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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剧本要凉[重生](79)

作者:月无弦 时间:2018-11-21 12:15 标签:甜文 强强 重生 宫廷侯爵



钟伯琛让我累就好好歇着,只是歇够了必须得醒过来。我点头,慢慢闭上了眼睛。只是我刚睡了没一会儿,房门突然咣当开了,吓得我一窜高睡意全无。紧接着一道刺眼的白光射了进来,父皇那低沉的声音猝然响起:“小五,过来。”


“不!我不去!”我大惊失色,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不要不要,我好容易活下来的!爹我给您烧纸!给您烧飞机大炮坦克手榴弹,您自己个儿走吧!您去统一全阴间!儿不过去了!”


父皇沉默了,我刚舒了一口气,就见老爹他提着砍马刀阔步走了进来,指着我的鼻子吼道:“赶紧的!老子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废话!”


我哇哇大哭着被拖走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魂儿打肉体里被揪了出来,而钟伯琛还在毫不知情地为只剩下一具躯壳的我捏着腿。


我从降调哭到升调,一路哭出了一曲“水调歌头”,又补了半首“黄土高坡”。最后父皇把我一扔,嘭地一砸桌子:“憋着!”


我吱呀一声停了,哆哆嗦嗦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抓到了御书房里。我茫然,皇宫不是被烧了吗?我不是在琼安吗?怎么又回到皇宫了?


再一低头,我发现我面前是一棋桌,上头摆着一局残棋。父皇坐在我对面,率先吧嗒一下落了枚黑色的棋子,然后敲了敲棋盘道:“到你了。”


我看着黑白分明的棋局,心中诧异。白棋已经被黑棋堵得水泄不通,好似成败已定。我不知父皇是何用意,只得略微静下心来研究这个棋局。黑棋势如飞龙,龙头直捣敌人内腹,成绝无回旋余地的孤绝之势。白棋虽看似山穷水尽,却仍可置死地而后生。我心生一计,任黑棋吃掉了我半壁江山,悄悄将棋子从困境中慢慢转移,耐心地一点点把白棋洒若遍地开花,让黑棋再不能围剿我。


只是最后我与父皇也没分出个输赢。我咂着嘴儿兴致勃勃地低头思考着,忽然感觉一只大手轻轻地揉了揉我的脑袋:


“小五,交给你了。”


我愕然抬头,只见父皇缓缓起身,一撩衣袍大步走向房门。房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给推开了,外头影影绰绰地站满了人。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觉得他们的声音与轮廓皆十分眼熟。一身形高大的影子率先向前踏了半步,朗声道:“恭迎陛下!”


是魏叔的声音。


紧接着,众人皆拱手高呼道:“臣等恭迎陛下!”


父皇站在门口背着手看向他们。我听见有人在说:“陛下!我们惩治了贪官污吏!”;我又看见一人高举着手喊道:“陛下!水患终于治好了!臣等不辱使命!”;我还发觉一个影子岣嵝着腰,缩在人群缝隙里小声嘀咕着:“陛...陛下...我们跟祁国通商了...嗯...谈得挺好的...”


风起,拂过父皇的龙袍广袖。父皇微微转身向我看来,我在一阵恍惚中赫然发觉他已变成神采英拔的青年模样,嘴角勾着笑向我微微点头,继而走出大门,与等候他的众人们搭着肩膀昂首离去。所有人都没回头,只一齐高喊道:“殿下保重!”


我如梦初醒,慌忙俯身跪在地上,叩首回应道:“恭送父皇,恭送诸位...”


光芒消失了,我登时陷入了短暂的眩晕,耳边则是钟伯琛一声比一声高的焦急的呼唤声。待我睁开了眼睛,攸地看见窗外的大树落下了最后一片枯叶。再一仔细辨认,忽然发现了点点嫩芽藏在树枝间。


钟伯琛趴在我胸口上,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我搂住了他的大脑袋,低笑道:“我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最后的完结篇啦!真真感谢大家能一路看到现在!
_(:з」∠)_文笔渣,人设渣的作者本者依旧会继续努力哒!

爱你们!啵啵啵啵啵





      第71章 【剧终】


  我终于逃离了一整就嗝屁的脆弱状态,只是好像有点要半瘫痪的兆头,双腿使不上力,不得不有劳丞相大人抱来抱去。钟大丞相倒也乐此不疲,每次抱起来都得亲一阵子才把我放下,趁我病弱揩我油,一点都不讲究。

 

  今日,我正被钟老哥抱在怀里一通狂吧唧,大哥突然来了。我打钟伯琛怀里看见提着刀迈过门槛的大哥,吓得嗷咾一嗓子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同时激发了人类潜能,稳稳站在地上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钟伯琛先惊后喜地大喊道:“殿下!您会走路了!”

 

  据目击者我大哥称,那么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给婴儿期的我换尿布的场景。

 

  大哥来找我倒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带我去看看“熊”。他跟阿兰桑在阿史那脑袋的归属权上依旧没有吵出个所以然来,徐长治也不退让,非要把阿史那脑袋做成酒盅孝敬我。大哥说他们仨吵了这么些天,连口水都没喂给阿史那,快把阿史那给饿死了。趁着阿史那还没嗝屁,大哥让我去嘲讽他一通,过一下“胜利者”的瘾。

 

  我说大哥你能不能成熟点,我是那种喜欢嘚瑟的人吗?大哥与钟伯琛齐刷刷地点点头,诚恳地回答道:“是。”

 

  啧,居然被你们发现了。

 

  我坐在软轿上去看熊。阿史那被关在了某个不知名的小黑屋中,离老远我就听见他震天响的叫骂声,本以为他精神状态不错,谁知走进去后冷不丁一瞅,发觉他好像比我被吊城墙示众时的模样还惨点,也不知是不是缺了只耳朵的原因,整个人如同精神失常了似的,邋里邋遢,披头散发,挣着铁链子瞎嚷嚷。

 

  阿兰桑也在,看见我进来时瞬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的夫君在她身后把嘴巴撅上了天,但依旧很给我面子地冲我点头示意。我坐在软椅上看向阿史那,阿史那跟我瞅了个对眼,顿时不敢置信地喊道:“你还活着?!”

 

  “命大,没辙。”我哼笑,正要把肚子里准备好的揶揄词儿吐出来,钟伯琛突然打我身侧飞身而出,一脚重踢,直直地踹在了阿史那的脑袋上。阿史那被踢得向后一仰,后脑勺咣当撞在了墙上,惨嚎起来。钟伯琛不依不饶,抡起拳头砸在了他的眼眶上,当即迸出了一道血。在我们还在发呆之际,钟伯琛已经失控般地把阿史那给打没了出气。我率先回过神来,见钟伯琛抡起凳子就要照脸招呼,慌忙喊道:“大哥!拦住他!”

 

  然而晚了,钟伯琛这一凳子下去,阿史那的脑壳顿时跟凳子一起阵亡,木屑带着血花飞了一墙。我大哥被溅了一身的血,还被飞出来的一凳子腿儿拍到了脑门上。他赶忙抱着钟伯琛的后腰往回拖,钟伯琛也不说话,跟一头哑巴老虎似的面容狰狞着只想吃人,蹬着腿往前窜,愣是让大哥抓不住。我急得一拍椅子扶手:“我让你住手!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钟伯琛立马慢慢熄了火儿,但断了线的理智却不是这么好接上的。于是众目睽睽之下,钟大丞相把脸埋在我的腿上,跪着哭了起来。我扶额,冲阿兰桑尴尬一笑,慌忙指挥下人把我抬走,给丢人现眼的大丞相留点面子。

 

  阿史那显然没有主角光环,不如我扛打。钟伯琛这么一套暴击下去后,当天夜里,这位枭雄便咽了气。我大哥对此极度不满,认为阿史那死得太痛快了,本来想五马分尸或者凌迟处死他的。我一听“五马分尸”四个字就直哆嗦,连忙让大哥优雅点。

 

  又过了四五天,大哥与阿兰桑谈好了事宜,表示承认阿兰桑的部落为国家,双方达成了和平条约。阿兰桑如愿地拿到了阿史那的脑袋,说要带回去给族人们乐呵乐呵。我留住了她,恳请她多住几日,因为有个人想要见她。阿兰桑依旧不知玉佩的事儿,只是母后那边应当是得到信了,因为上官夏成功地见到了六弟,并把此事告诉了他。然而母后已经病到下不来地了,只能经由马车慢慢地送到此地,算来还得等上一阵子。

 

  阿兰桑不明就里,歪着脑袋问我有什么重要事吗。我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直接告诉她实话。可是我该怎么说呢?说你很可能是我皇姐,小的时候被突厥人偷走了?

 

  我觉得我说不出口。

 

  于是我们二人陷入了诡异的尴尬气氛中,惹得她家老爷们一个劲儿往她身边贴,拿牛眼瞪我。这时我大哥再度闯了进来,成功地解了围。大哥先是拿过一件长袍往我身上一套,在我还没看清楚是个啥玩意时,又拿来一沉得要命的帽子强行戴在了我脑袋上,然后把我背起来就往外走。我吓了一跳,慌忙问大哥要干啥,我这般乖巧可爱又没惹事,你不至于没五马分尸了阿史那就拿我当顶替吧?大哥不说话,我在挣扎中一扭头,发现这帽子还带了个门帘,一串串珠子一甩叮当作响,我便又好奇地甩了甩帽子玩。大哥被敲得脑壳疼,无奈地低声道:“老五,听话。”

 

  大哥这句话让我忽然回忆起了幼年时的光景。大哥很早就被封王了,尚未成年便跟着父皇南征北战。每每他好容易回一趟回皇宫,我便不管不顾地粘着他,硬要他陪我玩。大哥累得要命,又挣不开我这狗皮膏药,只得叹息一声拍着我脑袋说道:“听话。哥歇会儿就陪你。”

 

  我鼻子一酸,趴在大哥后背上不动弹了,拿脑袋拱他的侧脸。这时我赫然发觉大哥的眼角好像亮晶晶的挂了滴水珠,惊得我慌忙问他怎么了。大哥把我往上掂了掂,一边走一边说道:“老五。哥到最后都没能去救你。”

 

  这怎么能怨你呢?那种境地下,选择救我就等同于亡国。然而我大哥这人比较小心眼,对别人对自己都不宽容。我正琢磨着怎么安抚一下大哥,大哥牌列车却到站了,把我停在了一个大殿中,然后将我放在正中央的一八仙椅上。我一低头,发现这八仙椅的扶手上带着龙,正想说这椅子怎么跟个山寨龙椅似的,结果再一看自己的外袍,居然是件黄澄澄的龙袍。我顿感大事不妙,想站起来却被大哥按回了椅子上,大手往我头顶上一放,愣是如泰山压顶,让我缩着脖子动不了。

 

  紧接着,一队队大臣走了进来,自然而然地分列两边,三行大礼,然后整齐划一地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茫然地看着他们,发现他们中有很多人有点眼熟,应当是九皋府里的人。我看见了苏澈,他穿着户部尚书的官袍,是件旧的,袖子上还有补丁。我也看见了魏云朗,昂首挺胸地站在魏叔生前最喜欢站的右前方。钟伯琛不知何时换上了丞相的官袍,面带微笑地看向我。还有安将军,徐长治,以及许多我叫不出名姓的人。我就这么静坐着听他们一遍遍喊“吾皇万岁”,眼前模模糊糊地闪现着当年那些个老臣得知要亡国了以后,硬要喊几声“万岁”过过嘴瘾的场景。不知为何,竟觉得出离的相似。

 

  我这般想着,便迎着群臣的目光笑了笑;转瞬我又哭了出来,但干瘪着嘴没敢出声,只落了几行泪。南朝的群臣不知我在哭个啥,只有北朝廷中侥幸活下来的大臣们明白,跟着我一起抹了几串眼泪,甩进土里祭奠了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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