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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6)

作者:封玖 时间:2019-05-04 11:58 标签:种田文 甜文 穿书 爽文

  “郎君,速归!”
  胡玉林正色问:“发生何事?”
  健仆凑近低语,三人皆可闻其言。
  “帝崩。”
  魏主逝,风云起。盛京局势,扑朔迷离,暗潮涌动。
  容奚远在青州,未受丝毫波及。只需着缟素一月,以表祭奠。
  里坊廛肆,丝竹管弦皆默,美裳华服尽退,无人敢吟歌旋舞,煮酒论琴。
  为免生出事端,胡玉林不再来访容宅,只暗中筹备扩煤一事。姜卫平闭门造器,誓必研习冶铁之法,不负容奚所托。
  临溪镇静如深山,百姓不敢喧哗。
  容宅坐落于镇西偏僻之地,虽院落不小,然近无邻舍,远接山田。宅中仅一主二仆,日夜门宅紧闭,无人问津。
  容奚倒也乐得清静。
  刘子实启蒙一旬有余,志坚意定,然天赋有限,难解书中之意。容奚便侧重认字,少年每日临摹学习百字,翌日测之,记者不过十一二。
  即便如此,容奚亦感欣慰。
  又过数日,逢雨夜,一行人潜至临溪。
  数人借宿,不愿引人注目,当以孤零静僻之宅为先,故容宅落入其眼。
  灯豆摇曳,秋雨缠绵。容奚浅憩于榻,意识渐远。忽闻窗棂声响,似有敲击之音,于雨夜朦胧传至。
  容奚静默片刻,声音依旧入耳,他起身临窗,见窗纸破落,一尖锐鸟喙,破窗而入。
  白色飞禽雄踞窗台,黑漆双眸,乍然与容奚对上。
  它似通人性,见得容奚关注,便将口中之物吐出,竟是一纸团。
  容奚接过掀开,其上字迹歪扭。
  “君仁心宽厚,请允借宿。”
  他捏纸抬首,与白鸟对视,鸟首微歪,似在讨好。
  容奚思之,雨夜行客借宿,不愿喧扰,以鸟传信,定有所忌惮。
  他是开门迎客,还是漠然以对?
  冰凉雨丝,透窗而来,容奚恍然回神,决定随心而动。能以此种方式,寻得主人意愿,定非恶霸之徒。
  他伸指抚禽之首,继寻来雨具,随白禽至偏门。
  门栓卸下,陈旧木门吱呀开启,容奚面容深藏斗笠之下,于漆黑夜色中,看不真切。
  他嗅到一丝血腥之味。
  门外之人极为欣喜,正欲启口言谢,却听宅中主人,淡然出声。
  “客欲备赁金几何?”
      
    作者有话要说:
  台鲞(xiǎng):台州特产腌制鱼干。
  重要人物出场啦~大大们多多留言呀~
第7章
雨落成帘,从廊檐倾盖而下。
  刘和捧盘进屋,置于案上。屋中数人占据,稍显拥挤。
  “郎君,姜汤已备。”
  行客淋雨,为免其受寒生病,传染自己,容奚便吩咐刘和,煮些姜汤送来。
  他们赁金丰厚,容奚决定善待之。
  行客五人,一人腿脚负伤,行路艰难,现卧躺于榻,同行一人,正替其上药包扎。
  观其手法娴熟,定已从医多年。能有医者相随,这人身份,不可小觑。
  余下三位,一人面貌俊秀,身形颀长,应不及弱冠。另外两人,一直侍其左右,均高大挺拔,威武雄壮。
  几人皆着素衣。
  “夜凉风寒,诸位不妨先饮姜汤,再沐发浴身,更换衣物。”容奚缓声提议。
  幸容宅宽敞,卧房充足,否则五人之众,恐无法安置。
  “多谢小郎君费心。”俊秀少年绽开笑颜,乌发湿透,狼狈贴于额鬓面颊,竟有几分可怜之态。
  话虽如此,却未伸手及汤。
  医者忽起身捧碗,咕噜咕噜喝完,对容奚弯眸一笑,俊朗疏阔。
  “小郎君心善,多谢。”
  他一喝完,其余三人便付诸行动。
  刘和又奉一碗糖水,至榻边,“这位郎君有伤在身,不宜食姜。”
  俊朗医者笑着接碗,对上男人琥珀色眼瞳,道:“糖水补血。”
  男人厉目回视。
  青年丝毫不让。
  容奚这才看清男人面容。
  容貌盛极,虽精致宛若好女,然不显丝毫弱气,俊目修眉,鼻若悬胆,唇形完美,因失血而显苍白,此时拒绝糖水,倒显几分楚楚之态。
  如此容颜,堪为绝世佳品。
  许是因容奚注视时久,男人目光转来,静伏榻边的白鸟亦随之瞅向容奚。
  宠禽随主,天性使然。
  男人目若点漆,烛光摇曳下,更生朦胧瑰色。他凝视容奚良久,方启口询问,声如击磬。
  “深夜借宿叨扰,小郎君招待周全,某不胜感激。”他语调轻缓,却掷地有声,“某携弟走商,路遇劫匪,侥幸未失性命,得小郎君照拂,方得安心。”
  容奚一个字都不信。
  既路遇劫匪,那赁金何来?想必此人有意胡诌,若容奚明智,必知其中蹊跷,不再随意询问。
  宅中不过一主二仆,容易掌控,不怕走漏风声。
  “热汤已备,若不足,灶房不过百步,可自行备之。夜已深,诸位早些安寝。”容奚言罢,遂离。
  屋中五人静默半晌。
  须臾,俊秀少年行至榻边,目红鼻涩,瓮声道:“阿兄,是我之过,让你遭受此罪。”
  男人右腿被利刃划伤,深可见骨。若常人受之,定觉疼痛难忍,心惊胆战。但他经历无数血雨腥风,此伤于他而言,无需在意。
  “不必多思,是罪魁祸首之错。只是耽搁行程,恐夜长梦多。”
  长睫微垂,于灯影处,明明灭灭。
  俊朗医者适时出声,打破沉重氛围。
  “糖水温热,肆之兄及时饮下为好。”他捧碗凑近男人唇边,笑容戏谑。
  男人蹙眉,声音寒冽:“陈川谷,我看你是活腻了。”
  俊秀少年与陈川谷统一战线,劝道:“阿兄,知你不喜甜腻,可你今为伤患,从医者嘱咐为佳。”
  陈川谷挑眉笑道:“二郎君所言极是,肆之兄,请。”
  男人与之互瞪良久,方启口道:“糖水已凉,且放着罢。”
  “哈哈哈,”陈川谷将碗递予其中一健仆,“去灶房热后,再端来侍奉肆之兄。”
  健仆得俊秀少年首肯,方欲接过,便见榻上男子,迅速抢过陶碗,屏息一气喝下,将碗掷于陈川谷怀中,以袖抹唇,厉目瞪之。
  “你们伺候二郎君沐浴。”男人吩咐两名健仆。
  健仆得令而退。
  俊秀少年依偎榻边,神色肃穆,“阿兄,请勿忧心,身体比外物珍贵,我只遗憾,不能得见阿耶遗容。”
  他们日夜兼程,改道而行,侥幸逃过暗杀,至青州临溪,于雨夜借宿此宅。
  青州距盛京约半月行程,如今男人在此养伤,至少半月时间,如此一月,盛京局势或天翻地覆。
  白色飞禽以喙啄袖,似在安慰。
  俊秀少年抚摸鸟首,“幸得白霜聪慧,替我们引路。”
  白霜歪首避过,飞扑至男人胸膛,趴伏不动。
  “二郎君,热汤备好,您请沐浴。”健仆忽至门外启禀。
  少年闻言起身,“阿兄静心养伤,早些歇息。”
  翌日清晨,寒雨初歇。
  水流于黑瓦凹处汇聚,滴滴答答落下廊檐。刘和麻袋负背,从早市而归,依容奚吩咐,采买许多米粮。
  若是旁人好奇问及,就言郎君与子实食欲足,多买些备着。旁人见郎君胖硕,子实高壮,便也不会多虑。
  他能看出,五位行客,身份不凡,且行事谨慎,必有蹊跷。幸宅屋偏僻,又逢深夜,无人瞧见。
  他只愿安宁一世,不愿多遭纷扰。
  “阿翁,郎君说今早食粥。”刘子实将麻袋接过,轻松背起。
  刘和笑着点头,二人同至灶房。
  灶房内,容奚于炉熬粥。思及客人受伤失血,他打算熬制补血粥。
  日及隅中,朝食至。
  客房内,五人齐聚。刘氏祖孙及两名健仆,捧案而来。案上漆盘陈列整齐,粥、饼俱备。
  “膳食粗陋,望君海涵。”
  容奚本欲走个过场,尽些地主之谊便离。未料榻上伤患竟主动启口。
  “昨夜事急,若有失礼之处,小郎君莫怪。”
  一夜过去,男人气血回升,面容愈发夺目。他虽表歉意,却气势威凛,似惯于发号施令之人。
  容奚摇首微笑,因面胖肉厚,竟露几分憨傻之态。
  “某姓陈,行一。”所谓的陈大郎又看一眼俊秀少年,“此为舍弟。”
  他介绍完后,陈川谷接言:“某为陈氏医者。”
  至于两名“健仆”,可不具言。
  一听就假,容奚面色不变,“某姓容,行一。某先行,不扰诸位用食。”
  他离后,陈川谷忽狂笑不止。
  “容小郎君真乃妙人!”
  他言罢,舀粥一口吞下,竖拇指赞道:“确实香甜!容小郎君体贴周全,知肆之兄失血,特意熬制此粥,真是心善。”
  陈二郎无奈,早已习惯陈川谷的不着调,道:“阿兄若不喜食甜粥,可用咸饼。”
  他也欲发笑,然观陈大郎实在可怜,便吩咐健仆:“取茶水来。”
  健仆得令而去。须臾,捧盘至。盘中杯盏陈列,健仆倒三盏,分陈氏三主。
  陈大郎只好就水咽饼,甜粥一口未食。
  食毕,健仆拾掇漆盘,至灶房。
  容奚已用完食,正打算炖煮猪骨汤。见一碗粥丝毫未动,不禁问道:“哪位郎君不食粥?”
  健仆面色未有波澜,闻言诚实答道:“大郎君不喜甜食。”
  容奚哭笑不得,真是好心办错事。
  “容郎君善意,主人心领。”健仆面露感激之色。
  容奚低笑又问:“骨汤可忌口?”骨汤亦能作补血之用,若那陈大郎依然不喜,他也无法。
  健仆愣怔一瞬,“某去问。”
  高大身影离去,容奚唇角上扬。
  仆从不知陈大郎口味,却紧密侍奉陈二郎左右,这行人可真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家大郎,就是人美心善~哈哈哈
第8章
健仆至客房,见郎君商谈事宜,欲言又止。
  陈川谷眼尖,问:“可有何事?”
  复述容奚之言后,健仆静待回答,却听陈川谷又捧腹大笑道:“我若是容小郎君,还管这闲事作甚?”
  言罢,观陈大郎微沉面容,笑得戏谑。
  倒是陈二郎捕捉到什么,好奇问:“你是说,容小郎君亲手调羹?”
  话音刚落,陈川谷不由挑高眉头,“朝食之粥,亦出自他手?”
  那粥甜香软糯,他甚是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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