不经心眯着眼睛没吭声的龙王爷也懒得说这才不是他派来的,而是某个活雷锋自己特别喜欢多管闲事所以才主动要来帮这帮人的。
  可嘴上这么嫌弃着,秦龙君心里却还是挺满意于这些人将自己和对方的名字并排在一起,仿佛他们天生一对的这种说法的。
  而当下抬起头越过些人群抱着手往里面兴趣缺缺看了眼,对抓鬼驱邪和见义勇为这两件事都没一点兴趣的秦艽下一秒就这么和那头位于拥挤吵嚷的人群中央,刚好正在帮其他老乡把那昏迷不醒的大嫂搀扶起来的晋锁阳对上了视线,接着他才似笑非笑地冲里面望着他的白发青年翘起了嘴角,又特别神经兮兮地就学着周围的人给他来了个崇拜又佩服的表情。
  【(╭ ̄3 ̄)╭?】
  晋锁阳:“……”
  这意味不明还略带古怪意味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但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的晋锁阳还是整个人都一愣又一脸无奈地皱起了眉。、
  可没办法,刚刚那情况实在紧急,他也没办法和秦艽说一声就跑了过来,而一看到那少见的爆竹童子,他也是当下就决定用姓书帮帮那中年女人,结果就这么帮到了现在。
  而当下沉默了一下,之后便低下头认真思索了一下,暂时没办法和他详细解释的晋锁阳干脆也用自己脸上的一个表情当做了回答。
  【?_?】
  见状,秦艽不知道为什么也忽然莫名其妙笑了,随后这俩刚刚不知为什么就无聊到一块去,但大概也知道彼此是怎么想的的两个人也没有再隔着人群沟通什么。
  不过要说起来的话,随身带着这么本实用的百科全书也是有用处的,至少对于他这种完完全全的新手来说,能亲自积攒一些抓祟驱鬼的实战经验的也有不少好处的。
  而当下急忙收拾后续的晋姓师只一把抓住了那作势要抢他东西的坏童子冰凉冰凉的小手,之后便毫不留情地压低声音就照着《姓书》上说的对被他揪住耳朵的两个小怪物惩戒了一番。
  “……猫臭臭!猫臭臭!炉灶下的猫臭臭!将这女人的性命留下!快快离开!”
  “!!傻瓜!傻瓜!!”
  说来也怪,耳朵里一听到猫臭臭这词,那本来面相还凶神恶煞的爆竹童子还真的就痛苦地怪叫了一声,又躲闪不及地就化一大团黑漆漆的影子一下子被晋锁阳给摁住了。
  而当下看准时机就将这开头闹事的爆竹童子一下子抓进散发出金光的姓书里合了上去,待确定姓书里挣扎着想要逃出来的恐怖动静终于是完全消失了,这边沉着脸思索着刚刚爆竹童子嘴里唱的那首歌谣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晋锁阳刚一抬头……
  他就见秦艽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的家伙和周围的那群激动的本地老乡忽然一起欢呼一声,又啪啪啪啪就给他鼓起掌来。
  晋锁阳:“……”
  这热火朝天的喝彩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究竟是怎么了,头一回出道就引起这么大反响的晋锁阳一时间面色涨红地低下头,连脸色都显得烦躁起来。
  而意识到自己再这样故意当众戏弄他,他估计又得不好意思了,并不想打扰他处理那爆竹童子伤人后续的秦艽只一副终于玩够了般笑着退后了一步,并冲他做了个手势就示意自己去旁边等他,接着就自动退出了人群。
  见他真的走了,扶着那闭着眼睛的大嫂就弯腰捏了捏人中的晋锁阳这才想进一步查看一下这中年女人身体的情况。
  可明明爆竹童子已经被他赶走,这满头冷汗的中年女人却还是痛苦地死死闭着眼睛,直到周围人和晋锁阳都有些疑惑不解之时,那忽然瞪直了眼睛的女人这才一下子抽搐着手脚大叫起来,又望着周围的人惊恐大喊道,
  “救命!!!救命!!!你们……你们都是谁!!!我们家老郑呢!!那只杀人的公鸡呢!!谁来救救我!!!啊啊啊!!我不想死!!!”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等我!!!!!跨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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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上啦哈哈~今天的大舅和舅妈可不可爱呀~

  ☆、 苗

      东山县城内的一处鲜少有人知道的赤脚医生门外, 染成黑青色的窗布内正传来类似孕妇分娩的动静。
  大量的海水味道混杂腥臊的人血气味从屋里头涌出来, 再衬着周围这简陋又寒酸的医疗环境,那身处于其中的孕妇怎么着也得痛苦又无助地朝外面大叫几声。
  可偏偏里头除了水流的摇晃怕打声和一个女人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就只有一个断句很奇怪的声音在一边生气一边打着结巴地说着‘好好……躺着……别, 别给我抖!不然肚皮里的胎水……就都要给晃光了!’。
  半响那躺在帘子后面包着头发用布盖着脸的女人才一边喘着气一边用有些害怕又焦虑地用蹩脚的普通话开口道,
  “大夫,大夫!我怎么觉得我的肚皮一点都不痛哦!就和压根没开刀口似的!耳朵边上还有老大的海风和水声咯, 我这都……这都感觉快晕船了!!呕!!呕!!”
  这种明显需要说很多话来解释的复杂问题显然不是那天生说话结巴的大夫能解释的清楚的, 所以过了会儿,隐约在摇晃的帘子后面也冒出了一个和那结巴大夫不太一样的温和男子声音, 又嗓音带着市侩味就给那产妇解释了起来。
  “唉, 大嫂, 不打紧不打紧,这主要还是因为你这胎是男胎,加上又是头一回生孩子,肚子里的海风当然就会一般人大些, 忍一忍, 不太痛的, 海上的这阵风浪过去娃娃就能自己游出来了,不过您要是实在害怕,咱们可以略微多加一点诊费,这样啊咱们就能保证孩子顺利出世了……”
  “娃娃……男……男胎……诊费……好好好,加加加,只要能保证孩子顺顺利利出生……啊……啊, 大夫可这海上的风浪又是什么……”
  “唉,你在从前就没听家里老人说过么,每一个上辈子死去人的的魂魄投胎到水里之后,男孩子都是先变成海鱼去海里,女孩子都是先变成河鱼去河里,这世间的男男女女都在属于各自的那番水中一点点长大,只待十月过后,肚中积攒了充足羊水的母亲便有机会把自己的孩子的灵魂从海里或是河里带回来,您的儿子现在就在一片大海中,我来找找看,这娃娃究竟躲在水下什么地方……”
  这模模糊糊的对话怎么听都有点熟悉,像是不久前也从自家龙君的嘴里听说过,而心里这么琢磨着,手里抱着个咸鱼罐子蹲在这鲐鱼翁的家门口等候着的横行介士也时不时地就要往里面瞅瞅。
  一直到里头半刻都没消停的动静终于是小了些,还有类似鱼尾的拍打声和女人的丈夫等家人激动又感激的惊呼声,一个有着一双黑白分明无法合上的鱼眼睛,半张脸都被青白发亮的男人这才象征性探头出来又着冲他招招手。
  “……不好意思,久等,请进吧。”
  这声音听着似乎就是之前在里头替那孕妇接生的人之一了,只是令人比较奇怪的是,那说话结巴的大夫却暂时还不见踪影。
  而闻言,坐在门口等了快有大半个钟头的横行介士也跟着松了口气,又一步步跟着他走进另一间更小的房子并压低声音笑着地问询了一句。
  “唉,您……您不会就是那鲐鱼翁是吧?”
  “……啊,哈哈,这鲐鱼翁准确地来说应该是我的父亲,不过多年前他就已经过世了,他过世后我当了几天水产商人,又和同村朋友出门卖了几天冬虫夏草,可都不得志,后来变干脆回来继承我父亲的遗言做了这大夫,别人呢也开始管我顺着我父亲的名号叫鲐鱼翁……不过您也不用客气,我从前出生于东山,乡邻大多叫我的本名范①青占,不过您有什么事,是家里有人生孩子还是小孩要看病的?”
  嘴皮子看着挺利索,但说话德行却不太靠谱的半吊子大夫范青占这么说着也稍微抬头看了眼他手上的咸鱼罐子,他的脑袋一整个是像鱼一样呈现出三角形的,窄窄的鱼嘴一张一合显得有些诡异,但黑色的鱼眼睛的余光撇到那还装着杨花的罐子后他的眼神还是稍稍停顿了一下。
  而当下有些困惑地往外面看了一眼又沉默了,过了会儿这看不出岁数的鲐鱼大夫才显得有些怀疑和困惑地开口道,
  “……话说,这好端端的,您把这小姑娘装在咸鱼罐子里干什么……”
  “……”
  “额,怕她装在里面会发臭吗哈哈?”
  咸鱼这引人发笑的乌龙让横行介士顿时也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半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是自家龙君搞出来的恶作剧,只连忙摇摇手干笑了一下,又在将装着自家睡着了的小娘娘的罐子摆在桌子上头后,这才一边等候着那鲐鱼翁抽空过来一边解释起来道,
  “不,不是,不是怕她身上发臭,这是我家的小娘娘……今天早上啊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头疼脑热了起来,还在梦中从人化了鱼,她父亲另外还有别的事没忙完,便托我来专门问问您是个什么情况,能不能抓些药让她现在的情况尽可能好转些,价钱好商量,只要您愿意帮帮忙……”
  一听到这话,那面上对谁都笑脸迎人的范青占也表情奇怪地瞅了横行介士一眼,毕竟眼看着这农历鸡年都快过去了,像这么口气大等着被宰的生猪头去年一整年他可都没见过了。
  而当下扫了眼横行介士的打扮又心里琢磨了一下,起初还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范青占一看到这老螃身后带着的那一抹青金色的,令人根本无法忽视的霸道龙气顿时瞪直了眼睛,半响被这位嗓子眼里差点都被呛着的青占老兄才一脸谄媚地站起来搓搓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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