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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京梦华录(45)

作者:君子坐怀乱 时间:2018-07-06 09:27 标签:宫廷侯爵 弱受 强攻

  二人经过一番折腾这才堪堪停下来。
  洛青阳已经吓得紧紧缩在了霍启的怀里,这是他十几年生命历程中为数不多的惊险时刻,而上一次还是在十几年前。
  等到确认没有继续下滑的危险后,霍启才用那只混杂了碎叶和鲜血的手轻轻拍了拍怀里的人,
  “阳儿,没事了。”
  等了片刻却没听见回应,霍启原本才放下的心又陡然提了起来,赶紧半坐起身,拢住洛青阳的肩膀,轻轻喊到,
  “青阳,青阳。”
  又喊了好几声才换来洛青阳浅浅的一声回应,霍启怕他受了伤,赶紧前前后后的察看他身上的情况,发现除了右手手背上蹭破了好大一块皮外没什么明显的伤口,只不知他这一身稍用点力气就能留下印子的雪白皮肤有没有被碎石刮伤。
  霍启执其洛青阳‘受伤’的右手,他的拇指指腹在没破皮的地方轻轻磨蹭,问道,
  “手疼不疼?”
  洛青阳听了,吸了吸鼻涕,先是摇了摇头,后来又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看起来又可怜又委屈。
  其实相比他受的这点伤,霍启才算是真正的伤者,不过这疼不不疼却不是按伤口大小来算的。
  洛青阳从小就是受尽宠爱的金雀儿,时时刻刻都叫人宠着爱着,打不得骂不得,除了十几年前的那次中毒意外之外,何时受过这样的惊吓,面对突然而至的危险,他的反应自然要比霍启害怕得多,毕竟他是一次风寒就能轰动整个京城的权贵争相送药的人。
  霍启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无奈,但心里更多的是心疼,
  “一会回去上点药,明日就不疼了。”
  洛青阳却突然仰起脸,蓄满泪水的桃花眼幽幽地望了他一眼,似是不经意的撒娇,
  “哪里会不疼,将军少要诓我,上了药肯定也还是会疼的。”
  听了这软软糯糯的抱怨,霍启忍俊不禁,没想到洛青阳会这么怕疼,只是这样一联想,又想到自己上次强要他,连扩张也没怎么做,难怪小东西哭得昏天黑地,泣涕涟涟。
  洛青阳瞧见霍启笑话自己就有些不满的噘嘴,自从出了京城,离了安乐窝,行军路上洛青阳可真真算是雍京城里一众富贵公子中吃苦耐劳的表率了,一路上风餐露宿也没见他有何抱怨,今日只怕确实吓坏了。
  霍启又忙连声安慰他,甚至又习惯性的拿出诱哄江婉的那套手段来,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笑,乖,这点小伤,吹吹就不疼了。”说着还真就轻轻往伤口处吹起气来,洛青阳被他这‘幼稚’的行为逗笑了,自霍启口中吹出来的气带着丝丝热意,沾上伤口,格外的痒,洛青阳自霍启的掌中挣脱,却发现了霍启手上的伤口。这是方才拉树枝,被树枝上的尖刺树叶刮伤的,那样快的速度,几乎叫霍启的手掌血肉翻飞,看起来颇有些骇人。
  “将,将军,你的手,你的手……”
  霍启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的伤口,道,
  “无事,只是一点小伤。”
  这话却平白叫洛青阳红了脸,这样的伤口都叫小伤,那他刚才那样岂不是显得太娇气了?
  霍启似也发现了洛青阳的赧意,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捏了捏洛青阳的耳垂,
  “你要是真的心疼,就亲亲它,亲亲它就不疼了。”
  霍启好似格外喜欢洛青阳薄薄的那两片耳垂,或许是因为洛青阳的耳垂格外敏感,轻轻逗弄就会透出诱人的薄红来。
  洛青阳没想到这种情况,霍启还有心思拿他逗趣儿,但一见男人手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好似那伤口是长在他自己身上一样,所以他心软了,所以他真就轻轻的吻上了霍启的唇角。
  霍启本只是开个玩笑,没曾想小东西还真上钩了,更不曾想,洛青阳亲的不是受伤的手而是他的唇角。
  这蜻蜓点水的一吻却好似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石子,激起千层浪花,昨夜一吻,霍启就有些不能自持,奈何今日洛青阳还来撩拨他,所以没等洛青阳退开,他那精巧的下巴就被霍启轻轻抬起,霍启慢慢的加重了这个最开始不过是用来安慰的吻,牙关都不知不觉被人撬开的洛青阳好半天都是一副呆愣模样,直到下巴被霍启拧得稍微有些疼痛后,才微微不满的哼唧了一声,可这一声却又像是送给霍启的催情毒药,只叫他不管不顾的在洛青阳嘴里横冲直撞,似乎要把洛青阳整个人都拆吃入腹,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在洛青阳的腰间游移。
  上次那些不太好的记忆瞬间涌回洛青阳的脑中,他害怕男人真要在这深山老林做上次那样的事,于是开始推搡正在自己嘴中肆虐的男人,可霍启哪能让他挣脱,一只手托住洛青阳的后脑勺愈发加深这个吻,少年上下两排细细的贝齿被他一一舔舐,又强迫洛青阳的小舌同他共舞,洛青阳只觉得自己已快喘不过气,唇角的津液不受控制的下流。
  这样激烈而缠绵的吻,叫洛青阳也有些把持不住,他是尝过情欲滋味的人,霍启或温柔或猛烈的动作都能叫他欲仙欲死。可能真是被欲望暂时蒙住了理智,他竟也配合的伸出双手,环住了霍启的颈项,正当二人气息都逐渐不稳,欲在野地行那等子事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你们是什么人?”


第74章
  突兀响起的声音吓得二人分离了唇瓣,来不及吞咽的唾液被牵扯出暧昧的银丝,此处虽树林阴翳,但这淫靡的一幕还是叫后面的人看得分明,加之洛青阳来不及吞咽的呻吟,二人在做什么似乎已不言而喻。
  二人起身,霍启将洛青阳护在身后,转身望向来人。
  但见对方共有三人,虽都是男的,其中二人还正当壮年,但都面黄肌瘦,中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也佝偻着腰身,三人均衣衫褴褛,霍启猜测他们就是藏匿在梅岭中的流民。
  双方都向对方观望片刻,霍启先冲他三人抱拳,介绍道,
  “三位兄弟,我二人乃荆州南乡人,因南乡城被红巾教攻破,我二人一路流亡至此,初来贵地,方才行径如有不妥,还望三位见谅。”
  这三人听得他的介绍,彼此对望几番,似乎在判定霍启这话有几分可信。
  霍启高大魁梧,面容英朗,通身气质不俗,他们本很难将其与流亡之人联系在一起,然霍启两人刚刚自山间滚落,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处,又满沾泥土枯叶,手上还有大片的血污伤痕,的确是形容狼狈,反倒增加了几分凄惨,让他的话听起来有了可信度。
  这三人手里拿着木棍,想是用来防身,但这木棍也不过是山林里的断木,若真要用它们来攻击霍启,只怕不堪一击。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躲在他身后躲着的洛青阳,问道,
  “你身后的是什么人?”
  听见有人问自己,洛青阳稍稍偏过身,露出自己的相貌来,虽然穿着粗布衣裳,没有琳琅美玉修饰,但他的确是天生丽质,难以掩盖,三人见他唇红齿白的模样,无不惊讶得眼珠子都直了。
  三人中阅历最广的老头以为洛青阳为行走方便,女扮了男装,大赞了句,
  “好漂亮的小娘子。”
  霍启&洛青阳:“……”
  霍启面不改色道,“老丈好眼色,她是我的娘子,因路上女装不方便,所以换了男装。”
  既然对方认错了洛青阳的性别,霍启索性将错就错,既能增加自己拖家带口流亡的真实性,同时也能解释方才发生的那幕‘亲热’关系。
  莫名被人错性别,还被‘占便宜’的洛青阳,“……”
  “想不到战火已经烧到了南乡?爹,‘梅花岭’不收咱们,鲁阳城也快待不下去了,难道我们还要东逃吗?”三人中一直未说话的男青年,终于幽幽的说出了自己心下的担心。
  那老人听了也将视线从霍启两人身上收回,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想是连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霍启与洛青阳听闻这话,相互对视一眼,霍启乘这机会插话,问出心中的疑问,
  “敢问几位,这话中‘梅花岭’不收是何意?我与娘子一路行来,总听人说鲁阳梅花岭是个好去处,所以才风尘仆仆的赶来,想寻一安身之所。”
  那三人听了他的话,惊诧道,
  “你们难道不是从鲁阳城来?”
  霍启点了点头,望了一眼身旁的洛青阳,目光柔和,似乎真是一个极为宠溺妻子的丈夫,
  “路上听说鲁阳城拒城不纳流民,所以我同拙荆才直奔梅花岭。”
  “哎,”老人听完霍启的话莫名叹息,“若是如此,你二人确也不必再去鲁阳城了。”
  霍启一听这话就知道他的猜测果然不假,保险起见,仍旧确认一番,“难道鲁阳城真就不收流民?我还以为只是传言罢了。”
  对方摇摇头,兀自摆手,
  “哪里是什么传言?我等之所以避祸于梅花岭,就是因为周围城镇紧密城门,除非远迁而来的豪族大户,像你我这样的平头百姓,根本进不去。”这老者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犹豫了片刻,接着道,“不瞒二位,我们父子三人已经走投无路,若是继续东逃,都要出了荆州,我祖上世世代代都是荆州人,哪里又能到其他地方讨生活?是以想投靠梅花岭的山匪,哎,枉我祖先家人世世清白,如今就要进了匪窝子。”
  洛青阳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鲁阳城城门大闭,难道就不许我们去城门前坐着,百般喧哗,苦诉遭遇,这样难道郡守还不开门?”
  三人颇有些意外于洛青阳的说辞,这小娘子看似娇滴滴软糯糯的,没曾想脾气却不是个温和的,“小娘子有所不知,一旦有人去城门口闹事,是要被守城门的官兵抓进大牢里去的,听说,之后就是被调去充当苦役,这样比较,还不如逃到山上当土匪咧。”
  洛青阳突然就明白了昨日鲁阳城外,那对流亡祖孙为何见了官军却避之如蛇蝎,原来根头在这里。
  三人见洛青阳秀美紧皱,以为他这是为今后没有去处而烦恼忧愁,男人总是见不得美人蹙蛾眉,他们竟为他二人出起主意来,
  “这梅花岭虽说起来是个‘不错’的去处,但终究不是什么好地方,加上,加上小娘子一表人才,在上山只怕要,要受欺负。”说着还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霍启,“所以,我三人的建议,小娘子同丈夫一起,还是逃去别处吧。”
  洛青阳虽不是什么真正的小娘子,但也知道这三人话里是什么意思。
  每每动荡时代,女人,小孩,老者皆是牺牲品,后二者将成为累赘,任其生死,而前者往往会成为男人的玩物,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与爱护,唯有无情的冷血的强者,才能在乱世中生存。
  “多谢老者好意,我与霍郎本已有下山的打算,又有老者建言,”洛青阳拉住霍启的胳膊,深深望他一眼,“如今却也是要另寻出路了。”
  既闻霍启同洛青阳已有下山的打算,他们三人也不在多说什么,为他二人指明了下山的路,双方也就告了辞。
  分开之前,霍启状似无意的问了山中大概有多少人,老者虽不知道确切的人数,但告诉霍启山里藏匿的人不少。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二人寻觅了一会也就下了山,这一路下来可比刚才顺利得多,他们又来到原本栓马的地方,却只看见正低头吃草的青駹,另一匹马不知所踪。
  霍启过去检查缰绳,只见树干上原本拴着两匹马的缰绳已经被人为割断,他们猜测可能是山里的难民或是经过的土匪发现了这两匹马,将其牵走。而青駹极具灵性,必是自己又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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