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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古代好养老(22)

作者:兰人 时间:2017-08-28 16:52 标签:励志人生 架空 种田


 

    人虽然多,但是秩序还算好,因为在门口有官差和家丁护卫在守着。

 

    园子大门外的柱子上挂着几串大红的灯笼,从门口往两边围墙过去,每隔一米左右也挂着一个红灯笼,把整个园子外围也照得亮堂堂的。

 

    风夜和萧远赫随着人/流进去,中间一条铺着地砖的大道,两旁是大片的花圃、草地,枝叶繁茂的桂树、花儿朵朵的腊梅和一些光条条的树上都挂着三五盏不等的形状各不相同的花灯。

 

    这个试灯会是安州城里的几个排得上名的制灯作坊联合商家、官府举办的,除了博个热闹之外,应该是为了在年前给花灯亮个相,吸引顾客购买的,风夜听到有人在评论着哪些灯是哪家的,哪家的灯做得最好,价钱几何等等。在安州,据说人们过年就喜欢用各式花灯彩灯装饰家里,红红火火、亮亮堂堂地迎接新年。

 

    柔和的灯火照出地上影影绰绰的花草,牡丹、菊花、杜鹃、吊钟花、仙客来、甘蓝、三色堇、一品红……更多的却是梅树,有光秃秃、还没开花的,有冒着花骨茬儿的,也有已经盛开的腊梅,一枝枝嫩黄的花朵散发着浓香。

 

    沿着大道走不多远就是一座水池假山,假山上种着几丛竹子、迎春藤,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飞檐亭子,一些人在上面摆了东西一边吃一边谈天。

 

    沿着分叉的小路走,没多远就会有一座六角亭子,砖石砌的、木头竹子搭的都有,越进到里面,花树越浓密,亭子也更精致。还有一些小楼阁,隐在郁郁葱葱的树木后面,走过时就听到女子的嬉笑声,应该是来游园的女眷在里面。

 

    园中有雕着梁画的回廊,两边廊檐上挂着花灯,一溜过去非常引人眼球。长廊一边的草地上的八角亭里有年轻的士子在吟诗猜谜,旁边的树枝上挂着一些书画诗句,许多人围着评点不休。

 

    风夜对这些既不懂也没什么兴趣,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只觉得这花灯会也没什么好看的地方,就拉着萧远赫一径地往里走,心里只想着把整个园子粗粗的看一遍就好了,也不算枉走了这一遭。

 

    萧远赫被他拉着,心想这哪是游园赏灯啊,分明是走马观花嘛!

 

    风夜一路往里走,就看到一个小湖,湖上是一片片枯萎的荷,支愣着赤条条的荷叶杆;湖边全是摇摆着光溜溜的枝条的柳树,如今也是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

 

    湖中有几个水榭,此时里面灯火通明,和湖边的花灯交相辉映,把个凋零残败的湖景硬是装点得流光闪烁、瑰丽非凡。

 

    风夜和萧远赫走到湖边时,听到水榭里传出了笑谈、音乐声,从敞开的窗户里看得到有女子抱着琵琶在弹奏。

 

    水榭里聚集的应该都是有些身份的人,风夜看到有佩刀的官差护卫站在廊桥入口拦着不给人进去,只有拿着名帖的才放行。

 

    在里面逛了一圈,风夜就觉得没什么好看的,萧远赫看他意兴阑珊的,就拉着他出来。在门口寻到了车把式老刘,让他载着到城东的夜市去,风夜这才高兴起来。

 

    夜市在大商国很多州城都有,南边地区尤其多,安州的夜市地处城南和城东交界处,临近妓馆区,最初就是由一条专做夜食生意的小吃街发展而来的,如今夜市扩大了无数倍,但是青楼街附近依然是最热闹的。

 

    今天既是夜市开市的日子,又逢试灯会,安州城的夜晚更是比往常热闹许多,从南园到福来客栈,一直延伸到夜市这里的几条主要大街居然都有很多店铺开门营业,路上来来往往的马车行人也是随处可见。

 

    “这里主要是些小商品铺子,卖的都是寻常日用品,从这里过去,是专卖小吃食的扁担街,再过去就是妓馆集中的东巷大街了;从这边过去,就是异国商人摆摊子的地方了。”

 

    萧远赫一边走着一边介绍,老刘赶着马车跟在他们后头,风夜不时地买些小东西,有给小孩子玩的九连环、七巧板、鸟哨、小套的皮影戏,雕刻精美的木偶摆件、杯盏盅碟点心模子,使用方便的小铁锄、小镢头、杵臼,装在小香包里的花种,胡人卖的绣工精美的挂毯、小手帕、羊毛垫子、小棉靴、皮帽、据说是鹫羽做的大氅、能储存的牛肉干、羊熏肉、牛乳粉、好看的牛角杯、小饰品,南边行脚商带来的果树苗、作物种子,自家要用的,送人的……等逛完了几条夜市街时,马车里的零碎小东西已经可以装一箱了。

 

    风夜干脆又买了一个柳条箱,回到客栈后,就坐在床上细细地收拾买来的东西。

 

    “明天真的回去了吗?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逛逛的?”萧远赫看着他把玩那些小东西,满眼欢喜地小心收到柳条箱里,好笑的问他。

 

    风夜歪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了,又不是特意要出来玩的,再说,星儿在家肯定等得不高兴了呢,还是以后有机会了再一起来玩吧,我对这里又不熟,现在一时半会哪里知道要去哪里逛了?!”

 

    他想了一会,犹豫着道:“……就是,那个叫秦风的人那里,你说他讲的会是真的吗?”

 

    萧远赫坐过去,摸摸他的头发,“他应该没必要撒谎,而且你不是说你母亲娘家的事除了村里部分人外,别人都不知道的么?他说他是相州人士,他说话的口音也证明他说的是实话,相州和蝶山村相隔虽然不是很远,但是他又不认识你,照道理说他是没理由撒谎骗你,还对你母亲娘家的事儿知道得那样清楚。可见事实应该就像他说的那样,当事人托他帮忙寻人。”

 

    风夜低头想了一会,“那你说……”

 

    “呵呵,既然不是骗局,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吧,我都支持你,别怕,就算出了什么事还有我呢!”

 

    “嗯,那等一下我们去找他吧。”风夜眼光柔柔的看着他,既然那边这么使力寻人,那他对于极有可能是自己亲人的人也应该积极点的。

 

    “好!走了半个晚上,你也饿了吧,等一下顺便吃点东西吧,对面酒楼里的百鲜刀削面不错。”

 

    两人一边轻声说话一边收拾行李,把带来和买来的东西都收进箱子里之后,相携着去找那位秦风公子了。

 

    秦风今晚整晚都呆在客栈里,安州他来过几次,对于那些热闹也不稀罕,他心里想着事情,就焦躁的在房里踱步。

 

    华言之是他的同窗好友,也是他喜欢的人,这些年来他托自己帮忙打听的事儿在昨天见了那位李公子之后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眉目,可是,对方好像并不是很相信他,或者说是相信了,但是他们对于这门半途跑出来的亲戚不上心。

 

    那个李公子,确实是长得和言之的母亲有几分相像,而且,昨日他说出洪州王氏之后,那位公子惊异的神情也说明了他应该就是言之要找的人,就算不是,最起码也知道内情。

 

    他当时心里很兴奋,想着言之知道这件事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所以他直接就找那位姓李的公子问询了,想不到太急切效果反而不好,特别是那位姓萧的公子,盯得他

 

    他给那两人留了自己的房号,可是等来等去大半个晚上都过去了就是不见人来,明天他就要离开这里回相州了,唉……

 

    正在焦急无奈中,房门就被敲响了,他恍惚中惊跳了一下,进而听到那位李公子的声音,马上欢喜地跑过去。

 

    打开房门,站在外面的果然是他们。

 

    “秦公子,打扰了,能跟你谈谈今晚你说的那件事吗?”

 

    “当然当然!两位请进!”

 

    秦风一看那位李公子的神色就知道这次回去应该能给言之一个惊喜了。

 

    两刻钟后,秦风笑容满面地送风夜和萧远赫出门,心里已经急不可耐地想回家了。

 

    风夜对于他的兴奋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也没说什么,和萧远赫去对面酒楼吃了宵夜就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天刚亮,他们早早的就起床了,赶着马车去正泰钱庄取了萧远赫的东西,又在城中已经开门的店铺买了好些酒、糕点、果子之类的吃食,就出城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天的天气甚好,出了城没多久,太阳就出来了,风夜坐在车窗边撩起帘子看着外面,觉得如果是骑着马的话就更像是郊游了。

 

    到了淮安县后,风夜特意让老刘拐进城去,买了几斤上次吃的那几种点心,在城里买了午饭,才心满意足地在晃悠悠的马车上补眠。

 

 

60

 

正文 相认

    风夜和萧远赫回到蝶山村,马车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小星儿特别兴奋的声音在大叫:“哥哥,萧哥哥!哥哥,你回来啦!”

 

    风夜撩开车帘,就看到小孩舞着双手迈着两只短腿飞跑过来,头上帽子的兔毛在风中像一片短水草一样忽忽地飘来飘去。

 

    “哥哥哥哥,你可回来了!”小孩一把抱住下车的风夜,皱着小眉毛撅着嘴委屈的抱怨。

 

    后面跟过来的青山道:“少爷、公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小公子这两天一吃了饭都在门口巴巴的等着你们回呢,板着张小脸,逗他玩他都不理,连青叔也劝他不得!”

 

    风夜把小孩抱起来,脸蛋擦着脸蛋的摩挲,果然是冰冰凉凉的,这孩子真是……唉,看他那小可怜样又舍不得说他,风夜只能让青山赶紧回去生个火炉,萧远赫从县城赶车回来手脚也冷了,这大冬天的就算是有太阳,山风还是很冷冽的。

 

    “公子,屋里早生着火盆了,你们快进去吧,我把马车赶进院子里去,瞧少爷这一大堆箱箱笼笼的。”

 

    “快进来吧!东西我来搬吧,你们俩赶了大半天的路也累了,坐着歇会。”闻声从屋里出来的穆青也说道。

 

    “嗯。”风夜抱着孩子进了堂屋,里面的火盆烧着火红的炭块,火盆边上的碎炭里还半埋着几个红薯,屋里暖暖的充斥着一股烤红薯的焦香味。

 

    “好了,星儿乖,不要生气了,哥哥这不是回来了么?你看”指着青山和穆青从车上搬下来的箱子、包裹,“哥哥还给星儿买了好多好玩的、好吃的东西呢,星儿不要撅着个嘴了,看,都能挂个油瓶拴个牛绳了。”

 

    “哥哥讨厌!哥哥坏!去了那么久,星儿都等得又累又冷了,哥哥还不回来!以后不许哥哥丢了星儿跑了,哥哥去哪里星儿也要跟着!”

 

    “是是是,是哥哥讨厌,哥哥坏,累得我们星儿又累又冷的,哥哥该打。呐,一巴掌,两巴掌,”风夜笑着抓住别扭小孩的手往自己脸上拍去,“星儿打也打了,就不要生气啦,哥哥今晚陪星儿睡,好好给星儿道歉好不好,嗯?好了,笑一个!呵呵,这才对嘛,哥哥最疼星儿了,怎么会丢了星儿跑了呢!”

 

    唉,看来把小孩子养得太活泼也不好,看他割地赔款才能把闹别扭的孩子哄得言笑晏晏的,多不容易啊,现在他总算是明白前世时他老爸老妈养他的苦楚了。幸好他这世将要娶的是个男人,生不出孩子来,要不然以后再养个儿子,估计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风夜坐了将近一天的马车,晚上早早的就上床了,幸好跟着他睡的星儿今天估计也是累得厉害了,于是风夜不用顶着瞌睡哄孩子了,怀里抱着个天然小火炉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和小星儿窝在被窝里说了一会儿话,风夜才慢吞吞地起床,吃了熬得烂透甘甜的红薯粥,风夜开始整理从安州带回来的东西,把要送给高大娘家、张木匠家、长生家还有族里一些长辈的礼物都一一派送出去,用的说辞都是萧远赫给各家送的小礼物。从老叔婆家里回来之后,风夜一想起叔婆叔公笑得满脸褶子说的那句“小同的媳妇儿就是孝顺懂事”的话,心里就好笑的不得了。

 

    之后的两天,天气突然转得非常冷,还每天下着毛毛雨,北风吹得门窗上糊的纸“卜卜”闷响,听着就让人寒得慌,人人都窝在自家烤火了。

 

    其实现在的气温,顶多也就是三四度这样,完全没有零下多少多少说的,但是在这里人看来也是顶冷的了,稍微一出现这样的天气就要烤火取暖,反正炭火柴火多的是。

 

    风夜也是很耐不得冷,他前世就是南方人,长了二十多年去过的最冷的地方就是他读大学那会儿,西南地区,冬天也见过下雪,不过那时候学校里有暖气,冷他不着。这一世也是南方人,只不过可能是呆在山村里的关系,他觉得到了冬天就特别冷,比前世下雪时跑到室外去还要冷,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当然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体质确实非常不好,他可没忘记刚穿过来那会,自己比同龄人硬是瘦小许多的枯黄样子,高大娘也说了,他小时候是经常生病的。

 

    所以,刚从安州带回来的萧远赫以前的什么皮裘、毛大氅都被风夜派上了用场。

 

    又过了两日,毛雨总算是停了,天虽然还是阴惨惨的刮着风,但是比起前些天到处湿漉漉的已经好太多了,人显见的心情也欢快了许多。

 

    这一天下午,风夜浑身裹得像个小白鼠一样滚在起居室的榻上和星儿玩着七巧板,萧远赫和穆青坐在壁炉边看书喝茶,外边院子就响起了村头李尚桥叫人的声音。

 

    风夜没理会,继续和小孩子玩着,过了没一会,穆青就领着李尚桥进来了。

 

    这个小伙子跟长生玩得好,都是待人诚恳、过日子踏实后生,风夜对他的印象挺好,看见他进了屋看着萧远赫和自己好似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就笑着招呼道:“尚桥哥快坐吧,喝杯热茶暖暖手。”

 

    “不了不了,我是给人带路过来的而已,马上就走了。”小伙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摆手。

 

    带路?

 

    风夜疑惑的看看穆青,穆青也是一脸疑惑:“外边来了一辆马车,说是你的表亲,我也没听你提起过,所以还没让人进来呢……”

 

    “是啊是啊,那两位公子说是要找你的,我就带着他过来的,现在就在门外呢。”李尚桥也憨笑着搭腔。

 

    哦?陌生的人,来找表亲的,难道——

 

    风夜想不到秦风来得这么快,那天在安州经过和秦风详谈,他已经十有**确认秦风所说的那位好友的母亲就是他的母亲失散的妹妹,他也想着到了年后再找个时间去相州亲自拜访的,没成想对方这么快就找来了。

 

    同秦风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年轻公子,面容长得和风夜有三分相似,虽然年岁比风夜还要小一年,但是看着却是风夜显得小一些。

 

    看来他们两人的面貌都更多的遗传自各自的母亲,而风夜想,他的母亲姐妹俩不知道长得有多相似呢。

 

    将客人迎进屋里,风夜也忘记招呼了,光顾着盯着那位华言之陷入了沉思里,直到萧远赫在旁边暗暗捏了他的手肘一把,回过神来就看见萧远赫眼中暗藏的不高兴。

 

    相处得久了,风夜对于萧远赫的性子也摸得差不多了,知道是自己盯着华言之盯得太多分了,惹他吃飞醋呢。

 

    风夜借着袖子的遮掩握了握他的手,指尖在他的掌心轻轻地划过,就看见他眼里开心的火星子,对着秦风和华言之笑得也热情了。这男人,其实有时候是真的有点霸道不讲理的,还好,只是偶尔。

 

    “李……风夜,我和家母从秦兄口中得知这件事之后心里一直很激动,下了几天雨,雨停了我马上就赶了过来,本来家母也想来的,不过家母身体不是很好,天寒地冻的不宜出远门,我就没让她跟着来……这是家母让我带来的信物。”华言之言辞激动地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打开,里面是一支黄铜打造的簪子和一根编的很精美的腕绳,簪子雕成蝴蝶翩飞的样子,腕绳上穿着一颗粗糙的珠子,绳子已经发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家母说了,这两样东西是当初姥爷姥姥给他们当生日礼物的,簪子是姥爷亲自去铺子里订做的,腕绳是姥姥编的,这绳子上的珠子还是姥姥从自己唯一的一件首饰上拆下来的。因为家母和姨妈是双生子,姥爷姥姥每次给她们东西都是一人一份,所以,这两件东西姨妈那里也是有的。”

 

    风夜明白他的意思,他记得家里收藏的老旧东西里就有一根黄铜簪子,当初盖了新房收拾东西的时候就想着也许是先人特定留下的,也就没有扔去,现在也不知道收在那个旮旯里的。

 

    “风夜,上次收拾屋子的时候,我不是从堂屋的柜子里找出来一个旧箱子么,我看里面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旧东西,那时你不是说是家里留下来的旧东西么?我就放到你房间的床底下了,你去找找看有没有。”穆青倒是乖觉,看着这两样东西就知道,风夜手上能作为老一辈信物的东西就算还在,应该也在那个箱子里。

 

    风夜“腾腾腾”地跑到隔壁卧室,从床底下拖出那个破旧的木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竹篾编的枕头、一副摩挲得圆滑的石子、一个织布的梭子、一小捆绕在梭轮里编织鱼兜的软纱、一个木头做的独轮玩具小马车……都是看着有点纪念意义的旧东西。

 

    风夜从底下果然翻出了一个已经生了锈的黄铜簪子,簪子上的蝴蝶都生出了铜绿来,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它跟华言之手中那根摩挲得发亮的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再翻了翻,又从一个变了色的小绣球上发现了系在上面当扣子掕的腕绳。

 

    两厢一对比,华言之就知道,风夜肯定就是母亲苦苦寻找了多年的姐姐的儿子,这下,母亲多年的夙愿总算是可以实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曦刖童鞋扔了一颗地雷O(∩_∩)O亲一个╭(╯3╰)╮嗯啊……

 

 

61

 

正文 做客

    风夜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隔着床帐转头看去,亮眼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射在地上,感觉屋里也有了灿烂的暖意。

 

    小星儿蜷成一团窝在他的胸口睡得香甜,一条小腿横在他的腰间,两只小爪子还紧紧地扒着他的衣襟,孩子小小的脑袋全都埋在被子里,呼吸声一下一下的听得清清楚楚,脸蛋睡得红彤彤的,可爱的样儿跟刚出壳没多久的小鸟儿一般惹人怜爱。

 

    这孩子,看来昨日也是太兴奋了,跟着大人闹到大半夜的才睡,现在太阳晒屁股了还没醒来,往常早就起来了。

 

    风夜掀开一点被子,理了理小孩睡得乱蓬蓬的头发,小心的翻身动了动脖子。这硬硬的枕头果真就是没有自己家用棉絮填充的软和舒服,睡了一个晚上脖颈都僵硬了。

 

    看现在太阳都出来了,时辰应该也不早了,毕竟是做客在别人家,风夜不好起得太晚了,小心地挪着身体起床穿衣了,刚挽了头发,门外就响起了小丫鬟轻轻地声音:“公子起了吗?”

 

    风夜“嗯”了一声,过去开门,门外两个小丫鬟拿着洗漱用品笑吟吟地等着,看见风夜开了门,两人低头福了福身子。“公子早!”

 

    “嗯,早啊。”风夜对于这种恭谨还是有点不能适应,在家里什么都是自己动手的,最多也就是穆青和萧远赫帮忙端端热水而已,何曾被人这样毕恭毕敬的伺候过!

 

    “公子,早膳已经备妥,夫人问您是要在房里用还是过去前厅?”稍年长的小丫鬟问。

 

    “去前厅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俩小丫鬟掩门退出去了,风夜洗漱完毕,就听见星儿软绵绵的声音。

 

    “哥哥……”

 

    跟着床上的那小小的身子就拱起了被子,露出小脑袋来,双手握拳乱揉着眼睛,风夜怕他着凉,赶紧过去给他穿上衣服鞋袜,梳了头发,抱在怀里给他擦了手脸脖子,又让他含了温盐水漱口,小孩才渐渐清醒过来。

 

    “哥哥早安!”清醒的小孩眯缝着两弯眉眼在风夜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小星儿早安!”风夜也搂着小孩在他两边脸颊亲了,搓搓他的脸蛋,“好了,咱哥俩起得可不早了,去吃早饭吧,姨妈该等急了。”

 

    “嗯,好!”

 

    兄弟俩出门往前厅走去。

 

    这里是相州城华言之的家,也就是风夜的姨妈家,昨日,风夜和萧远赫带着星儿跟着华言之和秦风来拜访,风夜本来是不想这么急促就来的,但是华言之说他的母亲在家里一定心焦着等他去(主要是华言之这小子为了说服他娘不跟着去梧县蝶山村而允诺带风夜回家来)相州呢,风夜想了想,反正窝在家里确实也没什么事干,匆忙就匆忙吧,反正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于是,华言之和秦风在风夜家住了一天之后,风夜就在决定来相州了(当然这也要忽略小星儿和青山的极力怂恿,这俩孩子对于上次不能跟着去安州城相当的介怀)。

 

    他们是昨日一早就出发的,下午未时刚过就到了相州华言之家里,华言之的母亲、风夜的姨母萧夫人一看到风夜就异常的激动,风夜刚下马车就被她拉着,又是哭又是笑的闹了一阵,吃过了晚饭又陪着老人家絮絮叨叨的直说了半天话,到了晚上很晚了才被华言之和风夜劝住了老人家,得以上床歇息。

 

    华夫人她早年跟着父母逃避洪灾,王母拉着姐姐,王父抱着他,本来已经逃出了洪灾的范围,一家四口跟着一个小商队翻山越岭到最近的梅岭县去,谁知道竟然遇上了劫匪,在慌乱中一家四口就失散了。

 

    王父带着华夫人跟着别的逃难人辗转到了相州,父女两人身上的银钱本就不多,在那灾荒年代,州城里的物价更是居高不下,父女两只能在城里贫民区的大杂院里租了一间小房子住,一个做苦力,一个给人浆洗缝补卖点绣品度日。

 

    王父本来也是做惯了苦活累活的壮实庄稼汉,只是一个乡下人初来乍到的不免受人欺辱,加上没日没夜地做苦工,又思念踪影全无的妻儿,没熬几年,王父就过世了,临终前的愿望就是找到妻子和大女儿,希望死后能跟妻子合葬回故乡洪州。

 

    可怜王夫人一个年纪轻轻、举目无亲的弱女子,在这样的情景下更是受尽了苦楚,幸而后来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小杂货商人,收留了她在自家做事,就是华言之的爹华云峰。

 

    华云峰之前也是个被人收养的孤儿,养父母生了自己的小孩后把他赶出家门,他却靠着自己的努力白手起家,一步步开起了自己的铺子。后来和华夫人结成夫妇,十多年来更是齐心协力赚下了一份不小的家产。

 

    日子好过一点了,华夫人就想着寻找母亲和姐姐,十多年来从不间断,无奈当初一起逃难的人几乎都去世了,剩下的也不知去向,从逃难时到华夫人派人寻找,已经是六七年之后了,当初亲熟的人都离散生疏了。

 

    巧的是当初风夜的父母回洪州乡下时托留了信息的那些最早回到故乡的人家不是去世了,就是不久之后又搬走了,华夫人派人去时,乡下老家里都是风夜的父母去世之后才陆续搬回去的老邻居,跟风夜父母这边刚好错开了。所以十多年来这件事一直没什么进展,期间也碰到过几个来认亲的,可都是些想诈钱的骗子,一来二去,华夫人心下更是觉得渺茫难过了。

 

    两年前华言之的爹华云峰也患病去世了,华夫人早年受了太多苦,这两年身体也大不如前了,心里对于少时就失散的母亲和姐姐更加挂念,时常在嘴边念叨着。华言之和秦风多方托人加大了寻找的范围和力度,却还是未果,不料这次秦风去安州城无意中就发现了风夜。

 

    虽然母亲和姐姐的去世让华夫人备感悲伤,但是总算寻到了亲人的踪迹,骨肉至亲能够团聚,地下的老父老母也能安息了,失去了几个亲人,华夫人对风夜这个从小失去父母的外甥很有点恨不得将他永远圈在自己膝下疼养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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