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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三岁(年下,校园)(30)

作者:罗再說 时间:2018-03-29 18:52 标签:强强 年下 花季雨季

  这个画面至今还留在行骋的记忆深处。
  相爱的一万个瞬间,是彼此的一千张侧脸。

  北京的初雪。

  第四十一章
  “你别挂电话!你就跟我说你到底在哪儿去了?不在学校是吧?嗳,你那边怎么这么安静,你不说我让人去海淀区的酒吧挨个逮你……”
  应与臣叨逼叨出这句话的时候,宁玺正在寝室写论文,另外三个室友的键盘敲得很轻,他耳朵都快被应与臣吼疼了,不方便大声说话,便拿着手机拎了根烟,去阳台上站着。
  北京深秋,夜来露重,风吹得他身形飘飘欲坠,愈显单薄。
  宁玺酷得很,偏着头把烟点上,指尖似是被火星烫了下,微微一皱眉,“嘶”了声,朝电话那头轻声安慰道:“我没去了,真的,我还在寝室写论文。”
  “最好是,”应与臣是真的起了火,“哪有大一开学就跑去兼职的,你真不怕落下学业,那边酒吧我他妈门儿清!行骋不知道是吧,他知道了非得坐飞机过来……”
  宁玺头都痛了:“你别跟他讲。”
  “你弟你弟你弟你弟,你就知道你弟!”
  那边应与臣才从大学门口出来,跟一群朋友勾肩搭背地要去蹦迪,正寻思着哪儿玩乐比较潇洒,一听宁玺这状态就觉得他在北京过得不舒坦,作为所谓的“东道主”,应与臣心里闷闷的,更难受了。
  宁玺也知道应与臣是为了他好,调整了一下语气,劝慰道:“我就是有点儿累,你放心。”
  挂了电话他又点了根叼上,鼻腔里弥漫着一股橘子味儿,国烟焦油太重,他渐渐将常抽的换成了外烟,味道倒也还淡甜。
  怕行骋闻不惯,可是现在又使坏一般地……想呛弟弟满脸的烟。
  风吹得他浑身发冷,进屋披了件夹克出来,趴在阳台上,又去看夜里星光点点的校园,这个让无数人为之向往的地方。
  国庆节宁玺没有回去,在北京找了几个初中补习的班儿,加班加点,教案都做了好高一摞,胳膊上的伤口结了痂,一动作,衣服料子就蹭着,蹭得他有些疼。
  他看着屋内各自忙碌的室友,把手机摸出来,几乎是习惯性地打开航空ap`p,页面直接跳转到首都机场到双流机场的航班信息,价格仍然是那个价格,时长仍然是那个时长。
  宁玺吸烟的力度很轻,好不容易燃起来的火又灭了下去,他就那么叼着它,看端头在冒一缕缕细烟。
  飞机飞得这么快,可是成都到北京都要两个多小时。
  行骋,我们这是有多远。
  为了使时间快一些,宁玺开始让自己忙碌起来,哪怕是多看点书,多看几场nba的球赛,也比闲下来要好,闲下来他就落不着好,满脑子都是行骋。
  这座城市这么大,一二三四五环,一圈圈地把他箍得好紧,在哪里都找不到归属感。
  宁玺正在努力的事情有很多,比如每天晚饭多加一瓶红石榴汽水儿,比如去校内篮球队打打比赛争点儿光,再比如,每天睡前坚持给行骋发一句“晚安”。
  他逐渐开始学会晚上睡觉时,把行骋的校服穿在身上睡,而不是再抱到怀里。
  在北京待得久了,宁玺比以往更加渴望被拥抱的触觉。
  他偶尔会想起毕业“喊楼”的时候,行骋站在教学楼上领着一群兄弟在哪儿嘶吼他的名字,汗水和男孩儿青涩而雄浑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传了好远好远。
  他祝他金榜题名,祝他锦绣前程……那张扬恣意的模样,是那一天宁玺眼中最亮的星。
  那天行骋抱着校服外套,拢到他身上,慢慢从身后拉起拉链,俯下身去吻他的耳廓,说,哥你穿了我的校服,以后就是我的校园早恋对象了。
  挨校园批`斗,挨家长棍棒拆鸳鸯,挨同学惊异议论,都不会分手的早恋对象。
  永永远远的,早恋对象。
  高中真好,青春也真好。
  转眼,北京步入了十一月。
  十一月中旬的第一天,是周末,宁玺起了一个大早,跑到篮球场去找了颗球。
  他在校园里凭着球技高超已经领了一小队儿人马,说平时没课的时候,就大家凑一块儿,五打五,单挑,斗牛,都成,怎么猛怎么来,这憋得久了,冬天就该放松放松!
  宁玺手上的伤,一小片面积已落了痂,还有些地方长了些新生的肉,袖子一捋起来,本该白皙的胳膊上留了红痕,分外惹眼。
  队里有那么两三个男生,瞅着宁玺长得这么俊,成绩又好,不免爱跟他搭几句话,看不顺眼他的也有,宁玺从来不多说什么,依照他初高中驰骋球场的作风,一颗球玩儿得队友人仰马翻,通通甘拜下风。
  他现在的比赛是三打三,因为身高不算特别高,打了个最得心应手的得分后卫,在三个人一队的比赛中,同时也掌握了控球后卫的发球权。
  这电光火石之间,宁玺手上抄了颗球正准备突围进三秒区,不料裤兜里揣着的手机响了,连忙跟队友说了句抱歉,要了暂停,掏出手机拿来看,果然是行骋。
  他现在早就养成了手机不离身的习惯,打球也不能放着,不然没安全感,他心里发慌。
  身边儿的队友正蹲着拴鞋带,仰头笑着问他:“嗨,宁玺,打球还接电话呢?”
  “急事儿,”宁玺笑了,晃了晃手机,“家里的。”
  一接起来,那边行骋像是早上起来出了小区正在赶去学校,说话的声儿都有些喘:“哥!今天几号啊?”
  “你又不是没手机,”宁玺一皱眉,嫌弟弟好不容易打个电话过来还讲废话,随即语气又软了下来,“十一号。”
  行骋像是在跑步:“哥,明儿你生日怎么过?”
  “别破费,攒着。”宁玺扫了一圈儿周围的队友,都在等他打完这个电话。
  行骋忽然蛮横起来了,“我给你买了礼物,你必须得收。”
  宁玺问他:“贵重物品?”
  “对你来说,是的。”
  宁玺想了一会儿,心里还是隐隐约约抱了期待,咬着嘴唇妥协道:“好吧。”
  他手上的篮球转了又转,补充道:“你寄个保价的,丢了就可惜了。”
  行骋在电话那头拿着他的小破旧老人机,笑弯了眼:“丢不了。”
  电话一结束,宁玺在原地愣了会儿,队友开始跑区域联防,招呼他:“快,打完了就看这边儿!”
  宁玺一点头,带着球突了进去。
  一场球打完,到了晚上,初冬的北京温度降到了零度左右,迎来了第一场雪。
  北方的初雪,雪量并不大,再加上北京雾`霾严重,不但漫天的小雪成不了皑皑雪景,反倒湿润了满地,人的脚印儿踏上去,还化了脏脏的雪水。
  但是这里红墙砖瓦,古木参天,偶有细雪飘飘而下,连古建筑物上的重檐歇山顶边儿,都积上了一簇簇伶仃的白。
  宁玺的室友都比较宅,四个人凑一块儿煮了羊肉粉,宁玺吃得辣,另外三个吃得不辣,都看他一个人拿着辣椒罐儿在往碗里倒辣椒,全在佩服他,牛逼!
  “嗳,你们四川那边儿,吃辣都这么猛的?”
  宁玺辣得白净的脸颊泛了红,“还行,看个人口味。”
  有一个从江南来的男生伸手去拉了寝室的窗帘,惊道:“下雪了!我靠!初雪!”
  宁玺站起身来,也侧过脸去看,又听那个江南的男生说:“我得跟我女朋友说声,看雪去!”
  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抱着碗坐下来,翻个白眼儿,“大惊小怪,你们这些南方人,雪都没见过。”
  “见过,”宁玺淡淡道,“去年成都也下了雪。”
  去年的雪特别温柔,落了他和行骋满肩,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跑,没命地跑,跑得面色带红,呼声带喘,只为了找一间宾馆,把彼此脱个精`光。
  戴眼镜的男生三下五除二把羊肉粉吃完了,扯过纸巾擦嘴:“成都还下雪啊……不行,我得出去看看,咱学校的姑娘估计都出来了,我得捞一个!”
  两个人都穿着羽绒服,着急地往脖子上捆围巾,另外一个倒是慢条斯理地收拾桌上的碗,抬起眼皮儿问宁玺:“你不去看看?”
  宁玺喜欢下雪,但是行骋不在,他也没有出门的兴致,摇摇头说:“不了。”
  “那行,我也去看看,”
  室友也去拎外套,揣了钥匙在兜里,“你要是想去就把钥匙带好,要下楼跟我打个电话就成,我在学校里转转……”
  三个人瞬间都离开了寝室,宁玺看着雪,没由来觉得冷,添了件衣服,靠在桌边儿去看全英文的书,摘抄了一句下来打到手机上,发给行骋。
  想看看弟弟,最近英文有没有进步。
  还“威胁”了行骋不许翻书不许百度,不然回成都得挨收拾。
  这条短信发过去,整整半小时,行骋都没有回复,宁玺看了看时间,八点,大概在从教室回家的路上。
  他一口气看了几十页,等隔壁陆陆续续有男生回了寝室,宁玺才想起来看时间,已经十点了。
  三个室友在群上发了消息,一个陪女朋友出校了,一个泡了妞带去酒吧,一个在校园湖畔边儿,让宁玺要过去一起的话,给他带包兰州。
  宿舍楼下安安静静的,乐呵着下来看雪的人群都已散去,校园里路灯显得如此寂寥,偶尔有人骑着自行车路过,差点儿被积雪绊了一跤。
  宁玺想起他们从滨江东路骑车去校门口宣誓的那一晚,街灯亮得通透,辉映着夜渚月明,行人过往。
  骑到最后,行骋下了自行车,近乎蛮横地去握紧自己的手,一步步地走着,一言不发。
  大概,是刚好有夜里无处可藏的晚风,从行骋的方向吹来。
  那会儿,他觉得自己真的好幸运。
  没一会儿,宁玺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了,他几乎是秒接。
  “哥,快递到了,下去拿。”
  宁玺站起身,揉了揉自己凉凉的脸,低声应了句“好”。
  两分钟后,宁玺穿着短袖跑下楼来,天寒地冻,一张口能哈出一朵雾气。
  他看到。
  他看到,行骋站在宿舍楼下。
  就好像当年等他放学一样。
  他还听到,行骋举着电话,笑着说:“你再来晚点儿,快递员要冻死了。”
  这一年京城的雪下得不大,却好像模糊了宁玺的眼,模糊了那上千公里的距离。
  而行骋,穿着黑羽绒服,终于站在这个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地方,等得连睫毛上都落了冰碴。
  “你,”宁玺艰难地开口,“行骋。”
  那么久没见面,或许是往天训练中烈日暴晒的缘故,宁玺觉得行骋黑了些,手臂上肌肉更明显了,个头像是又长了,浑身蜕去了不少稚气,那么炙热耀眼。
  逐渐在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可是行骋现在,冲过来站定,低下头来抱他,喊他一声“哥哥”,他又觉得,行骋好像就只是去小区门口的副食店买了两瓶红石榴汽水儿。
  好像,根本没有分开过。
  “我来了啊,”
  行骋把羽绒服的帽子扣上,像在机场离别时那样,偷偷地在宿舍楼下咬宁玺的耳朵,“我来了。”
  见宁玺不吭声,行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像安慰小孩儿一样,哑声道:“不是你给我发的英文短信,说你想我吗。”
  我长大了啊,我长大了。

  色令智昏。

  第四十二章
  宁玺还是没说话,只是靠在弟弟怀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果然,再远的南北也阻挡不了一直炙热的心,而他们的奋不顾身,从来都与距离无关。
  他被行骋抱得有些疼,又想起来自己只穿了一件短袖,有些遮掩地侧过身去挡住手上的伤疤。
  宁玺看到行骋额头上的汗,说:“出了汗又吹冷风,每次到了冬天你不把自己作感冒一回就不舒坦。”
  “无所谓,”行骋笑着去抵他的额头,“我还要传染给你。”
  偶有宿舍的男生打了水上楼,行骋身形大,一转身就把宁玺给遮住了,恶作剧般地在他耳边吹气,“你要上去拿东西吗?”
  “拿,”宁玺红着脸推开他,“一起上去吧。”
  宁玺的寝室干净整洁,另外三个男生的床也倒还将就,行骋抬头一看上床下书桌的布局,书架上摆放书的位置,放纸巾和水杯的习惯,下意识想起宁玺家那间小小的卧室,每次一进去,满鼻腔都是阳光晒过的清香。
  他哥去上大学之后,宁玺后爸来过几趟,搬了些旧家电走,行骋跟着在门口看了好几次,宁玺那间卧室的房门始终紧紧关着,谁都进不去。
  去年他出去赚钱买的小桌子,如今就乖乖地被放在宁玺寝室书桌的旁边,上面放了一小盆多肉。
  “找什么呢?”行骋从后边儿把寝室门关上,走过来用双臂环住他哥的腰身,低声道:“哥你又瘦了。”
  宁玺边找边说:“找换洗的衣服,得带件儿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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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谐三千字二血。
  指路长佩论坛差三岁帖子第10页,或者等完结了我微博放完整版txt。

  你的外套。

  第四十三章
  这折腾了大半宿,凌晨三四点,大冬天的两个人浑身是汗,也没人想爬起来洗澡,对面抱着着睡了。
  外边儿的雪早就没下了,这夜里温度低,全结成一块儿块儿的,偶尔楼上的窗户边有碎冰砸下来,敲得轻响,宁玺半睁开眼,朦朦胧胧地,瞧一眼,又继续睡。
  他原本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被雪弄醒之后就开始有点儿迷迷糊糊。
  下半夜四五点,宁玺梦见行骋回去了,几乎是一瞬间惊醒,醒之前的意识模糊不清,难过到要死,缓过劲儿来才发现行骋就在身边儿抱着自己睡得特别踏实。
  宁玺又凑近了些,也将行骋抱得很紧。
  他挪动身子的动静大了,被角被他掀了一小条缝,或许是漏了些凉风进来,行骋明明睡着,居然还伸过手臂,帮他掖了被角。
  “行骋?”宁玺小声喊了句,“醒着吗?”
  行骋没半点动静,还是闭着眼,呼吸均匀,宁玺怔怔的,这人怎么睡着了都还……
  他认命般地又抱上去,叹口气,几乎是栽到了弟弟的怀里。
  两个多月未见,行骋现在,长高了些,长大了些,身上有了些“男人的勋章”,开始会“欺负”他,朝他提条件,“擅自”做决定,甚至可以一个人出那么远的门,不顾一切地来找他。
  大早上睡醒了,两个人浑身都粘腻,被单扯起来全是宁玺羞于启齿的东西,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叫前台又送了一床上来铺好,去冲了个澡,故作镇定地钻上去,搂着行骋睡回笼觉。
  十一点左右,行骋先起来洗澡,洗完迅速蹿上床,宁玺拿胳膊挡他:“该收拾一下去吃饭了,得退房!”
  行骋这会儿才醒又冲了个热水澡,简直精神抖擞,抓住宁玺的腿就往床中心拖:“退什么退!我们住个十天半个月的……”
  宁玺没忍住蹬他一脚:“做梦你!”
  行骋捉他的脚腕子,压住了往肩膀上一抬,宁玺慌着去推他:“真的要退房了!”
  “不退,我交了两天的房费,我们可以折腾到下午六七点再去机场……”说完行骋又扑上来。
  “你,”宁玺挡得胳膊都酸了,“大白天的,你昨晚还没闹够啊?”
  昨晚讨着了好,行骋不依他:“这叫做白日梦。”
  行骋说完,宁玺把膝盖弯曲起来抵他的小腹,“那你晚上做什么?”
  行骋挑眉,凑近了些去咬他的耳:“做`爱啊。”
  “行骋!”
  宁玺怕真的又被撩`拨起来一发不可收拾,等会儿晚上行骋还要坐飞机,仰着头说:“你别贴这么紧……”
  耍流`氓这套不管是嘴上和动作上,行骋都已经在宁玺身上修炼得炉火纯青:“有些学校规定男女之间距离不能小于五十厘米,我这搞早恋,想怎么贴怎么贴。”
  宁玺板起脸,挺翘的鼻尖儿都落了汗,咬着牙说他:“就你横?晚上的飞机你还回不回去了?!”
  “横怎么了?我男男之间,负的都成!”
  他根本不知道行骋有点儿小秘密,特喜欢宁玺这冷冰冰又红脸的样子,这完全击中他了,更不管不顾,掐住宁玺的腰就说,“不回了,学个屁。”
  宁玺彻底败给他了,抓了干净被褥把自己裹起来,整张脸埋在里面,哼哼道:“你把我被子扯开,就随便你弄。”
  结果他硬是抓着被子不放,行骋急得一身汗又出来了,抓着被子往外扯。
  宁玺猛地一松开,伸臂搂了行骋压在他身上,又把被褥拉着罩住了两个人。
  “抓住你了。”
  他主动地去亲行骋的脸,说了句悄悄话。
  折腾过了饭点儿,行骋又钻出来洗了一次澡,说沐浴露都用完了,宁玺说你用洗发水洗。
  行骋开始装:“那能用么?”
  宁玺不解道:“怎么不能用了?”
  他靠在床头,房间里灯没开,他从裤兜摸了一包烟出来点上,一边儿抽,一边儿去看磨砂浴室玻璃上,行骋隐隐约约的身影。
  一间房,一张床,两个人,几次温`存,够了。
  行骋探个脑袋出来,十分地煞风景:“不能用,你过来看看!”
  宁玺把烟掐了,裹着毛巾走过去……
  “我靠!行骋!别扯我进去!你还闹!!!”
  浴室里全是水雾,宁玺挣脱不开,咬着牙骂:“你真的打篮球打得精神倍儿棒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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