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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干掉我的替身(未来)(34)

作者:月在中天 时间:2017-11-21 19:12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只是他从来都没去想过,一个手术在成功实施前,需要在多少的试验体身上练手……不,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从来没有去深想……
  梁锋看到他惨白的脸色,将他按到旁边的椅子上,摸了摸他的头,有些担忧地道:“你……没事吧?”
  余舟摇摇头,却再也不敢去看后面的文件内容了。
  “当时我发现后,和她吵了许久,原本那阵子,我们在研究院未来发展方向的事情上,已经存在不少分歧,这件事揭发后,我和她的关系更是降到了冰点。她一向固执,我怎么劝都无法中止她的项目,却要处理一桩桩报告到我这里的维权申诉,后来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了了,决定制造实验室意外爆炸的假象,我想,那至少能让她的项目中断一阵子,让她冷静一下……我真的,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伤害她,甚至因为担心毁了她的实验成果——哪怕那是我并不愿意承认的实验成果,我特地交代他们要先找到芯片再引爆实验室……可是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后来一切都乱了,我派去行动的人一进实验室就断了联系,后来就直接爆炸了……”
  余舟好一会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隐约能猜测,那个派去毁坏实验室的人应该是被那天去实验室的妈妈和宫泽叔叔他们发现了,他们也许发生了纠纷,继而发生了意外……至于芯片,余舟四肢冰冷地想,植入梁勉脑中的,应该就是类似的芯片吧。
  这一刻,余舟被巨大的罪恶感压倒了,他觉得自己手上间接沾满了所有实验者的血……他竟然还为接收到梁勉的记忆而兴奋过,还利用这些记忆去报复他……余舟,你简直是这世界上最令人恶心的人……
  他将手抵在胸口,隔着衣服揪住胸口的圆形项链,那个记忆芯片对应的信号接收器贴身坠在他胸口,这一刻几乎要把他的心脏烫伤,他想把它拽下来,手却使不上力气,他大张着口,可是总也吸不进空气,只能艰难地喘息着。
  “小枢?你怎么了?”梁锋见他这样,紧张地上前拉他的手,却发现他手凉的像冰块一样,吓了一跳,拍着他的背,笨拙地安慰他:“没事了,都过去了……”
  掌下的身体微微发颤着,梁锋被他的反应吓坏了,再不耽搁,直接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检查。

  深究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带着全面的检查仪快速做了检测,又详细问了余舟几个问题。这时候的他已经在过度紧张的梁锋的命令下,躺到了床上。
  梁锋担心地问医生:“小枢他这是怎么了?”
  米勒早已退休,现在常驻梁家的陈恳医生四十出头,圆脸看上去十分可亲,安慰人时,也显得非常有说服力。他笑着道:“没事,他刚刚的表现应该只是一过性的,平时放平心态,多注意休息就好。”
  他对梁锋说话时,完全没把他当家主,而是一个普通的病人家属,他一边说着,一边帮余舟摁好被子,只是起身时,在余舟看不到的角落,对梁锋使了个眼色。
  梁锋心里沉了沉,不动声色地对管家道: “老张,你照顾一下少爷,我去送下陈医生。”
  梁锋沉着脸带着陈医生去了自己的书房,合上房门后,他立刻追问:“小枢到底怎么了?”
  陈医生摇摇头:“刚刚应该是受惊过度,出现的一过性的反应,这两天注意静养就好,别再给他压力或刺激。不过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个。”
  他刚刚给二少做了个全身性的检查,这检查也包括大脑——随着科技的发展,现在做这种检查也就是几分钟的事,非常便捷。陈医生拿出刚刚的检测记录,道:“他大脑的检查结果,有些问题。”
  梁锋的身体一下子绷了起来,那一刻经常和生老病死打交道的医生竟生出几分怯意:眼前的梁锋看上去像是要冲过来撕了他一样。
  梁锋艰难地问:“出了什么问题?”
  “你先别紧张,”陈医生示意他放轻松,问他:“我先问件事,这位二少,是真的那位吧?”
  梁锋愣了下,一下子反应过来,陈恳之前给梁勉看过多次病,虽然两人外表看上去一般无二,但身体数据应该还是略有差异的,尤其是梁勉脑子里还有那个东西……想到这里,梁锋惊愕地放大了瞳孔:“难道说,小枢的大脑里也有那个……这怎么可能?!”
  陈医生立刻摇头:“没有没有,哎都说了你先别紧张。算了,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不是同一个人,你这前后态度也差的太多了,这心偏得有点过分了啊,另一个怎么说也是你看大的吧。”
  梁锋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你先说小枢是怎么回事。”
  陈医生有些哭笑不得,继续道:“你放心,二少他拥有一颗非常强悍的大脑,别疑惑我用‘强悍’这个词,因为事实上,他的大脑的确当得起这个评价。你看他的大脑沟回,比百分之九十、甚至更多的人都深,这一点可以为他的高智商做一个佐证。但是,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几个地方。”
  他在大脑的扫描片子上划了几个地方,还没解释,脸上先露出了一点疑惑:“这是大脑过度放电留下的痕迹,这种痕迹通常出现在癫痫患者身上。但奇怪的是,我刚刚问过,他之前并没有癫痫的表现。所以说,这是一颗能承受住频繁放电的大脑,对此,我除了‘强悍’想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但他很快又笑了,摇头道:“不过我毕竟是全科医生,不是专业的神经内科出身的,判断错了也有可能。但机器不太可能出错,检查结果的确是有异常,我这两天会找专科医生做个诊断。”
  梁锋盯着扫描片子,陷入了沉思——他并非医学的门外汉,身为一个生物科技集团的总指挥,早期还亲自参与不少实验,他对一些基础的知识还是了解的。很快,他似是想通了什么,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没过两秒,眉心锁得更深了。
  陈医生留意到他的表情,知道他发现了蹊跷,问道:“怎么了?”
  “不,没什么。”他回过神来,将心中想到的那个可能压了下去。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想,那也只能是他和小枢才能知道的秘密。再次开口时,他的语气平缓了许多:“小枢的情况,还是麻烦你跟进一下,虽然他说以前没有什么相关的症状,但我担心会影响到他日后的健康。”
  陈医生知道他刚刚想到的定是不方便透露的事情,并不太好奇,只点点头道:“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我会留意这一块。不过,”他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对方:“不管你刚刚想到了什么,这两天都别去刺激他。他现在还是病人,静养为宜。”
  梁锋露出了这个晚上难得的笑:“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送走了陈医生后,梁锋又快步走回小儿子的房间。只是他过来的时候,刚好管家正悄声关上房间,转身看到他,低声回复道:“二少刚睡下。他刚刚除了脸色苍白些,没再有特别的表现,喝了一杯牛奶后就睡了。”
  梁锋点了点头,手按在门上沉思了一会,最后还是没有按下去,而是转身重新回了书房。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如果天行在这里,一定以为商场上的哪家宿敌最近动手撬了他们核心业务,惹得老爷子要骂人了。带着一脸的冰霜,梁锋重新打开了今晚小枢看到的那个资料柜,从里面的暗格里取出一个资料袋。
  他拉开资料袋密封条时,素来庄重的姿势难得失了平时的节奏,显得有些急躁,只是拉开后,却又站着等了好一会,才去看里面的资料。
  他早就知道这是什么,可是再次看到照片上,和小枢长得一模一样脑袋却开了一道口子的孩子,心里还是揪了一下。
  他知道的。琪灵也给梁勉做了手术,在他的大脑中植入了尚在研发中的芯片。但他一直以为,梁勉只是她项目中数十个幸存试验者中的一个,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因为对其他的幸存者,他出于愧疚和补偿的心理,这十年来一直让米勒的团队随访着,其中绝大部分人和梁勉一样,平时表现都正常,只是不定期地会有头痛的后遗症。虽然梁勉的头痛症状似乎是频繁了点,定时发作的规律也透着几分古怪,但他并没有多加在意。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多想一层:如果事情不只是这样呢?小枢脑中为什么会出现过度放电的痕迹?梁勉定时发作的头痛更像是人为操作……而且,即使是用微型机器人跟踪,小枢他对梁勉的情况未免也了解得太清楚了些……难道琪灵当年真的把那个半成品交给了小枢?
  梁锋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热切,只是很快,这丝狂热又被愤怒压了下去。他是一个科学家,更是一个商人,虽然当年他不认同琪灵实验的手段,但他当然知道那项研究的价值,以他对当下科技的了解,知道哪怕留下的只是一点残余的雏形,都能掀起一阵革新浪潮。只是,只是!她怎么敢!那只是半成品啊,她怎么敢直接用到她和他唯一的儿子身上!她怎么能肯定没有副作用、不会危害到儿子呢?
  是了,当时为了这个,曾经互相欣赏的两人数不清起了多少争执。
  想到当年的争吵,十年来,梁锋第一次觉得,如果自己走了后再次见到妻子,第一件事不是抱着她跪求原谅,而是和她继续十年前的争吵。
  熄了灯的卧室里,余舟并没有睡着。他摩挲着胸前的圆形挂坠——十年来,他曾无数次通过它和“手套”的连接,读取梁勉的记忆。那些时候,他心里有被鸠占鹊巢的愤恨,有被亲情背叛的绝望,在这几个月里,这些极端的黑□□绪逐渐褪去,现在完全被另一些心情取代。
  愧疚。
  自责。
  还有一种无处着力的迷茫。
  他怀疑自己做的一切都错了。错得甚至有些离谱。
  ……可是,那是妈妈呀。不不,也许今晚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妈妈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呢……
  但他的逻辑却冷冷告诉他,是真的。
  ——其实你早就应该知道的吧,余小舟,你只是不想去往这方面思考而已。别再为你的自以为是、自私自利找借口了……
  余舟在黑暗中坐了起来,光着脚走到窗前,不顾室内外的温差拉开了窗子,任冬夜里的冷风狠狠刮到自己脸上。
  他给老刀打了个电话。
  听着电话等待接通中的回响,他突然觉得有些委屈:这些他没去想,老刀难道就没想到吗?他怎么不劝住自己呢。可是在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刻,他很快就给自己打了一耳光子。
  ——老刀明明一直都劝他放下的。
  熟悉的声音从遥远的北方传过来,温暖了他的耳畔:“怎么了?现在还没睡?”
  “嗯……”眼睛一眨,眼泪落了下来:“老刀,我想你了……我想回去了,好不好?”

  新的开始

  在电话里,老刀柔声细语地哄了余舟一刻钟,等挂了电话后立刻沉下脸把陆宽骂了一顿。
  “你不是说你们在交往吗?上次不是还正儿八经地说会好好照顾他?这就是好好照顾?他大半夜躲在房间里哭的时候你都跑哪去了?我警告你陆宽,在我这里你试用期还没过呢,如果不想转正的话早说,我趁早把小舟接过来,省的他一个人在那边受委屈!”
  陆宽被训的两眼冒火——不是对老刀,而是余舟:什么时候,这人能有点两人在拍拖的自觉?!
  而更让他气愤的事还在后面,等他给余舟打电话,发现那边竟然关机了!他窝着火气等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直接冲向梁宅。
  这些天里,梁家的管家已熟悉了这个经常来接二少的小陆总,并从两人互动的小细节里将陆宽定位为进门不需通报的来客。但今天,这位常客却似乎有些不寻常,这位商界的后起之秀以往来梁宅时,身上总带着一种温和的气质,但今天身上却似裹着寒气,更贴合他在外的身份。管家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区别,他将人迎进门,似是不经意地搭话:“二少还没起。昨晚他身体不太舒服,有一阵子喘不过气来,可把老爷吓到了,连夜叫了陈医生过来做检查。”
  “他怎么了?”陆宽立刻转头看他,脚下顿了两秒后,向楼上走去的步伐迈得更快了。
  管家看着他眼中的寒气被担心取代,心里小小得舒了一口气,快步跟上对方的步伐一边回复道:“陈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这两天二少需要静养,不能再受刺激和惊吓了。”
  陆宽的步子再次停了下来:“受了惊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谦恭地摇了摇头:“医生来之前的情况,我并不清楚,很抱歉。”
  陆宽知道自己问的不合适,不再从他那里套信息,快步向余舟的房间走去。
  余舟睡得并不踏实,所以卧室门刚被敲响的时候,他就醒了。不过他懒得去理会,把被子拉高捂住头,想再睡一会——昨晚他并没怎么睡着,这会想再补个觉。
  不过他拉被子的动作在听到陆宽的声音时戛然而止,他从床上蹦了起来,光着脚跳过去给陆宽开门:“你怎么来啦?”
  他微仰着头,眼角带着一尾刚睡醒的红润,看着陆宽的眼睛里尽是喜悦和期待,对着这样的余舟,陆宽心底最后一丝火气也没了。他向前一步拉上门,直接把管家关在门外——这样的爱人,他一秒钟也不想让别人看到。
  “听说你生病了,现在有哪边不舒服吗?”
  余舟摇摇头,上前依赖地抱住他,将头埋在他胸口:“没什么事,就是没睡好,刚好你来了,就陪我再睡一会吧。”
  陆宽抚着他的背,心已经软成了一滩水,但想起昨晚的事,觉得不能这样纵着他,硬着心开口:“昨晚打你电话没打通,怎么那么早就关机了?”其实他想问的是,有事时为什么没第一个想到自己……不不,就算是第二个也行啊,找完老刀后就关机,这压根就是完全没想起他的节奏,跟现在这幅温顺依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人。这样想着,他又不免有些患得患失,忍不住小声追加了一句:“你就不想和我说声晚安再睡觉吗?”
  埋在胸口的脑袋小小地动了一下:“想啊。”
  陆宽的心口又酸又涩,心里暗暗道:这个小骗子,又在敷衍我。
  不过很快,余舟的下一句话就消融了这种酸涩,他抱紧了陆宽,继续道:“昨晚我打电话给老刀的时候,很不争气地哭了。然后想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智能手环刚好坏掉了。”
  “真的?”陆宽怀疑地问他:“怎么刚好就坏了?”
  余舟有点不好意思地嘟囔:“好吧……不是坏了,就是我突然坏脾气上来,把它给砸了,砸完才想起,还要用它来和你说话。”
  “那为什么会突然生气呢,嗯?昨晚为什么不开心?”
  余舟顿了一会,犹豫道:“可不可以不回答?”
  陆宽一把抱起他向里走去,将他放到床上,抵着他的额头道:“如果你接下来可以完全忘了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事,那就不回答;如果它还会继续烦着你,那就必须告诉我,我帮你忘记它。”
  余舟笑了,扯着他的衣角将他拉到床上继续抱着:“好遗憾,看来必须要告诉你了……”
  冬日清晨的阳光从落地窗透进来,洒在浅青色的被单上,温暖着喁喁私语的两个人……
  一周后,S市国际机场中,梁勉站在安检队伍前的大厅里,期盼地看向大门入口处。
  梁辰将他的护照和登机牌资料递给他,道:“他不会来了。这是你的新护照,以后,你可以直接用自己的名字了。”
  梁勉愣了下,接过护照后翻开扉页,低头看着上面的名字,眼中似喜似悲。他用指尖轻轻擦了擦那两个字后,像是做了某种决定,舒了一口气,拉起随身的小行李箱,抬头对梁辰道谢:“谢谢你来送我。”
  “不客气。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和我提——虽然不一定算得上是家人,但我们都姓梁,不管走到哪里,叫什么名字,姓是永远都不会变的,梁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梁勉眼睛一下子红了。第一次,他发现这个姓氏拥有一种让他安心的力量。
  “我可以抱抱你吗?”
  梁辰笑了,主动给了他一个拥抱。
  梁勉用力回抱住他,想要记住这个难得的让他感觉到“家人”的拥抱。但两秒后,他忽然就放开他,转身向身后一个方向望去。
  梁辰似有所感,问他:“怎么了?”
  梁勉脸上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来了。我感觉的到,他来了。”
  两个人一起向那个方向望去,却并没有见到意想中的那个人。
  梁勉等了两分钟,确认那种让他舒服而安心的感觉并非是错觉后,低声笑着道:“他说过不想见我,不过他还是来送我了。虽然不肯出现,但我真的很开心。辰哥,回头你帮我和他说一声,我真的很开心。”
  他笑着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像是落进了星星。他向那个让他安心的方向扬了扬手,然后利落转身,带着行李箱和全新的护照,向着未知的前方走去。
  机场的玻璃门后,余舟捏着陆宽的手,小声问他:“我是不是很坏……直到最后,我都没告诉他这些年,他头疼的原因。”
  陆宽的大手回握住他,像是惩罚一样更用力地握紧了一下:“你怎么能说是最后呢,不管是他,还是你,都还继续往前走啊。还会再见面的。”
  会吗?余舟望向安检口的那个背影,心里默默想着:好吧,虽然每次见到你都觉得不太自在,但现在,似乎并不像小时候那样排斥你了……希望下次见面时,我能有勇气告诉你,这些年里我对你做下的那些混事……祝你一路平安,梁勉,梁小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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