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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30)

作者:封玖 时间:2019-05-04 11:58 标签:种田文 甜文 穿书 爽文

  护卫大意,是他之责。方才急闯入房,亦是他之过。
  两者相加,秦恪心怀愧疚,面对容奚,神色愈加温和,不由自主,欲补偿一二。
  容奚微愣原地,与秦恪目光相触。
  少年湿发披肩,愈衬面容白皙如玉。灯下长睫生出暗影,落于卧蚕处,神色温和隽永,令人心生安宁。
  “肆之兄?”容奚出声询问。
  秦恪亦觉方才之言,颇显孟浪。然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他硬着头皮,为容奚解惑,“此前护卫不慎落入贼人圈套,让你身陷险境,实属失职。我愧疚难安,便想为大郎做些事情,以表歉意。”
  容奚倏然展颜,方经沐浴,眸灿如星,唇红齿白,于室生辉。
  “肆之兄言重。”他坐于榻上,以巾拭发,“若非我此前大意,也不会引豺狼生贪婪之心。”
  秦恪执着从他手中取巾,眸光坚定。
  “非你之过,是我护你不力。”
  容奚无奈,只好转身背对秦恪,笑道:“你我不必再自责,罪魁祸首乃贼人。”
  “嗯。”
  男人动作轻缓,仔细替他擦拭发上水迹。
  少年墨发如瀑,铺陈于肩背,愈显其稚嫩青涩。
  “可曾受到惊吓?”秦恪柔声问,“信中只言,有贼人于容宅作乱,被容大郎箭矢击伤,并未详述当日情形。”
  容奚诚实感慨道:“实不相瞒,我的确惊出一身冷汗。”
  他自嘲一笑,“我是不是很胆小无用?”
  自那日后,他一直心绪不宁,每及夜晚,便噩梦连连。
  然他为主为兄,不能与宅中其余人提及丝毫,一直压抑于怀。如今却在秦恪面前,卸下重负,坦然相告。
  身后半晌无声,容奚心中渐生忐忑,正欲回首,却忽听男人轻声低喃道:“你若自责,我当愧疚更甚。”
  “大郎以十六稚龄,勇斗贼人,若此为胆怯,何为英勇?”
  容奚闻言,眼鼻顿酸涩无比。
  前世,他只是一寻常人,未曾见识过杀伐血腥。击伤贼人后,鲜血入梦数日,均被藏于心内。
  他低首半晌不语。
  秦恪置巾于案,忽笑道:“司文首次杀敌,亦为自保。事后他接连一月无法入睡,相比于他,你已算悍勇。”
  知他在安慰,容奚心中稍暖,他转身面对秦恪,眼眶微湿,嗓音瓮然,“若是大魏战神,定无惧无畏。”
  秦恪微怔。
  他半侧面容隐于暗处,唇边恍然溢出些许苦涩之意,转瞬即逝。
  “我非神,亦为凡人。”他琥珀色眼瞳似流星划过,“畏惧从不曾消退。”
  可他是“战神”,又如何畏惧?
  容奚蓦然懂其深意。
  如他,因是主家,不能在刘氏祖孙面前表露惧怕;因是兄长,无法与容连诉说恐惧。
  而秦恪,大魏战神,他之畏惧,更无法言说。
  容奚感同身受,眼眶顿红,“肆之兄,奚以为,因惧方勇。”
  即便心中惧怕,却依然奋不顾身,如此方为大勇。
  秦恪心神微动,神情愈发柔软,“大郎言之有理。”
  他从未与人提及,却于容大郎面前,剖析心中之惧。一为安慰,二则是,他亦掩藏许久,方才情不由己。
  “夜已深,你且歇息。”秦恪见他面色疲惫,遂道。
  容奚忽扯其袖,似难以启口。
  “大郎有话要说?”
  暗淡烛光下,少年面颊飘红,目光触及旁处,低声道:“我若说实话,肆之兄莫要笑话。”
  秦恪目光温和,“不必忧心,但说无妨。”
  “我这几日,常做噩梦。”容奚冲他笑得可怜又可爱,“今夜见肆之兄,心顿安定,再无惧意。”
  屋内忽寂静无声。
  男人临榻而立,眸色浅淡。少年盘坐于榻,仰首扯其袖。
  “你自入眠,我在此陪你。”
  “若你不嫌,不如一同歇息?”
  两人语音相撞,如磬竹相缠,琴瑟和鸣。
  容奚不自禁展颜露齿,眼眸弯弯,“我说笑而已,肆之兄切莫介怀。”
  “你睡,我在。”
  秦恪言毕,径直坐于高足椅上。
  见他在此,容奚确实心神安宁,因数日受噩梦侵扰,极为疲倦,不过须臾,便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容奚思及昨夜之事,忽扭首看去,见高足椅上已无人,一时竟不知是梦还是真。
  他起身推门而出,院中寂静无声。
  正欲踏出院门,就见一道熟悉身影,闯入眼帘。
  思及昨夜无礼请求,容奚面颊顿生热意。肆之兄风尘仆仆至此,自己却因心中恐惧,请求他陪同左右,占据他休息时间。
  实在太过无礼!
  秦恪行至,见容奚面色傻愣,伸手抚其发髻,道:“柴房贼人未亡,我已将其转移,你不必再忧惧。”
  容奚惊讶瞧他。
  他竟知晓自己心中所想!他之恐惧,非仅为出手伤人,更多则是因为良心不安。
  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此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
  他受后世教育影响极深,即便是死刑犯,亦有就医之权利。
  如今他放任贼人于柴房自生自灭,只每日以米汤续命,未请医者治伤。
  稍有不慎,若因伤感染,便是一条人命。
  柴房离卧房距离不过百步,他怎能安然入睡?
  “你昨夜赶至,尚未歇息,如今无事,不如去卧房休息半日?”他由衷建议。
  男人眼下略显青黑,面色憔悴,昨夜烛光昏暗,模糊未能得见。
  现天色大亮,观之明显,容奚愧疚之余,颇有些心疼。
  大魏战神,亦为凡人。
  他一人负重前行,则千万人祥和安泰。
  既叫人钦佩,又让人心生酸楚。
  “好。”
  秦恪看出他眼中关切,唇角轻扬,应允之后,遂迈向卧房。
  至未时,秦恪方醒。
  为表感激,容奚亲自烹调,及申时,摆丰盛菜肴于案,皆为秦恪所好。
  容宅众主仆,见秦恪至,心中俱定。
  不仅容奚,这数日,他们亦未安眠。
  晚膳毕,容奚邀秦恪至书房,二人相对而坐,姿态端正。
  秦恪忽笑道:“大郎屋中高足椅,确实令人舒坦,不如送我一只?”
  他所求,容奚自不会拒绝。
  “此乃冯工所制,你若喜爱,我便请冯工再做数只。”
  容奚取弓.弩置案,道:“此弩乃冯工与守原兄合力所制,射程与力度皆非寻常弓箭可比,肆之兄不妨一试?”
  “好。”
  两人起身至屋外,后有粗壮槐树,秦恪离远,于容奚教授下,扳动机关,只听箭矢裂空之声,咻然而去,箭尖陡然深没树干之中,微微颤动。
  虽以秦恪臂力,张弓亦可达到此种程度。然寻常士卒,并无神臂,以此弩杀敌,较弓箭更为容易。
  “甚善。”他弯唇赞扬。
  “若军中可备此弩,战力定愈强。”
  容奚亦知,可如今事业尚在起步,他虽有心,然人手极为不足。
  如今的他,连最基本的实验室都无,更遑论研究伙伴?
  “肆之兄,大魏如守原兄,如冯工之能工巧匠,虽不在少数,然他们所能,无非凭天赋或经验,并未经历系统学习,且每位匠人皆藏己之能,为传家之宝,不愿外传。”
  他见秦恪目露困惑,遂换个说法。
  “不知肆之兄平常如何训练士卒?”他虚心询问。
  秦恪看他一眼,沉默几息,低声道:“此乃军情,不可随意泄露。”
  他见容奚惊愣后面露歉然,口随心动,道:“然陛下设军器监,你为朝廷造军器,此些军情亦可告知于你。”
  容奚“噗嗤”笑出声来,双眸弯如上弦之月,皓齿如贝,他连忙摆手道:“肆之兄不必告知我,我只想问,军营训练士卒,定如学堂般,士卒皆听教头号令,是否?”
  秦恪颔首。
  “既学子如此,士卒如此,为何工匠不能如此?”
  容奚眸中光芒毕现,“大魏以文治国,以武安邦,以农为本,然工商业者被视为九流。”
  少年目似晨星,真挚道:“但文人所用笔墨纸砚,哪一样不是工匠所制?将士所用矛盾盔甲,哪一样不是工匠所造?农具更不必说。”
  “肆之兄,若非匠人精湛技艺,文官武将又如何安邦定国?”
  他非夸大工匠之能,只是希望,朝廷可放宽政令,令工匠从商者,所获利益与自身能力相匹配。
  “你所言,我明白。”秦恪面容端肃,眸光却柔,“我知你心有抱负,然万事当循序渐进,切莫心急。”
  容奚顿时冷静,经历贼人之后,他确实颇显急躁。
  “是我无状,肆之兄莫见怪。”容奚羞惭一笑。
  少年大方有礼,然面容稍显稚嫩,观之可爱可亲,秦恪心软几分,“待程侍郎领军而来,有陛下诏令,你所思或可行。”
  容奚遂展颜颔首,忽问:“肆之兄,那贼人是何来路?有何目的?”
  “他乃顺王麾下,”秦恪面容倏变寒冽,“欲擒你去做助力。”
  容奚眉梢微动。
  记得书中后期,梁司文平叛有功,受封威宁侯。他所平之叛,就是顺王。
  顺王乃圣上异母兄长,今盘踞冀州,对盛京虎视眈眈。
  冀州离青州不远,他在青州设暗探、死士,实属正常。容奚之名远播之后,他遣人来擒,定是要逼迫容奚制器助他造反。
  幸秦恪未雨绸缪,着沈谊暗中清理异常人士,并以容宅为心,方圆几里戒严,虽依存漏网之鱼,然还算有用。
  “若非肆之兄机警,我如今或已成笼中之兽。”容奚由衷感激。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秦恪言罢,复观手中弓.弩,道:“此物甚善。这次圣上亦遣诸多巧匠前来,说是供你差遣,你若有妙思,皆可号令他们。”
  只冯山与姜卫平,定不足力。
  “好。”
  两人相携回宅后,恰逢胡玉林造访。
  数日前,容奚托冯山递信于他,信中言需石墨等原料,他便寻购一些,特亲自送来。
  “大郎!”胡玉林下车展颜。
  但见秦恪后,顿时拘谨,见礼后,对容奚浅笑道:“先前你托我去购原料,我已寻来,不知大郎要造何新器?”
  容奚笑容灿烂真挚,“多谢玄石兄!待新器制成,我定首告玄石兄。”
  “甚好。”胡玉林本欲揽其肩,然秦恪在侧,他实在拘礼,只好轻拍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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