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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指南(9)

作者:卡比丘 时间:2018-11-07 21:08 标签:成长 青春校园

  
  梁崇站直了,手自然垂下,看了宁亦惟几秒,用下巴点了点宁亦惟放在一旁的手机:“宁亦惟,接电话。”
  宁亦惟一看是周子睿,便接起了,周子睿激动的声音立刻传出来:“亦惟,看,看到邮件了吗!”
  “看到了,”宁亦惟盘着腿,对周子睿说,“孔教授果然大公无私,大义灭亲。”
  “哈哈,”周子睿喜悦道,“我倒要看看孔,孔偬能讲解什么文,文献!”
  “浅谈对经典力学三定律的认识吧。”宁亦惟说。
  两人哈哈大笑半天。
  
  挂下电话,宁亦惟兴奋地和已在一旁坐下,正在看秘书发来的项目资料的梁崇分享道:“我刚才说了个很好笑的笑话,我说给你听听。”
  “不用了。”梁崇摆摆手,敬谢不敏。
  “那你可是错过了很多,”宁亦惟吊他胃口,强调,“真的很好笑。”
  “好笑就自己再笑会儿。”梁崇说罢,继续翻阅他的资料。
  
  宁亦惟觉得无趣,又不想回房,靠着垫子,伸手在书柜上挑书。
  梁崇家里二楼的沙发软垫边上绕着一组矮书柜,墙边安着不同种类阅读灯的开关,都是梁崇特意找设计师给宁亦惟做的。
  宁亦惟上大学后养成一个坏习惯,看书的时候总爱走来走去,走一会儿又到处找笔写公式,看完书还到处乱扔。
  梁崇二楼三楼都做了一套矮柜,一是为了让宁亦惟能有笔和草稿纸拿,二也是为了给家政一个固定的,可以把从家里各个角落捡来的书放好的地方。
  因为宁亦惟很容易揣摩,如果在一个地方过得非常舒心,就会乖乖待着,不愿意多走。
  
  过了不多久,梁崇抬起头来,发现宁亦惟没挑到书,在看手机,而且一脸为难,便问他:“怎么了?”
  宁亦惟看着手机屏,慢吞吞道:“我有个同学说,有人向他要我的号码,问我能不能给。”
  梁崇马上放下了平板电脑,装作不经意地问:“谁?”
  “我不认识,”宁亦惟摇头,又看了看短讯,告诉梁崇,“他说是个女生……我怎么回?”
  “你问他,找你有什么事。”梁崇很自然地建议。
  由于宁亦惟本身完全不具备社交能力,在人际关系的处理上对梁崇有种盲目信任,因此完全按照梁崇说的回复了。
  
  过了大约有半分钟,他同学颇为无奈地回复:“老哥,要你号码能有什么事?”
  宁亦惟还是没看懂,抬头把短信一字不落地读了一遍,问梁崇:“什么意思?”
  梁崇叹了口气,说:“是不是想让你代写论文?”
  “这怎么行,”宁亦惟跳起来,“这是严重的学术造假!不行不行。”
  
  宁亦惟刚说完,梁崇就很不给面子地笑了,笑得很开心,靠在垫子上,坐都坐不直,手上平板电脑没拿稳,掉在腿边,就好像宁亦惟讲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宁亦惟才知道自己被梁崇耍了,羞愤交加,心想以后再也不相信梁崇了,又指着梁崇,谴责他:“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是不懂这些啊,你不教我就算了,还骗我。”
  “马上给我停下来。”宁亦惟抓了个抱枕,手脚并用爬过去,想把梁崇这张烦人的脸糊住,梁崇却轻而易举地把他手里的枕头抽走了,丢到一旁。
  失去了抱枕的阻隔,宁亦惟如同投怀送抱般一头撞进梁崇怀中。
  梁崇的笑声停了,他没动,也没推开宁亦惟。
  宁亦惟的心跳忽而快了起来,便紧张地按着梁崇胸口,想坐起来,却被梁崇一把拉了回去,抱在怀里。
  “你不是什么都懂么,”梁崇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他问宁亦惟,“还要我教?”
  
  宁亦惟肩膀贴在梁崇胸口,抬起头,见梁崇垂眼看着自己。
  梁崇的眼神很平静,嘴唇抿着,不再笑了,好像是和从前一样,又好像不一样,宁亦惟莫名有些脸热,不知是不是因为靠得太近。
  
  梁崇只抓着宁亦惟抱了没多久,就放开了手。
  宁亦惟呆呆看了梁崇一会儿,讷讷道:“我去睡了。”
  
  两人互道晚安,宁亦惟回了房间,他睡得比想象中要快,迅速地进入了梦里,做了一个当教授的美梦。
  梦里他拿着红外笔,给梁崇讲解M-theory,梁崇笨得像猪,什么都听不懂,让宁亦惟好好过了一把教书育人的瘾。
  
  
  孔偬不敢相信地把他爸群发的那封邮件看了两遍。
  他打开了联系人,在“爸爸”的页面停留了很久,最后选择锁上屏幕,拿着手机走到二楼的健身室。他妈康以馨正在跑步机上快走,跑步机对面的屏幕上放着财经节目。
  
  见孔偬进来,康以馨把跑步机按停了走下来,喝了一口水,微笑着对孔偬说:“怎么了,不是睡了吗?”
  孔偬摇摇头,对康以馨说:“妈,爸爸好像不愿意我待在他的课题组里。”
  康以馨皱了皱眉,问他:“他又怎么了?”
  孔偬把邮件给康以馨看,犹豫地说:“我不是不愿意做文献讲解,但是他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给我啊。而且我才刚大一,当然跟不上那些高年级本科生,讲解出来的他肯定又不满意……”
  康以馨听得心头火起,对孔偬道:“他可真厉害,连自己亲儿子都要为难。我给他打电话。”
  说罢拿起手机,拨了孔深丰的号码。
  
  时间很晚了,东九区已经是一点钟,康以馨等了半分钟,孔深丰才接起来:“什么事啊老婆?”
  “孔深丰,”康以馨气冲冲骂道,“孔偬就去你那个课题组玩玩,你让他做文献讲解干什么?”
  孔深丰被康以馨吓了一跳,一时不知怎么反应,他静了静,才对康以馨说:“老婆,所有的本科生,但凡进组,都要做文献讲解报告,这是原则。”
  “可小偬才大一!”康以馨看了站在一旁、神色委屈的孔偬,态度更强硬了,“就不能以后再讲吗?”
  孔深丰“呃”了一声,为难地长出了一口气,试图向康以馨解释:“跟大一没关系。我们课题组宁亦惟几年前刚进校就能把现代物理评论上他感兴趣的文章倒背如流了,文献讲解一点都不难,只要——”
  “——你闭嘴,”康以馨打断了孔深丰,“小偬会不会你不知道吗?小偬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一新生,他跟你们不一样!”
  “你冷静一点,”孔深丰怕激怒太太,只好缓缓地说,“可是孔偬什么都不会,又不肯学,他来课题组有什么意义?”
  “你的课题组这么金贵,儿子不能去啊?”康以馨在一家上市公司做高管,脾气火爆,见谁都没怕过,最讨厌孔深丰这幅拿腔拿调的样子,便愈发反感地问,“你倒说说看,你让小偬去待着能怎么样?”
  “不是这么回事,”孔深丰放软了语气,再次解释道,“你不知道,孔偬在组里捣乱,胡乱跟宁亦惟吵架。”
  康以馨快听到“宁亦惟”三个字就来气:“又是宁亦惟,孔偬是你儿子还是宁亦惟是你儿子,你不带个宁亦惟就不会说话了是吧?”
  “……”孔深丰无奈地安静了下来,等双方都平定了一些,才说,“好了,不吵了。等我后天回来再说吧,怎么样?”
  康以馨直接把电话挂了,抓起毛巾走出了门。
  
  孔偬站在一旁,低着头,神色变幻不定。
  他爸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孔偬敢保证,宁亦惟绝对是私下跟孔深丰告状了。
  
  孔偬早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爸嘴里就总念叨着宁亦惟,“宁亦惟聪明、专注、潜力无穷”,“宁亦惟很多看法不像本科生”,“宁亦惟有很难得的大局观,和普通学生不同”。
  本来孔深丰虽忙于学术,不太在家,但看着孔偬的眼神里还是常带着鼓励和期望的。而宁亦惟出现后,孔深丰仿佛一夜之间明白了聪明的小孩是什么样的,他有了新的要培养的人,再也不想看家里这个普通小孩一眼。
  
  
  孔偬恍惚着拿出了手机,给他爸发:“我会去做文献讲解的。”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孔深丰才给他回了个好。
  
  孔偬坐在床里,看着那个“好”字,无意识地把手机握得很紧。
  如果没有宁亦惟就好了,他暗自想,学校小树林里那条狗怎么就没把宁亦惟咬死。
  
  
  12.
  
  周六下午五点,宁亦惟和周子睿在学校门口碰头。
  
  “你自己来的?”周子睿看着宁亦惟从出租车上下来,顺口问了一句。
  自宁亦惟伤后,都是梁崇接送,看得周子睿羡慕不已。
  宁亦惟点点头,道:“他出差去了。”
  “哎,”周子睿感慨,“梁崇对你,真好,你看我那个表,表哥,只会抓,抓我去改卷。对了,你的伤口,还裂过吗?”
  “没有,”宁亦惟和他一块儿往物理实验教学中心走,“我觉得我的伤口已经不会再裂了,除非孔偬今晚的文献分析逗得我哈哈大笑。”
  说完两人都觉得很好笑,一路都在哈哈哈哈。
  
  走进开周会的教室,有七八个研究生和博士已经在前排坐着了。
  往常课题组开周会,宁亦惟和周子睿都坐在后面,毕竟别人都有言要发,而他们两个没什么要说的,坐太靠前不大好。但今天不同,为了观赏孔偬的表演,两人厚着脸皮坐到了第二排。
  一个和他们相熟的研究生学姐凑过来,问宁亦惟:“亦惟,你知不知道这个新附加规则是什么情况?”
  宁亦惟确实不知道梁崇怎么跟孔教授说的,便老老实实说不知道。学姐的神色有点狐疑,还想问他什么,教室的后门又被人推开了,几人同时向后看去,是孔教授和崔助教。
  
  孔深丰个子不高,人瘦,胡子拉碴的,穿着短袖白衬衫和肥大的西装裤子。可能是在东京待着懒得找地方理发,他的头发比上次来学校时长得多了,东一撮西一撮地翘着。
  “才这么几个人,”孔深丰看了看表,转头不满地对崔菏说,“五点半了,大家现在守时意识都不够强啊。”
  崔菏没好意思说您安排的是六点,便含糊地顺着他“嗯嗯啊啊”了几声。
  
  孔深丰走到讲台边,把笔记本放下了,又到学生扎堆的前排,先和几个博士研究生聊了几句,才走到宁亦惟和周子睿边上。靠近宁亦惟,孔深丰看见了宁亦惟耳后的纱布,呆了一下,问宁亦惟:“亦惟,你这儿怎么了?”
  “亦惟好倒霉啊,在学校小树林被一条狗追,”学姐抢答,“摔了一跤。”
  
  宁亦惟没想到这个被狗追的谣言竟然已经扩散得如此之广,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孔深丰先对学姐道:“不对吧,摔伤怎么会在耳朵后面?明显不符合常理。我看你们是还缺乏一点求知精神。”
  “对,是被仇家用酒瓶刮的,”宁亦惟趁机辟谣道,“我和子睿澄清了好几次了,也没人信。”
  
  孔深丰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严重吗?”
  “不严重,医生说静养就行,”宁亦惟回答,“不能用脑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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