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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总不肯离婚(14)

作者:一扇轻收 时间:2019-01-24 14:10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婚恋

  “对。”江景白道。
  《夺舍》完结时上了微博热搜,南钺知道也不奇怪。
  不过南钺耳熟它,倒不是因为热搜。
  他们家也搞影视生意,南钺手下还有一家娱乐公司,他没兴趣,主要由耿文倾打理。
  耿文倾不久前才跟他提过购买《夺舍》影视版权的想法,南钺记得清楚。
  江景白瞄过南钺手边的几沓资料,心知他工作还没忙完,时间经不起耽搁,也不继续说下去。
  而南钺话废得连尬聊都很难做到,琢磨不出新的话头,只好沉默。
  书房一时安静下来。
  两人各干各的。
  江景白看到太要命的地方便抬眼偷看南钺,心里踏实。
  南钺看到失了智的漏洞便瞧对面的江景白,心如止水。
  除了床上活动,一切和谐至极。


第十六章
  读完小说第一卷 ,作者总算善心归位,收尾处没再卡得人欲罢不能。
  江景白对着手机屏幕看了这么久,眼睛都有些发涩了。
  他退出软件,舒展开始终交叠的双腿,阖眼靠上椅背。
  眼球表面的干涩缓慢消解。
  江景白听到南钺问他:“困了?”
  “没有。”江景白揉了揉眼睑,提前把眼睛睁开,“眼睛有点累了,休息一下。”
  说完他瞧向南钺,发现对方已经放下手头的文件,垂眼从抽屉取出一小瓶滴眼液,放到桌上,示意他来拿。
  江景白看着那个半透明的精致小瓶子,犹豫了下,坦诚道:“不用,谢谢。我用不了眼药水。”
  南钺转过滴眼液的成分列表,眉头轻皱:“你对什么药物过敏?”
  “没有,不是过敏。”江景白抿抿嘴角,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我滴不进去。”
  南钺闻言一愣。
  “控制不住想闭眼,实在没办法。”江景白解释。
  不止是滴眼药水,他身体自我保护意识过盛,每次出cos前戴美瞳都跟打仗一样,实在很对不起他的圈龄。
  “只是眼睛有点干而已,过一会儿就好了。”江景白说着眨了两下,眼睛笑得弯起来,像是证明眨完真的舒服了一样。
  南钺和他对视片刻,拿了滴眼液起身过来,拧开瓶盖:“我帮你。”
  帮?
  江景白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尖便被对方轻轻捏住,往上一抬。
  荷尔蒙和阴影一并撒来。
  江景白被这种半禁锢的姿势搞得心弦紧绷。
  南钺没急着去碰他的眼睛,波澜不惊的眼底漾出一点笑意:“没事,别怕。”
  说完他贴得更近,指腹安抚性地在江景白脸上摩挲而过:“眼睛正常闭上,别太用力。”
  江景白咽了下口水,依然照做。
  下一波紧张还没袭来,上下眼睑便被对方柔软的指尖分别抵开,接着眼前一花,凉丝丝的水珠滚进眼里,顷刻覆住眼球。
  江景白本能合眼。
  先前还撑着眼皮的阻力适时撤回。
  江景白右眼顿时湿润润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感觉。
  南钺被他没晃过来神的呆怔小神情成功取悦,同样往另一只眼睛里飞快滴了一滴,明知江景白没觉得抵触,还故意邀功讨赏似的低声问道:“怎么样?”
  手握赏罚大权还不明就里的小皇帝活动眼睛,惊讶道:“很舒服。”
  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南钺笑了声,直起身时没忍住在他头上轻揉了一把。
  江景白本要道谢,可经南钺这么一揉,反而觉得以两人目前的关系,说谢有些见外了。
  他眼巴巴看南钺走回去:“工作结束了吗?”
  南钺坐下,松了松领口的领带:“差不多。”
  江景白受对方动作启发,问道:“你的领带……好像是灰色系偏多?”
  南钺巴不得多多和他交流,结果一开口,又是一个“嗯”。
  南钺“嗯”完都被自己噎了一下。
  太没长进。
  好在江景白没有就此打住:“是按照公司着装要求买吗?”
  “不是。”
  南钺对无关紧要的事情向来不上心,包括衣服在内的生活用物,基本都由生活助理一手操办。
  江景白在相亲机构做登记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婚后麻烦,在备注栏填写了一条希望相亲对象出身不要太好的要求。
  南钺那会儿骗了他,现在还没把好感度刷满,不到跟他交代工作实情的时候。
  只能把语言组织个大概:“随便买的。”
  江景白不确定地追问:“你喜欢这类颜色?”
  南钺闻言,视线往胸前一扫,没什么感觉,至少不讨厌,便点了下头。
  谁知他这头刚点,坐在对面的小青年眼神就暗下了去:“……噢。”
  南钺意识到自己回答不对,又反省不出不对的对方在哪里,只很不容易地猜出一点:“对领带感兴趣?”
  或许江景白想买领带,想让他帮忙挑选,但是自己的领带色系明显不符合对方的审美?
  “也不是感兴趣吧……”江景白单纯感觉自己自作主张,冲动购物,也在反省。
  他小声补充:“是我好像买错了东西。”
  先提领带,再问喜好,又说买错了东西。
  南钺有所预感,腰背不自觉挺得更直。
  “等我一下。”
  江景白留下这么一句,便从书房溜了出去。
  等再回来,手上多了一个长盒。
  南钺正襟危坐,心态端得比滴眼药水前的江景白还紧张。
  “中午给你买家居服的时候,碰巧看到这个。”江景白走到桌边,把盒子推到他手前,“……我当时光觉得它好看,没多想就买了。刚刚才反应过来,你好像不喜欢这种。”
  给他买了家居服?
  还给他买了别的?
  是什么?
  是领带?
  南钺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
  他回家时有注意到客厅阳台上挂着一排新洗好的衣服,但他没料到那些都会是他自己的。
  南钺打开盒盖,领带映入眼帘。
  中下端别着的领带夹折射过头顶的灯光,就跟江景白此时对准他的瞳仁一样清亮。
  “颜色是不是太高调了?”江景白忐忑。
  南钺喉间耸动,沉声道:“不会,我很喜欢。”
  江景白看他面色如常,完全不像是喜欢的表现,倒像是在违心安慰自己。
  他扶着桌沿,向南钺笑道:“可别勉强啊,不喜欢还可以去换别的款式。”
  “不勉强。”南钺也笑。
  短短一瞬间,江景白注意到对方左边的脸颊上,似乎笑出一个极浅极淡的小酒窝。
  没等他看清,又很快消失了。
  南钺草草拽下脖子上那条,作势要出去。
  好端端坐在身前的人突然站起来,直接比自己高出一大截。
  江景白呼吸一滞:“怎么了?”
  南钺掌心托着他送的领带:“没镜子。”
  这是要去主卧找镜子,当场把领带打上,以示诚意?
  江景白和那双古井无波的冷淡眼睛对视一秒,偏头过去笑了几声。
  他笑完绕到南钺面前,从他手里拿过领带,嘴角还翘着:“我帮你。”
  两人距离自然贴近。
  南钺太高,抬头对视或许有点费力,不过这样的身高差对于整理领口来说,恰到好处。
  江景白翻立衣领,将领带挂到颈后,两端交叉靠在胸口。
  宽端在前,窄端在后。
  宽端由内测上折,再由领口三角区域抽出。
  江景白默念完温莎结的前两个步骤,白天在花店听林佳佳说的那番话突然撞进脑海。
  ——多浪漫啊,亲自给对方挑选领带,送出去的时候再亲手帮他打上
  ——这简直就像是含蓄地在对方身上做标记,戴上爱情的小项圈,这辈子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江景白动作一顿,脸上腾地一烧。
  顾不上跟南钺说些什么打破沉默,只管埋着头,赶紧把领带打完。
  他心虚得不敢抬眼,却方便了南钺肆无忌惮拿视线轻薄他。
  江景白定义的家居服并不是那些丑丑的,类似睡衣的上下套装。
  他只是挑了用料柔软的轻便衣服,上衣和裤子自己搭配,比其他衣服大上一码,穿起来更加自在,就算出门也不失礼。
  江景白今天穿的是一件无帽套头衫,衣服尺码一大,领口也跟着松垮,线条深刻的半截锁骨从边缘露出。
  颜色薄白脆弱,带着股不容忽视的体香。
  南钺做不了柳下惠,目光绅士地错开一会儿,又不由自主地黏了回去。
  江景白颔着下巴,睫毛低垂。
  骨相张扬不逊,泪痣却温顺听话地缩在眼角,就连脸上青涩透明的细软绒毛都透着乖巧。
  整个人好似一只被猎人锁住脖颈,不得不屈居人下,以弱态骗取同情,伺机摆脱囚笼,抽身逃离的聪明狐狸。
  南钺一阵口干舌燥,足够让猎物放弃负隅顽抗的千百种糟糕念头风驰电掣,倒海而来。
  江景白在几句小情趣的骚扰下,总算完成剩余的七个步骤。
  结果提起的一口气还没松下来,理正领结的那只手便被南钺扣住腕骨,扯到一旁。
  江景白下意识跟着看过去,熟悉的深黑潭水却已经截断视线。
  他唇上一重,反应愚钝的舌尖被抓个正着,成为饱受猎人调教的第一受害。
  可怜江景白这只在深山密林里呆惯了的纯良狐狸,不过空有一副所向披靡、锐不可当的惹眼皮囊。
  什么屈居人下,骗去同情,他压根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是看猎人先生卸下枪管,傻乎乎地跑他脚边卖了次乖而已。
  江景白的另一只手还抓着引燃火芯的罪魁祸首。
  等南钺暂时按甲寝兵,他那张标志得过分的小脸彻底被亲成一片绯云。
  嘴唇和眼睛水光莹润,头晕目眩得险些喘不过气来。
  江景白清楚听到笔记本电脑被南钺“啪”地盖起的声音。
  很快冰冷坚硬的猎台紧贴后背。
  死守最后一道防线的狐狸尾巴被高高撩起。
  书桌即将沦为炮火连天的厮杀战场。
  不久之前还给江景白带来十足安全感的男人蓄势待发,比灵异小说里难缠的獠牙恶鬼还要危险。
  江景白努力转动被弥天热汽蒸腾得快要生锈报废的大脑零件,试图将那晚睡前看过的回帖全都搬运到真枪实弹中来。
  他自以为已经将怕疼的心理防线如数撤回,纤长细密的睫毛梢却还在可怜弱小地抖来抖去,无助地哭诉着江景白的自欺欺人。
  当第一声枪响撕裂静谧的夜空。
  江景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怕是又要难逃一死了。


第十七章
  落入陷阱的猎物一般都没什么好结果。
  不管是滋味鲜美的,或是模样好看的。
  下场凄凄,鲜有例外。
  尤其像江景白这种,味甘如饴,靡颜腻理,被猎手活生生从里到外磋磨一通并不稀奇。
  人一旦被逼上绝路,只要还留有一口气在,潜能瓶颈总会被打破。
  生命不息,残喘不止。
  江景白第二次从地狱炼场轮完一遭,身体的承受能力明显增强了不少。
  至少他没双眼一阖,不省人事到下午两点。
  不过等他醒来,南钺依旧上班去了。
  江景白腰臀酸软,四肢乏力。
  整个人身体光裸着裹在被子里,如同一根白绵绵的,从汤碗里捞出来的精面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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