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助理微守职业道德(52)
家里很安静,音乐室的门敞开着, 余商不在里面,应该是回房间睡觉了。昨天剩下的夜宵也没动,想来余商睡得应该不是特别晚。
拿上钥匙,尹颂时就出门了。这附近没有特别好的早餐铺子,尹颂时准备去便利店买一份早餐, 顺便等今天余商的配餐送到。
等尹颂时回来,就见余商已经起了。
“早上好。”尹颂时微笑道。昨天他边吹头发边看手机,头发没有吹得特别干,一觉睡起来,后脑勺的地方乱翘着,有点滑稽,也有点可爱。
没睡几个小时的余商看着他乱翘的头发,不禁扬了扬嘴角,起床气都跟着消了:“早。去买早饭了?”
“嗯。这边的便利店真的很受欢迎啊,一早上结账居然要排长队。”说着话,尹颂时换好拖鞋,将早餐放到桌上。
“这说明附近实在没有可吃的早餐了。”余商吐槽,否则他也不用那么期待尹颂时给他送的早餐了。
“这么看,在这边看个便利店,还是很能赚的。”尹颂时与他闲聊。
“这是考察好了地形,准备搞副业了?”余商今天没有坐到饭桌前等尹颂时帮他把早餐摆好,而是自己动起手来。
“那倒没有。开店是需要本钱的,你住的这片区域租金贵得很,如果没有点积蓄,还真开不起。”这也是为什么明明这里什么都缺,却基本没有人在附近做生意的原因。
不过他没想开,倒是可以跟傅君驰提一提,有一点自己的小事业总比在家待着好吧。
做好两杯咖啡,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开始吃早饭。
尹颂时不禁问道:“项老师的热搜你看了没?”
“看了。幸好这次有正规的新闻媒体把茂佳的操作曝出来了,再有生趣电器出来说话,把关注点重新转移走了。不然短时间内真不好收场。”余商一时也不知道是说项沅白运气好,还是差了。
“是啊。吕导那边有变动吗?”这是重点。
余商:“没有,听说沅白哥那边也没接到吕导的电话,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看来吕行作为知名导演,还是非常有主心骨的,没有因为这些事就立刻跳出来撇清,这对项沅白来说可以算是续命了。
随后,尹颂时又问:“你的歌写得怎么样了?”
“歌词和副歌都有了,主歌和C段还不是特别满意。”余商如实说。
作为一个创作型歌手,余商如果只是想写一首符合商业标准的歌,完全不需要花这么多心思。就连他给自己写歌,都不会顾虑这么多。但N-li作为是一个新男团,既要考虑到音乐的整体呈现,还要考虑到舞台效果。如果配合上舞蹈,歌曲难度太高,很容易就变成现场事故了。而且一个新出道的团,不能指望他们能有多稳健的台风,也不能要求他们展现出随机应变的能力。这都是需要无数次舞台积累经验才能达到的。
所以综合考虑,歌曲要好听,要适合舞台,不能难度太高,也不能是口水歌。这个度怎么把握,就需要不断调试了。
之前他在飞机上写的被泄曲的那首歌,是因为他已经很长时间没空写歌了,当时灵感爆棚,一气呵成。最近倒是没有那么多灵感了,写起来就没有那么丝滑。
饭后,余商坐在沙发上消食,因为一会儿他还想补觉,尹颂时就不用帮他收拾卧室了。在收拾好饭厅后,尹颂时拿上抹布,准备给他整理一下音乐室。
“不用麻烦,等打扫的阿姨过来,让她收拾吧。”余商并不想给尹颂时找活干。
“阿姨要周末才来,我简单给你整理一下桌面。”尹颂时闲着也是闲着,“一会儿你补觉,我就回家去了。”
经过昨晚,尹颂时觉得余商应该已经能从容地应对压力了。
尹颂时都进音乐室了,余商才回道:“行,你回去吧。”
余商会在纸上写一些段落,这些看起来都是废稿,但尹颂时并没把它们扔掉,而是都整理好放到桌面上,万一余商想起来要用,或者以后录入到素材库,都方便一些。
谱架上的谱子倒是写满了一整页。作为从小就学习弹琴的人,尹颂时看到曲谱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便下意识地拿起来看了,还随之哼出了曲调。
与被泄露的歌曲不同,这首歌从曲调上看就非常小清新了,如果说之前的歌是宫廷绅士风,那这首就是大男学生的清爽风,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了。
“你识谱?”
余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音乐室门边。
尹颂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随便看余商的谱子,他略有些尴尬地道:“嗯,学过琴。”
如果真是个门外汉,还能准确无误地哼出曲谱,那才说不清楚了。
“学的什么琴?”余商来了兴致,靠在门边跟他说话。
“钢琴。”尹颂时放下谱子,继续收拾桌面。
“弹一首来听听。”余商兴趣又高了不少。
尹颂时赶忙摆手:“很久没弹,我已经不会了,只是识谱而已。”
面对一些尹颂时不太愿意回忆的过去,他还是会对余商撒谎,然后会懊悔,最后让这份懊悔烂在心里,寄希望于自己哪一天会忘掉对余商撒的慌,也永远不会被揭穿。
“怎么不弹了?”余商又问。
尹颂时很刻意地笑了笑,来掩饰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涌出的负面情绪:“因为没有什么天份,走这条路行不通。所以最后还是回归到正常的学业上了。”
余商点头表示理解,这也是绝大部分人学琴的结局,会弹,但不会以此为生。
尹颂时快速整理好,就拿上自己的包离开了。
坐进车里,尹颂时才敢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到谱子的时候,他挺高兴的,但余商跟他提到弹琴,他就像触发了某种应激开关,只想快速离开那里,远离琴,也远离余商。
抬起右手,尹颂时看着自己手背那道几乎已经看不出的伤疤,在被绑架的时候,绑匪用刀扎穿了他的右手,然后拍了照片发给他家里,威慑他们尽快交赎金。
当时有多痛,其实尹颂时已经不记得了,可能是身体开启了自我保护的反应,他的痛感变得很迟钝。
被救出来后,家里找了最好的医生为他的手做手术,也花费了很多时间去掉他手上的疤。但他还是觉得右手用不了,提不了重物,也干不了精细的活,更别提弹琴了。医生说他这属于心理问题,并不是手的功能障碍。他也从钢琴系退了学,重新申请的其他学校的市场营销专业。
离开了喜爱的钢琴,加上康复缓慢的心理问题,尹颂时浑浑噩噩了好长一段时间。为了不刺激到他,家里的钢琴也搬走了。
尹颂时已经几乎不会想起这些事了,哪怕是想起来,也很快会主动转移注意力。但这次,他好像没有办法从压抑的情绪中抽离,他开始担心,担心自己的心理再出问题,担心再回到看不到光的日子。毫无预兆的,眼泪就砸在了衣服上,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余商见尹颂时没把昨天穿过的睡衣拿走,就想着下来溜达一下消消食,顺便把衣服放到自己车上,等下午他去运动的时候,正好路过尹颂时的住处,可以给他送过去。
结果走到停车位才发现尹颂时还没走,于是他走过去,直接拉开了主驾的车门,在看到满脸是泪的尹颂时后,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怎么了?”
尹颂时没控制住情绪,本来就觉得不应该,现在还被余商撞见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又不能让余商觉得他是个情绪不稳定的精神病,脑子里一时想不出周全的说辞,只能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就是、压力太大了。”
这个理由细想起来并不合理,尹颂时只是个生活助理,压力能大到哪去?
不过余商却相信了他的话,尹颂时虽然是生活助理,但入职到现在,的确做了许多事,包括一些决策层面的事。在娱乐圈的,没有人压力不大,他见过孟婵和周仪被刁难和不合理要求气得嗷嗷哭,尹颂时作为新来的,短时间内面对了这么多需要解决的事,有压力属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