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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太子争影帝的日子(39)

作者:叶陈年 时间:2018-10-19 01:17 标签:强强 娱乐圈 古穿今

  陈岱川因为很关注南宣,和老教授成为了不错的朋友,时常从教授嘴里听见遥远往事,别有一番感慨。
  老教授刚给手底下的博士生带完课回来,瞧见陈岱川,和蔼笑道:“好久没见你了,工作很忙?”
  陈岱川脸色凝重,没有说客套话,直接把今日突然造访的原因说出来:“教授,我想让您看下,这段话,有文献记载是李丛说过吗?”
  陈岱川摊开剧本,指着李从一刚刚写下的那些字。
  “字写得很好看啊,笔锋俊逸,如走龙蛇。”教授由衷地赞叹,随后再去看内容,缓缓摇头:“没有。”
  陈岱川又强调问了一遍:“绝对没有?”
  教授笑道:“李丛在南宣历史中也就那么二十多年,做的也多是谋士之事,存在感并不强,文献可记载的不多。如果他留下了这么一段话,绝对会被反复提及的。”
  陈岱川缓缓吸气,事情已经愈发明朗了,一步步接近他的猜测,让他居然升起类似于近乡情怯的紧张。
  教授看了剧本几眼,好奇道:“这是你要新拍的电影吗?剧本写得可真够考究严谨的。你看,这段提到了蟠螭纹,蟠螭纹历代都有所区别。剧本上写到四条腿、细弯眼的这种蟠螭纹,本来是在南宣后一百年才出现的,但就在半年前,有个考古队挖出了一个南宣时期的墓地,才把这种蟠螭纹的出现向前推进到南宣,这事算不了大新闻,就连历史学界,这么快知道的都不多,没想到你的编剧团队居然也注意到了。还有……”
  这剧本,一年前就被李从一写好了。
  如同晨钟在山间轰然敲响,沉睡的刹那间苏醒,金光于重重山峦间一跃而出。
  陈岱川伸手按住左胸口,那里剧烈起伏着,心跳快得仿佛要挣脱飞走。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老教授还在夸剧本的细节无比到位,忽然见陈岱川一动不动,眼眶居然有点发红,他不由地担心:“是不是事业上遇到困难了?”
  陈岱川缓缓地摇头:“我只是,有点开心。”


第44章 相认
  一直到二十四小时过后,陈岱川才拿起手机,按住那个半熟悉半陌生的名字。
  “李从……一。”陈岱川把最后的“一”字咬得很轻,“今天有时间吗,还是昨天的老地方,我有些话和你说。”
  “有。”李从一立即答道,有些紧张。
  实际上,从昨天陈岱川突然离开后,李从一就感觉到一丝怪异,电话里陈岱川刻意压稳的音调更是把这份怪异加重,让李从一心里七上八下的。
  李从一想着昨天陈岱川到得比他早,今天怎么着也不能让陈岱川继续等他了,于是都没怎么拾掇就打车赶往那家咖啡店。
  但等他到的时候,陈岱川还是已经到了。
  李从一细琢磨原因,不禁悲从中来,人陈岱川有钱有势,开的是几百上千万的豪车,他随手打的快车能比得过吗。
  随即,李从一看到陈岱川笔直地坐在那,身体肌肉绷得很紧。
  这个状态的陈岱川还真是少见,他给李从一的感觉好像永远都是云淡风轻的。
  李从一如临大敌地坐下,面上还特别乖巧地展露一个笑容。
  陈岱川没说话,只是目光一寸寸地移过来,分量沉重地压在李从一身上,黑色的瞳孔满是李从一没法看懂的探究和更深层次的情绪。
  李从一被看得有点发毛,开始猜测是何方神圣把陈岱川吓成这样子,就算他“抄袭”也不至于让大老板风云变色,该不会是孟泽那混蛋说了什么“你不把李从一交给我,我就让平川破产”的威胁吧。
  所以这眼神,是决定把他送出去的愧疚?
  一如范蠡把西施献给吴王夫差时候的心情?
  李从一连忙用意识清空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咳嗽了两声,决定打破沉默。
  但陈岱川微微动了动。
  李从一立马闭嘴,等陈岱川先发言。
  陈岱川注视着他,郑重开口:“李丛,我是宣慈。”
  李从一一怔,这是什么路数?
  难道这就是影帝的觉悟,已经开始对上戏了?
  李从一正准备将戏就戏地喊一声“太子殿下”,就见陈岱川的眼神忽地幽远起来,好似透过他的脸,看到了遥远灰暗、凝固在史书里的曾经。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应当是你入宫那一天,当时你才九岁吧,被一位公公引着去见父皇,经过崇德殿的时候,我正好被父皇罚跪在殿外。那天在下大雪,我全身都落了一层雪,我听闻你的国家地处南方,终年温暖,应该是从没见过落雪的。你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这便是堆雪人玩吗?公公呵斥你一句大胆。”
  陈岱川轻缓的声音无比清晰地落在李从一的耳里,然而李从一却像是没听懂般,神情茫然而无措。
  双眼开始变得模糊,那是纷纷扬扬的大雪隔着千年的时空,又下在他眼前。
  那一场雪真的是很大啊,李丛没见过雪,他只在小时候,被宫女抱在怀里哄睡觉,听宫女说过在北方的南宣每年冬天都会下雪,雪是洁白的、柔软的、美丽的,会把所有东西都掩盖,南宣的小孩子不怕冷,在屋外面堆雪人玩。
  李丛陷入朦朦胧胧的睡眠时,还在想,雪人是什么啊?
  李从一没把这一段写进剧本里,太幼稚,甚至不符合逻辑。
  他始终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在以质子身份进入代表屈辱的南宣皇宫时,在心惊胆战、无比恐惧却又要强装镇定的时候,还会脱口说出那般孩童心性的话。
  他早就不是个孩子了,他对自己注定苦难的命运,早已有了清晰深刻的认知。
  想来想去,或许还是因为那场雪下得太大了,就算是土生土长的南宣人,一辈子也很少见到那么大的雪。
  什么红墙碧瓦、枯树残花,皇帝待的崇德金殿、村野住的茅屋瓦房,都统统被白雪掩盖,极目间一片澄澈,天下大同。
  让乍入南宣的小小李丛恍惚间就忘了这个世界本来的模样,他还以为雪落洁白时,一切就都是洁白的。
  那段隐秘、难宣于口的往事,就如同那年冬天的一片雪花,只轻快飞扬了刹那,就在公公凌厉的呵斥中,陡然坠落,融入污浊的泥土中。
  李丛垂着头,目不敢斜视,卑微、谨慎、如履薄冰地进殿叩拜敌国皇帝。
  他小小的身影,也被漫天雪花掩盖了。
  本已诉诸雪融的往事,为何又被提及?
  被眼前这个西装革履、英俊沉稳的男人,一字一句地从灵魂深处拉出来,再次化为飞雪飘洒,落了满身,落进李从一的眼里,被活着的温度融化成水光。
  “我原本已经忘了第一次见你的情形。”陈岱川凝视李从一湿润的眼睛,“但当我意识到你就是李丛的时候,关于你的记忆就逐渐变得清晰,我记起了很多,历历在目,如在昨日。”
  李从一忽然以手掩面,发出一声类似于哭泣的喘息。
  陈岱川无言地与李从一隔桌对立,任由李从一发泄着情绪。
  好半晌,李从一才移开潮湿的掌心,红着眼,一如昨天的陈岱川。
  李从一端起咖啡——这咖啡早就冷了,又苦又涩,李从一眉毛都没皱地灌下一大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三魂七魄在巨大的苦味中缓缓归位,感知终于回来了。
  李从一这才正眼看向陈岱川,和太子宣慈完全不一样的脸,但这一刻,两张脸完美无缺地融合了。
  李从一笑了下,尽管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导致脸颊肌肉僵硬,笑得不是很好看。
  陈岱川也在笑,带着克制,肩膀微微颤动着。
  两个人如同孤魂野鬼,一朝相遇,就成了活生生的人。
  “你昨天才知道我是李丛?”李从一心情平复下来,声音还有些含混的沙哑。
  陈岱川说:“在你写完那段遗言后我就知道了,我以前看过。”
  “嗯?”
  陈岱川看着他:“你死的时候,我去看过,在地上捡到了那张纸团。”
  李从一下意识一抖,就跟踏空了一样。
  陈岱川又道:“我本应该早点就知道的,你写得剧本太细致,哪个现代人能那么精准地还原南宣?大约是只缘身在此山中吧,我竟然没觉得怪异。”
  “可怕吗?”
  陈岱川疑惑:“什么?”
  李从一说得有些艰难:“我死后,是什么样子?”
  陈岱川回想了一下,说:“很瘦,很憔悴。”
  “可怕吗?”李从一又问。
  陈岱川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说:“死了有什么好可怕的,你活着的时候才叫可怕。”
  李从一被逗笑,只是笑里抑制不住地带上悲凉。
  陈岱川道:“说到这里,有一点我必须强调,毒酒真的不是我的意思,是高璋擅作主张。”
  “没事。”李从一摆手,“你毒死我也是立场所在,都过了一千多年,我还要找你索命啊?”
  陈岱川较真道:“无关你在不在意,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李从一乐了:“行,我相信你。”
  陈岱川狐疑:“你真的信?”
  “信啊。”李从一心底那一丝的悲凉很快就烟消云散,只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和踏实,“你可是太子殿下啊,现在又是我老板,有必要跟我撒谎吗?”
  说到此,李从一不由悲愤:“凭什么两辈子,你投胎投得都比我好!”
  陈岱川不厚道地笑。
  李从一气呼呼的,心里很不平衡,端起杯子正准备要喝,又重重地落下:“不行,我难受,给我重上一杯咖啡。只要最贵的,不要好喝的。”
  陈岱川无奈,手却立即按铃叫侍应生送上两杯热咖啡。
  然后李从一又展现他异于常人的脑回路,神秘兮兮地和陈岱川提出一个可怕的猜想:“陈太子,你说会不会世界上的人都是有限的,一直反复投胎、循环利用,只不过大家都以为只有自己是特殊的,只好小心翼翼地隐瞒身份。”
  陈岱川眉心一跳:“这……不太可能吧。”
  李从一撇嘴:“这可不好说。”
  正好侍应生端来热气腾腾的咖啡,是个长相挺温婉和气的女人。
  李从一不说话了,盯着侍应生看了几眼,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没有明确目标地故意喊道:“碧桃。”
  侍应生没反应。
  李从一不知是遗憾还是轻松,对陈岱川小声解释:“碧桃是我身边一个宫女,长得也挺好看……”
  他下半句戛然而止,看到陈岱川的神色怪怪的,然后他顺着陈岱川的视线扭头看过去,那女侍应生已经走到了雅间门口,却没立即离开,欲言又止、眼神缠绵地看着李从一,带着恍若前世今生的眷恋。
  李从一和陈岱川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是一咯噔。
  事情有点魔幻。
  女侍应生终于鼓起了勇气,小心翼翼地又往雅间回走了两步,激动又压抑地望着李从一道:“你是李丛……”
  李从一刹那间元神出窍,飘飘乎快要羽化登仙。
  “你是李从一吧!”侍应生终于大喘气说完一句话,“真的是你吧?我超级喜欢你的,知道你退圈还难过了好久,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虽然和客人搭话,是经理明令禁止的,但我实在太激动了!我怕我不说,下次就没机会再见到你了!”
  李从一下意识地看了眼陈岱川,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片刻,然后陈岱川缓缓地扭头,但反光的玻璃窗已经暴露了他强行忍笑却忍不住的丑恶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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