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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言(下)(11)

作者:来自远方 时间:2018-08-06 14:01 标签:豪门世家 穿越时空 强取豪夺 民国旧影

  
  楼少帅的回电很快,电报上依旧只有简单明了的四个字:“等我回来。”
  
  看到这四个字,李三少只觉得脖子后边一阵阵的冒凉气。
  
  上次的“等我回来”,意思肯定是为他撑腰。
  
  这次的“等我回来”,十成十是让他折腰。
  
  李谨言抬头四十五角望天,很有泪奔的冲动。
  
  “言少?”
  
  “没什么。”李谨言大义凛然的一摆手,不就是折腰吗?谁怕谁!
  
  看着李谨言的背影,兵哥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句话:风萧萧兮易水寒……
  
  七月十日,在被围困整整七天之后,海参崴的的俄国守军行将崩溃。
  
  大量的底层士兵潜逃至华夏军队的阵地前投降,一开始还是趁着天黑,一个或是几个人一起跑,到后来,干脆整班整排的成建制投降。
  
  不少底层军官也举起了白旗,可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尉级以上的军官投降。
  
  听这些过来的俄军士兵说,阵地里已经彻底断粮,连指挥官都只能靠喝水和吃煮熟的皮带填饱肚子。
  
  “少帅,不如派人去劝降?”
  
  “不。”楼少帅放下手中的铅笔,“明天上午八时,发起进攻。”
  
  “少帅?”
  
  卫宗国不解,刚想问,就被钱伯喜按住了肩膀。
  
  他们是军人,最明白军人。
  
  至今不肯投降,除了对国家的忠诚,还有就是身为军人的骄傲。
  
  可以战死,但不能投降!
  
  对待这样的敌人,就该给予他们军人的荣耀,战死沙场。
  
  “阁下,对面的华夏人在调动军队。”
  
  脸色苍白,满脸胡渣的参谋走进地堡中的指挥室,随着日子过去,他们都清楚的意识到指挥官不会投降,作为他的下属,唯一的选择就是跟随他,像一名真正的军人那样死去。参谋记得指挥官曾挣扎过,犹豫过,可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投降。
  
  “作为一个军人死去。”指挥官站起身,因为饥饿,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谢尔盖可以做到,我也可以!”
  
  谢尔盖就是死在伯力的俄军指挥官,他在华夏军队攻占伯力的同时,用一把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奥金涅茨,你还很年轻。”指挥官说道:“我准许你在我死后,带着大家向华夏人投降。”
  
  “不,阁下,我同样是一名军人。”
  
  参谋不顾正一阵阵发疼紧缩的胃,立正,庄重的向指挥官敬了一个军礼,“我将永远追随阁下!”
  
  七月十一日上午八时,在一个星期的沉寂之后,海参崴的炮声再度响起。
  
  坦克和装甲车碾过铁丝网,飞机在空中呼啸而过投下炸弹,机枪毫不留情的扫射,步兵紧跟在坦克之后,冲上了敌军的阵地,子弹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铺天盖地……
  
  阵地中的俄国士兵作了最后的抵抗,很多军官代替了士兵的位置,他们甚至选择了和满洲里戍边军一样的作战方式,用手榴弹和华夏军人同归于尽。
  
  拼死一搏的精神是相当可怕的,这也是楼少帅为何会下达围而不攻命令的又一个原因。
  
  若是提前七天发起进攻,华夏军队的死伤会是现在的几倍。
  
  华夏军人也打出了火气,的确,俄国人很勇猛,作为一个军人,他们值得敬佩,但归根结底,他们仍是一群侵略者,他们脚下是本属于华夏的土地!埋藏着的累累白骨,有多少是死于他们的屠刀之下?!
  
  又一个俄国军官身上绑着手榴弹从地堡中跃出,他的目标是战斗小组中的喷火兵,由于他出现得太过突然,距离太近,即便能开枪打死他,恐怕也来不及躲避。
  
  “X你爷爷!”
  
  一个华夏士兵猛然大喝一声,朝着那个俄国军官扑了上去,抱住他摔倒在地,拼命向远处翻滚,同时大喊:“还等什么,跑啊!”
  
  轰!
  
  手榴弹爆炸声响起,俄国军官没有完成他的计划,而华夏士兵看着战友残缺不全的尸体,双眼赤红。
  
  “老毛子,爷爷X你八辈祖宗!”
  
  同样的情景,不停的发生,俄国人在不断死去,华夏人也在不停流血。
  
  双方都在坚持,都在流血,都在死亡。
  
  但胜利的天平却早已倾斜,时针转到正午十二时,华夏军队终于扫清了堑壕和大多数地堡中的俄军,来到了最后也是防守最严密的一座地堡。
  
  一辆坦克开了上来,由于射击口的位置设计太过刁钻,坦克炮无法准确命中,砸到地堡外的钢筋水泥墙上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唯一的一辆喷火坦克被开了过来。
  
  灼热的火龙包围了整个地堡,地堡外的华夏士兵可以清楚听到从里面传出的惨叫。
  
  当惨叫声消失,地堡中的枪声再没有响起,里面,不会再有生命存活。
  
  一个小时后,所有负隅顽抗的敌人都被扫清,战斗结束。
  
  清扫战场时没有发现俄军指挥官的尸体,他所在地堡中的所有人都已经化为了焦炭。他同样没有留下名字,甚至连一块墓碑都没有。
  
  很残酷,但这就是战争。
  
  半个多世纪前,这群侵略者以胜利者的姿态抢占华夏的土地,今天,他们以鲜血和生命,为他们的所做所为付出了代价。
  
  黑色的军靴踩在仍弥散硝烟的战场上,一列士兵抬着担架从面前走过,担架上是受伤的华夏士兵,不少人已经昏迷失去了意识,他们是被战友一个一个找出来的,往往在他们的身旁,总散落着一两具俄国人的尸体。
  
  楼少帅没有说话,只是立正身体,抬起右手,向这些为国而战的士兵,郑重的敬了军礼。
  
  钱伯喜,卫宗国,庞天逸,唐玉璜,四名师长,同样立正敬礼。
  
  五名军官,如五把挺立的钢枪,五把锋利的战刀,扎进这片曾被抢走,如今用鲜血和生命夺回的土地。
  
  “敬礼!“
  
  担架上的士兵在回礼,运送伤兵的队伍没有停下,泪水却已经沿着眼角滑落,为了国家,他们伤了,残了,死了,绝不后悔!有这样的上峰,下辈子,他们还当兵扛枪,卫国卫民!
  
  嘭的一声,镁光灯响起,伴随着一阵火花和白色的烟雾,随军记者记录下战争结束后的这一幕。
  
  五名军官挺拔的背影,和在担架上,满脸泪水举手回礼的士兵。
  
  “壮我华夏军魂!扬我华夏国威!”
  
  “一个有了灵魂的军队,将战无不胜!一个有了灵魂国家,终将崛起!一个有了灵魂的民族,将傲然于世界!”
  
  随军记者发回的报道,翌日便刊登在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那张被命名为华夏军魂的照片,更是让无数人红了眼睛。。
  
  “威武之师,仁义之师,国之运,民之幸!”
  
  身在南浔的廖老爷子和顾老爷子对坐桌旁,两位古稀老人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家翁毕生为国家贫弱而忧,如今九泉之下当足以宽慰。”顾老的眼圈有些发红,执起酒壶再次将杯中注满,“为此,当浮一大白!”
  
  廖祁庭和宋武都在一旁陪坐,见两位老爷子激动的样子,心中也不免慨叹。
  
  不到两盏茶的时间,两位老爷子就喝得酩酊大醉,顾家的客房早已备好,将两位老爷子都安置好之后,廖祁庭站在回廊前,长长的舒了口气。
  
  选择楼家,或者该说跟随李谨言,恐怕是他廖祁庭这二十多年来,做的最赚钱的一笔买卖。就算是再过二十年,恐怕也遇不上比这更好的生意。虽说把自己“卖”了,可卖得却相当值!
  
  宋武也迟迟未睡,此次来南浔,为的是拜访四象八牛几大家,若是能拉拢这几家巨贾,再加上根在南方的廖家,南六省的工业区建设必将更上一层楼。
  
  结果刚到顾家,就见顾老满脸激动的拿着一张报纸,双手都在颤抖。报纸上刊登着海参崴大捷的消息,同时转载有那篇随军记者发回的报道。
  
  楼逍楼长风。
  
  宋武缓缓闭上双眼,大丈夫立世,当如是!
  
  他,不如他。
  
  七月十六日,北六省军队彻底夺回自伯力,双城子,到海参崴全部领土,自《北京条约》之后被沙俄抢占的土地,再次回到华夏手中。
  
  俄国公使库达摄夫和华夏政府外交部打过几次交道之后,深刻了解到库朋斯齐离任前给自己的那番忠告有多么的珍贵。
  
  这些华夏人简直就是一群狡猾的狐狸。上至外交部长,再到次长,甚至是下面的科员,就没有一个好相与的!
  
  笑脸相迎,有礼接待,社交辞令张口就来,提到正事就一个字,拖!
  
  普通照会,他们拖,正式照会,继续拖。
  
  库达摄夫气得想摔茶杯,可坐在他面前的展长青却依旧一副笑眯眯,八风吹不动的样子,好像就在等着他失态。
  
  等到华夏联合政府终于不再办事拖拉,北六省的军队已经把伯力到海参崴全都占领了。
  
  事实已定,甭管库达摄夫掀桌还是掀屋顶,全都没用。他们当初用强盗手段把土地占去,如今华夏就能用武力再夺回来。
  
  对付强盗就该用强硬的手段。以理服人也要看对方是不是会和你讲道理。
  
  这是个依靠拳头和大炮说话的年代,谁的拳头大,道理就站在谁的身旁。
  
  七月十八日,实际占领伯力至海参崴全境的华夏联合政府正式照会沙俄政府,希望就此进行谈判。至于谈判的内容,不过是北京条约的翻版,只是这一次,华夏和沙俄换了立场,掉了个个。
  
  沙俄政府还没给出回应,日本驻沙俄公使却找上俄国外交大臣,两人谈了些什么旁人并不清楚,但却有人看到,在日本公使离开后,外交大臣立刻请求觐见沙皇。
  
  七月十九日,一列从关北开往满洲里的火车驶进站台,站台上满是等车的人。一个高个子的白种男人提着一只箱子站在人群中。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马尔科夫先生?”
  
  男人回过头,见是个不认识的华夏男人,“请问你是?”
  
  没等马尔科夫反应过来,突然觉得颈侧一痛,很快就开始头晕。他张开嘴想要呼救,却压根发不出声音,一双手从身侧扶住他的肩膀,虽然视线变得模糊,马尔科夫依旧能认出,扶住他的不是之前那个华夏人,而是和他一样的白种人。
  
  四周的人看到一个洋人突然晕了,被另一个洋人扶住,以为他们是一起的,有好心的告诉他们车站里就有个卫生室,扶人的洋人连声道谢,扶着马尔科夫转身离开。
  
  之前叫住马尔科夫的男人提起马尔科夫掉在地上的箱子,随后走出了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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