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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王(117)

作者:水千丞 时间:2019-01-29 16:52 标签:狗血 年下 相爱相杀 有虐

  夜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面上已无血色。
  “这些年你做谢忠仁的眼线、走狗,他做的恶擢发难数,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又惧怕他对你姐弟二人不利,于是麻木地助纣为虐……”
  “别说了!”夜离嘶声叫道,“知道又能如何?我和我弟弟命如草芥,每一日不过苟活,我能救得了谁?谁又救得了我们?”
  燕思空平静道:“我读过你写的诗,知道你尚心怀善念,为虎作伥,实是逼不得已,你若帮我,事成之后,我送你姐弟二人离开京城,带上足够的银两,远走高飞。”
  夜离深深地望着燕思空,犹豫着。
  燕思空眼神一变:“我不若谢忠仁那般歹毒,但也绝非心慈手软之辈,你要么归顺于我,他日我定送你们离开这是非之地,要么……就算我不杀你,若谢忠仁知道你的身份已经暴露,还会留你们活口吗?”
  夜离咬住了嘴唇,双目悬泪,神情悲苦,分明是楚楚可怜,但燕思空心中却无一丝波澜,她抓紧了那枚银链,捂在胸口,轻轻点了点头。
  “很好。我问你,小六都跟你说过什么,有没有提过我与封野之间的事?”
  夜离摇摇头:“我问过,但他不愿多说。”
  燕思空松了口气:“谢忠仁对我知晓多少?”
  “不比我多,他认为你可以利用。”
  “谢忠仁是如何指使小六盗取兵符的?”
  夜离再次摇头:“我不清楚。”
  燕思空见她表情不似撒谎,她的任务只是勾引小六,令他愿意为自己铤而走险,之后的事,定然是另有安排。
  燕思空又询问了一些谢忠仁的事,他才知道这阉狗就是汀兰阁的幕后老板,以汀兰阁作为烟柳街的情报集散地,消息极为灵通,亦掌握了大量官吏不为人知的把柄,京中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总能第一时间知晓,其情报网之敏锐,恐怕并不逊色于佘准。
  不过,他到底不如佘准高杆,那汀兰阁内早已渗入佘准的人,否则阿力也不会这么快就查到,那令小六卖主求荣的烟柳街女子,正是夜离。
  他们聊到深夜,燕思空才放夜离离开,她坐上来时的买车,由车夫送她回汀兰阁。
  送走了夜离,燕思空打算顺道去主屋拜祭一下他的爹娘和养父,刚靠近那间年久失修的破屋子,突然,他感到暗处有所异样。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低声道:“什么人?”
  话音未落,他和阿力已经齐齐朝着房檐拐角处冲去。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现,快速飘向墙角,利落地攀上了围墙,向外逃去。
  俩人也跟着翻过围墙,奋力追去。
  那黑影轻功了得,速度极快,追出百余丈,便已将燕思空甩在身后,阿力更是被落下了老远。
  燕思空知道追不上了,一个翻身滚地,顺势抽出了靴间的匕首,朝那黑影甩去。
  只听前方传来一阵闷哼,匕首从那人大腿上撕下一块皮肉,但那人仅仅是略一迟缓,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燕思空走过去,捡起了匕首,看着上面流动的血渍,若有所思。
  阿力赶了上来,急得乱比划。
  燕思空吩咐道:“把里面的排位全都移走,那间宅子已经不安全,烧了。”
  他暗自思忖,刚才究竟是何人,这人是何时盯上他们的,在院中呆了多久,听到了多少,此人又有何目的?
  一连串的问题涌入脑海,这个意外出现的人令燕思空很是心慌,他本已为封家之事焦头烂额,实在不希望再有对他不利的事端,倘若那是谢忠仁的人,那就麻烦了……
  可那人轻功如此高强,在他认识的人中,恐怕只有封野、佘准能与之相较,若谢忠仁有这么厉害的刺客,颜子廉能活到现在吗?
  此人到底是谁,一定要查出来!
  燕思空握紧匕首,深深眯起了眼睛。


第150章
  在颜子廉的安排之下,燕思空终于偷偷见到了赵傅义,他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下了。
  “思空,哎……你这是做甚。”赵傅义连忙将燕思空从地上拽了起来。
  自平叛一战结束后,赵傅义驻景山,他在京,虽然不过两三个时辰的路途,却没见过几面,但当年并肩作战的情谊尚在。
  燕思空双目含泪:“赵将军,封家是被冤枉的啊。”
  赵傅义重重叹息:“我也不信封家会谋反啊,只是,封家军闯入猎场是我亲眼所见、亲手阻拦,人也是我抓的,这叫我……叫我如何是好?”
  “倘若封家要谋反,又怎么会毫无章法地乱闯入猎场,又怎会轻易就被将军发现,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谢忠仁买通了封野的车夫,窃取了兵符啊。”
  “什么!”赵傅义大惊失色,“你可有证据?”
  燕思空深深蹙起眉:“我已找到了谢忠仁派去勾引那车夫的青楼女子,可如今那车夫已死,无论我们说什么,也是死无对证啊。”
  “唉!”赵傅义来回踱步,顿了顿,看向燕思空,“封野折辱于你,你却不计前嫌地想为封家洗清冤屈,真乃虚怀若谷啊。”
  燕思空轻咳一声:“我与封野曾征战沙场、生死与共,即便后来因种种而有所嫌隙,我也不能因私人恩怨,而令靖远王这样的功勋忠臣被冤枉。况且,倘若封家被治罪,太子的储君之位怕是就摇摇欲坠了!”
  赵傅义点点头:“我曾为靖远王麾下效力,也不想眼看着他被奸佞构陷,我听闻那阉贼还怂恿陛下从大同调兵去辽北,如若大同军落入韩兆兴那个废物手中,辽北怕就保不住了。”
  “是啊!”燕思空上前一步,恳切道:“赵将军,封家蒙冤,天下为之颤动,瓦剌余孽未除,若闻此消息,恐怕会趁机卷土重来,这并非仅是封家之难,恐是国难啊。”
  赵傅义脸色愈发苍白:“但如今……但如今证据确凿,就算我想为他们辩驳,那日的情况,众将士皆有目共睹,我不能睁着眼睛作伪证啊。”
  “将军乃三万卫戍军的统帅,将军的话在朝中举足轻重,若将军对此事有异,陛下也需权衡,更可以震慑阉党。”
  赵傅义神色颇为踌躇。
  燕思空凄声道:“如今怕只有将军能救封家了呀!”
  赵傅义长叹一口气:“我一介武夫,本无意卷入朝堂纷争,可我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阉党陷害忠良,看着好不容易巩固的大同防线溃于内。其实我早已联合几位大人,共同谏诤此案了。”
  燕思空欣喜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赵傅义摆摆手:“我心中亦无把握,尤其是陛下因刘岸一事对颜阁老冷遇之后,谢忠仁逐渐拿住了大势啊。”
  “非也,刘岸一案,陛下对谢忠仁亦十分不满。”
  “哦?你是如何得知的?”赵傅义问完之后,恍然道,“你早知道列题的事。”
  燕思空点点头:“早先的列题由我而出,已呈送内阁票拟通过,刘岸临时改了列题,若非是谢忠仁指使,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陛下本想用京察来削弱封家军,不想老师不顾陛下颜面,弹劾刘岸,此事偷鸡不成蚀把米,陛下自然对谢忠仁有所不满。”
  赵傅义思索道:“这样看来,谢忠仁设计窃兵符,冒天下之大不韪构陷忠臣名将,怕激怒了陛下,想要扳回一城啊。”
  “正是如此,此计漏洞百出,且极为凶险,稍有差池,恐怕天下都要易姓,谢忠仁定是被逼得狗急跳墙了,所以,将军之言有望撼动陛下的决心。”
  赵傅义目露坚毅地精光:“你放心,我必尽我所能!”
  “多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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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傅义说到做到,几日之后,就与几位有分量的武将联名上书,提出封剑平谋反案的种种疑点,劝昭武帝切莫被奸佞利用,重蹈高宗覆辙。
  这封奏折事先并未与颜子廉商议,是在早朝上直接呈递的,当颜子廉和燕思空得知奏折内容的时候,皆是眼前一黑。
  果然,这封奏折捅了马蜂窝,暗喻昭武帝是冤杀岳飞的宋高宗,把昭武帝气得当朝大骂赵傅义,阉党抓住机会,指责赵傅义曾为封剑平手下,有包庇之嫌,昭武帝一旨令下,让赵傅义滚回景山,不准再参与此案。
  当然,赵傅义的目的也暂时达到了,昭武帝无法对诸多武将、尤其是卫戍军统帅的谏诤视若无睹,他虽然想要快刀斩乱麻地定了封家父子的罪,但又不得不看朝廷的风向。
  此事过后,封家的审讯慢了下来,一是父子二人死不认罪,二是再没有新的证据,三是朝中风向摇摆不定,昭武帝不敢妄动。
  燕思空等人得以喘息,他令阿力去催促佘准两件事,一是调查那日的黑衣人,二是继续为可能的劫狱做准备。
  可就在燕思空以为看到了一丝转圜之希望时,老天爷似乎不将他们推落深渊,誓不罢休。
  在一次早朝上,谢忠仁麾下的言官重提江南海税,指责颜子廉包庇家乡富商贵胄,使得朝廷收不上海税,有损国库。
  江南海税是朝中最禁忌的话题之一。诚如谢忠仁所言,颜子廉当上首辅之后,减免了大量的江南海税,国库每年为此至少少了百万两的进账,就连身为颜子廉学生的沈鹤轩,都对富庶江南少征税而有所非议。
  可颜子廉也是不得已,他身为江南学子,与其一派系的士族官员,大半来自江南诸府道,士族官员与当地世家大族沾亲带故、密不可分,谁人能不护短。
  海税触及的是士族一派的命脉,但凡提起,必然要掐个天昏地暗,两败俱伤,久而久之,也没人敢轻易提起。
  谢忠仁选在这个时候重提海税,其心可诛。
  果然,这一次昭武帝一反常态,不再事不关己地搅混水,而是严厉指责颜子廉征税有失公允。
  据闻当日早朝上,已是古稀之年的内阁首辅大学士、三朝老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颜阁老,被训斥得面红耳赤。
  当晚回到家,就病倒了。


第151章
  燕思空得到消息,立刻赶到颜府,府中一片愁云惨淡,颜子廉的长子正在指使家仆收拾行李。
  “颜兄。”燕思空走了过去,“颜兄这是何意啊?”
  颜未明与他互施礼,叹道:“家父病重,一旦……那阉贼岂会放过我颜家,我正遣散些家仆,把亲戚送回乡下老家,以备变故吧。”
  颜子廉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为人和善,但精明不足,在礼部任个闲职,小儿子贪图享乐,至今考不中进士,还给颜子廉惹过些麻烦,早被赶回老家了。
  颜未明也算有自知之明,士族与阉党积怨已久,颜子廉一倒,谢忠仁定会趁机报复的。
  燕思空只得拉住他的手安慰道:“颜兄切莫自乱阵脚,老师乃三朝老臣,位居宰辅,为大晟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若病老之际被过河拆桥,岂不令文武百官心寒?老师德高望重,门生故吏遍天下,绝不会任人欺凌。”
  颜未明苦笑道:“话虽如此,可陛下如今对我爹……”
  “颜兄放宽心,好好照顾老师,如今内阁有霍阁老,还轮不到阉党兴风作浪。”燕思空看了看那些行装,“不过,将亲眷们送往乡下避避风头,是明智之举。”
  颜未明点点头,紧抓着燕思空的手:“思空,我爹对你最是赏识,你可定要帮我们颜家啊。”
  “颜兄放心。”燕思空郑重道,“老师的知遇之恩,空没齿难忘。”
  拜别颜未明,燕思空在仆人的带领下,往颜子廉的主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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