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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是头狼(78)

作者:清简 时间:2018-08-17 21:50 标签:甜文 强强 情有独钟 年下

  路爵默不作声挂了电话。
  就只能这样了,他得回国。
  从逃出来到再次回去,中间只不过隔着短短的一个星期,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漫长得好像是过了好几年。
  幸福来得太快,走得又太匆忙,还没来得及去回味。
  他不舍得走。
  他甚至已经打算好了要在院子里种上什么树,等来年春天,树上就会结出硕大的果实。
  到时候,他跟小天就去领养几只狗,金毛、阿拉斯加、哈士奇都要养。
  就像一开始说好的那样。
  太突然了。
  路爵一个人呆呆的在房间里坐了很久,然后才开始收拾他和小天的行李。
  俩人几乎是空着手来的,但是收拾起来才发现行李竟然有这么多。
  路爵把被子收了起来,这才发现枕头底下有个很厚的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他从来没有见到过,木色的封面,被翻了很多次,边角都有些打卷,很破。
  路爵把被子塞进衣柜里,翻开本子看了一眼。
  刚掀开第一页,他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小天的字儿向来很丑,像是刚学会写字的小学生,一笔一划带着一种滑稽的端正。
  而第一页满满的一整页都是路爵的名字,黑色的笔迹铺满整张白纸,没有一处空隙。
  小天笨拙的,练习着写路爵的名字,写了无数遍。
  翻开第二页。
  “7,来部队的第7天。想爵哥。”
  “第8天也是。”
  “今天jio折了,很疼,想爵哥。第9天。”
  ……
  笔记上记录着路天每天经历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儿,通过短短的几个字,路爵仿佛看到这个酷着一张脸的小男孩在部队里的生活所有点滴。
  他抱怨着,不满着,倔强又孤单,却一直都在成长,一步都没停。
  “第298天,每次只要一想到很快就能回去了,我就充满了动力。今天,例行想爵哥。”
  “第300天,我真的好想爵哥啊,他有没有想我啊,他会很忙吧,压根没空。”
  ……
  “十五是我最讨厌的数字,因为我们之间,相差十五岁。今天是第325天,难熬。偷亲爵哥一口。030”
  路爵翻着翻着,不知不觉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空白处,路天用潦草的字体写着:“今天是爵哥对我说‘我爱你’的第零天,希望每天都是第零天。”
  时间定格,往后翻就再也没了。
  路爵心酸到无以复加,小心翼翼的把笔记本贴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慢慢地低下头,嚎啕大哭。
  他自从懂事起,就再也没有这样哭过,铁打的汉子,即使再痛,也埋在心底。
  可是那一刻,他却难过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就连心尖都在颤抖。
  下午去拿快递的时候,路爵拆开了路天买的T恤。
  黑色的T恤上图案非常简单,是火影忍者里面的一个角色,只有一个轮廓的描边。
  路爵记得小天下单这件T恤的时候,俩人正在吃饭,当时他一定没有想到自己突然就会被人带走吧。
  路爵把衣服收了起来,跟路天所有的东西一起装进了箱子里,锁好,然后坐飞机回了国。
  坐在候机大厅的时候,他低头看着登机牌。
  来的时候,明明是两个人,怎么回去就变成一个人了呢。
  *
  路爵回国后住在了江恒家,客房收拾出来一间,他就整天整天的把自己锁在狭小的空间不出门。
  江恒很担心,每次敲门,路爵就跟没听见似的。
  “小天有消息了,说是被关在D市的监狱里。”周辞蹲在门口跟路爵说,“爵哥你开下门好不好。”
  路爵猛地打开门,眼睛发亮,“他在哪儿?哪里?”
  “D市的监狱,用来关押重刑犯的。”
  “可是,小天压根没有犯错,他没杀人也没犯法……他什么都没有做。”路爵握紧了拳头,“我要去找他。”
  “这两天任颐也在D市开会,你还是不要去了。”周辞说,“等再过两天吧。”
  “这都已经一个星期了,他们把小天抓走整整一个星期。我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要见他。”路爵说。
  “那我尽力把你联系人吧,见他应还是可以的。”周辞看着路爵叹了一口气,“爵哥,你别这样,挺吓人的。”
  路爵脸上的两个黑眼圈摇摇欲坠,“睡不着,也吃不下,我只要一闭眼,哪儿都是小天的脸,压根没法子睡觉。”
  江恒都不忍心去看路爵的表情,转过头走了。
  路爵说:“我睡着了一会儿,就做了个梦,梦见小天被推上手术室解剖了,触目惊心,一身都是血。他想冲过来抱我,但是却没有力气。我的小天,算起来,才刚满了十八岁。”
  周辞也红了眼睛,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他们所要对抗的不止是任颐,还有可怕的伦理纲常。
  一堵由舆论组成的厚实的墙壁。
  路爵陷入了绝望。


第76章
  路天醒来的时候觉得很疼, 毫无知觉的那种疼。
  眼前一片恍然, 这世界变成了混沌的暗色。
  由生理上引起的疼痛连接着心脏,他的脸贴着冰冷的水泥地板,表情空洞得如同一只提线木偶。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待了有多久, 恐惧和黑暗一起将他包围。
  听见有人接近的脚步声, 他就瑟缩着紧皱起了眉头。
  心尖一阵抽搐,立马警惕了起来。
  “不, 不要打我。”
  路天喃喃自语,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漆黑的暗室里连一丝丝的光都透不过来,时间被拉得格外漫长, 他不仅时时刻刻都在煎熬中度过,而且还要承受着突如其来的毒打。
  在黑暗中, 他闻见自己周身散发出来的腐烂气息, 连看都不想看到自己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路天的手指用力的抠着地面, 指缝用力到渗出鲜血,眼神倔强的看着门口, 牙齿忍不住地打颤。
  脚步声越来越近, 似乎真的有人过来了。
  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大门被打开,从外面透进来一点点光。
  路天眯缝着眼望了过去。
  穿着白大褂的陌生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 “他好像恢复得还不错。”
  “擅自这么做真的没问题?任颐特别吩咐过说还不能动他。”
  “拿了这笔钱你们就走,去外国定居,还管任颐干嘛。”白大褂蹲在路天面前, 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就皱着眉头站起来,冲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说,“带走。”
  路天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的狼狈,但是,只要一想到这样可以换来爵哥的自由。
  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也会跳跃着奔赴而去,没有一丝犹豫。
  “这是他最后的退路。”白衣大褂的背影逆着光,他沉声说道,“必须这样才能活下去。”
  *
  路爵接到江恒的消息时,正蹲在屋子里发呆。
  江恒在门外说:“我有同事,在实验室工作。我们已经把,小天保护起来了。你今天,就可以去见他。”
  路爵慌忙把门推开,换了一身衣服,然后稍作整理就和周辞一起出了门。
  这是来到D市的第二个星期,他在屋子里也待了两个星期。
  路爵每天都过得像行尸走肉一样,只有小天的消息才能让他稍微打起点精神。
  “你们最多只能见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就得从里面出来。”周辞看着路爵魂不守舍的脸,觉得有些不放心,“按照计划来,不然谁都保证不了会出什么事。”
  路爵低着头点了两下,声音嘶哑低沉,“好。”
  等走到监狱门口的时候,路爵的整个心几乎都是提起来的。
  每一步都特别的紧张,他甚至觉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
  惨白的灯光打在头顶,有人带着他跟监区人员沟通,一道道手续办理完毕,然后才领着他到了会见室。
  路爵坐在一道透明的玻璃前,等待着小天从里面走出来。
  会见室的工作警察看了路爵一眼,可能是觉得眼熟,然后也没说些什么。
  “你是路天的家属是吗?”
  “是的,路爵。”
  “好的。”工作警察在面前的本子上写了一行字儿,然后转身走了。
  “路天,你的家属路爵要求跟你见面。”工作警察看着路天,打开了大门,“去吧,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路天听到消息后,呆呆地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完他才觉得有些难受,有些不敢出去见他。
  但是工作警察又一直在催,于是他就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了会见室的门后。
  路天隔着门缝看到了正站在那扇玻璃后面的路爵,猛地顿住了脚步。
  他红着眼睛盯了好一会儿,看着路爵焦急的巡视,往自己的方向扫了一眼,还好有门挡着,路爵压根看不见自己。
  但他的心还是咯噔一声狂跳了下,然后就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他不敢见他,怕他质问,更怕他心疼。
  大概过去了十分钟,路爵等得快发疯了。
  他不安的拍着玻璃窗,询问身边的警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一切都被躲在门后的路天看在眼里。
  “小天,就让我见一面好不好?”
  路爵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渗出血来,胡子也没刮,整个人都颓废的要命。
  路天看见他这样子,简直心疼到窒息。
  最终,他还是一步一步从门后走了出来,整个过程都是低垂着头,不敢去看路爵的眼睛。
  路爵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他,压根不舍得挪开一寸。
  明明就只有半个月没见,他的小天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路天的黑发有些乱乱的扎在眼前,两只耳朵不见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伤口,被纱布滑稽的包裹着。
  他嘴边像虎牙一样可爱的小獠牙也不见了,路天用力抿着嘴巴,似乎是不想被他发现。
  路爵强忍着没有哭,只是皱着眉头,拿起了面前的电话话筒。
  路天乖乖的坐在电话旁边,原本挺拔的背部,此时却佝偻着,看上去有些打不起精神。
  千言万语汇集在心头,一时间,路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于是他便默默的把手贴在了玻璃上,想要试图摸一摸小天的脸。
  小天颤抖着把自己的脸贴过去,声音小到只有俩人才能听见。
  他小心翼翼的问:“我的耳朵没了,牙齿也被拔掉了。我现在这样,一点都不萌了,我没有以前可爱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路爵的心头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痛不可抑。
  小天该有多疼啊。
  像是疼到要死去一样吧。
  路爵的手在玻璃窗上滑动,艰难地说不出话来。
  小天的眼睛依旧干净得像是湖泊,他望着路爵,仍然固执的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路爵摇摇头,“以前的我,喜欢以前的你。现在的我,喜欢现在的你。”
  路天闭上眼睛,一行泪无声的滑落到脸颊,他声音颤抖的说:“我现在变成正常人了,跟你们一样。如果我能活着出去,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路爵点了点头,“好。”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这些痛苦能够由他一个人来承担,即使是以双倍的方式叠加。
  从会见室出来以后,重见天日,路爵一直隐忍着的情绪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泄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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