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想杀死我(59)
而且两个人都需要对方,他们只是不会爱,后文不会有特别低气压的剧情啦
两个人会慢慢学会爱,学会相处,学会包容,小情侣会酸酸甜甜,甜起来哒~
第38章 我是正常人,顾维
白鸽出院那天是个晴天,顾维特意提前看的天气预报,姚秋文看黄历还说是个好日子,大吉大利。
确实是个好日子,天儿蓝,太阳高。
车里虽然开着空调,但副驾车窗一直开着,白鸽眼睛也一直看着外面他明明很熟悉的城市,路边不停后退的每棵树都是看不见了才挪开眼。
自打他醒了之后,看什么都没够,在医院小花园里溜达的时候,连地上的蚂蚁爬都能津津有味看半天,自己拿个树杈在地上跟蚂蚁划拉着玩儿,直到顾维叫他回去,说该吃午饭了。
白鸽手指头从车窗里伸出去,空气里的热浪在他指头缝里滚啊滚,没有比这更舒坦的了。
白鸽喜欢夏天,因为夏天什么都是最浓的,太阳一照人就冒烟儿,柳条更旺,叶子更绿,花也更红,到了晚上,知了没命地叫,朝朝暮暮都是最烈的,就连欲望也被烤到最极致。
白鸽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要死的时候,有很多事儿想干,现在重活一次,白鸽想干的事儿就更多了。
医院真不是好人待的地方,白鸽醒了天天盼着出院,从离开住院大楼的那一刻,白鸽心里就撒了欢儿,把自己想干的事儿都列了出来。
只是顾维说了,出院之后还是养身体为主,很多事儿他现在都干不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白鸽自己也能感觉出来,生了一场病,他浑身骨头跟肉都变软了,照他以前身体好的时候差太多,以前他的身体像石头做的,怎么摔打都没事儿,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体是软泥巴做的,总怕哪一刻不好好支棱着就会塌下去。
虽然醒了之后也在一点点慢慢恢复,能吃能喝能走,但是身上还是没什么劲儿,干什么事儿都不能持续很长时间,溜达时间长了都会呼哧带喘,又虚又累。
白鸽看够了外面,关上车窗,在手机上打字,语音朗读给顾维听。
“太阳一照,出了不少汗,我现在真的虚,是个弱鸽子了。”
顾维跟他说,重感冒都要恢复好几天,更何况是这么大的病跟手术呢。
他作为一个专业的医生,说大多数病人开颅手术之后起码得半年才能真正恢复好,而且还是在一切都没问题的前提下,后面白鸽要定期复查,恢复期有任何问题或者不舒服,都得随时去医院。
再加上白鸽现在失语,语言康复训练也得每天坚持才行,还要制定康复计划。
顾维列举了七七八八九九十十各种现实里不能避免的问题,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后面半年甚至更长的恢复期里,白鸽不能一个人生活,他俩还得住一起才行。
白鸽听完顾维的话,撩了下眼皮,视线在顾维侧脸上甩了下,嘴角懒懒地往上扬。
要搁以前白鸽能说话的时候,高低得跟顾维贱一嘴,说一句“你现在挺会铺垫”。
白鸽沉默,就代表他没意见,顾维得寸进尺:“郊区那边的房子空气好,要不要……”
顾维还没说完,白鸽挺了挺后背,坐直了一些,字都来不及打,拖着鼻音“嗯嗯嗯”了三声。
一声嗯是同意,两声嗯是双重同意,双重同意就已经表示不同意了,三声嗯就是白鸽现在很激动,特别地不同意。
顾维一下就听明白了,想到白鸽应该是对当初绑他的事儿还有阴影,立马改了口:“不去不去,你不愿意我们就不去,那边的房子虽然环境好,空气也好,噪音污染少,有山有水,还有山楂树,很适合休养身体,但是离康复医院太远了,每天开车就得很长时间,我们还是回家住吧,在市区方便一点,开车十几分钟就能到康复医院。”
白鸽又放松了身体,闭着眼“嗯”了一声。
顾维心里叹了口气,他跟白鸽的之前,是真的疯出阴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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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对自己在病床上躺了几个月,一直都没有一个特别真实的感受,直到推开家门,他闻到了一股灰尘味儿。
他跟顾维在一起住了这么多年,顾维洁癖那么严重,每天家里都是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更别说有灰了。
白鸽知道,他躺着的这几个月,顾维肯定也没回来住过。
其实中间顾维也回来过几次,每次都是趁着老林白天去病房看白鸽的时候,迅速开车回家拿点东西。
顾维很早就知道家里落灰了,他虽然受不了,但是更不放心离开医院太久,每次都是拿了东西匆匆就走,更没时间打扫。
白鸽出院之前,顾维想着带白鸽去新买的房子那边住,所以找人打扫的也是那边,这头就没顾得上。
顾维找出两个口罩,给白鸽戴上,自己也戴上了,又叫了两个家政保洁。
白鸽想帮个手,顾维不用他,让他坐在先收拾好的客厅里休息。
白鸽坐不住,他又不是瓷娃娃不能动,一直跟在顾维旁边,洗洗抹布扫扫地,做点儿不用多少体力的轻活儿。
顾维最后一块地板缝擦完,天都快黑了。
两个人先后洗了个澡,并排坐在沙发上休息,谁都不想动。
顾维晃晃白鸽胳膊:“饿不饿?”
白鸽“嗯”一声,说饿了。
顾维刚掏出手机准备叫份白鸽喜欢吃的那家餐厅的外送,姚秋文就过来了,她给俩孩子带了晚饭。
白鸽现在肠胃还比较脆弱,这段时间姚秋文每天都去医院送吃的喝的,都是自己做的比较清淡的饭菜。
白鸽掏出手机打字跟姚秋文交流:【阿姨,您不用来回跑,我们自己做也行。】
“我闲着也是闲着,反正离得也不远,做了就给你们送过来了,赶紧趁热吃。”
【阿姨您吃了吗?】
“我吃过了。”
【明天我去接乖乖。】
“好,外面的小母猫前几天生了两个小猫崽儿,你明天去看看,特别好玩儿,小猫崽儿我们准备留着养。”
白鸽吃完饭,姚秋文也走了,他晚上吃了不少,想溜达溜达消消食又不想下楼,就在屋子里来回走走。
他转到主卧阳台上,本来是想看看月亮的,还没看到月亮,先看到了阳台角落里放着的一捆绳子,白鸽身体哆嗦了一下,那捆绳子是当初顾维捆他的时候用的。
顾维一直留意着白鸽的动静,立马就注意到了白鸽的反应,赶紧把绳子拎到另外的房间里,他刚刚整理卧室的时候忘把绳子收起来了。
顾维再回卧室,白鸽换了睡衣躺在床上,两个胳膊叠在一起枕在脑后,眼睛虚虚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鸽刚刚看到绳子打的那个哆嗦,顾维想想还是心疼,不想把阴影往后延,他觉得应该跟白鸽聊聊才行。
“你之前,是不是以为我要杀你?”
白鸽没看顾维,鼻子里“嗯”了一声,视线还是虚的。
“我没有想杀你,但我……”顾维努力想着措辞,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但我确实想过要把你绑起来,过年那段时间你要离开,我想把你绑一辈子,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让你身边只能有我,你手术之前醒着的时候我是这么想的,你躺在病床上不醒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白鸽听完顾维的话,深深吸了口气,胸口很明显地起伏了一下,心里说,这听起来好像并没有比要杀他好多少。
想想如果这种事儿真的发生了,他跟顾维的将来会是什么样?
两条疯狗,互相锁着彼此的身体跟灵魂,一辈子在地下室里纠缠,他的手脚被捆在地下室的床上,除了跟顾维上床之外,什么都别做。
或许顾维愿意让他出去放风,但也仅限于环境隐蔽且人少的地方,他可能会被定义为长期失踪人口。
可是顾维呢,也并不会好多少,他的身上会套上无形的枷锁,疯狂跟后悔会时时刻刻折磨着他。
他们彼此消耗,互相囚禁,直到某一个人先离开这个世界为止。