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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总不肯离婚(16)

作者:一扇轻收 时间:2019-01-24 14:10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婚恋

  南钺睡前待在书房几乎成了每晚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
  江景白担心回去太晚,南钺可能要熬到深夜,特意挑了家还有空闲餐桌的。
  结果两人效率吃过晚饭,回到家,江景白照例刚取了小喷壶去给阳台绿植浇水,南钺就默不作声地坐到旁边的藤椅上,直接把江景白看得不适应了。
  他回过头,意外发现对方正专注盯着自己的裤脚。
  江景白低下头,左右检查一通,没发现什么异样。
  南钺偷窥行径被揭穿,眼底有一瞬间的尴尬:“……很好看。”末了又补充,“裤子。”
  其实他偷看的才不是裤子。
  江景白今天穿的是一条纯黑色的运动裤,裤腿稍稍宽松,裤脚收紧,是很显腿型的款式。
  而江景白本就腿长过人,两条腿又直又细,夏天的九分裤硬是被他穿得缩短一寸,成了八分。
  两段细瘦的脚腕全露在外面,踝骨分明,白得透亮,让人很想一把握过去。
  事实上,南钺昨晚不仅握了,还很恶劣地用嘴巴把玩了一阵。
  江景白看不穿他肚子里的坏水,只忍不住问他:“今天不用去书房?”
  南钺收敛心思:“在公司处理结束了。”
  江景白点点头:“那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啦,忙了好多天,也该累坏了。”
  南钺全神贯注地看他摆弄花草,沉默片刻,检讨说:“前几天是我不对,工作安排很不合理,没有尽好丈夫的责任,回家后冷落了你。”
  江景白闻言怔了下。
  “往后我尽量避免把工作带回来,晚上也会多陪着你。”南钺顿了顿,斟酌字句,“你想看小说,或者……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尽管找我,我都可以和你一起。”
  江景白听他重提小说,心里还有一点难为情,可再听完后面半段,心脏却小小的,往他胸口敲撞了过去。
  江景白背对南钺,轻轻往绿萝叶片喷了点水雾,垂眼笑了笑,轻声细语的:“好。”
  ——
  那天过后,南钺总感觉江景白变得不太一样了。
  牵手,拥抱,接吻,甚至更好、更坏、更亲密的事情。
  江景白的回应远比前面几次热烈了许多,尽管还很青涩羞赧,但的确都在竭尽所能地做出配合。
  予取予求的狐狸主动扬起尾巴卷向猎人腰间。
  美色当头,浪水冲荡,没有哪个猎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南钺起初还以为这是长征近十年的水到渠成,瓜熟蒂落。
  直到又一晚折腾,门户大敞、将被采撷的战利品突然提前在他身下哭出声来。
  “……南、南钺。”
  滚沸的铁钉契进之前,受叠加已久的恐惧催使,江景白拿小臂挡在脸上,眼泪扑簌簌滚了下去,很快将耳畔的床单浸透。
  他鼓动单薄的胸膛深喘一口,被眼泪呛得咳嗽两下,几近本能地颤着舌头发出声音:“我不想,我……我……”
  他害怕。
  江景白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又情难自抑地哭了起来。
  南钺那一刻完全被吓慌了手脚,不知所措地将人抱在怀里,一边拍打他的后背,一边拙劣地拿话安抚:“好,好,我也不想,都不想,你别哭。”
  江景白跨坐在他身上,搂住南钺的脖子,满脸早哭得通红,表情可怜兮兮的,带着南钺看不透的无助和苦恼。
  眼睫,眉毛,乃至鬓角的头发都水漉漉的,一半是被眼泪打湿,一半也有被吓出的冷汗的功劳。
  “景白……景白,”南钺嘴巴笨得差点说不出话,小心去亲他的眼角,哄小孩似的抱着他左右轻晃,语无伦次,“怎么了?没事,我在呢,我们不哭了好不好?”
  最后连不要脸的大话都放出来:“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什么都能帮你解决,只要你说。景白?”
  洪水被闸门抑遏得太厉害,奔涌出来根本刹都刹不住。
  人一哭狠了就容易呼吸过度。
  江景白明显哭岔了气,手脚发麻,头晕胸闷,脑袋反而比疼极了还不清醒,压根听不进南钺在说什么。
  他小时候就怕疼,家里大人全说他娇惯,从来没人在他忍疼时好好抱过他。
  现在南钺贴上来,他便抓到手里,不肯撒开了。
  刚开始只是被近段时间的心理阴影吓的,再往后顺带把从小到大受过的的委屈一起哭了出来。
  等彻底发泄完,江景白打着哭嗝浑身没力,被南钺拍着哄着,不知道嗝到几点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江景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什么丢人事。
  他把被子拉盖到脸上,差点想在床板凿个洞,直接藏到床底下去。
  身边没有南钺的体温。
  江景白正拼命祈祷对方已经出门了,一阵脚步声却由远及近响了起来,残忍打破他的幻想。
  江景白动也不动,假装自己死了。
  床垫很快被压陷一块,熟悉的须后水味也从被口传了进来。
  江景白心跳险些没了动静。
  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愿意去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幸好南钺只是坐着,没做拉他被子的举动:“七点五十分。”
  江景白不出声。
  南钺道:“我没做早饭。”
  太好了,他恨不能跟被子同为一体。
  “但是订了外卖,大约八点半送到,号码留了你的,记得吃。”
  这就是拿不强硬的手段,逼着江景白起床吃东西了。
  南钺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江景白度秒如年。
  等半截身体已经进了黄土,南钺总算开口:“我去公司了。”
  他顿了顿,又问:“你今天,还去不去花店?”
  江景白昨天才接了预约,肯定要去。
  “我不掀你被子,”南钺知道他在不好意思,不强迫他回答,“去的话把手伸出来,我知道你醒了。”
  不是点头,非要伸手。
  江景白犹豫了两息,慢悠悠地把右手探出被子。
  特别小心翼翼。
  南钺在外面轻笑一声。
  清晰可闻。
  江景白脸热,刚要把手缩回来,手心里突然滚进一个小小的方块。
  不待他分辨出来那是什么,那股若有若无的冷香突然贴近,江景白明显感觉指尖被南钺轻轻亲了一下。
  低沉磁性的清冷嗓音响在头顶:“公司有事,可能晚些接你。你在店里等我,别着急回家。”
  “我走了。”
  脚步声起,冷香渐远,主卧房门一开一合,周围重新回归安静。
  江景白从被子里冒出头,把手里的东西捏到眼前。
  是块软糖,牛奶味的。
  他把糖纸看出花来,在外卖送到前起身下了床,换好衣服走进卫生间,两手撑住盥洗池,静静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眼睛有点红,但是眼皮没肿。
  南钺肯定在他睡着后帮他洗过脸了。
  江景白不顾垂在两边的头发,直接往脸上泼了两把凉水。
  他可能,真的要和南钺好好谈谈了。


第十九章
  南钺早上给的那颗糖被江景白放进口袋,带到店里。
  他一直没吃,闲下来的时候就拿出来,若有所思地看上两眼。
  这太不正常了。
  江景白以前安静归安静,可满身鲜活,站着都放光,哪会跟现在这样,活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戕虐过的娇花。
  林佳佳憋不住道:“你是在糖纸上玩‘大家来找茬’吗?要不你在我脸上玩试试?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今天新换了口红色号。”
  江景白被她语气逗笑,看过去认真辨识:“ysl416。”
  “……禁忌之吻N15谢谢,颜色多像鲜榨的橘子汁。”林佳佳纠正他,“你好歹也经常接触化妆品,怎么一到夏天看哪个都是番茄红?”
  江景白:“……”
  他又不用每天对着口红挑挑拣拣,哪会把色号记得那么清楚,416还是他在林佳佳吃其他女顾客安利时偶然听到的。
  “算了,不难为你。”林佳佳照着小镜子,臭美地补起口红,“说说吧,怎么回事?你都蔫了大半天了,哪个不长眼睛的欺负咱们镇店之宝了?”
  “你又脑补。”江景白看出她手里的口红圆管真的跟前几天用的不一样,沉吟片刻,问她,“佳佳,如果你以后男朋友不喜欢你买这么多化妆品,你会怎么做?”
  除了汉服,林佳佳每年花在彩妆上的费用也是笔不可小觑的支出,她容易被种草,还管不住手,不管大牌还是小众,只要感兴趣,一定买来试一试,存货量堪比美妆博主。
  听到这个问题,林佳佳的回答斩钉截铁:“踹了他!”
  江景白笑出声。
  “也不一定啦。”林佳佳爽完一摆手,“看他本人怎么样,值不值得我退一步。”
  林佳佳也知道自己浪费钱,很多东西买回家用过几次就丢到一旁,只满足了自己的收藏欲。她经济条件没好到可以肆意挥霍的地步,月底攒不住钱不是没有原因的,林妈没少唠叨她。
  “谈恋爱不都是这样吗?你包容我这点,我忍让你那点,怎么可能什么地方都契合。”林佳佳笑盈盈地看向他,“你和南钺不也是这样?”
  江景白一愣:“我和南越?”
  “你每天早早回家,把工作量集中在白天,连唯一的兴趣爱好都偷偷摸摸地玩,什么事都考虑到南钺那份。”林佳佳帮他数着,“南钺我是不清楚,不过他公司到咱们花店也不顺路,每晚还专门绕过来接你……”她停顿了下,问道,“咱们店离御水公寓三站地铁就到了,为什么他还专程过来接你?”
  她早就好奇这个问题了。
  江景白垂下眼睛,奶糖在掌心滚了半圈:“他怕我提前回去,每天一个人把晚饭做好。”
  这事江景白完全干得出来。
  “卧槽。”林佳佳自讨粮吃,后悔不已,“所以啊,你们不都在为对方考虑吗?我未来男朋友要是对我这么好,少买点化妆品……”她心痛了下,“也不是不行嘛。”
  江景白默默点了点头。
  林佳佳盖上口红,不看镜子了:“你该不会……跟南钺吵架了吧?”
  问完她抖了个激灵:“他难道发现你玩cos了?!”
  “没有。”如果只是被发现玩cos那还好说。
  江景白把奶糖放回去,刚要再讲别的,花店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两人同时抬头,望了过去。
  只见花店的玻璃门外有一男一女正在拉扯。
  男人身材匀称,戴着副细边的银框眼镜,面容很是斯文,拉住女人胳膊苦苦劝说什么。
  女人高瘦,明显禁不住男人拽他,挣扎着要开店门,一脸快哭了的表情。
  江景白看清女人的长相,整个人倏地站直。
  林佳佳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迈开长腿冲了出去。
  店外的女人是刘雨晨,抓着她不撒手的男人便是她恋爱三年,最后携手步入婚姻殿堂的老公。
  江景白忘了男人具体叫什么,只记得他姓张。
  “张先生,”江景白格挡在两人中间,制住男人的小臂,“有话好好说,对自己太太怎么还用这么大力气?”
  江景白的存在感太高,他一露脸,身后途径的路人都往这边投来视线。
  男人是老师,在意脸面,果然收敛了些:“江老板,你误会了。我没有对我老婆动粗,我只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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