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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古代好养老(7)

作者:兰人 时间:2017-08-28 16:52 标签:励志人生 架空 种田


 

    风夜觉得这趟集市来得最值的就是那头羊。先前就已经说过,这里人不是很喜欢膻腥的羊肉,养羊的人很少,能碰上卖整只活羊的更是少见了,更难得的是这是一只小母羊。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长身高啊!

 

    风夜现在的身体偏于瘦弱,只要有了这只羊,就可能有羊奶喝,没牛奶有羊奶也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啊。现代的广告不就是总吹“羊奶是奶中之王”吗?中医也说羊乳甘温、润心肺、补肾气,还是纯天然的美容养生之品。

 

    如果广告说的都是真的,那简直就是宝贝啊。就是有点贵啊,没到一年的小羊就要一千五百文,不过对于农家拿出来卖的东西风夜一向不怎么还价,人家也不容易,所以他考虑了一会就很爽快的买下了羊。

 

    其他的摊贩看见风夜一路买过来,就异常热情的向他推销自己的产品,风夜牵着小羊,笑着摆手。他买的东西够多了,要不是卖羊的那汉子赠送了一个褡裢,那两只鸭子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拿回去,现在那鸭子就绑了脚和翅膀装在褡裢两头的兜里挂在羊的背上。

 

    从地摊街出来,风夜就准备回去了,东西不必一下子买齐,下个集日他还要来取炉子的,到时候再买其他的。

 

    ……

 

    回到村子里,牵着羊的风夜又收到了许多村人的注目礼。

 

    有什么奇怪的么?风夜在心里摊摊手,笑着回应一干人的提问。

 

    “风夜啊,怎么带了一头羊回来?”给张嫂子送香膏过去时张木匠也问。

 

    风夜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做无奈状:“难道我买羊回来真的很奇怪么?怎么个个都这么问我呢!”

 

    张嫂子哈哈笑着说:“是挺奇怪的呀,你不知道,只有北边草原和西北大漠里的人才喜欢吃羊肉,在我们这边人看来,那些民族一向是野蛮的,就跟野人一样,所以才爱吃那样臊的羊。”

 

    风夜委屈的说:“那也不能一概而论呀。况且,谁说我买羊回来就是要吃羊肉啊?!”

 

    “你不吃肉那还干啥啊?难道还能吃奶么?”张木匠取笑他了。

 

    ……风夜无语了,他就是要吃奶啊!

 

 家人?

 

    隔了两天,又是集日了,风夜大早上的又去赶集,这次是跟着早集的人一起出发的,搭着牛车去。

 

    这几天天气居然还是那么好,村里老人们都说稀奇,说是往年冬至之后很少有这样连续的太阳天的。风夜心想这还叫难得啊,要是在前世风夜的南边老家,冬至后天气还跟秋天一样的,过年时连续大太阳人得穿着衬衫的都不是稀奇。

 

    到了县城,风夜直奔那家小作坊,按照风夜的要求制作的炉子已经完工了,风夜高兴的付了钱,拿上炉子照例去了李大叔家铺子,寄放了东西,才逛街买东西去。

 

    经过一个街角时,风夜听到身后有人在大声叫着谁“公子”,他没理会,反正不是叫自己。谁知还没走出几步,风夜就被人拉住了胳膊。“公子,请留步。”

 

    公子?

 

    风夜顺着拉着他的那只手看过去,是个穿着短打的中年大叔,不认识啊。风夜纳闷了,指指自己鼻子,“您叫我?”

 

    大叔点点头。

 

    风夜歪着头正想着这是谁,那边厢中年大叔就说了:“公子还记得小人吗?”

 

    记得?风夜从头到脚打量他,嗯,是有点眼熟,心里把最近遇到的人过了一遍,再仔细看,是了,这不是上次风夜在客栈门口救的那个大叔么?看样子他的病完全好了,不仅脸色红润眼睛有神,力气也长了,把他胳膊给撰得生疼。还别说,这人没有当初憔悴的样子,梳洗打扮整齐了看起来也挺俊的嘛,说话还打着官腔呢,风夜依稀记得他好像是从京城来的。

 

    “哦,记得,我想起来了。”风夜把自己胳膊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抬眼看着他,“先生找我有事吗?”

 

    大叔抱拳微笑说:“我叫穆青,京城人士。此次我主仆二人寻亲沦落于此,多得公子仗义相助,我家小公子才得以保全。穆青尚未感谢公子相救之恩,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主仆?原来他们不是父子啊!这人现在看起来也挺有气势的嘛,居然只是个仆人啊。

 

    风夜笑着摆摆手,“我叫风夜,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别公子公子的,我不是什么公子。感谢就不用了,助人为快乐之本嘛,没什么。”

 

    大叔满脸肃穆道:“穆青没本事保护小主人,有负老主人相托,这次如不是公子,小主人还不知道可否保全,无论如何,风公子都是穆青的大恩人,穆青必会报答公子大恩!”

 

    “不必了,真的不用,我也就是能帮才帮,报恩就不用了。”风夜笑着拒绝,看那大叔还要再说,就转身想走。

 

    不过,显然人家不让。

 

    “公子且慢!受人之恩必当相报,请公子允许!”大叔又拉住他的袖子。

 

    风夜郁闷了,这人还真是死脑筋,都说不用了,他还真认死理了,搞得他像是个负心汉一样。风夜皱皱眉,抽出自己袖子,斜眼没好气地说:“那你说,你要怎么报答吧?”

 

    大叔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犹疑了一会才说:“可否请公子移步到叶家医馆,穆青当详细告知。”

 

    叶家医馆的叶大夫在东市这一带是很多人知道的,听说他的医术不错,为人和蔼可亲,性情恬淡,行医收的诊金也不贵,东市这片的小门小户人家看病都习惯来他的医馆,有时候碰上有穷人买不起药,他还会赊欠甚至免费赠送,因此为他赢得了不少好名声。风夜在李大叔的铺子里听人聊天时也听过他的事迹,对他也算是耳熟能详,所以那次风夜才找了他帮忙医治眼前这位落难的大叔。

 

    风夜跟着那位大叔走到对街小巷的叶家医馆里,进门就看到叶大夫抱着一个小娃娃在膝盖上,乐呵呵的逗着,小娃娃眉开眼笑的挥舞着两只短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牙语。

 

    叶大夫抬头看到二人,笑眯眯的招呼:“穆青回来啦?哟,这不是救了穆青的那位小哥吗?!来来来,快进来,坐!”

 

    叶大夫怀里的小娃娃看到穆青,高兴地伸出双手要他抱,穆青把他抱过来搂在胸前,对风夜说:“穆青现今身无长物,这几天都在那家客栈里当跑堂的小儿,也算是抵消了当初欠下的房钱,还蒙叶大夫热心收留照顾,穆青实在是万分感激。如今我无处可去,身边亦无依傍,如若公子不弃,愿为仆一年,以报公子大恩。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为仆一年?当我是个地主呐,况且……风夜瞄了瞄大叔怀里的娃娃,不说话了。

 

    穆青也明白他的意思,脸上的神情更是不自在。

 

    “不瞒公子,穆青的主人一家因事遭难,如今只剩了小公子一个,我受主人托付,欲将小公子送到此地投靠老主人的姑母。不成想,老主人的姑母早已仙去多年,其家人不肯接纳小公子。可是,主人家早已没了,也不能回京城去,主人更无其他的亲眷,穆青无法,才带着小公子滞留于此,实在是惭愧。穆青少孤,多蒙老主人教护才有今日,如此大恩若不能将小主人养育成、人,他日穆青就算九泉之下亦愧对主人。因而,穆青恳请公子允许我将小主人带在身边,穆青定会尽力做好公子吩咐之事。”

 

    听了这话,风夜觉得这位大叔简直就是古代忠心为主的典范,不过这……带着主人的孩子给他当仆人?还真是无法想象啊,他就一小农夫,需要什么仆人啊!他连连推辞道:“别,您不用报恩了,真的!您还是找个活儿好好照顾你家小公子吧。我就是一个乡下种田的,真不需要仆人。”

 

    大叔沉默了,风夜看着心里高兴,还以为自己把他说服了,正要告辞走人,他是挺希望家里热闹些,可请个仆人……还是算了。

 

    抬身正要走,大叔赶紧站起来止住他:“公子请留步!”

 

    风夜回过身,穆青大叔顿了顿,低下头接着说:“我得知是公子相救,心里一直十分感激,就请叶大夫将公子的样子画下来,在城里打听公子,三天前才从一个作坊那里打听到公子不是这城里头人,又得知公子今日要来,就麻烦了作坊的掌柜若公子进城来取东西就知会我一声好让我知道。”

 

    不是吧?还拿着画像找我?至于吗?!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一根筋死拧到底啊!

 

    “穆青如此做并不是有所图……是,只是……唉,其实也是我的私心。”穆青大叔不安的看着风夜,风夜则一脸惊诧,私心?难道……没等风夜想出个子丑寅卯,大叔期期艾艾说:“主人将小公子交托于我时曾言,希望能寻个清净小地方让小公子能平平安安长大。我看见公子,就觉得公子……是个宽厚平和之人,公子肯仗义出手救我主仆二人,可见是心地善良……我……穆青想请公子能收留我主仆二人。”

 

    “可是我……哎,我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以后只怕苦了你家公子,再说,我看先生也是个有些才能的人,何不就在这县城里寻个活计?并不一定要来我家做仆人啊!而且我就是山里乡村的普通农夫,田地也没有几亩,实在是不需也请不起仆人啊!”

 

    请个仆人也没什么,只是风夜对这个大叔以及他说的主人家的情况不知根不知底,凭他说的三言两语可怎么知道就一定是那样?这是其一,风夜的戒备心作祟;其二,小娃娃也还有亲人在这里,就算现在不肯接纳,可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风夜是想帮人帮到底,可如果招惹来大麻烦那他以后不是哭也没地方哭去么!

 

    看那小娃娃,还真是水灵灵乖巧可爱,如果收留在家里,认成儿子,那真是挺不错的。你看穆青大叔说话时,小娃娃那天真清澈的大眼睛直往风夜身上遛,似乎也在无声的配合着大叔的话。

 

    “这城里的活计是不少,穆青也自信有能力胜任,只是小公子还这么小,我想就近看顾着他……那些愿意雇人的东家一听说我要带着小公子,要么不愿意雇请我,要么就想让我和小公子都卖身为奴……主人家虽然败了,但是我如何能让主人唯一的血脉没入奴籍?!我现在又没钱财又没住处,也不能够去别的地方做事,也不好总是麻烦叶大夫帮我照顾小公子。我……我不会让公子白白付出的,一定会好好帮公子做事,公子是个好人,请您……”

 

    大叔说到后面声音也变了,他怀里的小娃娃感受到气氛和他情绪的变化,双手紧抱着他的脖子,奶声奶气的发出“出出,出出”的模糊声音来,好像在安慰着他的叔叔。

 

    风夜听得看得都有点不忍心了。

 

    “公子,可否听老朽一言?”看穆青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一直没做声的叶大夫看着风夜温声问。

 

    风夜点头。

 

    “那请公子恕老朽唐突了!不知公子家中还有何人?可有父母兄妹?”

 

    这要是在现代,家里的信息是不会轻易告知外人的,不过,看叶大夫和穆青大叔应该不是那种行骗的人吧?他一个小农夫难道还会有人算计吗?!风夜在心里唾弃了自己的小心眼。

 

    “我家就我一个,只是族里旁支有许多叔伯兄姐而已。”光杆一个,有图谋也不怕。

 

    “那就是说公子是一个人过了?独木难支,公子何不收留了穆青主仆两个?!有穆青在,不说能帮着公子料理农事,就是平时也有个人能陪公子说说话呀。穆青给你当长工,你留小星儿在身边,对你来说也不吃亏啊。星儿这样可爱,能陪你解解闷呢!是不是啊,小星儿?”叶大夫说着就去逗小娃娃。

 

    小孩儿估计是这几天跟他玩得熟了,他一逗,娃娃的小嘴里就依依呀呀的说着含混不清的话,漂亮的眉眼弯弯的真是一个小金童模样。风夜讨厌带吵闹调皮的孩子,可是看见这样乖巧可爱的娃娃就喜欢疼爱得不得了,像个小狗狗一样。

 

    其实叶大夫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反正自己家也够大,以他目前的经济状况多一两个人吃饭也还能供得起,最重要的是叶大夫说的,能有个人陪他说说话解解闷,那日子过得才像个样,自己一个人每天孤零零的怪寒碜的。

 

    于是乎,这次风夜赶集除了自己采买的物资,又带回了一大一小两个人。

 

    走在路上时,风夜还在想,这回村里人看见不定怎么说他呢。不过,管他呢,是自己的事又不碍着别人,爱咋想咋想。

 

    不得不说,人啊,被说得多了,对抗八卦议论的指数也是直线上升的。

 

 宴客

 

    村里来了两个生面孔,肯定是受到村里人的热烈关注。于是,继房子事件之后,风夜再次成为了蝶山村备受瞩目的人。

 

    带了人回来的第二天,风夜在前院里晾晒柴禾时,高大娘就来了。

 

    风夜在昨天就跟穆青说好了,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主仆俩的身份要做个修改。怎么改呢?其实昨天在回村路上风夜就已经想好了,带了两个陌生人回家长住,最好的办法就是冒充亲戚。可是风夜这个原装身体是土生土长的蝶山村人,父系家族这边肯定是冒充不得的,那就只有从母系家族那边说起。

 

    关于他母亲的情况,风夜是前一阵子才从张嫂子和高大娘那里知道点的。

 

    此话还得从十几年前南边发大水说起。那年的大洪水蔓延甚广,除了重灾区的洪州外,河流下游的几个州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波及,很多县城、乡村都被淹了,许多人在大洪水中丧生,活下来的举家迁往异乡,在逃难的过程中,依然有很多流民因为生病、饥饿和劳累而死去。风夜母亲的家乡估计也遭遇了洪灾,于是一家人也匆匆离开自己的家乡,逃难去了。

 

    于是,逃到了梧县的风夜母亲就遇到了风夜的父亲。

 

    那时,风夜的父亲还是个小伙子,赶着牛车去县城卖粮食,在城门口外的土路边就看到一个小姑娘抱着一个重病卧地的老妇在凄惶地哭,于是接下来就是小伙子救了衣衫褴褛、憔悴不堪的母女二人,并且还带回了家。

 

    老妇就是风夜母亲的母亲,她带着大女儿一路逃难,餐风露宿的,又为失散的丈夫和小女儿悲伤难过,身体早就垮了下来,被风夜的父亲救了没多久就撒手西去了,临去之前把女儿的终身托付给了好心救她们母女的小伙子——风夜的父亲,并嘱咐二人以后要回乡寻找失散的亲人。

 

    后来洪水退去,小夫妻两个几次寻到风夜母亲的家乡去,可是都没有老父和小妹的消息,只得留下了信息在那边托邻居留意。

 

    过了将近两年,儿子刚能下地蹒跚走路时,夫妻二人又再一次回去寻亲,谁知道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们搭乘的船在湍急的河段触了暗礁,沉了,船上的人全部丧生。

 

    风夜这一脉就此剩下爷孙两人相依为命,听高大娘说,在这之后,风夜的老祖父也曾托人打听风夜母亲那边亲人的消息,可是这么多年来还是了无踪影。

 

    这样说起来,风夜母亲那失去联络的娘家亲人倒是可以给穆青两人遮掩身份。于是,关于风夜家新添人口的事情,统一对外的口径就是:小娃娃是风夜姨妈的儿子,也就是风夜的弟弟,而穆青当然就是姨妈家的仆人,姨妈家发生了变故,二人是从京城下来寻亲,又从风夜母亲的家乡处得知了消息寻过来的。

 

    至于是什么变故导致千里迢迢的从京城来投奔乡下的亲人,就不用多费脑筋了,村里人对于八卦话题虽然是很热衷,但是只要有一定的八卦材料可供谈资就好了,关于人家的痛处能不问一般是不问的,又不是有仇一定要刁难,何况发生了变故的又是不相干的外人,再八卦也不至于刨根究底揭人家伤口,现在的乡下人还是挺淳朴的。

 

    当然,风夜是不想拿糊弄别人的借口来骗高大娘的,而且也相信就算把真实情况告诉了大娘,她也不会透露出去,不过现在还是先瞒着吧,免得她担心,老人家嘛,对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总是比较在意的,以后到了适当时候再说吧。

 

    不过,高大娘对风夜说的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了,也没问什么让风夜难以回答的问题,而且,看高大年逗着小娃娃的高兴劲,又看看一脸温和正直的穆青,风夜觉得别人对他家里多出来的两人应该不会排斥才对。

 

    高大娘在风夜家逗了半天小娃娃,才高兴的回家去了。

 

    午后,吃过饭的风夜抱着娃娃在院子里晒太阳,李胜林家的婶娘和族里的一个伯娘就进了风夜家的大门。有人在家的时候风夜一般是不关大门的。

 

    “哟,风夜啊,这是哪来的小娃娃啊?瞧这水汪汪的眼睛,多可人疼的孩儿呀!”

 

    风夜招呼着两位长辈坐下后,婶娘就笑着逗趣,旁边的伯娘也是一个劲的夸:“是呀,你看这孩子,多乖巧啊,长得也俊,可比我那小孙子招人疼啊!”

 

    呆在风夜怀里的星儿娃娃安静的玩着风夜塞给他的栗子,大大的黑眼睛不时地看看坐在对面的客人。

 

    “这是我弟弟。”风夜一副为人父兄的自豪。

 

    风夜已经跟穆青说了,他是正经地想认小娃娃星河做自己的弟弟,所以不管是明面上的说法还是事实,小星儿都是他的弟弟(其实风夜倒是想认成儿子的,不过他自己还是个半大小孩,认成儿子实在是有点那个……说不过去啊)。

 

    “是我姨妈的孩子,姨妈那边出了点事,……”将情况跟两位长辈解释了一遍。

 

    当年风夜的母亲寻找失散的亲人以致最后夫妻双双遭难撇下幼儿老父的事情在村里是人人皆知的,村里人还为此议论唏嘘了好久。现在十几年过去,那原以为没了消息的亲人寻了来,却只是个家仆带着个小孩子,想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李家婶娘和伯娘在当事人的眼前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拿一些话安慰风夜,又逗着星儿娃娃玩儿。

 

    几人正说着话,在厨房里洗碗的穆青也出来了。

 

    说来不是风夜欺负穆青,让他什么都做啊,而是穆青大叔到风夜家,还真就像他自己说的,给风夜好好的做仆人,做饭、洗碗、扫地等等工作就被他抢着做了,要不是风夜习惯洗完澡就马上洗自己衣服,说不定衣服都被他拿过去帮着洗了。今儿一早,风夜洗漱完毕正要去做早饭时(其实可以算午饭了,大冬天风夜几乎不用吃早饭,每天都能睡到将近巳时,又磨磨蹭蹭才愿意起床,都快成小猪了),到了厨房,发现人家穆青大叔早就做好了饭了,堂屋里也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他还真的就尽职尽责地给风夜当起仆人来了,搞得风夜都有点不知所措啊,还纳闷着古代的男人不都是“君子不近庖厨”的吗?!

 

    “婶娘,伯娘,这位就是带着我弟弟从京城姨妈家过来的家人,叫穆青。青叔,这是我们族里的堂婶娘、伯娘。”风夜为双方介绍。

 

    李家两位长辈虽知道这叫穆青的名义上是仆人,但是看风夜意思也不像是将他当使唤的仆人,而且穆青又是京城里来的人,乡下小地方的人往往对外面那些大地方、见过大世面的人怀着一种羡慕和尊敬的心态,穆青本人又长得相貌堂堂,还带着那么一些温润正直的气质,两位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妇女也不敢小看他,只将他也当成了风夜的外家亲人来看待。

 

    风夜的伯娘和婶娘逗着小娃娃,和风夜说了一会话就走了,毕竟想要知道的都打听到了,和风夜又没有多少可聊的事情,和穆青更是不熟。

 

    “伯娘、婶娘,今晚记得叫上伯伯和叔叔来我家吃饭呀!”风夜送她们出门,不忘提醒一句。

 

    “好叻,晓得了,不会忘的,你回去吧。”妯娌两个高兴的走了。

 

    中午吃饭时风夜就跟穆青大叔商量了,风夜的亲人来了(虽然只是个娃娃)也算是件大事儿,按例是要请亲朋好友来吃饭,以示庆尊敬和庆贺的,穆青大叔也同意了。

 

    风夜送走了李家这两位,又去请了高村长、张木匠一家,以及族里的几位长辈、他的堂哥李长生等人,除了族里的一位老叔父有事来不了之外,其他人都欣然答应会过来。

 

    下午申时,风夜和穆青就开始整治晚饭,昨天决定带人回家之时,风夜就去买了好多方便储存的食物,请客倒是不必担心食材问题,因为人有点多,天气又冷,风夜决定做火锅。

 

    宰了一只新买来的鸭子做汤底,又将昨儿买的两根大猪手炖了,做了扣肉和腊味,弄好了山药、青菜、笋干等各种配菜,又片(平声)了鱼片,晚饭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早到的高大娘和张嫂子都帮着准备,所以当风夜请的人都到齐之后,众人就热热闹闹的上桌了。

 

    说是上桌,其实也就是大家分成两桌围着火炉而坐,那火炉就是风夜订做的那个和以前他买的那个,火炉的边上是风夜下午时才请张木匠做的一个简易板桌,几块刨干净的木板钉上矮桌脚呈正四方形,中间刚好能放下火炉。板桌上正好放杯碗盘碟等物,这是风夜根据现代时候他老家的火塘桌改良来的,最适合人多吃火锅时用。小锅也是风夜专门定做的,类似于现代的平底锅和小炒锅。

 

    其实这火锅在这时代也已经出现了,只是不叫火锅而叫烩汤,意思就是把各种各样的菜烩煮成一锅汤,多半是北地之人或者行旅在外的人才会经常弄,平常人家也就偶尔做那么一回。不过做法大多是将食物全部放进一个叫鼎的东西里面煮,底下烧着火,一边烤火一边吃菜喝酒。

 

    风夜家只有那坛樱桃酒,所以他特地跟李长生买了两坛子他自己酿的烧酒来待客,众人按照风夜介绍的新鲜吃法,将放在自己面前的肉和配菜不时放些进去。蘸酱碟是分成了几种口味,其中还放了风夜自己做的黑榄角酱、剁椒,除了已经尝过的高大娘和张木匠家,其他人都对这两个味道独特的配料感到惊奇,反响也各不一样。

 

    李长生和族里的一位伯伯就特别喜欢劲辣的剁椒,两人辣的龇牙咧嘴的还大呼过瘾,其他人却像是比较偏爱榄角酱一些,风夜少不得将榄角的做法说了一遍。

 

    众人说说笑笑的,一顿饭一直吃到了戌时正。

 

    ……

 

    自此之后,风夜的姨家弟弟及其家家仆青叔将在风夜家长居的消息就传遍了蝶山村,大家明面上也都对他们表示欢迎和接纳,至于背后会如何议论那就不得而知了。

 

 腊八

 

    自从家里有了穆青大叔,风夜觉得自己简直是变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穆青几乎什么活都包去了(除了风夜坚决不要他帮洗衣服),早上起来饭做好了,鸡鸭羊都喂上了,屋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炭火烧得暖呼呼的,吃了饭不用他洗碗……相比于穆青大叔,他整个就成了吃干饭的闲人。

 

    不过现在几乎都是风夜在带星儿小娃娃,这个小家伙跟风夜处了几天,就异常的黏糊他,有时候也跟风夜睡在一起。每当风夜抱着这个小小软软的孩儿入睡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抱着一个天然的小暖炉,心里热乎乎柔软的不行,这时候他就会想:有个孩子真不错!

 

    星儿小娃娃原名叫星河,出乎意料的是也姓李,倒跟风夜八百年前是一家了,风夜那个高兴啊,他还懒得给取名字呢!

 

    小星儿的乖巧简直是让风夜都想自己生个娃了,好带得紧,小东西一点儿不怕生,谁抱都愿意,平常也不像其他的小孩子一样爱哭闹,到了餐点喂他东西他就吃,不想吃了就只是闭着嘴巴,示意他饱了;三岁多的小娃娃,也不用大人给把屎把尿,他急了就跟你说“嘘嘘”;没人陪他玩儿,放他在一边他也能自己随便扯个什么东西自己玩个半天;风夜教他说话,他嘴里就发出细细的含糊不清的音节来,学着说话时那兴高采烈、眉眼弯弯的可爱模样,让风夜简直疼到骨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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