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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污(9)

作者:肉包不吃肉 时间:2019-08-30 09:10 标签:虐恋情深 仙侠修真 年下 破镜重圆

  墨熄转过头,银牙都快咬碎,真是奇怪,他不该早有预料了吗?从前嫖·妓,后来叛国,一次又一次践踏他的底线,“上床不要太认真”这种话早就从顾茫的嘴里说出来过了,如今为了苟活出卖身体,只是从睡别人,变成了被人睡而已,又有什么好意外的。
  “我不要选。”墨熄越来越烦躁,心里的那口气似乎快要压不下去。
  他再也忍受不住了,倏地起身,面色霜寒。
  “算了,我走了。”
  顾茫似乎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状况,他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无措,他想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墨熄已经转身,顾茫拉住了他的衣袖。
  墨熄真的已近临界,怒焰溅着危险的火花,随时都要喷薄:“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茫又不答话了。他回到架子前,重新取下那个存钱的小陶罐,把那一枚金色的贝币捧出来,默默地递回到墨熄手里。
  “那这个还你。”
  “……”
  “再见。”
  “……………………”
  几许死寂。
  突然间,“哗”地一声响,墨熄咬牙切齿地把竹简扯过来,杵在顾茫眼皮子前:“你这两年就在这里苟且偷生做着这些见不得人的下贱勾当,觉得怎么样?可曾痛快舒心?别人扇你一个巴掌给你一点钱,这样的日子你也能凑合是吗?!!”
  熔流终于冲破禁锢,压抑着的狂怒就此喷涌而出。
  墨熄喘息着,眸中闪着猩红,眼眶却是湿润的:“那种男人你都陪着,你还是从前的顾茫?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居然曾经和你这种人是朋友,曾经为了你和别人吵架,我居然曾经把你当我的……我的……”
  “我的……”
  他说不下去了,一脸毒气攻心的样子,气的连嘴唇都在颤抖。受到了他激烈的情绪影响,屋内用灵力点燃的灯烛瑟瑟抖动,光线一明一暗,投射着他们俩人目光相对的侧影。
  墨熄攥起顾茫的衣领,顾茫躲避无门,反倒是散乱了衣襟,两人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眼睛杵着眼睛。
  墨熄胸膛激烈地起伏着,就这样盯着顾茫一会儿,忽然目光落下,扫到顾茫赤裸的肩膀。
  那上面青青紫紫全是鞭子抽过的痕迹……
  墨熄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似有什么熔断了,他眼中的猩红里除了愈发炽盛的怒,还陡然多了些他自己都说不上的情绪。那情绪驱使他蓦地抬手,狠狠扼住顾茫的脸颊,将人猛地抵在柜子上,一手砰得撑在顾茫脸侧,高大的身形压下。
  烛火垂死挣扎,终究不敌墨熄身上爆发出的狠戾灵流,蓦地熄灭了。
  黑暗中,墨熄盯着顾茫近在咫尺的脸,那粗糙的,带茧的手指发狠地碾过顾茫的脸颊,嘴唇,嗓音既是愤怒,又是低哑。
  他是那么怨怒,甚至没有发现顾茫眸色的异样,没有发现顾茫一闪而过的惊愕。
  “为了活着,为了一点钱,要你怎么样都可以,对不对?”
  顾茫似乎是被他掐的太难受了,脸颊渐渐涨红,终于不再那么沉默,而是在墨熄手下挣扎起来。
  可是墨熄的理智已经告罄了,他眼里根本看不到顾茫的痛苦,周遭那么黑,死一般的黑暗,两边隔壁的屋子里都是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无孔不入地提醒着墨熄这是什么地方,顾茫是在这里做什么的,他们在这里又是可以做些什么的。
  墨熄为自己脑中闪过了这样刺激的念头而微怵了一下,头皮发麻。
  邻屋的女人似乎被弄到了极处,叫的愈发高亢湍急,黑夜间肉体碰撞的声音简直清晰得像是贴在耳边。而顾茫在他身下因为呼吸不畅而做的挣扎一点不落,全被他当做了恬不知耻的磨蹭勾引。
  墨熄的眼睛慢慢地暗下去,里头有翻沸的铁水,烫的惊人,因为怒,或者因为其他。
  “放……开……”
  墨熄没有放手,只是出声冷笑,那笑声中一点快慰的滋味都没有,尽是极致的失望与妒恨。
  他裹挟着仇恨,亦或者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嗓音溅满星火,沙哑得令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他俯身,贴在顾茫耳边:“好。你不让我走是吗。那你要我选什么?要我跟你上床,让我操你?”
  “……”
  忽而咬牙切齿地怒道:“你当初还没被我操够吗?!”
  太冲动了。
  此言既冲出,自己也觉得心惊。
  墨熄几乎从不说这种字,他是个听到岳辰晴说荤段子都会皱眉的人。可是这一刻他竟被逼得魔怔至此,几句话不假思索冲口而出……凶煞的,威胁的,狠戾的。
  兽性蛰伏的。
  绝望的。
  墨熄暗骂一声,忽然重重砸在架子上,顾茫存钱的小瓦罐晃了几下,啪地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他下意识地一转头,目光刮过,并没怎么在意。是过了一会儿,他才猛然意识到什么,倏地松开掐着顾茫的手,直起身子,转头看向地面。
  一点月色从窗外照进。
  那小小的储钱瓦罐里,原来什么也没有……
  顾茫竟然并没有得到过哪怕一枚最小最小的白贝币。
  那罐子是空的。
  作者有话要说:
  顾茫(炸毛老虎):你不选就不选!掐我脖子干什么!
  墨熄(扫了一眼老虎屁股):那你想要我掐你哪里?
  顾茫:……把你危险的视线移开。


第9章 顾茫茫生活不易
  怎么回事……怎么会是空的?
  好像翻腾的沸水里哗地倒了一勺冰水,沸腾暂熄,而蒸汽氤氲。
  墨熄在这昏昏沉沉的迷瘴中模糊地想:
  为什么明明有客人进到他的房里,但瓦罐中却没有留下哪怕一枚贝币?
  是、是不是那些人欺辱他,甚至连钱都不付给他?
  ——羲和君这个人,严肃,冷峻,自律,像一座无坚不摧的城池,没有什么能够让这座城池点起烽火狼烟。
  除了顾茫。
  从很早以前开始,只要遇到跟顾茫有关的事情,墨熄就会克制不住,会变得易怒,冲动,烦躁,乃至于阵线皆乱,理智全无。
  后来当了主帅,几年铁血生死,磨炼得越来越锋锐凌厉,却依旧无法束缚自己的这一点私心。在顾茫面前,他并不是什么重华第一统领,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青年,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渴望知道顾茫这两年都是怎么过的。
  为什么他会变得这样淡定,甚至可以说是漠然。一个人面对浮沉宠辱,真的可以从容至此吗?
  “赔钱货!”
  忽然一声怒叱从外头传来,打断了墨熄的思绪,紧接着是脚步声,一个女人骂骂咧咧地走近。
  “什么都做不好,就他娘的只会惹客人不高兴,这个叛徒早点吊死好啦,真不知道望舒君为什么还偏要饶他一条狗命!”
  墨熄微蹙眉头。
  这是落梅别苑的管事,秦嬷娘。
  很早之前,望舒君有意与他交好,曾经派秦嬷娘打点了十来名风姿各异的佳人送来他军中。当时这个秦嬷娘好劝歹劝,说的天花乱坠,自己也没把她的人留下来,反倒是记住了那尖尖细细的嗓门,烦得他头疼。
  “不会哭不会笑,不会哄人不会撒娇,每次客人从他房里出来,都要把老娘骂得狗血淋头。”女人愤愤的,影子已映在了窗户纸上,又骂,“十足的赔钱货!”
  “…………”
  墨熄没料到自己点子竟会这么背,要说羲和君逛窑子已经是足够令整个重华悚然的消息了,羲和君翻墙偷偷逛窑子就更加令重华上下目瞪口呆。
  而如果说羲和君翻墙偷偷逛窑子,居然是为了翻死对头的牌子,恐怕重华都城能爆炸。
  墨熄把顾茫的脸掰过来,沉重的呼吸拂在顾茫脸庞上,他压低声音问道:“从哪里可以出去?”
  顾茫咳嗽几声,喘上一口气:“有客人在这里,门外的字会变颜色。她不进来。”
  墨熄怒道:“我又不是客人!”
  顾茫微微睁大眼睛:“那你……”
  两人一言一语间,秦嬷娘的倒影已经歪歪斜斜地映在了门口,眼见着她就要推门而入,电光火石间,墨熄余光一瞥,忽对顾茫道:“别和她说我在这里。”
  “……”
  门开了。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墨熄松开抵着顾茫的手,闪身隐匿到了屏风后面。
  秦嬷娘走进屋内,手里擎着一管水烟枪,她朱唇一吐,霎时满屋浓郁刺鼻的青烟味。
  顾茫没有忍住,低低地打了个喷嚏。
  “十次到你屋里来,十次都是又咳又呛的,本来还指望着你一命呼呜呢。”秦嬷娘翻了个白眼,“结果养你这么些年,倒也不见你死。”
  “顾大将军。”她在圆桌前坐下,又用力抽了几口水烟,阴阳怪气地说,“这个月只剩下最后三天了,别的屋里头别说上千枚贝币了,就算再不讨喜的,相貌再丑的,也凭着嘴上功夫,笑脸迎人,赚足了自个儿吃饭的钱。”
  她眼一瞥。
  “你怎么说啊?”
  “……没钱。”
  “我就知道你没钱!”秦嬷娘嘬着烟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除了张脸还像个样子,其他半点本事都没有。”
  顾茫又低低地打了个喷嚏。
  “装什么体弱可怜?”秦嬷娘愈发来了气,拔高嗓门训斥道:“你看看你自己,你那破罐子里存下了些什么?老娘养着你,一年到头不赚反亏!”
  “……”
  “要再这么下去,老娘就算看在望舒君的吩咐上动不了你,也非得把你院子里养着的那只狗给宰了!”
  顾茫原本不吭气,一听要宰狗,吭气了:“我都是按你说的做的。”
  “你按个头啊,真当老娘傻了?”
  “是他们不给我钱。我是……”顾茫顿了顿,把那两个字说出来,“叛徒。”
  墨熄在屏风后面听着,他虽然看不到顾茫的表情,可是顾茫的嗓音却依旧沉静,像是在叙述一个没什么了不起的事实,竟连一点愧疚和羞耻也没有。“叛徒”两个字对他而言,轻的像是羽毛。
  “叛徒不应该要钱。”顾茫说,“他们说,我为他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屏风的侧隙里,顾茫的背影孑然伶仃。
  “我欠他们的。”
  秦嬷娘噎了一下,没好气道:“对,是啊,你是叛徒,可这跟老娘有什么关系?你欠他们的,这个没错,但老娘开的是瓦子,又不是慈善堂。哪有次次亏空的道理!亏了还不算,还每次都被那些贵客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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