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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归来(下)(57)

作者:温暮生 时间:2018-07-17 17:24 标签:生子 重生 宅斗

    “那接下来该如何。”庞松道:“原本有月嫔娘娘在宫内为依托,下官在宫外巩固势力,既能牟利,又可称为殿下对抗大殿下一派的后盾,只是如今失了月嫔,对咱们今后的计划也是个损失,要不要下官再寻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来……”
    “在想着安插人到父皇身边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司空旭阴沉道:“月嫔出事并不是偶然,全因回宫之后的舒惠妃在兴风作浪。”
    “莫非你想除掉舒惠妃?”庞松惊讶道:“不过一介后妃罢了,又能挨着我们什么事,她对上月嫔也只是后宫中的争风吃醋,殿下应当以大局为重。”
    “不对,我想要对付的不是舒惠妃。”司空旭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能相信以舒惠妃的能耐能发现月嫔身上的玄机并且加以利用,可我知道有一个处处与我作对之人最擅长这么做,而这个人又恰巧在出事时跟在舒惠妃身边,他必定是在借着惠妃的手报复我们……。”
    司空旭一直觉得,除掉了高郁之后,以宁渊的身份已经没资格再同他做对了,而等他彻底握有权势之后,自然可以将宁渊随意捏圆捏扁,并且也曾经将宁渊亲近宁仲坤等等行为看作是垂死挣扎,压根就没往心里去,直到月嫔骤然遭殃他才明白,在他合纵连横忙着追名逐利的同时,只不过是一介平民的宁渊,竟然也没闲着,而且起合纵连横之人竟然比自己这个皇子还要得势。
    先是宁国公府,再来是欢庆殿,照这个势头下去,假以时日,就算那个圆滑的小子能正大光明地陪着皇帝站进金銮殿里,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从前对于宁渊,除了将其视为眼中钉,司空旭还有一种莫名的占有欲在里面,即便宁渊总是拒绝他的利诱提议,还对他冷嘲热讽,可司空旭的这股占有欲却并没有减弱过。
    为此即便他纵使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可又动不了手。
    但是现在,司空旭觉得这已经不是能让她优柔寡断下去的理由了,他这一生,所追求的就是至高的权位,与众人的臣服,为了这一点,他什么都可以舍弃,一点小小的占有欲又算得了什么!
    “你说那个小子?”在得知了司空旭的想法之后,庞松的脸也凝重下来,毕竟他也在宁渊手上吃过好几次憋,“我了解殿下的心情,但是那小子不好对付,若是刺杀,别说他自己,他身边的护卫功夫也不低,一般人没用,加上他从不出城,厉害的刺客在皇城之中也不便行事,至于栽赃陷害……我一直觉得那小子邪门得很,搞不好还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机会是要等的。”司空旭抿嘴一笑,正在这时,庞府上的管家敲了敲房间的门,将门推开一条缝道:“老爷,有客人。”
    “什么客人,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同四殿下见面的时候不允许来打扰吗!”庞松显然对管家的突然出现颇为不耐。
    “可那位客人是来找四殿下的。”管家轻声吐出一个名字,司空旭与庞松皆是一愣,顿了顿,司空旭先站了起来,“那一位居然能找到这里来,还真是稀客,我自当见上一见。”说完便迈步出了屋子,庞松立刻跟在后边。
    二人从后院绕到前院,入了待客的正厅,正厅里正背对他们站着一位锦衣华服的贵公子,一身暗红色缎面外袍,领口和袖口的地方还各自镶嵌了一圈华丽的墨狐皮,头发用一方白玉冠仔仔细细的盘着,显露出白皙修长的后颈。
    “听闻世子有事要见本殿,本殿可是诧异得很。”司空旭还未走入厅堂,声音却已经传了进去。
    华服公子听见声音,缓缓将身子转了过来,露出孟之繁一张飘逸儒雅地脸,微微躬身道:“四殿下,之繁这厢有礼了。”
    ****
    皇宫里,因为替月嫔求情,被许多人称赞为孝感动天的四皇子,那股赞叹他知礼守孝的热乎劲还没过去,一则新八卦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宫廷,几乎是在刹那之间就取代了司空旭的一切赞扬之声,并且其被宫人们津津乐道的程度,也大大超过了前者。
    八卦的源头已无从可考,反正皇宫里那样多的宫女太监,没事就喜欢窝成一团交换谈资,渐渐地,这番细说四皇子与月嫔之间怀有私情的八卦不仅成为了宫人们最喜欢私下谈论的事,还传得有鼻子有眼,仿佛是真的一样。
    八卦中言,鲁氏月嫔与四皇子司空旭其实早已互生爱慕情绪,奈何一个是妃嫔,一个是皇子,偷-情不方便,于是司空旭便装作认月嫔为义母,让自己能堂而皇之地进出伏月殿,使两人的这番不伦奸-情烧得更加干柴烈火。而此次月嫔遭难,司空旭为之求情,所为的根本不是什么母女情分,不过是男女之情罢了。
    这样的说法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当初司空旭因为月嫔的死,在养心殿前伤心过度而哭晕,是被许多宫人目睹了的,大伙原本还在奇怪,他们又不是亲生母子,司空旭认这位义母也一年都不到,至于伤心成这样?与其说是因为孝心而悲伤,还不如说是因为奸-情更合情合理一些。
    谣言有一个共性,就是再是捕风捉影的谣言,传得久了,也会让人信以为真,直到有一天,司空旭被皇帝急招入宫,两人在养心殿里都说了些什么话外人不知道,可等司空旭出来时,除了脸色难看得仿佛一块石头外,其左脸颊上,还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这回连傻子都能猜出来,那巴掌印必定是皇帝打的无疑。
    如今月嫔已死,死无对证,而皇帝的那个巴掌印,等于是坐实了司空旭身为皇子却睡了父亲妃嫔一事,一时间将这番谣言又推上了一个新高峰,直到这时,皇后殿内才不痛不痒地传来了一道懿旨,不允许宫人们再议论了。
    以往要是宫内出现这种议论皇室成员的谣言,掌管后宫的皇后殿一定会第一时间传下禁令,而司空旭的这桩流言闹了这么久,皇后殿都安安静静,只等皇帝发怒之后才颁下懿旨,等于是将皇后的态度摆在那里了,谣言虽然被消灭,可上至官员下至宫婢,都一个个暗地里开始嘲笑起司空旭来,他曾经在养心殿外苦心营造出的那一番孝感动天的形象,自然而然也跟着荡然无存了。
    就在这样一番闹腾的氛围中,这一年的年关总算是不期而至。
    华京驿馆内,一大清早,呼延元宸便带着闫非打扮齐整地出门坐上了马车。
    大年三十的华京城里显得十分安静,即便是白天,许多店铺也未开张,大家都窝在家里准备晚上的团圆饭。呼延元宸坐在马车里,摸了摸怀中的一个锦盒,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转而望向了窗外。
    马车转过街角,在一方不算气派却绝对很有分量的朱红大门前停住了,门上两个“赵府”的大字十分苍劲有力,一瞧便能看出写字之人有一身精湛的武艺。
    闫非上去叩门,又对应声出来的人递了请帖,那下人扫了一眼帖子,赶忙将门拉开,走到马车前恭敬道:“王爷来了,我们将军早已在里边久候多时了。”
    呼延元宸这才下车,拢了拢后背华贵的狼皮披风,大步步入府中。
    瞧着呼延元宸似乎是有些急不可耐的模样,闫非有些想笑,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护卫,他还是没笑出来。
    赵将军府的建筑格局十分附和军人作风,什么都是直来直去的,倒也省了不少弯路,呼延元宸跟着领路的下人径直来到了后院,隔了老远,他便瞧见了他想找的人。
    宁渊今日并没有穿平日常穿的青色衣衫,而是换了一袭白衫,头发照旧是用发带简单绑着,手里执着一根纤细的树枝,正在同一身材高挑的青年比剑。
    青年剑术瞧上去十分高超,同样是一根细树枝,在他手里仿佛变得千变万化起来,好在宁渊虽然招式比不过人家,胜在动作灵活,内功也身后,身子灵巧地上下翻飞,一时倒也能同对方斗个旗鼓相当,衣袂飘飘的模样也敲得呼延元宸有些发怔。
    “哎,呼延大哥来了。”周石端着一个木盆从后边走来,瞧见呼延元宸,不禁道:“少爷来了有些时候了,闲得无聊,便同二少爷比比剑,对了,少爷还说今日这里都是熟人,让呼延大哥你别老挂着那副面具,怪寒颤的。”
    说完,乐呵地端着木盆走向不远处的水井边,开始打水。
    呼延元宸露出一丝干笑,这才取下了脸上的银面具,走上前去,而此时宁渊与赵沫的比斗已经到了高-潮处,赵沫挽了个剑花,竟然抓住宁渊一记极为微小的破绽,树枝险险擦过宁渊的手背,蹲在了他咽喉的位置。
    “我的好弟弟,我瞧你内功是不错,可这剑术修为上实在是差得远了。”赵沫笑了一声,扔掉手里的树枝,“你若是愿意虚心地跟我学,我却是可以传授你几招的。”
    宁渊翻了一记白眼,道:“见过得寸进尺,却未见着得寸进尺后还像你这般狂妄自大的,方才我是手滑了不算,这回不比剑了,看掌!”说罢右手顺势而起,就这么朝赵沫脸上拍了过去。
    赵沫似乎早料到了宁渊会有这招,脚步一退,信心满满想要躲开,怎的眼前忽然花了花,宁渊的手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高大的身影横在了眼前,“早在六皇子府便见过赵将军武艺精湛,呼延某也向讨教一番,将军小心了!”
   

  ☆、第168章 温馨年夜

从前在江州的时候,赵沫就听宁渊说过呼延元宸武艺高超,只是那时他不通武功,不过也是一笑而过。
    后来他和赵氏离开江州,回到京中的外祖家,又在外祖引荐下参军,才发现自己练武的根骨竟然极佳,那些军中教头所教的招数他完全一点即通,很快便学会了一身本事,也靠着那身本事,打遍军中无敌手,十分迅速就成为了军队里风头最盛的年轻将军。
    大概是高处不胜寒,发现军队中的同辈人再无一人是自己的对手之后,赵沫不禁有些空虚起来,至于其他人,顾着脸面,赵沫也不好胡乱找人比试。
    今年年关,他奉了母亲赵氏的意思,请宁渊一家人到府上来过年,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可以和宁渊切磋一把的机会,只可惜宁渊内功不低,招式却不精,并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也没打过瘾,这个关头呼延元宸冒了出来正和他的意,瞧见呼延元宸挥来的手掌,他喝了声“好”,想也没想便捏起拳头迎了上去。
    拳掌相交,赵沫瞪大眼睛,只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从呼延元宸的手臂上涌来,他抵御不住,身子居然朝后仰飞了出去,退了足足有一仗多远,他才侃侃抓住一根回廊的立柱停下。
    见呼延元宸松了松拳头,还欲迎上来,赵沫赶紧举起双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我认输!”
    呼延元宸一愣,顿住步子,似乎不太理解这才过了一招,何以赵沫投降得如此之快。
    “明知道赢不了,我还比什么。”赵沫一面摇头一面解释了他的疑惑,“到底是一力降十会,呼延兄这番力气当真可以直接将我吊起来打上一顿了,还怎么比。”
    “当真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小子,碰到没你厉害的,就得寸进尺,碰到比你厉害的,就立马认输,当真是要将天底下所有的便宜都占尽了。”宁渊走上来没好气地道:“我瞧呼延就该一拳头砸得你满地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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